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猶記往昔

第018章、猶記往昔

平靜的河面上，疊起條條波紋，伴隨着歡笑聲，在空中久久蕩漾，不絕於耳……

洛斐然認真的看着她，不明白，為何在這樣的條件下，她依舊的可以如此快樂？沒有錦衣玉食，沒有侍女上千，萬事但求親力親為，卻在從中尋找樂趣，苦中作樂。這樣的生活，他從未體會過，也不會懂。只是，他沒有發現，現在的他，就連嘆息，嘴邊都掛着淺淺的笑意。

「唉~怎麼又沒抓住！」夜婉凝翹起朱唇，氣鼓鼓的小臉十分可愛。身上的衣物早已濕透，可那份模樣，便是惹人憐愛。怎麼以前就沒遇見她呢？洛斐然抿唇，想着。

若是儘力一搏，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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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耳邊傳來夜婉凝，河面上水花四濺，夜婉凝搖晃在身子，重心不穩。見此情形，洛斐然下意識的起身，卻又坐下。就算竭盡全力，結果不依舊無法改變？來不及的終是來不及的。

只聽「撲通」一聲，河面上水花濺起數丈，夜婉凝嬌小的身子全然沒了蹤影。

「唉~」洛斐然嘆了口氣，如此執著，到最後不還是一場空。既如此，當初便不該抱有希望。

見夜婉凝起身，洛斐然側過頭去，未對上夜婉凝略為失落的眼眸。夜婉凝抖了抖濕透的衣衫，滿身的汗水，河水淹沒了她的淚水。只是，她沒有發現他決絕眼眸下的一抹苦楚。

夜婉凝望了一眼洛斐然，見無果便繼續插著魚。洛斐然一轉身便見到夜婉凝又在河中尋覓著。汗顏，都一個多時辰了，再這樣下去，縱使天黑，已不會有結果的。

緩緩取出袖中的玉蕭，薄唇輕抿，一抹並不和諧的殷紅出現在絕世傾城的面容上。對上蕭口，蕭聲靈動而灑脫。只是，洛斐然的蕭聲縱使多美，終是有一抹不符的憂傷。

突然，河中捲起一陣比方才更為猛烈的水浪。數百條魚兒越出水面，再次包裹着夜婉凝輕靈的身子。

一曲畢，水波散去。夜婉凝抖了抖自己濕透的身子，望了一眼茅屋，洛斐然將蕭收入袖中，雲淡風輕的抖了抖衣袖。面無表情的望了夜婉凝一眼。

夜婉凝汗顏，一邊蹲下身子撿起被衝到岸邊的魚兒，一邊感嘆：她辛辛苦苦插了兩個小時的魚，洛斐然一首曲子就搞定了？什麼世道啊！

另一旁的洛斐然則更是無奈：他堂堂絕世神醫洛斐然，竟淪落到要吹簫給魚聽的地步了？唉~事態滄桑啊~

夜婉凝拾了幾條魚，起身向茅屋走去，徐徐涼風吹在她濕透的身子，絲絲涼意湧上心頭。夜婉凝不禁抖了抖身子。

「你的蕭聲很美。只是，為什麼總是吹得那麼憂傷？」夜婉凝放下手中的魚，坐於洛斐然身側。

洛斐然莫名的看着她，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思慮片刻，他不答，反問：「有父親的感覺是怎樣的？」

夜婉凝語塞：「我…不知道。自有記憶起，似乎從來沒有見過我爹……」眼神暗了暗，她也很想告訴他。總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經歷過的事，要她如何說？

「抱歉。」他倒是沒有發現，一直在她身邊的，只有她母親一人。

也沒有嘗試過嗎？這一點，倒是和他很像。只是，他是有的，卻不如沒有。

「公子也沒有嗎？」江湖中鮮少有人知曉絕世神醫的身世。夜婉凝也與那些人同樣好奇。

「有時候，有了，倒不如沒有。至少，不會痛。」洛斐然的聲音輕不可聞，但在寂靜的環境下也算依稀可辨。

隨後，陷入了久久的寂靜。雙目對視，兩人又如初見時般同時移開了雙眼。洛斐然抿了抿唇，抬頭卻又一次對上了夜婉凝的眼眸。離河不遠的茅屋濕氣很重，夜婉凝殘留淚水的眼眸在層層霧氣中顯得有些迷惘。洛斐然失神，為什麼這種感覺如此熟悉？

「失禮了，剛才的話姑娘莫要當真才是。」洛斐然再次抿了抿唇，有些後悔方才的言語。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何會告訴她這些。

「哦。」夜婉凝應了聲，略為尷尬的低下了頭。

「我……」兩人同時開口，尷尬一笑。已不知是第幾次為這樣的原因而停下了。

「公子先說吧。」

洛斐然點了點頭，道：「姑娘……年幼時可有過拜師學藝？」

夜婉凝想了想：「自我有記憶起，便一直是和娘一起生活的。從來沒離開過。」

「哦。」洛斐然清冷的嗓音中聽不出是悲是喜。其實，連他自己都是不清楚的。喜從何來？悲從何來？

「公子為何這般問？」夜婉凝不解。

「沒什麼，我想多了。」真的不是她嗎？大概是那是自己年齡太小吧，連她是什麼身份，叫什麼都不見得了。只記得她是第一個對他笑的人。

他沒有發現，他的稱呼。從「在下」改成了「我」。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讓他這般自稱。包括她記憶中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