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想,還是不想

第一百七十章 想,還是不想

章節名:第一百七十章想,還是不想

如此深更半夜,如此天寒地凍,如此讓清河難掩激動之色,來的人,會是誰?

楊書懷收拾軍報的手一停。

石堅豎高了眉。

夏侯淵緩緩轉過身來,眸光落在清河那雙跳躍着欣喜火苗的眼睛裏,沉靜若蒼茫夜色的心頭忽地一動,彷彿有一顆碎小的石子掉入深湖,不聞聲響,細密的漣漪卻慢慢地盪了開來。

「請。」他沉而有力地吐出一個字。

這個字瞬間讓清河綳不住面上那層強撐的嚴肅,他反手便撩起了帳子,也不說話,只衝着外面重重點了點頭,嘴角一線皓白幾乎拉至耳邊。

一個身影慢慢走了進來,身後是漆黑高遠的天際和熾紅跳躍的火光,遙遠的長風穿透帳簾,翻捲起黑色衣擺,來人穿着一件厚重的斗篷,帽子極大,遮去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下頜,那下頜的線條卻極為精緻,肌膚盈白,讓人想起月牙湖邊的那捧雪。

雪白,晶瑩,弧度優美。

夏侯淵的呼吸倏地消失。

他象是凝固了一般,眸光緊緊地盯着那抹下頜,雖然那身寬大的斗篷讓人無法辨識身形,然而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誰。

來人抬手,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放下風帽,極黑的眸,如雪的顏,熟悉到閉着眼睛都認得出來的容顏,與腦海中一遍遍回想過的分毫無差。

「姑娘!」石堅失聲叫道,不可置信地搓了搓眼睛。

來的人,不正是他們以為至少一年半載看不到的楚清歡!

楚清歡微仰著頭,注視着相隔不過數丈的男人,他一手搭在案桌邊緣,墨色衣袍緊裹着他挺拔修長的身姿,黑色大氅更襯出他尊貴傲然之氣。

他似乎比上次見到的又消瘦了些,然而這反而讓他看上去更如一柄百錘千煉的利劍,不動則已,一旦出鞘,便是鷹擊長空,風雲變幻之時。

久久的對視,他的眸光深沉如夜,似乎並未因她的出現而有所起伏,她卻在他眸心深處看到了那一線驚喜。

他繞過案桌,一步步向她走來,走得極慢,象是要藉此讓心中那份歡喜慢慢沉澱,趨向平靜,短短距離,他卻走了很久,直到最後一步,在她面前停下。

雙手很自然地將她的手攏入掌心,一如他想像的那樣冷,毫無溫度。

她的體質本就偏寒,又不聽話配合調理,再加上這一路過來定是縱馬平治,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如何能不冷。

將她的手緊緊合在掌心,感受着那股寒氣在手掌里直入肌骨,他心裏忽有絲心疼,猛地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唯有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其他三人悄悄地交換了眼神,很是默契地退了出去,連石堅也難得地一聲不吭,從未有過的善解人意。

夏侯淵緊緊地抱着楚清歡,感受着懷裏的人真實的存在。

若非這回想回味過無數遍的熟悉觸感,還有特屬於她的體香,他幾乎要懷疑身處於夢中。

她亦反手摟住他的腰,結實緊緻的身軀蘊著潛伏的力量,讓人安心,而帳內融融的暖意與他身上獨有的男人氣息又讓人放鬆得想睡覺。

「我累了。」她靠着他的肩頭,閉起眼睛,嘆息。

令大軍在離此三十里以外的地方紮營,自己騎了半夜的馬趕到這裏,這一路的冷風確實讓人夠嗆。

原先不覺得,此刻見了他,入了他的懷抱,才覺出累來。

「累了就休息。」他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往內帳走。

「嗯。」她沒有睜眼,懶洋洋地伏在他懷裏,「困了,想睡覺。」

「正好,我也想睡。」他抬腳踢開中間的隔簾,大步走向裏面的行軍榻,將她輕輕放下。

行軍榻上鋪着厚厚的被褥與裘毯,比她想像中的要柔軟許多,卻不夠寬敞,一個人寬裕,兩個人睡卻有些擠。

她挪了挪身子,正想要說什麼,身上一重,男人的身子已沉沉地壓了下來,將她固定在身體與榻之間,再也動不得分毫。

隨後,脖頸間一松,斗篷被人解了開來,呼拉一抽,便離她而去。

她微微地彎起唇角,也不睜眼,抬手在他身上摸索,精準而不費力地脫去他身上的大氅,解開腰帶,除去外袍,中衣,裏衣……

他亦將她身上的層層束縛剝去,在彼此袒裎的一刻,猛然吻住她的唇。

彼此都無比的熟悉,而慾望又來得那樣快,那樣猛烈,根本無需多少語言,身體誠實的反應便已說明了一切。

多日來的思念,都化作身體最直接的表達,而兩顆時而靠近又時而遙遠的心在這一刻終於緊密貼合在一起,再也不留一絲縫隙,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插入。

