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工作無果 投奔李軍

燕子沒有去火車站，重新回到了三八家政服務公司，她身上只剩下了50元錢，買不了火車票，只能再繼續找份工作，過兩月就是春節，攢夠路費她就可以回家了。可等了一天也沒有碰到她滿意的人家，她喜歡做銷售，家政服務公司根本沒有相關工作，呆了大半天她失望地走出了大門。

已經到了下班高峰，馬路上開始擁擠起來，一會天就黑了，連個住處還沒着落，該怎麼辦啊？突然，她眼前一亮想起了軍哥。她匆匆忙忙找出那個發皺的紙條，給路人打聽了一下乘車路線，就坐車去了，按照紙條上面的地址，找到了她要尋找的那個衚衕。

那是一個和劉阿姨家形狀差不多的衚衕，很狹窄，路兩邊還堆放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拐了幾道彎，敲開了軍哥家的大門，阿姨開的門，見到燕子很是驚訝：「你真的是燕子啊？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

燕子笑道：「軍哥給我留的地址，我一路打聽找到的。」

北京的衚衕遠看都是一模一樣的，可進到大門以後就看出區別了，這裏不是劉阿姨家那樣的獨院，而是三家人共居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那會好多衚衕都是這個格局。多年以後燕子知道那片衚衕還有一個特殊的名字叫貧民窟，住在那裏的基本上都是些生活相對困難的人群。

屬於阿姨家的只是簡單的兩間屋子，又破又舊，住着老少三代4口人，裏面的一間堆放着很多零七八碎，牆上糊著發黃的大白紙，房頂上還有一些因為漏雨留下的痕迹。外屋靠近門的地方是取暖用的煤爐子，旁邊的大雙人床上坐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奶奶，裹着小腳，那是阿姨的媽媽，已經80多歲了，阿姨讓燕子管她叫姥姥。

阿姨做好了一鍋西紅柿熱湯麵，他們邊吃邊聊天，別看姥姥歲數大了，耳不聾眼不花，還很愛說話。一會兒燕子就沒有那種陌生感了，說起自己想找份銷售工作。阿姨說：「很好啊，那就在我家干吧，我們回來以後沒找到合適的攤位，沒處理完的貨物還在那堆著呢。明天我們去弄點菜賣，旁邊院裏的老馬就在賣菜，生意還很不錯。」

阿姨姓強，離婚了，有兩個兒子，小兒子李強跟女朋友單獨住着，大兒子李軍和父親在一起住，很少到這裏來。雖然已經退休，但她也是個閑不住的人，加上老母親也能自理，總願意再做點事情，阿姨說最主要的原因是兩個兒子都大了，都沒成家，她還要給他們攢錢娶媳婦，可是自己畢竟年齡大了，更多的時候感覺力不從心，這回燕子來了，給了她不少信心。

聽完強阿姨的訴說，燕子笑道：「啊？原來強哥不和你一起住啊？」

第二天一早，強阿姨騎着三輪車帶着她去了批發市場，那是一個很大的市場，據說全市的菜販子都來這裏批髮菜。三輪車、貨車、馬車、自行車、小竹車等等把一個用磚牆圍擋起來的院子擠得水泄不通。因為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批發市場的菜都是從外地運來的，一問菜價都很貴。轉了一圈以後，她們弄了一筐西紅柿，強阿姨說先嘗試着看看行情，賣不完的還可以自己吃。

她們回到了離家不遠的那個菜市場，在一棵大楊樹下擠了塊空地放好了三輪車，把那框西紅柿從框裏拿出來碼在了車上。由於是第一次批髮菜沒有經驗，最上面的一層個頭整齊、顏色也好，下面的好多都被擠壞了。強阿姨把那些擠破了的碼在了一堆，把好的碼在了一堆，參考別人賣的正常價格，給這兩堆西紅柿根據外觀實行了分別定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