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節

十八節

(32)

房子終於造好了。老店新開,不一樣的環境,第一年生意確實不錯。

暑假了,書葉也不用早去晚歸,和婆婆一起都回到老家來住了。

建初悠閑地座在店堂中吃着茶,看到店面前有個四丶五歲的小女孩,手裏拿着幾雙襪子,偷偷摸摸地跑回家去了。

昨天也看到小姑娘,這樣已經好幾次。建初走到門口,朝南面的店看了一下。街頭人很清,店門口都沒有人,不知哪一家被偷了。

書葉樓上下來,奔了出去,去找那個小女孩玩了。

小女孩很精靈,那眼睛如會對話,充滿思想。一會兒來到店堂里玩,一會兒被書葉帶着奔上樓去,瘋耍得不亦樂呼。

晚上關店總二家人要結賬,可今天算來算去怎麼錢總是少了一百元錢。建初說:「怎麼搞的」。又推算著原因說:「照理,生意忙只有漏記,錢多出來才對,怎麼會少呢」。蘭蘭臉色也不好,好像也在思想着問題出在哪裏。

建初本來吃的就是商業飯,把那些缺錢的原因都對照了一下:找另多給人家、沒收錢記了賬、記錯賬……,感覺都不可能。想了半天還在雲里霧裏。看來沒有結果了。建初無奈地說:「賬上不要塗改了,大家少拿五拾元」。

蘭蘭雖然:「嗯」了一聲,臉上佈滿愁雲。

建初心裏也不好受,經濟上出問題,誰都不希望。由此產生了心結,二家人相處會變得很困難。

建書本來就好像處處對建初抱有誡心,讓建初做每一件事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錯。現在的缺錢,讓另一件印象深刻的事又浮現在眼前。

有次早晨建書買菜回來,大約九,十點鐘。建初站在店門口,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面隨口說:「太清了,一個生意都沒做到。」踏進門口的建書面部沒有一絲表情,一本正經地說:「不是賣掉了一條褲子?」建初心裏一愣,心想,明明一個生意都沒做,怎麼能瞎說呢?二家人合做着。建初明確地說:「沒有做」。建書口氣同樣地肯定:「我看到顧客在我們店裏出來,還從包里拿出褲子在看。」一面說一面不屑地朝里走去。

建書說得有板有眼,建初心裏忐忑不安,有點有口難辯的感覺。

建初在頭腦中拚命搜索早晨店堂內所有的過程,突然想起,確實有一個老年婦女,領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買褲子,建初當時在店堂內看電視,蘭蘭在做,可能沒尺碼,沒看到做成,好象空手走出店門的。

建書放下菜,蘭蘭從樓上下來,接過進入廚房去燒了。

看到建書走了出來。建初又說:「剛才是有一個人要買褲子,蘭蘭做的,我去問一問。」建初喊:「蘭蘭,你剛才的褲子有沒有賣掉?」蘭蘭在廚房裏應着:「沒有。」建初對建書說:「蘭蘭說沒有。

」建書固執地堅持說:「肯定賣的,一個老太帶個小孩,褲子我也看到了」。

建書說得這樣明確具體,建初感到問題嚴重,如果不弄清,建書心裏圪搭解不開,猜疑又來又重,賬上又沒反應,由此產生的一種信任危機,遲早要演變成戰爭?

建初再次朝裏面喊:「蘭蘭,你老公說你肯定賣掉的。」蘭蘭從廚房出來,冒着火說:「如果我賣掉,被汽車扎死,我聽別人瞎說我最火。」建初對建書說:「你聽到了嗎?」

可不知為什麼建書還是面無表情地嘟囔著:「肯定是賣掉的。」

事情已經明確了,建書心裏也應該明白了,不知道建書為什麼還要堅持。建初心平氣和地對建書說:「買褲子的婦女我認識,是漁業大隊的,子女經常來店做生意,可能她的褲子在隔壁店裏買的」。

建書在店門口走東走西,不知道他在不在聽。

建初繼續勸建書說:「你以後碰到這樣的事最好搞搞清楚再說,看看裝衣服的袋子是不是我們的,褲子是不是我們的,褲子上的商標是不是我們的,今天是蘭蘭在做,如果你今天怨枉了紅紅,損失就不是條褲子了。」建書的臉還是他一慣的旁若無人,似聽非聽。

這畢竟是建書的一種心跡的透露,建初很苦悶。

過了一天,小姑娘帶了一個伴又來找書葉玩了。建初心裏的疑雲還沒消散,正煩躁著。對小姑娘的印象又不太好,而且店裏搞得像個託兒所。

建初攔住那個小姑娘說:「出去,外面去玩」。小姑娘表情有些膽怯,怔怔地看着建初。

建書看到書葉的小夥伴被攔住了,十分惱怒,拉起臉、大著嗓門、指責般地沖着建初罵了起來:「你準備怎樣,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那火要漫沿的,建初的火也燃了起來,心裏這些日子的壓抑都噴了出來:「我不想做生意還是你不想做,店裏都是小孩怎麼去做……」。「你不想做就關門,關掉個三年讓你看看……」。

店裏圍觀的顧客越來越多,婆婆也從樓上下來。看到建初、建有在吵架,立場立即分明起來,幫着建書在罵建初:「黑心腸,兄弟剛剛回來做,就要趕他走。你做了十多年了,你可以走了,可以讓給建書也做做了……」。

建書的火依舊很大。把架子堵在門口,對顧客說:「不賣了、不賣了」。並數說着不滿:「飯都最後一個吃,菜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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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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