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陳楠日記――燃燒的過去
我不知道多少年我不關心多少月我不在乎多少ri
福伯說我似乎越來越習慣蔚藍之星上的生活了……我看着這ri記開頭那幾個字才突然發現他是對的！福伯說這是好事……我倒不這麼覺得，至少我回頭看看前段時間的經歷總感覺自己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那個他們口中「越來越適應」的那個自己。
至少我現在能安慰自己一句——一切都過去了。未必見得是好事，但未來即將發生的也未必比這更糟。
在血天使營地的「一切」結束后，我被帶回了總部——刀疤老大和布魯斯還在地下基地辦事，在我想來更多的是和那些勢力扯皮；孫強帶着張昌虎回了他幾年未歸的第一分部，我很懷疑那裏還剩幾個人。
戰鬥力量大多也留在了那基地，總部這邊少了個布魯斯，老鼠就開始喊著缺人手了，說的好像晁錯、小軍和我一天到晚只吃飯不干事似的。說到小軍……他最近很少說話，福伯出於安全考量沒給他配槍，但上次他靠着一把小刀就把一個付不出錢的客人活剮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軍嗎？讓他變成現在這樣子，或許是我的錯？總感覺對不起他……呵！說的好像我能承擔起這錯誤似的！福伯說我帶回了一個好苗子，還勸我看開點，這是我能看開的嗎？！總覺得好好一個孩子因為我成了這樣……這是我能看開的嗎？！
現在看到小軍，我都有些不敢和他對視，算了！想着「這不是我能承擔」又或者「這不該是我來承擔」都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說法吧，事實上我也已經承擔起了這一切。「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後果」，我想我現在多少理解了。
至少沒有「承擔」的更多了，克林翰那個老狐狸終究是留了一手，又或者說那基地的製造者留了一手——他們從逃生通道跑了，連帶着那個叫愛麗絲的女人……額，我想她幹嘛？好像我跟她關係有多好一樣。
說點開心的事吧！晁錯那個死胖子最近過的很滋潤，一天到晚跟着老鼠後面插科打諢，兩個人也算是對了脾氣，這兩天已經配合著坑了不少客人，一瓶賣18塊的酒水被他們硬是用48塊賣出去一大堆！成本的市價才6毛錢！而那還是摻水的！真行！
我只能說，那死胖子天生就是一個騙子，騙了你你還樂顛顛給他數錢的那種。他鼓動福伯弄了個什麼拍賣，最高紀錄是把一塊不知道用什麼動物做成的臘肉賣了188塊！出菜的時候我和他捻了兩塊，味道真不怎麼樣，而成功「競標」的那個傻缺還大喊著值得……
另外值得一說的是，晁錯之前確實讀取了我們的記憶——孫強、張昌虎和我在他「善意的威脅」下，對外只能說他是別家勢力投來的，至於刀疤老大知不知道他的底細？估計知道了也就呵呵一笑吧，畢竟晁錯他自稱是「高中畢業生」，在荒原上這算是高學歷的人才了。
福伯對晁錯青眼有加，對我則是更甚。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我現在連很多雜活都不用做了，和客人起了爭執老鼠都第一時間衝上來替我擺平。我該怎麼想？認為是「被照顧」了是不是顯得有些小人得勢？
現在剛過了飯點，老鼠帶着晁錯和小軍正在打掃衛生，而我則在我專屬的房間里無聊到寫ri記！每天除了要吃的飯，固定的三十發子彈，我還有一瓶酒，兩根煙，偶爾還有巧克力什麼的零食……我這是在過大少爺的生活嗎？還是我ri子過好了在閑的犯賤？
經歷了這一切我總覺得所有的事都是有隱情的，有算計的，有下文的！刀疤老大這種梟雄人物真的只是因為我和他兒子長得像就對我另眼相看？他真對他那個兒子愛的那麼深？這還叫「梟雄」嗎？反正我是不太信。
之前整天期待着「好事」落我頭上來，現在「好事」真的來了，我反倒惶恐起來，但願是我的錯覺，但願刀疤老大不是什麼邪教分子，但願我不是養肥了上烤架的「祭品」吧……他之前那個兒子是不是給他當祭品了？
卧槽！這麼說雖然有些誇張，但荒原上的事又有幾件是「現實」的？至少這樣說得通一些……頭疼，不去想了，大概是我多心。
讓我頭疼的還不止這些，回了總部后，福伯總是閑下來就跟我分析一些事情，分析一些作為「小弟」的我根本不該知道，不該了解內情的事情——比如我前段時間經歷的一切……
刀疤的地盤，或者說那十幾家勢力的地盤處在大陸的正中間，新拉斯維加斯和新北平的交界處，「兩不管」地帶。磨合了十幾年下來各家把能分的東西都分的差不多了，比如地盤，補給點（人類zhèngfu投放犯人的地方）。
