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二)(精)

流年(二)(精)

【燕塵絕與琉璃王】慕容弱水轉身望向那窗外的一池清荷,天似乎下起了雨,朦朧之中他似乎看到父親還有母親執傘牽着他在雨里玩耍的場景。

他說:仇報了,我們再迴風都吧。烏惜。

那幽幽一嘆,氣若遊絲,烏惜從不知道殿下也有此般沒有把握的時候。

他與燕塵絕的宿怨從出生那天開始,直到他們其中一個死去結束。

緣與劫本沒有一個確切的定義,凡事只在一念之間,一念是緣,一念是劫。

昨夜,冷無辭說:他是九重天上的上仙,他是地獄里的修羅。

只是她有沒有想過,他們本是雙生的並蒂蓮華。只是這驚天的秘密,燕塵絕知,慕容弱水全然不知。這也便是燕國襄城王常年銀面掩面的真正

原因。

而他弱水卻執著於執念之間,他說:為何世間總有不公,他(塵絕)的父親霸佔着我的母親,他活在世人眼裏幸福快樂,他是大燕最受寵愛的皇子。而我,什麼都不是,我的世界裏支離破碎,沒有母親,連相依為命的父親也生生離我遠去。連我心愛的女子也嫁作他為妻!你說,我該不該恨他?墨染。

所以,他與他之間,是劫,永生難以釋懷的劫,除非他們其中一個毀滅。

無人能理解他的傷痛,父親的死給他極大的打擊,而那個驚天的陰謀現在他已參透,所以,他不能再坐以待斃。該還的一定得還,一個都少不了。

溫孤只是淺淡的微笑:「世間本無永生的傷痛,一切只是世人的執念罷了。」只是,那一日這一句話,在崖頭生生被風裁成千萬段,落入弱水耳里的只剩下,崖頭呼嘯的寒風罷了。

慕容弱水眸光剎時清明,一瞬抬首,目光堅定的望向烏惜。

「溫孤墨染,找到他沒?」他扶著烏惜的肩膀,神情有些激動。這是烏惜從未見過的主公。

「沒,還沒有溫孤公子的消息。」烏惜答道,有些支吾。

「也許,他知道一些我不曾知道的事。」慕容弱水喃喃道,垂下握著烏惜肩膀的手。

思緒又已飄渺。

那是數日前的風國青州的崖頭。

「墨染,你可曾有過後悔?」弱水幽幽然開口,這個不染纖塵的男子,恍若謫仙一般的男子,他可曾有過後悔,只是那一時的興趣他竟然貪婪

地問出。

水藍色衣衫的男子,墨發被風吹舞的凌亂,每一根都恍若一根心弦,被寒風吹拂的那般無助。

這個男子知道過去乃至未來,他的生命之中可有過後悔?

他說:他這一生有兩個願望,一個是為一紙寒江,一個是為她眉目無雙;他說他這一生有兩個後悔,一個是墨染她翩躚白衣;一個是轉身一走楚地飛雪。

他說的時候眉目一直帶笑,仿若在說一個故事,一個遙遠,遠到千年前的故事,當然那個故事他慕容一生都無法觸及。

弱水長嘆,溫孤如此之人都有後悔,弱水不過凡夫,復仇之事又如何言之可笑?

後來,襄城王與王妃歸隱山野。琉璃王再冰窖里受塵沙之苦昏迷十年之久,十年之後,歸隱子川名為「邊渡」的幽谷。

這是墨川大陸雙生之子的可悲命運,代代留傳……

我只與寂寞有染與愛情無關——慕容弱水。

(註:慕容弱水是跟她母親姓慕容。她母親是燕國的皇後生夜華帝的父親,還有燕塵絕與慕容弱水。弱水是被慕容皇后的師兄也就是阮后的小兒子,姬宮拓的弟弟抱過來當自己的兒子養的,封琉璃王。)

