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這個凜冬不會冷

「我願意，不是十年，是終身，只要您能幫助咱們渡過這個難關。」小丫頭堅定的說道，「咱們就算弱小、貧窮、卑微，但卻是有骨氣的人。歷來不會違背自己的意志去幫助不靠譜的人。你雖然表面上極其市儈，玩世不恭，但是我會看人，我知道，你的骨子裏是留着俠之血液的，只要你能用得上，我願意終身為您這樣的人效力。」

石東尷尬的道：「我也沒這麼無腦的吧，俠之血液多少錢一斤，做俠客代價很大的？」

小丫頭噗嗤的一笑道：「這就是你有趣的地方了。但是你蒙不了我，我是很會看人，很有眼光的。」

石東只得泄氣的道：「好吧好吧，就算你說對了。我要你的原因，的確是你的性格意志，加上你的確會看人。那麼多人不選，選中了我和大小姐。不管是運氣也好，巧合也好，總之，這也算是你的本事了。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

「我叫『雙』。我沒有姓，我們的族人都沒有姓。大家都叫我雙兒。」小丫頭乖乖的說道。

石東哈的一笑道：「雙兒，嗯，好名字，我叫石東。你記住我，倘若有幸能完成你的委託，那麼將後來的十年，我就是你的團長。」

雙兒低聲道：「我一定會記住的，不論是否能夠完成任務，也不論我的族人是否能渡過這一劫，總之雙兒承諾，只要我能活下來，將終身聽你的。」

石東有點無語她隨意的更改雙方的協議合約，只是撓撓頭，她是朝對小小兵團有利的一方去改的，所以也沒理由不同意吧。

甩甩頭，石東也不去糾結這些了，問道：「很好，我已經代表小小兵團，接受了你的委託，現在你告訴我細節。」

雙兒道：「我和我的族人，就生活在死亡三角洲之內，不屬於任何一個王朝，屬於三不管地帶，大家都把咱們叫做『元族』。」

說到這個石東就明白了，微微動容道：「我知道有這麼一群人，不過根據歷史上的記載，你們應該叫做漢元族才對？」

雙兒眼睛一紅說道，「族群也是有姓名的，『漢』是族的姓，元是名，因為我們的族人不被大周皇朝承認，所以就被勒令去掉了『漢』姓，只能叫元族。大家都說我們元族是被諸神遺棄的一群人，說我們受到了先天詛咒，不論大周，大唐，大漢，接壤的三大皇朝都從來不承認我們，任由我們的族人在三不管地帶，自生自滅。」

石東暗暗吃了一驚，因為此點，就連石東也不知道，歷史典籍之中，根本沒有提及是怎麼一回事？

詢問之後，雙兒又哭着道：「大哥，你知道嗎，咱們元族人，的確受到了先天的詛咒，因為幾千年以來，咱們族裏，從來沒有一個武士。咱們從出生起，就沒有諸神給予的『靈格』，不能和幻獸結合，不能保護自己。」

石東又吃了一驚，伸手過去摸着她的額頭，靈力緩緩透入觀察，許久，石東深吸一口氣，收回手道：「奇怪，果然沒有靈格。」

聽石東這麼說，雙兒哭得更加傷心了。

不過想了想，石東低聲道：「丫頭，不要哭了。天地之間的一切現象，都會有道理的。而且我知道一個法則就是，諸神給每個人的都不會太多。它們拿走你一項能力的時候，就代表，同時會賦予你另外一種能力。這是萬古不變的規律。」

雙兒又不哭了，好奇的道：「真的嗎？」

石東點頭道：「真的，當諸神拿走了人類的力量之後，讓一個老鼠都能力憑藉體能打敗人類的時候，那就代表，諸神同時會給予人類傲視所有物種的智慧，絕對的智慧。這就是平衡。當諸神拿走了水生物的鼻子和行走能力的時候，魚兒也就擁有了另外的呼吸系統，並且可以暢遊十階武士也不能達到的深海。諸神拿走了鷹的行走能力，卻給予了它們強勁的翅膀，讓它們可以翱翔高空。」

雙兒喃喃道：「這些我從來也沒有想過，難道我們真的有特殊的能力？」

石東微笑道：「你們當然有。你們族裏沒有武士，處於死亡三角洲區域，屬於被三大王朝遺棄了的人。但是幾千年以來，你們居然在死亡三角洲之內生存了下來。你們能在最艱苦最危險的夾縫中生存下來，怎麼可能沒有過人之處呢？」

聽這麼說，雙兒又陷入了一臉的茫然之態。

石東也不急於說這些，轉而道：「好了，丫頭，把具體的事給我說一下？」

雙兒點點頭，語出驚人的道：「嗯，好吧，我告訴你，咱們的大先知語言說，咱們元族人，很難撐過這個冬天了。元族的最後安全的聚集地，已經不在安全。死亡三角洲內的怪獸，總是每年一個樣，變得越來越暴虐。大約在四百多年以前，我爺爺的爺爺，就總在說『凜冬將至，元族將亡』。而自那之後，據族裏的人所，每過一個冬天，死亡三角洲內的冬季就要寒冷一些，而幻獸也變得暴虐一些。在去年的時候，咱們的安全聚集地，已經變得前所未有的狹小，岌岌可危，此外，去年的寒冬，火焰山脈一片白茫茫，被冰封了。暴虐的幻獸也不在遵守法則，開始小面積的襲擊咱們的聚集地，導致死了好多族人，他們真可憐。」