然而血天使過來參了一腳，在克林翰的算計下，新來的血天使硬生生滅了一家老牌勢力坐穩了位子。刀疤老大他們作為這一帶的「話事人」，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摸不清底細的勢力來自家盤口分一杯羹。
於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主要就是給血天使里派卧底——這一招是最常用，也是最穩妥的做法，不說血天使，哪家勢力里沒幾個「小蟲子」？只要不放到明面上來，一切都好說。你給我安排卧底？我偷偷幹掉就是了，大家都沒什麼損失。這種「暗戰」在蔚藍之星上並不少見，各家都習慣了。
但不得不說血天使內部的漏洞太大了，主要是那個矮子……作為一個標準的直腸子，矮子對於投靠來的小弟那是來者不拒，大有一副要做出一番事業的「老大」風範，偏偏克林翰還對他很信任。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各家勢力在瘋狂的消耗血天使實力的同時，大批的卧底潛伏到了矮子的手下。刀疤老大的第一分部負責人，孫強；瘋狗的得力助手張昌虎……至於小東，或許是瘋狗在很久之前就盯上血天使了？
按說這些人名氣都大，但就是因為他們不少名氣都不小，他們來投靠你你總不能一槍斃了吧？畢竟二把手改換門庭的事情也並不少見。但克林翰終究還是發現了，畢竟他不是傻子。
但克林翰發現的有點晚，遲來的清醒並不足以讓他力挽狂瀾。各家實力早在幾年前就準備動手了，目的很明確，連根拔了血天使，瓜分他們的一切！
明目張膽的大批處決手下的「小弟」是很不明智的，寒了一部分不知情的手下的心（例如矮子）不說，還得罪了附近所有的大小勢力——本來他們就要滅了你，就算派卧底也只是為了更穩妥一些，實力上根本不成問題，你這麼做不是嫌死得太慢嗎？
於是克林翰暴露了一個已經有不少卧底隱約猜測到的消息——他手上有一座保存完好的戰前基地！平地起驚雷！這下子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動手了，不說那基地的坐標還沒探清楚，你先動手就是壞了所有人的「大事」，做了炮灰不說，血天使沒倒你就得先被滅了！
而克林翰表面上「不小心」「不明智」的舉動，也為他，為血天使換來了喘息之機。所有勢力又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平衡」，荒原上安分了好一陣。
這樣對所有人都好，克林翰也不例外，只要基地的坐標不暴露他就可以安心的發展，等掏空了那座基地，他大可以帶着一小部分死忠於他的手下跑路，大不了就投靠那兩家巨型勢力，前景是那麼美好！就連那座基地也可以成為他處決卧底的好借口——那些卧底甚至都迫不及待了。
幾年後，克林翰又相信了矮子的辦事能力，雖然只是一些「小差事」，但矮子不負眾望的辦砸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手好酸，好久沒寫那麼多字了。我現在在這背後說死人的壞話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
陳楠停下了筆，揉動着有些酸疼的手腕，午後的陽光照的他懶洋洋的，一時間也沒有在寫下去的興緻。
灌了口水——這可是清水，雜質很少的那種，這也是一種很高的待遇了——陳楠望着窗外的荒原抿了抿嘴，突然有些期待，期待那即將到來的「未來」。而那「未來」，又是什麼樣的呢？
「小楠哥！快下來，老大回來了！」樓下傳來晁錯的呼喊聲。一段時間下來，晁錯也學着老鼠等人管陳楠叫起了「哥」，管刀疤叫起了「老大」，有幾分是真心另說。
「馬上來！」陳楠應了一聲，心裏有些疑惑——這才幾天，刀疤老大那邊的扯皮就結束了？物資怎麼分配商量是好了，但事情到了具體，還是相當多的。
陳楠起身，剛要出門卻見身前那張寫滿了文字的破紙被風吹得微微浮動，而房間的小門並沒有鎖。「呼……呵呵！」陳楠輕笑一聲，從寫字桌的抽屜里掏出一盒火柴，把他費了幾乎一下午心力寫出的文字付之一炬！
確認那張破紙徹底變成一小撮黑灰后，陳楠才轉身出了門。
看來，他確實習慣了荒原上的生活。懂得消磨時間，懂得放棄，懂得那所謂「心機」！
「未來」？我陳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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