他用力揉捏着她的肌膚,她身體的每一處,掌心的薄繭摩挲而過時,粗糙中帶着點微微的刺疼,激起層層栗粒。

她驀地伸手一探,他被她還未轉暖的手一激,頓時低哼一聲。

她緩緩睜眸,對上一雙幽深隱忍的眼眸,微微一笑,忽地長腿一勾,上身同時使力,將他反撲在身下。

「阿歡。」他的聲音沙啞而更顯磁性,額頭青筋微綻,因為極度的剋制而滲出汗珠。

「我說我累了,想睡覺,你想到哪兒去了?」她唇角微勾,「時辰不早,明日還有正事要談,睡覺吧。」

「你這樣……叫我怎麼睡?」他氣息急促,不讓她動,「你既然不想,為何脫我衣服?」

她看着他,悠悠道:「睡覺,難道不用脫衣服么?」

「你……」他心裏氣急,卻發作不出,一雙眸子黑沉又灼亮,突然雙手掐住她的纖腰,那力道,那神情,分明顯示著勢在必得。

「想用強?」她挑眉,雙腿絞着他不放。

「阿歡!」他緊緊掐着她的腰,卻已不如剛才那麼穩,有些輕顫,眸中情潮更為洶湧。

「舒服么?」她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輕地問。

燭火一點,照着女子光滑雪背,如北地之雪,綿延千里,看一眼,便深深淪陷。

清雪般的氣息在耳邊縈繞,拂過他的耳廓,有一點點的癢,癢到了心裏,癢到了四肢百骸。

他張了張唇,卻沒能發出聲音,全身的感觀此時都集中在了某處,他的城防正在一點點被攻陷,而她,則是最強大的武器。

他無法分心說話,怕一說話,強撐著的那口氣就會散,氣一散,他就會潰不成軍。

他不能,不能在她面前丟這個臉。

她卻是猜出了他的心思,笑看着他的臉泛起不正常的潮紅,看着他眉頭緊鎖彷彿正在受着什麼酷刑,看着他汗如雨下濕了髮絲,看着他如怨似怒似愛似恨的眼神……

然後……

冷峻容顏僵了一瞬,隨後重重倒在榻上,閉着眼眸氣喘未定,汗珠點點。

如此冷的天,硬是讓她給逼出了一身汗。

他知道她在看他,卻緊閉着眸子,無論如何都不願再睜開睜開做什麼?看她笑話自己?

耳邊果然一聲輕笑,那隻罪魁禍首在安靜了片刻之後,又開始來回盤桓,他倒吸一口冷氣,想要將她從身上推到一邊去,身體的反應卻遠比他誠實,在這般刻意為之之下,居然又逐漸……

他驀然睜眸,眸心兩團火焰熾烈燃燒,這回,怎麼也不能再如此被動,節節敗退。

勁腰一扭,他使出全身之力想要將她反壓,沒想到這次卻出乎意料的輕鬆,根本不用使什麼力她就往後倒去。

見他顯出詫異之色,她伸手環住他的脖頸輕輕一拉,貼上了他的唇,「剛才舒服了吧?現在輪到你出力了。」

他忽覺有些失笑,這女人……

「嗯,我定會好好出力……」他品嘗着她的滋味,語聲含糊,低笑,「你也要好好享受,不要嫌我出的力太多……」

「我不嫌,就怕你力不從心……」

「不可能……」

「先別說大話,看實際行動……」

「你等著看吧……」

夾雜着喘息的低語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床榻的吱嘎輕響與某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帳外寒風呼嘯,帳內春意深濃,兩個驍悍的男女彼此各不相讓,各展其能,柔軟溫暖的戰場照樣硝煙四起,狼煙滾滾。

……

等到帳內再次安靜下來,漫長的黑夜已過去了大半,大戰三百回的兩人儘管疲憊,卻並沒有太多睡意。

「阿歡,我沒想到你會來。」夏侯淵環著楚清歡的腰,扯了扯被子,蓋住她裸露的肩頭,又留了一點在外頭,輕輕地吮吸著,看到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很是滿足。

「想不想我來?」楚清歡貼着他暖烘烘的胸膛,舒服地眯着眼,「不想的話我就回去了。」

「想。」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在她肩頭上咬了一口,「來了就別想我能放你回去。」

她笑了笑,「那得問我那十五萬大軍同不同意。」

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一緊,夏侯淵已將她轉了過來,臉上笑意全無,墨眸牢牢地鎖着她,「十五萬大軍?」

「嗯。」她挑起他垂落在胸前的一縷髮絲,慢慢地打着卷。

他的神情趨於嚴肅,「你帶了文晉的大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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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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