第14章 欠你的情，欠她的命

連櫳有上車就睡的習慣，一來可以彌補旅途勞累的睡眠，二來可以讓時間過的更快些。這次怎麼也睡不着，只想快點回去。

汽車行駛到高速公路上的時候撞到了前面的私家車，有少許人員傷亡，連櫳在少許之外。雖沒受傷，行程是耽擱了。

汽車司機也受了傷，120還未趕到，乘客在抱怨，連櫳也不好再問司機什麼時候可以走。看着面前輛輛急速而過的車，連櫳只能焦急的等著。

有的時候遇見的人和事，除了巧合還真想不出其他的解釋。連櫳緊蹙眉頭髮愁該怎麼辦的時候，電話響了，看着很陌生的號碼。

「連櫳，在你前方500米有個服務區，我在那裏等你。」

說完這句話，電話便掛斷了。那個聲音，連櫳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除了劉越還能有誰！就在連櫳猶豫要不要去的時候，小月發來了短訊：現在到哪裏了？院長病重，儘快回來。

收到這個短訊，連櫳更加焦急。看這情形，最少等到120后，還得等110，一時半會走不了。連櫳決定去前面的服務區。

五百米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連櫳走的猶豫，走的糾結。靠近服務區的時候，連櫳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劉越一個人靠在車邊低頭翻看着手機。

連櫳在想着怎麼打招呼的時候，劉越先開了口：「連櫳，這邊！」順便揮了下手。

連櫳點點頭，走了過去。

沒等連櫳開口，劉越打開了車門，說：「快點，我送你回去。」

「哦，你從拉薩回來了？」連櫳問。

「剛才看到你在路邊站着，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劉越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聽說陳院長病重？」

「嗯。」連櫳回，「你送我回去，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嗎？」

「連櫳，對不起，我替苗靈給你道歉，至於我欠你的，怕是怎麼樣都還不清。」劉越一直在找機會給連櫳親口道歉。

「還不清的就不用還了。其他的不需要。」連櫳說的是實話，她決定放棄劉越，是在劉越放棄她的三年後。想想也真是可笑。

「別這麼說，對你，我永遠都有抱歉。」劉越說話的語氣有些惋惜，從上衣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連櫳，「本命年的禮物，送給你。」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可不敢收。」連櫳看了一眼盒子，猜到裏面的東西價值不菲。

「沒看怎麼知道貴重呢？打開看看再做決定。」劉越將盒子輕輕的丟給連櫳。

連櫳打開盒子，是一塊白色玉石，雕刻的是馬的模樣，這應該就是劉越在咖啡廳所說的那塊玉吧。

「這是和田玉，你以前總是嚷着想要。」劉越看連櫳沉默不語，以為她是很喜歡。

「今天可算一飽眼福了。謝謝。」連櫳將盒子蓋上，遞給劉越。

「你不收，我會難過的。」劉越的語氣有些乞求。

「收下它，我會更難過。」沒有了那層關係，連櫳慢慢將界限劃清晰，尤其是物質上的來往。

「你還在恨我嗎？」劉越受不了這樣的見外，如果是還在一起，這樣的禮物會令連櫳高興很久。連櫳曾說，她特別想要一塊真玉，戴一輩子，死的時候傳給後代，當做傳家寶代代相傳。如果劉越一直在連櫳身邊，那麼這樣的玉，只怕只能看看。

「不恨。」連櫳簡單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要？難道你不喜歡嗎？」劉越問。

「我要不要跟喜不喜歡無關。」連櫳說。

「堅決不要？」劉越再次確認。

「不要。」連櫳再次回答。

「好。但你要記住，我一直站在你需要的地方。」劉越這麼說，這麼做，或許只是為了彌補。

「你大爺的，說謊話不嫌害臊！」連櫳有些憤怒，想起了咖啡廳里的一幕。

劉越沉默了幾分鐘，當時是他只顧著苗靈忽略了受委屈的是連櫳，前幾天苗靈發的微博也是無中生有。連櫳的憤怒在情理之中。不過這髒話還真是劉越第一次從連櫳口中聽到。

「我是rh陰性血型，那次生命垂危急需要輸血，醫院裏沒有這樣的血型，苗靈毫不猶豫把她的血輸給了我，此後她大病了半個月。」本來是幸福的回憶，從劉越的臉上看不到半分的美好，相反是苦笑。

「苗靈的爸爸知道后很生氣，卻已無可奈何。他對我提出了一個要求，以後要無條件的愛苗靈。相應的我得到的是他的財產。」劉越還是苦笑着，這些是他積在心裏的話，今天終於有勇氣說了出來，「報恩的同時我也看重了她身後的家族背景。即使不愛，也要護她，我不能對不起她。」

「我們還是少來往，省的你左右為難。」連櫳聽完了故事，果真如夏晴所說，劉越欠苗靈的是命。可劉越怎麼能斷定他欠自己的只是情呢？

「陸搖兜兜轉轉發現自己最愛的是夏晴，我也一樣，只是不能像他那樣義無反顧的追尋心中所愛了。」劉越覺得陸搖的選擇真幸福。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選擇了金錢就該好好的對苗靈，可還是想見連櫳，哪怕只是看着她也好。

「既然鍋里的夠吃了就不要再想念碗裏的味道了。」聽了這些話連櫳不是沒有感動，可這是個解不開的死結。她已經看不清面前的劉越，或許單純美好的戀愛只留在了二十一歲的年紀。

「你說的對。呵呵。」又是苦笑，劉越很喜歡用這樣的表情。

「其實你早該告訴我，你是孤兒院長大的。不至於我從別人口中得知后，那麼難以接受。」劉越換下了苦笑的表情，認真的說。

「我以為你不會在乎。」起初連櫳不相信這是劉越離開的理由，現在已確信無疑。

「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秘密。」是啊，我以為我們沒有秘密，可關於連櫳的身世卻是劉越從陸搖口中得知的。

「對不起。不過現在說那些也沒什麼意義了。」連櫳不說，是她戰勝不了自卑。她害怕劉越介意，沒想到這真的成了他們倆的障礙。

「我陪你去看陳院長吧。」劉越主動提出來。

「不用了，陳院長現在已經認不清楚人了。」三年前陳院長癱瘓在床，連櫳想帶劉越回去讓陳院長很高興，沒想到劉越一聲不吭的走掉了。現在更沒必要去了。

「為了不必要的誤會，也為了我不受那些不必要的難堪，我們還是少見面的好。」連櫳思慮再三說了出來，既然劉越猶豫不決自己不妨來做這個壞人。

「我知道。我知道。」劉越重複了兩遍，邊說邊點頭，似是同意又似是在告訴自己。

獨自堅持了三年的感情終於破碎了，深埋了三年的疑團終於解開了，等了三年的愛人終於變樣了。前幾天是為了失望而逼迫自己放棄，這次是為了自己的原則而逼迫自己放棄。不管怎麼說，這個男人都與你的生命無關，連櫳這樣告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