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番外五

84番外五

在暗暗地思量了幾日之後,秦桑開始着手清點他手下的資產,他發現他手下財產雖然不俗,大部分卻都放出去投資了——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現下他手裏雖有現金,並且這筆現金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筆很大的數目,然而往他所有的財產里一放,卻實在是不顯眼了。

要秦桑把那些放出去的投資白白地拋了,那自然是做不到的,再說眼下也沒到那個地步,秦桑開始一點一點地回收資金,能馬上收回來的就毫不猶豫地收回來,有點小損失也認了,那些投資時間長、冒然收回損失實在大的,就再等一等。

與此同時,他開始一筆一筆地往國外銀行里轉移資金,把在國內銀行存放的錢通通取出來,然後一筆一筆分散著存到國外銀行里去。

做着這些事情的時候,秦桑心裏頭才慢慢地又踏實了。

這個世界很現實,沒有錢是活不下去的,有了錢他們就走到哪裏都不怕——要是有一天他爸要對他們採取行動了,他們大不了馬上飛到國外去,他在國外賬戶里有錢,可以繼續過他們的生活。

秦桑暗中在進行着的這一切,何諾並不知情。

對何諾來說,日子一天天的、只是平和而安寧地緩緩向前流動着,愉快而平靜。十月中下旬有那麼一段日子,恰好落到了何諾兩個檔期的中間,何諾一時清閑下來,本來他是想看秦桑的意思,兩個人到什麼地方好好玩上一場的,然而秦桑並沒有外出的意願,於是乎何諾就陪着他宅在了家裏。

宅在家裏的時光是輕鬆而愉快的,然而何諾也並不想白白地把這段時光給浪費了,於是就琢磨著要趁機精進一下自己的廚藝,家裏本是請了人來料理三餐和收拾家務的,何諾就暫時免了阿姨料理三餐的工作,又從網上淘了兩本號稱是一學就會的烹飪教科書,後來又追加了電視上的一個美食節目,每天準時收看,就這樣算是暫時把跟秦桑兩個人的三餐問題接管到了自己手裏來。

何諾以前倒是也進過廚房,並且還有速食麵和蛋炒飯這兩樣拿手菜,然而在廚藝的其他方面,卻委實沒有涉獵,何諾也曉得自己是個生手,所以在一學就會的烹飪教科書順風到了手裏以後,他很虛心地認真翻了幾翻,書上的每一道菜色都很詳盡地分為了好幾個步驟,有圖有字地進行了解說,而何諾也不敢託大,開始只撿了他認為比較家常比較易做的幾道菜來看,而看書上的解說似乎也的確簡單,何諾把這些個步驟默默地記在了心裏,等放下一學就會的教科書,何諾對自己忽然就有了信心。

頭一回進廚房做菜,何諾提前讓阿姨把食材買了回來,中午十一點整他準時進了廚房,並且打算在一個小時之內做個三菜一湯出來——這樣十二點的時候就正好開飯。

何諾已經把幾道菜的做菜步驟記得很熟了,然而等真正進了廚房,他很快發現看書和實際演練之間差距着實不小,就說收拾土豆吧,烹飪書上只簡簡單單地寫了這麼幾個字——「把土豆切成絲」,然而真要把圓咕隆咚的小土豆變成一條一條的細絲,該是何等耗時耗力耗功夫並且考驗技術的一項差事!

何諾費了老大的功夫——中間還差點把自己一個小指頭貢獻出去——總算把土豆們一個個地都剁吧了,然而剁出來的東西與其說是「絲兒」,不如說是「棒兒」還來得更恰當一些。

正午十二點的時候,何諾沒能把三菜一湯端出來,他只端出來一盤醋溜土豆絲,這盤土豆絲外表看上去不大誘人,內涵也跟它的外表一個檔次,何諾在廚房裏就嘗著有點生,他以為是火候不夠的緣故,於是又用大火很是翻騰了一會兒,然而土豆棒兒的夾生味道沒甚改變,鍋底倒慢慢有跟土豆棒兒粘到一塊兒的趨勢,何諾見勢不妙,只好湊湊合合地停了火——至於另外的兩菜一湯,它們的食材還完完整整地高居在廚房裏。

