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夫差劍（上）
女孩說完，看了看吳晨，認得是剛才路上相遇男子，不知道怎麼跟孫大少就走到一起了。
「嗯，帶他們一起玩玩。」孫寧淡淡說道，懶得多話。聽女孩耳里，卻有種異樣感覺，不禁又看了看吳晨他們兩人。
孫大少喜歡「玩」，這可是圈裏出名了，經常通宵達旦舉辦各種嗨趴，人數也不會太多，多則十幾人，少則四五人，內容自然是難以啟齒。
讓她奇怪是，今晚孫大少怎麼會邀請了這兩個陌生人，一想到等會各種不堪場面，她還是微微有點羞澀，偷偷望了望吳晨，這傢伙長得還是眉清目秀，只是看着文弱了些，也不知道那方面厲害不厲害，等會倒是可以好好挑逗一下。
不過，當她再次看大牙時候，心裏那點興緻就消失無蹤了，長得寒磣也就算了，閉着眼睛還能忍受，問題是這傢伙一張尖臉上頂着兩個黑眼圈，臉色中隱隱透出一股青色來，一看就是個縱慾無度主，而且還不定有什麼特殊癖好呢！
黑暗中，光影斑斕，大牙也沒發現女孩臉色慘淡，感覺到她看自己，邊露齒一笑，順帶向她拋了個媚眼，還別說，自從跟了許婧之後，大牙自小便碎了一地，被無數女孩子踐踏過自信心，可以說是瞬間滿血復活。
「走吧，別噁心人了。」吳晨見孫寧已經往裏面走去，便拽著大牙跟了進去。
到了裏面，卻也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熱鬧，而且所謂「裏外」，緊緊是一個概念而已，穿過木牆，後面是一個大堂子，靠着湖水一面是露天，有幾排台階，延伸到水裏，兩側是一些小房間，佈置得十分妥當，用各種顏色布條隔着，微風掠過，輕輕飄動，整個空間便顯得十分空靈。
跟湖水相對另一面，卻是一堵大牆，兩側各有一門，向來後面也是很大空間。
他們進來時候，大堂之中錯落坐着十多撥人，合起來也不到四五十個吧，寬大木製結構之中，一點都不覺得擁擠。
吳晨見他們東一撥，西一撥，有些低聲聊著天，有些喝着茶看着湖水，悠閑無比，怎麼都看不出跟「拍賣」有什麼關聯，該不會是已經散場了吧？
孫寧摟着女孩，走到臨湖一邊，徑直紅色布藝沙發上坐了下來，那裏有幾個大小不等年輕人，見孫寧來了，俱都抬頭示意，卻也沒有大聲招呼。
既然已經進來了，吳晨兩人自然不會跟過去自討沒趣，便找了個陰暗角落裏坐了下來，一個穿着淺綠色無袖旗袍女子輕盈走了過來，淺笑着問他們有什麼需要。
大牙看了她半天，吞吞口水道，就果汁吧，綠茶聞着是香，但是他喝不習慣。
「怎麼沒看到東西？」
等那女孩離開之後，大牙環顧了一周，這裏像是喝茶休閑，如果再水面浮一條小畫舫，上面坐了一個姑娘，來一段評書彈唱什麼，倒是有幾分像私人堂會。
說好聽點，半分煙塵不染，說不好聽點，就是大家閑蛋疼，午夜了，湖面雖有水光，卻也燈息人散，還這裏靜坐。
大牙向來如此，自己整天閑發慌，卻看不得別人悠閑，中學時候，他們讀得都是寄宿學校，每天夜裏晚自習，吳晨總是很老實霸著好幾個位置，捧一本書搖頭晃腦讀，不是唐宋八大家，就是唐詩宋詞，有時候把自己給念叨得心靈澎湃了，也會用他那螃蟹般鋼筆字揮毫一番，即興寫些打油詩。
這個時候，大牙一般是坐不住，挨着班級去串門，跟男同學說些俏皮話，將各班美女，逐一巡視過之後，才回來找吳晨這個獃子交流，通過言語描繪各種美女不同，特別是一些細節，比如誰誰誰今晚沒有戴文胸，透過燈光能看到葡萄一般紫黑，比如那個女孩今晚穿了裙子，卻雙腳盤開，一腿擱邊上椅子上，以至於露出了白色或者粉紅色****！
有一陣，女生流行剪著齊耳根短碎發，露出捂藏了十幾年白皙脖子，像陽春三月剛剛露出嫩芽，清晨濕潤空氣中由內而外散發着誘人氣息。
向來只關注三點一線大牙，如獲至寶，每天巡視內容又多了一個，回來便跟吳晨描述哪個美女皮膚好，哪位昨晚睡覺亂蹬蚊帳，留下了若干紅點，凡此種種，呱噪得吳晨受不了，滿腔意境全然給破壞掉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某一天，大牙突然發現隔壁班某個美女脖子處，多了一個嘴型紫醬印痕，懵懂中大牙，四處求解之後，終於恍然大悟，原來生活還可以如此！
