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雞公山(2)

第二十一章雞公山(2)

唐志順着夾牆石道,高一腳低一腳摸著走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便見前面燈光閃爍,走近一些,夾牆石道的盡頭還有一間小屋,裏面隱隱傳來陣陣哭泣聲音。

從窗欞往裏看,裏面桌椅板凳床鋪齊全,收拾十分利索,那個有些野性的女孩正跪在一個和尚腳下哭泣,旁邊跪着絡腮鬍子等。

「外公,救救我爹吧,外公——」婉轉哀啼的聲音,讓唐志沒來由的心疼。

「你爹呀——怎麼能相信,哎,」老和尚沒有念什麼阿彌陀佛之類,嘆了口氣,繼續道:「小鬍子,你說到底是怎會回事。」

「回老山主的話,」絡腮鬍子開了口,唐志一愣,老山主這是什麼稱呼,「早在去年的晨光,武昌就來了個人上桐柏太白山聯絡,說什麼要反清,山主一聽,正合咱們的規矩,就動了心,下了山後,開始還真是把我們當回事,滿韃子派了兵后,弟兄們也拼了命,連着幾仗都不錯,後來又上了啥北洋兵,損耗就大了,姓方的帶着兵走了后,城裏的藩台衙門就變了臉色,對我們也是愛理不理的,最近又翻了臉,將山主扣了起來,說溝通亂黨,下了大獄——」

就在這時,一個警衛不小心碰翻了東西,發出聲響。

「誰?」

話音剛落,絡腮鬍子提着六響左輪從石屋裏跳出,血紅的眼睛泛著凶光,旁邊跟着兩個面無表情的小沙彌,看樣子也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高喜子一下子跳出來擋在唐志的身前,端著雙槍喊道:「不許動!你們被包圍了!」其他的警衛呼啦啦端著雙槍虎視眈眈。

「我勸你們不要動,這裏至少有十幾支槍,你的功夫再好也白費,」唐志悠閑的步出,手裏把玩著左輪手槍,慢條斯理的說道,「裏邊的人,也出來吧。」

「你們是什麼人?」

屋裏的人也跟着出來,打頭的是面容清瘦,身材高大的老和尚,只是背部有些駝,後面正是那個有點野性的女孩和另外三人,其中兩位緊緊的保護著女孩。

說話的正是老和尚,絡腮鬍子背對着退後幾步輕聲的說道:「他們是官兵,韃子的走狗。!」

高喜子得到唐志的暗示,上前介紹道:「這是我們直隸混成旅的唐旅長,」

「你把手裏的放下吧,一不小心,我這槍可是容易走火,」唐志嬉皮笑臉指點着其中的一名小沙彌,又道:「不要打錯主意呀,你們就算是衝出這個石屋,外面還有人把守,另外還告訴你們,這武勝關的兵已經上來了,估計包圍的差不多了,束手就擒乃是上策。」

「你做夢!」絡腮鬍子凶光爍爍,

「退下,」老和尚倒是很鎮靜,稽首道:「大人,我們犯了什麼王法嗎?為什麼要束手就擒呀?」

「呃——嘻嘻,犯沒有犯王法,我不知道,不過,」唐志嬉皮笑臉的模樣,變得冷峻起來,道:「我們要是繼續扯皮的話,恐怕你的女婿可就不保了。」

場面變得冷寂起來,只剩下雙方急促的呼吸聲音。

絡腮鬍子看着老和尚面容堅決的面孔,一跺腳,將手槍『當』扔到地上,其他的人也將手中武器放下,唐志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小沙彌的手,放開了,卻是一把銅錢,嘰哩咕嚕撒了一地,有一枚滾到唐志附近。

撿起一看,銅錢的邊緣磨得鋒利,要是打在人身上,估計能穿個小窟窿。

「綁了,押出去!」唐志冷然說道,兩名警衛上前就要動手。

「大人饒命,饒命呀,我是藩台大人的人,我有重要消息稟報。」絡腮鬍子一行中的小個子,分開其他的人跑過來,拜倒在地,道:「他們是洪門中人,是反賊,朝廷的重犯!」

「哦——」唐志掃視眾人,果然這些人的臉色出現難堪,一把揪起小個子,說道:「你怎麼知道,有什麼證據?」說着一個手切將小個子擊暈。

唐志拍拍手,掃視眾人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那和我沒什麼關係,你們誰跟我說說武昌城現在是什麼樣子,還有你們從那裏過來,」