何諾並沒有氣餒,他從這一次的失敗中得了教訓,知道以後那些絲兒啊棒兒的東西是不能鼓搗的了,而且也不再去想三菜一湯了。

何諾開始每次只準備一道菜,他把做菜當做是一種消遣,因此做好做歹都自得其樂,而秦桑作為他手下作品的唯一受眾,則是衷心地懷念起家中阿姨的廚藝來,秦桑從不認為這個阿姨的手藝如何高妙,只是能把幾道家常菜做得挺可口罷了,然而現在有了何諾作比較,襯得阿姨簡直成了魔法師一般的存在了。

每次品嘗著何諾精心烹制的大餐,秦桑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提讓阿姨重新回來掌勺的事,然而等受過了這一場,又看見何諾悠然自得地觀看美食節目的時候,他又會覺得這場苦難也不是完全讓人沒法忍受的——左右也忍受不了幾天了。

在家裏掌勺的這段時間,何諾認為自己也是做了一點成績出來的,現在除了他慣會的速食麵跟蛋炒飯,他又有了第三個拿手的,乃是既健康又美味的三明治——把雞蛋煎好往兩片麵包里一夾,再放上火腿肉鬆生菜,最後再滋上沙拉醬,就大功告成啦。

在何諾鼓搗出來的所有東東當中,秦桑認為就這個還能吃。

秋日的一個清晨,何諾照例第一個醒了來,他安安靜靜地又眯了一下眼睛,隨後就靜悄悄地下了床,去了外面的浴室盥洗了一番,等把自己收拾利索了,何諾又尋了澆水壺,往裏面注了一些涼水,自去了陽台上給吊蘭和四季常青澆水——這倆盆栽他後來就沒再管過,然而它倆竟然在秦某人的手裏頑強地生存了下來,何諾認為這大大小小也算是一個奇迹。

等澆完了花,又過了個把小時,估摸著秦某人也要醒了,何諾就去廚房做既健康又美味的三明治去了——儘管秦某人嗤之以鼻,何諾依然堅持認為三明治這個東西也是有技術含量的,如果不能把雞蛋煎得外焦里嫩,夾進麵包里又怎麼能好吃呢?

秦桑醒來的時候鼻尖首先嗅到了一絲混著雞蛋香的油香味兒,秋日的清晨,在這種味道中睜開眼睛,感覺蠻不賴。

循着油香味兒,秦桑找到了廚房,廚房的門是半掩著的,何諾在開着火的鍋灶前忙活着,鍋里的油滋滋地,似乎要往上冒,而何諾白皙修長的手腕執著鍋鏟,不時地一翻,遊刃有餘的樣子。

秦桑不自覺地就走了進去,雙臂悄無聲息地就環住了他的腰,因為廚房裏開着油煙機,何諾剛才並沒有聽見外頭的動靜,這時候就用胳膊肘往秦桑手臂上一敲,同時身子也要躲似的往旁邊一側,嘴裏笑笑地「哎」了一聲:

「哎,別鬧,煎雞蛋呢!」

秦桑沒讓何諾躲開,反而把身體貼近了一點,下巴也懶洋洋地擱在了何諾一側的肩膀上,他在何諾耳邊開了口:「哎——我說,要是有一天我們在國內呆不下去了,得到國外去,你干不幹?」

何諾一呆,萬沒想到秦桑突然拋出這樣的問題,他懷疑地撇過眼睛,懷疑地瞅了秦桑——一瞬間,甚至懷疑方才是自己聽錯了。

秦桑原本沒打算這麼早把事情說出來讓何諾煩惱,只是剛才那一刻溫馨得有點過頭了,他不由自主地就把問題問了出來——既然現在都提到了,他也不想再藏着掖着,秦桑對上何諾的視線,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這回何諾聽得足夠清楚了,然而依然沒能做出回答,他不知道要怎麼說——他才剛剛在國內拼了出來,他正處在最好的時候,他的事業如日中天,要他在這種時候離開,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他的地方去——這種事情,他連想都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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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潛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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