【宿妃廉與緋陌三殿】

我遇見她的時候是一個極其寒冷的冬日,她站在高高的崖頭,寒梅初放,帶着與生俱來的冰冷氣質。我竟在那刻讀到些許落寞……她,不過也是一個寂寞的人,擁有這一個孤寂的靈魂。我見她縱身一躍進萬丈深淵,那一刻我竟是不顧受傷的殘骸與她一同墜崖。

原來……她只是洗個澡罷了……

原來,這深淵之下竟是世外桃源……

我們的故事從這裏開始,我是,緋陌三殿。

——

在墜崖的那刻三殿瞬間囧了,桃花滿地,不及崖頭半分寒冷,這裏竟是世外桃源,這樣的暖意讓阿緋瞬間窒息……

「咚」的一聲落入水裏。

「誰?」宿妃廉立馬回頭。

卻見溫泉的水面浮上一隻小……狗狗?

狗狗?

宿妃廉警惕地走進,看着那個從天而降的萌物。

「……」將他抱起,卻見他一頭銀色的頭髮,精緻的小臉上一對精緻的白色耳朵,和一身與他年齡不相和的緋色衣衫。

「喂你醒醒!」宿妃廉皺着眉頭說道,「你是狗狗?還是什麼?」

「……」緋陌三殿睜開眼睛的那刻就看到這個絕美的女人,濕漉漉的頭髮溫順的垂於身上……

啊……濕、身、誘、惑……

「喂,你是狗狗嗎?」宿妃廉凝眉說道。

某殿瞬間不悅,「本殿可是最高貴的白狐一族,不要把本殿和野狗相提並論!哼!」

「還會說話,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宿妃廉面無表情的將修長白皙的手指置於某殿的臉上戳了戳。

女人……本殿有點想拍死你!真當他是萌物嗎?

「對了,你是男是女?」宿妃廉繼續面無表情的問道。

某殿小腦袋一轉,立馬道:「女的。」

說着宿妃廉便伸出手往某隻狐狸衣衫里探……

「喂!你幹嘛?!」某狐狸瞬間紅了俊臉,羞澀的吼道。

「……」宿妃廉冷漠的臉上唇角瞬間抖了兩抖。沉聲道:「不過是想驗證一下……」

「本殿是女的女的!」只是突然撅起小嘴,有些小心虛。

宿妃廉汗了,「好吧,姑且信你……」

「那你迴避一下,我要洗澡。」說着,宿妃廉便向溫泉內游去。

「都是女的為什麼要迴避?!」某狐狸睜大萌眼望着宿妃廉,瞬間又紅了臉。

「我只是,不喜歡別人看着我洗澡。」宿妃廉說道又回復了往昔的漠然。

三殿忽地一怔,果然是一個極冷漠的女子。他被魔族八大長老打成童子之身,這個女人竟然對這麼萌的他不感興趣,他真是太失敗了!

岸邊,某狐狸捂著自己的胸口,似乎看到自己手心的血跡。

該死的,他竟然連八個老頭子都打不過了!——這是我們的初見,或許並不美好,在我的記憶里卻是我行屍走肉而活九千年來唯一的溫暖。

我以這樣的身份接近她,我是妖君,她是人仙一族的巫女,我們本不該有交集。

可是,我卻迷戀上了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個孤寂的靈魂我發瘋了的想靠近,靠得更近……

可是她的心好冷,她的心裏只有她的主人那個,四海八荒里唯一可稱為正經神仙的人,那個冰冷的如雪山一般的男子,他是楚水上神,他的名字叫溫孤墨染。

也正是因為他,溫孤墨染,我才知道這個巫女冰冷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顆火一般炙熱的心。