忽來的變故讓眾人不解,本來準備拚命的也都停住,獃獃的看着眼前這個青年的軍官。

「喂,我跟你們說話呢,你們不想救什麼山主呀?」

野丫頭衝到前面,瞪着紅紅的眼睛,咬着嘴唇道:「你能救我爹?」

從那櫻桃小口發出的聲音,讓唐志領略什麼叫微風振蕭,什麼叫黃鸝鳴春,清純之中夾帶着幾分野性,偏偏清純可人,一雙小丹鳳眼,撩撥得唐志耳熱心跳,目瞪口呆,唯一不雅的就是穿了一身男人的衣裳,這身衣服遮掩住身材,卻沒有遮掩住胸前的突起。

唐志一陣口乾,吞咽了一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用後來某人的評價是,賊眉鼠眼,一雙色眼只在身上轉,叫人怪不好意思,不是守規矩的人。

「啊——啊?能救——」唐志被高喜子碰醒,怎麼這樣不堅定,見過的美女還是少呀,看來他們身上的秘密還不少呀,看看能不能撈點什麼,其實在他聽到武昌兩字的時候,就想着這裏面是否有什麼機會,想到這,嘻嘻一笑,「能救——可我能得到什麼呢?」

「大人想要什麼呢?」老和尚見唐志不在乎什麼洪門之類的忌諱,樣子不像是鬧假,「我們這裏沒有好東西,不知道大人你喜歡什麼?權,我們是給不了的,錢,倒是有一些。」

「哎呀,你也知道,現在是南北交兵,說救這難呀,」唐志聽到提出錢來,自然是高興,畢竟他現在缺的就是錢,越多越好。

「你拿我們開涮?」

「你覺得值得我開涮嗎?不說外面的精兵,現在我要是下令開槍的話,你能躲開嗎。」說着唐志抬手『呯』的一槍將絡腮鬍子的斗笠尖啃掉,唐志一吹槍口的白煙,「記住我不說第二遍,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只想武昌城現在是什麼樣子,還有你們從那裏過來,以及我要是救了——能有什麼好處,老實回答,才有合作的可能,否則一拍兩散!」擺足了大尾巴狼的角色。

石屋裏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老和尚,看樣子老和尚要是說出一句拼了什麼的,就要拼個魚死網破。

看來他們還在猶豫,手中的籌碼不夠,唐志提着槍溜達着,腳步無意的向女孩方位移動,野性女孩沒有經過場面,也側轉身體看着老和尚。

唐志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撈住女孩的手,一抖,女孩一趔趄,唐志的左手已經攔在女孩的腰間,小沙彌閃身過來,手中一枚銅錢閃爍寒光,老和尚也扎煞着手。

「不準動!」

「退下!」

幾聲呼喝,將場面的氣氛又增加幾分,小沙彌還是一副老樣子,只是眼睛中閃著幾分凶光,幾分不甘,悻悻的鬆開扯著女孩的衣襟。

唐志趁機將女孩向自己這邊緊了緊,一股少女的體香撲鼻而來,讓人心中一盪。

「快做決定!」唐志大聲喊道,怎奈野性女孩根本就不老實,青春玉體廝磨強壯後生,引起的後果可想而知,再說廝磨的不是地方,正好靠着準備躍躍欲試的地方,要命!現在不是時候呀。

