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神秘人

102神秘人

下班之後,許藍在花園裏侍弄新移栽的芍藥花,夕陽照在花骨朵上,給粉色的花苞鍍上一層金。她正和園丁探討開花時間,沈沐風的車駛了進來。她回頭一看,驚愕的發現葉琛從車上走下來。

「你……歡迎,怎麼不先打個電話?家裏都沒準備什麼好東西。」她連忙吩咐傭人,「去廚房說一聲,加兩個菜,問一下有沒有牛肉和蝦?如果有,就做一個蚝油牛柳,一個鹽烤蝦,如果沒有,再和說,換別的。」

「謝謝,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葉琛微微一笑。

沈沐風把一切都收入耳中,抱着兒子黑著臉下了車,小傢伙看見許藍,伸直了手要抱,和媽媽親熱了一會兒,又對葉琛探出身子。在許藍面前,葉琛自然要給足小傢伙面子,把他接過來,舉得高高的:「哎,小魚兒,你為什麼非要我抱你?」

瀋海躍興奮得咯咯直笑,許藍奇道:「他一般不讓陌生人抱的,居然和你投緣,真想不到。」

「小孩子敏感,知道誰是好人。」他捏著小傢伙的嫩臉,說,「今天我想走,他抓住我不放,一掰他的手他就哭,我就只有跟着這個小傢伙來了。」

沈沐風忍無可忍,一把搶過兒子往屋裏走:「你去把你身上這騷包味兒洗乾淨,看他還黏不黏你!」

「這說明,你兒子比你有品位,知道什麼香水是優雅的香水。」

葉琛這頓飯吃得十分痛快。許藍溫柔待客,沈沐風那不甘心卻又不能發作的憋屈表情是最好的下飯菜。旁邊嬰兒車上咿咿呀呀刷存在感的小屁孩雖然吵,不過他的「叛變行為」讓沈沐風的眼神變得很惡毒,更是讓葉琛心懷大暢。

談完景泰生的事,夫妻二人送他出門上車,瀋海躍粘在他身上,怎麼哄都不肯放。葉琛空出一隻手點他的鼻子:「小胖子,是不是想跟叔叔走?」

小傢伙咯咯笑。

「好,那以後就跟叔叔了啊,咱們走嘞!」

沈沐風幾乎把牙咬碎,狠狠的拋出一句「別走,在這兒等著」,然後急匆匆的去了卧室,打開保險櫃,取出許藍最為璀璨的紅寶石項鏈,回到花園門口,提着項鏈在瀋海躍眼前晃動:「小魚,要這個,還是要壞叔叔?」

瀋海躍眼睛睜得溜圓,立刻探出身子去抓項鏈,沈沐風趁着他鬆開葉琛,迅速把他抱了回來。葉琛看得目瞪口呆:「這小傢伙喜歡珠寶?」

沈沐風嗯了一聲,空出一隻手對他擺了擺:「快走快走。」

「男孩子居然喜歡這些亮晶晶的玩意,可別是……」他把「基佬」二字咽了回去,畢竟許藍也在旁邊。

許藍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笑着解釋:「我估計是隔代遺傳的緣故。他爺爺就喜歡收藏珠寶,他喜歡這個,也沒什麼奇怪的。」

沈沐風揚起下巴,一邊往屋裏走一邊高傲的說:「我兒子天生富貴,才有這麼奢華,這麼有品位的愛好。」

得到誇獎的瀋海躍在洗澡的時候遭了殃,沈沐風看着他白嫩嫩的光屁股,終於忍不住了,抬起手就揍了幾下:「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

因為沒打疼,小孩兒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許藍樂不可支:「你至於嗎,他不過就是和葉琛投緣而已。你前兩天不是發愁,覺得他認生么。」

「和誰投緣不好?和葉琛投緣!」沈沐風一邊給小傢伙洗身子一邊抱怨,過了幾秒,又瞪着妻子,「你給葉琛說好話幹什麼?還有,他來蹭飯,給他一碗白米也就對得起他了,你專門讓人給他□□吃的,為什麼?」