說到這裏，雙兒又揉着眼睛哭了起來。

石東仔細的聽着，到這裏的時候想了想道：「你說的不是太清楚，但是讓我想想，你們沒有靈格，卻能在危險的大禁地，死亡三角洲之內生存。而你們大先知的語言似乎也很準確？」

雙兒點頭道：「是的，大先知無所不知，咱們根本沒有能力對抗三角洲內的暴虐幻獸，但是，咱們族裏的許多人，總能預感到危險，從而遷移，避開危險，特別大先知，更是能感應到三角洲內的一股神秘地氣。」

「地氣？」石東愕然道。

「是的，大先知說叫做『神之力量』。」雙兒道，「三角洲幾千里的大荒野之中，每一年，地下的那股神之力量總在移動，而有個特點，那股神之力量所在的地方，就會形成方圓幾百里的『安全聚集區』，那些幻獸再暴虐，也不敢越過那股氣息。」

石東動容道：「原本你們就是憑藉這種能力，賴以生存的。也就是這個原因，你們元族被冠以了神秘的稱號，因為這麼久的歲月以來，只有你們的傳聞，只知道你們生活在死亡三角洲之內，卻從來沒人能找到你們。除非你們主動出來。要不是你們的人，經常在大三皇朝的邊境活動，恐怕大多數人都以為你們已經滅亡了。」

頓了頓，石東繼續道「讓我猜猜，你之前提及，你們的聚集地越來越小，並且越來越不安全。這是否代表，那股地氣正在弱化，逐漸的壓制不住越來越暴虐的幻獸了？以前的預言中，所謂的『凜冬將至』，其實就是這個冬天。那麼也就是說，只要能撐過這個冬天，則這個上古的詛咒自動打破，將開始新的循環，而你們的族人，就又能生存一個『輪迴』？」

雙兒道：「是的，大哥你真聰明，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你的說法，和我爺爺，也就是當今元族的大先知，說的一模一樣。」

石東老臉微紅的道：「不一樣，我是依靠猜的，而你們大先知，則是真實知道，真實的感應。現在基本上，我也知道你們族人的能力了。」

雙兒就激動的道：「大哥，你快告訴我。」

石東說道：「在典籍記載之中，有一種沒有靈子的神獸，叫做柯靈獸，沒有靈子，不能和人類結合。據說這是距離諸神最近的獸類，能夠預言，能和諸神溝通，當今的聖殿就有這種柯靈神獸。那麼作為在人類中的對應，也就有了你們這一群沒有靈格的特殊人物。諸神拿走了你們鎧化作戰的權利，卻給予了你們，先天上的特別感光，以預知危險。」

雙兒眼睛眨巴眨巴的樣子道：「這些我不懂，大哥這麼說，想來就應該是這樣了。」

隨即，石東又問道：「現在我知道你找我們幹什麼了，目前已經臨近了十一月，馬上三角洲內的凜冬將至。你明知道希望不大，卻想救你的族人，因此滯留在周城兵務司，希望找到一個強大的兵團，來幫助你們抵禦這個凜冬，守護聚集地直至開春，對嗎？而你恰好看到了大小姐在兵務司欺負人，顯露了恐怖的實力，你就覺得我們能夠對抗暴虐的幻獸，對嗎？」

雙兒點頭道：「是的。我在這裏已經很久了，但是有實力的兵團都不理會我，有些嫌棄咱們沒錢，而大多數，都不願意在冬天將至的現在，深入死亡三角洲之內作戰。此外，為了渡過這個冬天，我已經跑斷了腿，我分別像三大王朝的兵務司求救，希望能夠引起他們對這一天地現象的重視，派出最精銳的皇家武士來幫助我們，可惜，根本沒人理會我們，好多人甚至不知道我們這一族人的存在。就是知道的人，也相互推諉，說我們屬於另外的皇城，得向我們效忠的地方求救。」

頓了頓，雙兒又道：「為此，我早在一月之前，也向周城內的聖堂分部的執事弟子求救過，我在聖殿門口跪了三天三夜，祈求他們能把咱們族人的情況上報，派出強大的聖武士團，來幫助我們度過寒冬。」

石東微微一笑道，「讓我猜猜，他們應該回答你們說，你們不是武士，不屬於諸神的子民，他們還說，死亡三角洲之內的幻獸，和你們擁有同樣的生存權利，所以不論你們捕殺幻獸，還是幻獸捕殺你們，都是正常的法則，聖武士不會幹預？」

雙兒點頭道：「是的，大哥真是太聰明了，全被你說中了。」

石東轉而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為何不撤離三角洲，去尋找另外的家園？」

雙兒眼睛一紅，哭泣道：「族裏的祖訓是，我們屬於三角洲，這是我們的家園，任何時候不能離開家園。此外，我們沒有武士身份，在其他地方更危險，每一年，我們外出採購用於生存的物資，都會被人騙，還經常出現咱們的族人被外面的人殺死，或者抓走做奴隸。相比起來，咱們寧願在這個人跡罕至的三角洲生存，因為，這是我們的家園，我們有骨氣，我們寧願為保衛家園滅亡，也不願意在外面的世界被歧視，被武士們彷彿對待動物似的殘殺。」

最後，雙兒還道：「大哥，情況就是這樣的。我什麼也不懂，不知道你們的兵團能否守住這個凜冬，三角洲內的幻獸異常的兇猛強大，之前你並不知道情況就答應了，倘若現在你要反悔，雙兒不會怪你們。因為你們兵團對我們的生存沒有義務，你不願意冒險也是正常的，我不怪你們。」

石東喝完最後一口酒，起身道：「平時或許我會猶豫，但是你運氣好，恰好遇到咱們的第一主戰團員大小姐在，那麼，再硬的戰我也敢打，丫頭我們走，即刻啟程，深入死亡三角洲。有大小姐在，這個凜冬不會冷，會是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