打那之後，大牙便變着法子，想着要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眾多美女脖子之中，也印上那麼一個嘴型紫醬印痕。這種想法讓他老實了許多，每天不再跟吳晨探索發現心得，改為摸索種種設計方案，只可惜到了本科畢業，也沒能實踐過。
此刻，涼風微起，穿堂過室，清中帶有一股湖水腥味。吳晨並不是一個急性子，剛才進來時候，那個女孩分明跟孫寧說了還沒有結束，而且還提到青花大盤，這就證明自己並沒有白費力氣進來。
只是不太清楚這裏規矩，像自己這樣閑人是否也能夠參與競價？這才是他所擔心。
過了一會，靠着裏邊那牆上門簾掀開，從裏面走出一個穿着長袖布衣短髮老頭，笑呵呵對着大家一拱手，轉身又回去了。
這時，陸續有人離座開始進到裏面，呆時間都不久，便出來了，又回到自己座位上，依然一副悠然模樣。
吳晨看了一陣，慢慢有些覺悟，或許此處規矩便是如此，大家各自看貨，私下報價，卻並補交流，有點等同於暗標。
只是像這樣，事先並無圖冊，現場看貨時間又短，對於買方來說便有些不公平，且不說真假打眼什麼，就是貿然間估價也難，彈性太大！
「嘿，也沒有什麼大牌人物嘛！」
大牙觀察了一會，偷偷跟吳晨說道，之前聽說這裏是精英雲集，還以為是怎麼得呢，沒想到看了幾撥人，也沒有報紙或者電視上見過商業精英。
「這裏估計是外堂。真正會員哪裏用得着這裏閑坐？」
吳晨搖了搖頭，像他們都能混進來地兒，肯定不會是什麼核心所。不過他也不能確定，江浙一帶向來多富商，像馬雲那麼高調，絕對是個異類。特別是各種財富排行榜變成「落馬榜」之後，許多富豪是越發低調。
不管如何，既然來了，總要想着辦法進去！就他們傍徨無計之時，孫寧站了起來，跟他一伙人中，只有另外一個女子跟着站了起來，卻不是原來那個。其它人似乎都沒有什麼興緻，歪歪斜斜躺坐着，自顧忙着自己事兒。
孫寧走到他們附近，沖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跟着過去。等吳晨他們過去之後，拋給他們一個手牌，估計是從同伴那裏弄過來。
「帶着，回頭出價時候填你們自己名字，不會有人黑你們。」
孫寧似笑非笑看着大牙，似乎知道他心裏想什麼似，說完，也不理會他們，掉頭掀開布簾，走了進去。
跟他後面那個女孩子，長得清爽漂亮，看起來挺有范兒，她跟孫寧他們一樣，都是富二代，而不是校花嫩模之類。此番跟過來，卻是看着吳晨他們，像打量兩件「床上用品」神態，臉上掛着一絲****意味。
吳晨讓她看得絲絲冷意從後背傳來，有點慌亂，低頭看起了手裏沉甸甸牌子，做有點像是沒有長柄令牌，上面刻着一個「賓」字，應該是類似「臨時卡」這樣玩意。
反倒是大牙，展顏一笑，順帶「帥氣」放了兩下電。見對方並沒有一臉鄙夷，反倒饒有興趣看着自己，大牙越發得意，正準備上前搭訕，便被吳晨拉着，往裏面走起。
掀開布簾，才發現這堵青磚砌成牆，足足有半米多厚，看着像古城牆一般雄壯堅固，後面是一條兩米多寬曲廊，不長，走幾步，繞一個彎就到了後面大堂！
這裏顯然跟外面不一樣，柔和橙紅燈光下，四處掛滿了紗幔，到處是鋪着黃色布墊紅木傢具，空氣中漂著一股若有若有檀香味。感覺有點像故宮裏某個貴妃住所，但是空間卻要龐大得多。
中間放着一個四方紅木香案，上面擺放着一把青銅劍，再無雜物，顯得有點孤單。
大牙進來一見，雙眼便先亮了，捅了捅吳晨后腰，「這把怎麼樣？就是不知道賣不賣！等會得問問。」
「擺設來！買回去掛牆上辟邪啊？」吳晨知道他一直像找一把像樣「武器」，特別是孔四有了「太阿」之後，是激發了大牙無窮激情。
不過這把劍放這裏，太顯眼了，他剛才進來時候，也是看了一眼，不過只掃了那麼一眼，便不再關注，轉而四周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