她是楚水上神的忠犬,她將她的心給了那樣一個冰冷的男子,我發瘋了一般的嫉妒,卻又不知所措。

那一年,一切命運流轉的那一年。

她將神族的火種偷走去救他命懸一線的弟弟,在等待眾人審判的那刻,冰山一樣的男子決絕的離去,不顧她痛苦的哀求。

誅仙台上是她冰冷的話語:「溫孤墨染,我乞求灰飛煙滅也不要遇見你。」

她冰涼的淚水刺痛了我的雙目。

所以在她縱身躍過誅仙台的那刻我用肉身為她擋下了那八十一道天雷……灰飛煙滅,我以為是這樣的,那一刻我看到她哭了,她為我哭了……

後來,她將我肉身一片一片補齊。在忘川,在地府……她找齊我的三魂六魄。

她將我做好的肉身安置在寒煙山莊內。

她日日喚着我:「夫君。」

再後來,冰山一樣的楚水上神與司命星君約定,凡世歷劫。

再後來,我一縷人魂投胎轉世,邂逅《盛世未央》

只是,沈宿妃廉,你是憐憫我的灰飛煙滅,還是深深的愧疚?

【羽落】

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當我(作者一世墨染)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已是塞上深秋。

他站立在高高的城樓之上。

很難想像此刻他的髮髻已是些許斑白。

這不是我認識的羽落。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這是塞外徵人的面容,可是我永遠不會將這與一個曾經萬千光芒的俊朗男子聯繫在一起。

只是,終於有一天,他不再刻意去在意自己的形象。

那一場江山與美人的博弈,他輸了,那般徹底。

我看到他乾澀的目一直望着遠方,那大雁南飛處,卻唯獨沒有看到我騎着黑馬,一身白衣朝他守衛著的戍邊城樓走來,他身為將軍的敏銳洞察力何時變得這般遲鈍了?

只是,什麼時候他沾染上了宋律的習氣?

這還是我十年前見到的將突厥人打到倉皇北遁的十八歲的少年將軍?

那時的初見對於形容那個少年,滿腦子皆是激進的辭彙。

譬如:三軍之勇,百夫之智。

只是,如今我想到的只有范仲淹一曲悲壯沉鬱卻的《漁家傲》。

終於,他將永生年華埋葬在戍邊,少年白頭也罷,一切於他皆是虛妄。

在我噠噠的馬蹄行至城樓之下的時候,他悲涼的眸光頓轉,散落我的周身竟是一種難言的愕然。

「你來了……」他淺笑,嘴角無奈高揚。

只是,那一瞬才恍然明了,原來,他還是那個我初見的少年……

秋風過處我悵然一笑,「羽落兄!」

「墨染……」久久他才發出一聲暗啞的低吟。

那一瞬,我陡然一驚,原來這塞上風寒吹壞了他的嗓子……不是我出現在他的城樓下時他沒有發現,只是,這麼遠的距離他沒有把握讓我聽到他的呼喚。

昔日音容俊美的少年,如今塞上塵土滿面,嗓音變得蒼老而沙啞,想到這裏,心,莫名一動。入夜,燈火闌珊,塞上寂寂。他說想出去走走,風都好久沒來人了,想不到我會周遊列國后還來瞧瞧他。

我淺笑:「也許我早該來看看了,或許,當初我就應該帶你去周遊列國的。」

他為我斟酒,濁酒一杯家萬里,我從他滄桑的眼眸之中看到的是無人能懂的悲涼。

是否,羽落,註定是鎩羽而歸者?

次日,紅日從草原的地平線升起,我牽着黑馬離去,他為我送別,一直將我送到遙遠的鳳關極北之地,我說我想去躺草原去那裏等待八百年後的故事,下一個傳奇我將獻給偉大的草原……

羽落,多年之後想起你,我想會依舊溫暖,這是我第一次去創作的一個會水墨的男子,風流筆態,千軍萬馬,王者意氣,卻又一生為情所困。

------題外話------

墨染在這裏請假3天碼大結局。還有小包子的番外。

新文在審核中,感謝親們的支持下一本一定會寫長,下一本入v後會堅持萬更。

下一本為養成寵文,時代背景為大遼王朝,現實主義古言(最近在努力攢搞中)。

墨染很抱歉。qaq,這本情況特殊,在改設定以後,墨染覺得舉步維艱,所以硬是撐著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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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廚娘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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