唐志咬着牙,低聲道:「不要亂動,小心你爹!」

這句話,像是靈丹妙藥,野性女孩乖乖的停止掙扎,斜着眼睛瞪視唐志。

形勢打破僵局,老和尚也拋開佛門假象,急道:「不要傷害春,聽你的,要錢有的是,你說——覺遠打開。」

稱作覺遠的小沙彌,無聲的走到旁邊石屋,摸索了幾下,一陣細微的震動,牆壁緩慢的移動開,露出一個十幾米寬的空間。

唐志示意高喜子上前查看,自己攬住叫春的野性女孩向後退了幾步。

「旅座——」高喜子喊了一聲,沒有下文了。

「怎麼啦?」唐志不知底細大聲問道,高喜子目瞪口呆,吞咽好幾口才出聲,「全——全是——金子——還——有銀子!」聲音已經不成連貫了。

「你合作就好,帶着你的人出去。」唐志看不見到底有多少,眼下又不是看的時候,再說這個密道里是否還有機關也不知道,接着又吩咐一名警衛,道:「你先出去,打聲招呼!」

老和尚領着他的人魚貫而出,唐志攬著叫『春』的女孩,色授魂與的回到後殿。

這時候,殿外傳來一陣腳步霍霍吵雜聲音,接着有人氣喘吁吁的喊道:「裏面的人聽着,你們被包圍了,放下武器——」

「還真有點警匪片的意思,」唐志嘟囔一句,吩咐道:「讓他別喊了,老實在外面獃著,注意警戒,老子沒事!」

門口的警衛大聲的喊道:「旅座說了,不要喊了,在外面警戒!」接着把頭探出去。

「柱子,旅座沒事!」正是二營李義遠的聲音,看來也是剛剛趕到。

「沒事!老實獃著吧!」警衛將頭收回來。

「讓你的人出去,留下絡腮鬍,」唐志見大局一定,更是毫不客氣對老和尚道,「喜子,把這廢物,好好的審問一遍,告訴他們有敢妄動者,殺無赦!」

老和尚聽見外面動靜,知道已經是無可挽回,再說自己的外孫女還在這個惡人懷裏緊緊摟住,只好揮揮手讓眾人出去。

「除了喜子,你們幾個也出去,楊大哥你留下。」唐志又吩咐道。

塵埃落定,唐志將春松『春』的女孩,春急忙回到老和尚身邊,撲閃著黑白分明的丹鳳眼,咬着嘴唇看着大灰狼。

「咳咳!現在說吧,」唐志咳嗽一下說道。老和尚點頭示意,絡腮鬍子將武昌城裏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你說的是真的?」唐志和楊玉堂對視一眼,絡腮鬍子不岔扭轉頭,沒好氣的說道:「我大哥危在旦夕,有必要說假嗎?」

「旅座,此事還真有可能,」楊玉堂低聲道,唐志不解的問道:「怎麼說?」

「這原先的湖廣總督張之洞調任內閣后,南方才被有心人挑唆著起事,這次說不定就是他搗的鬼,畢竟這裏大部分官員都是他在職時候提拔的,眼下雖說南軍佔了中路的優勢,可東西兩路不是膠着狀態,就是對峙局勢,難保其中沒有什麼——」

「你沒有看錯,真的有日本人的參與?」唐志不放心的追問絡腮鬍子。

絡腮鬍子躊躇了一下,看了一眼老和尚,還是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過來,道:「這是我們的弟兄截獲的,就是看不懂。」

唐志接過來,果然是日文,他只能認識幾個單詞,當初進修學習的時候,對於英語和德語沒有抵觸,可日語總是彆扭也就沒有深一步的進修。

儘管這樣,諸如『拒俄運動』、『抗俄義勇軍』等有限單詞還是提供了部分消息,『拒俄運動』產生於20世紀初的愛國運動,1903年,盤踞在東北的沙俄軍隊違背了《東三省交收條例》的規定,拒絕按期撤退,並提出七項無理要求,激起全國的憤慨。其中上海愛國人士在張園召開『拒俄大會』,致電清政府外務部表示:俄國的七項要求,『內失國權,外召大釁,我全國人民萬難承認』,北京、武昌等地發生學生集會遊行,罷課示威,留日學生尤為激昂慷慨,召開了有500多人的『拒俄大會』,組織了『抗俄義勇隊』,每日操演,同時派代表回國,要求出兵抗俄。此舉正好符合日本人染指東北的心愿,推波助瀾,加上國內的立憲派和守舊派的爭執,一個不經意的摩擦,頓時就演變成南北戰事。到了1904年,美國政府在1894年強迫清政府簽訂的限制華工條例,正好期滿,清政府於美國政府磋商不成,也在暗中國際輿論上造謠,這就是南北戰事國內、國外的大局勢。

至於春的父親被抓,則是南北暗中妥協準備的犧牲品而已,根本就上不了枱面。

唐志暗自揣摩,眼下自己是無力左右國際、國內的大局,可武昌的小局面,倒是可以算計一下,還有眼前的這個老和尚手裏黃金、白銀以及野性女孩,都是不錯的籌碼,畢竟手中還有一個整編團呢。

想到這裏,唐志嘻嘻一笑,道:「這事情我幫了,但是,」說道這裏他的眼睛『色迷迷』的看了一眼春。

「只要你能幫助救出大哥,我陳虎子命都可以給你,」陳虎子眼睛灼灼。

「嘿嘿,你的命——不值錢,」唐志賊兮兮的一笑,陳虎子被噎得臉紅脖子粗,攥著拳頭,狠狠不已。

老和尚『慈眉善目』的看了一眼唐志,道:「那些生金餅子都是你的,銀子也是你,你還想要什麼?」

唐志心道:我抓住你一個關鍵的,就能牽住一大串。

「嘿嘿,我要什麼,」唐志搓搓手,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要一個人!」

老和尚臉上的皺紋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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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閥之新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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