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伶牙俐齒

涼府出事，錦城不曾出現過，只是派人通傳說是可暫緩回宮期限，待事情查清了再接回兩宮娘娘，若是只留下涼心還能說得通，可連兮人都捨得留下，是為了什麼？

夜漸漸的深霾，白凈的外紗掛在暗紅色的衣欄上，桌前靜靜躺着半卷著的詩文，燭光搖曳，一陣冷風從窗戶口侵襲而來，書頁嘩嘩響起，燭火肆虐的搖擺着。

收書，起身，關筏窗，髮絲有些凌亂的散在肩頭。

「朕倒不知道，涼妃還能有這份安寧的心思？」慵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愣著轉過身子的涼心，訝異的有些合不上嘴，錦城？仿若做夢一樣的人出現在眼前。

門好好的關着，窗戶也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是怎麼進來的？

「朕說過，整個大錦都是朕的，就這小小樓閣朕還不放在眼裏。」淡漠的神情里，滿滿的不屑。許是從窗戶處進來的，錦城原本束好的發有些亂，有些不像平時嚴肅的模樣，多了一絲不羈的意味。

「您是皇帝，從大門進，不是更能襯您的身份么？」傾起茶壺，流水細膩滑進杯子中。

「伶牙俐齒！」嘴角勾起，蠱惑人的眼神一閃而過，「不問問朕為何來？」

「聖上對涼心從來就是不管不問，若是真要找涼心，也就是為了嫣兒的事。」

厚實的手掌間把玩著白瓷杯，任其轉動，絲毫沒有水珠晃出。

「果真聰穎，只可惜，朕不喜歡太過聰明的女人。」

「聖上既然不喜歡，又何必來找涼心！」一年的時光，似乎未曾有任何改變，彷彿他依舊是多年前滿心想嫁的男子，她還是閣樓上偷偷凝望的小女孩。

「周嫣，前任大將周雲光的孫女，不談為大錦立下的赫赫戰功，單憑周嫣母親是太后的侄女，你覺得太後會不聞不問么？」鷹一樣的眼神直勾勾的刺向涼心。

「皇上今日是過來打探情況的？」滿上杯子的水，冷冷的抬眼回到，「只可惜，涼心一無所知，幫不了皇上。」

「朕倒覺得，涼妃知道的不少？就看涼妃肯不肯說了。」知道什麼？知道被害的應該是自己而不是嫣兒？這不過是個開始，錦城真以為自己有那麼大的能耐么？

「朕給你時間。」杯子重重的砸落在桌子上，濺落出來的水瞬間濕了書頁。逐漸遠去的背影有些冷漠，周遭彷彿是無法碰觸的，她該做點什麼了嗎？

嫣兒中毒的事過去了兩天，恍若從沒有發生過，花容院裏躺着的那個精靈似的小女孩卻依舊未醒，偌大的涼府陷入一片詭異的安寧中，彷彿山雨欲來前的寧靜，涼心總覺得錦城不會那麼簡單的讓事情過去。

將近中午，鑼鼓似的陣仗擺在了西院，整個院子像炸開了鍋一樣，團團圍住中間的人。等涼心到時，只瞧見一個頭髮散開，衣擺凌亂的丫鬟趴在地上哭，滿地鋪着的都是白色粉末。

「這是鬧什麼呢？一個個的都閑着慌了？」踏進院子的涼許，官服還未來得及脫下，就趕來了西院。

「老爺，繽如身上，查出了砒霜。」程氏附在涼許耳側出聲提醒道，繽如？自兮人進了涼府，就帶在身邊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