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塞外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雲梯
第一百八十一章雲梯
身影疾掠，於萬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卻與弓箭手陣中嘎然一頓。立時寒光縱橫，於耀絢麗絢麗中猛然間爆發出一股令萬敵膽寒的暴戾之氣。劍光過處，弓折，臂斷，鮮血飆飛，凄厲的慘嚎隨之刺人雙耳，裂人心脾，聞者無不雙股戰慄。那血肉飆飛的慘景更是震撼，破人肝膽。
終究有人抵敵不住心中的恐懼，突地一聲驚恐的尖叫，拋下手中的兵器轉身狂逃，哪裏還顧得甚麼嚴酷的軍紀，只想着離這魔頭越遠越好。一傳十十傳百，眨眼間竟是數百人在逃，頓時衝動了大陣，於是蒙軍大陣更亂。
彌途絕非嗜殺之人，但此時的寨牆危若累卵，已是千鈞一髮之際，必須想法遏制住蒙軍的進攻勢頭，才能爭得一線扭轉大局之機。但自己只有一人，如何阻擋得住這蒙軍的萬餘鐵騎？情急之下何解？殺敵！震懾敵膽，以局部撼動全局。
而此時的蒙軍箭陣將耿世元等人壓制的無法抬頭，更是頭等大害，必須先將之拔除，方能使耿氏族人得一口喘息之機。不然，即使自己殺敵再多，一旦城破，那也將是無力回天之局。所以此戰，已絕不僅僅是殺敵那樣簡單，必須將敵陣攪亂，使蒙軍後繼乏力才是重中之重。
彌途此時的。長.風。文學www.cfwx.net劍法充滿了暴戾之氣，橫劈豎挑之間，只傷敵肢體而絕不取其性命，此時只有驚恐混亂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效果很好。數十名弓箭手的凄厲慘叫撕裂了敵膽，更使得蒙軍大陣中一片狼奔豕突，混亂一片。蒙軍攻勢更是為之一頓。
耿世元等人本就因彌途歸來軍心大振。怎會放過如此良機，他寶劍一揮高聲大喝：「漢俠歸來，必勝！殺敵！」
所有人也同時信心暴增，同聲大喊：「殺敵！殺蒙古韃子！」所有人奮勇向前，捨生忘死，一時間竟將驚愣中的蒙軍殺了個措手不及，接連奪回數段防線。漸漸有將蒙軍趕下牆去之勢。
鐵木嘟嘟先是大喜，緊接着大驚，如今卻是一陣暴怒。喜的是彌途終於按自己的預計「及時」趕來。如今寨牆將破，僅憑他一人之力如何回天，正可看他那當頭遭棒，失魂落魄的樣子。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彌途的戰力竟是如此之強。竟僅憑他自己一人之力攪亂了己軍大陣；最最讓他吃驚的是彌途剛剛所用的劍法，隱隱有杖法之意，似乎與自己的叔叔鐵木哥兒曾經演練的一路杖法相似。不！就是一路，絕對是同一路武功，自己當時看過叔叔演練之後極為羨慕，當場就求着叔叔教自己，叔叔卻說此路武功有極大的疏漏，並不成熟。自己學后很可能會有走火入魔，所以叔叔當時嚴詞拒絕沒有教自己。沒想到今天這彌途竟將他再次展現在自己面前，這怎能不讓他吃驚之餘更加羨慕嫉妒恨。
鐵木嘟嘟當場便恨得牙根疼難忍，再看看自己手下大軍竟在彌途一人衝擊之下亂了陣腳，又怎能不讓他火冒三丈，爆跳如雷。他劈手奪過身邊一名親兵的彎刀，揮刀連斬數人，跳腳大叫：「擊鼓，吹號！給我攻下寨牆，不然叫前軍將領自己提頭來見！」
凄厲急促的號角之聲響起，緊接着便是震天的戰鼓聲急如驟雨，蒙軍接了軍令同聲暴喝，軍威復振。
前軍將領更是一把撕去戰袍，他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全在這一擊之上，成了賞賜晉陞自不必說；可若敗了，恐怕就不僅僅是自己的腦袋的問題了，絕對有可能還會賠上自己的一家老小。所以他現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拚命，唯有如此，才能無論成敗把自己的妻兒保下來。
那將領將彎刀向著寨牆一揮高聲下令：「弓箭手壓陣，又後退一步者，殺！第一個蹬牆者賞黃金百兩，官升三級，進城后美女任取。」他的確也是一個有血性的，說罷再次一舉彎刀，高喊：「兒郎們，隨我殺！」竟第一個向著寨牆衝去。
嚴厲的軍令本就使得蒙軍士卒不敢再做他想，如今陞官、金錢、美女的一番刺激更使得眾軍雙眼冒火，頓時一片如野獸般的嚎叫之聲響徹陣前，數千蒙古前軍如同時喝了雞血般嚎叫着向著寨牆撲去。
彌途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蒙軍在猝遭打擊之後，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重整軍心，而且發動了比先前更加兇猛的攻擊。但他知道此時的耿氏族人絕對已是強弩之末，先前那短促的反擊，不過是因自己到來的刺激而產生的迴光返照而已，如何還能經得住蒙軍如此猛烈的攻擊。
此時已由不得彌途有絲毫的猶豫，他一聲長嘯，長劍如匹練一般揮出，接連砍翻阻擋前路的數名蒙軍，更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寨牆射去。
彌途的目標不是正在衝鋒的蒙軍，而是雲梯，因為他自知即使自己的武功再高，戰力再強，也絕無可能一人擋下千軍的決死衝擊。他的目標是蒙軍的雲梯，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摧毀蒙軍的雲梯，斷絕蒙軍攻擊寨牆的後路，才有可能由絕境中爭取一線生機。
彌途身形如電，透軍而出，幾個縱躍已然登上蒙軍的一架雲梯。此處最是緊要，因為已有數名蒙軍士卒由此梯登上寨牆正與耿氏族人苦戰，若任由蒙軍繼續由此登牆，寨牆防禦絕對無法守住。
彌途一腳踏出，只聽的「咔嚓」一聲響，雲梯應聲而斷，可憐那雲梯上數名蒙古軍士還未明白怎麼回事便隨着雲梯摔了個骨斷筋摘肉模糊。
彌途右腳踏斷雲梯，毫不停留，他深提一口氣，左腳向著將將要倒下去的雲梯一踩，已借力向著就近的一架雲梯撲去。
電光火石之間卡擦、噗通、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已然有數架雲梯被彌途毀去，寨牆之下更添了數十名蒙軍的屍體，一片狼藉。
鐵木嘟嘟在陣中更是一陣暴跳如雷，他手揮彎刀連聲大喊：「放箭！放箭！給我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