「你真是,他來了就是客人,況且他也幫了咱們的忙,你何必這樣小氣。」

「想拐走我兒子,不給他上一丈紅已經是我厚道了!」

許藍笑得脫力,靠在了他身上:「老公啊,你越來越幽默了。」

「……」沈沐風磨牙。

她摟住他肩膀,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他表情一下就溫柔了起來,嘆了口氣,道:「真希望這一關能平穩度過,咱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許藍手臂收緊了一些,抿了抿嘴,說:「一定會的。」

陳家年輕一輩里唯一的女兒即將嫁給沈家次子,這件事成為n市名流圈裏最引人關注的新聞,可是出乎眾人意料,陳家和沈家選擇低調行事,只邀請了近親和最好的朋友,雙方的賓客加起來不過三十六個人,婚禮地點也沒公佈,更沒有邀請媒體觀禮,對外只宣稱婚禮重在誠意而非形式,小夫妻兩人只想有一個由最親近的人陪伴的溫馨儀式。

有人猜陳家不滿意沈乘風,不想大操大辦,立刻有人反駁說,按照蔣丹怡招搖的個性,怎麼可能委屈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她都沒意見,可見官方說法是真的。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神奇的猜測,但不管外界如何熱鬧,陳家和沈家依然把婚禮的具體時間和地點捂得死死的。

許藍是長嫂,再和沈乘風不和,面子上也要做得漂亮,再說,作為女人,她對陳慎思的遭遇十分難過,想對這個姑娘好一點。

陳慎思在試婚紗的前一天給她打了電話,邀請她作陪。她第二天準時去了陳家,見到了準新娘。

陳慎思經過兩個多月的調養,身上終於長了些肉,臉上氣色也好了許多,只是,娃娃臉仍然是娃娃臉,一雙眼睛卻幽深了起來,再不見曾經活潑靈動的神采。

她吃虧的事情雙方心知肚明,但都沒有說破,許藍也不好直接安慰她,握了握她的手,笑說:「手心溫溫的,養得不錯。年輕就是好,恢復得快。」

陳慎思回了個微笑:「這麼多葯膳吃下去,再不好的話就沒天理了。」

「什麼時候試婚紗?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試好了,我才好挑選相配的首飾呀。」室內隱約透出的沉靜哀婉的氣氛,讓她漂亮話說得很艱難,頓了頓,又道,「爸很喜歡你,他說,要送你一套體面的珠寶,在婚禮上好戴,特地囑咐我好好觀察,還要拍照給他看。」

「沈伯伯收藏的珠寶當然是最好的,我很期待呢。婚紗等乘風回來再試吧,我想他也陪着我。」陳慎思眼中的依賴顯而易見,她說罷,帶着哀懇之意看向許藍,「上次我撞倒你的事……」

許藍知道這個全心信任愛人的傻女是想請自己寬宥沈乘風的「無心之失」,此時她也不想起波瀾,說了幾句漂亮話安撫了陳慎思。

她很想揭了沈乘風的皮,讓陳慎思看清楚沈乘風的虛偽與陰毒,婚事告吹,沈家也能和景泰生撇清關係。可是,她和沈沐風考慮再三,還是選擇暫時按下此事。

雖然不知道陳慎思出事之後,沈乘風具體是怎樣溫存體貼的,但是,他成功了,在未婚妻最痛苦最脆弱的時候給她提供了足夠的安慰。強-奸給女人帶來的恥辱和陰影是巨大的,陳慎思目前的精神狀況明顯不大好,如果他們貿然抽去了沈乘風這個心理支柱,她會出什麼事,無法預測。

讓一個好女人就此消沉,甚至瘋掉,她和沈沐風都不忍心,再說,如果他們做的事直接導致陳慎思出事,陳家就會徹底和沈家對立。景泰生在國內的能量遠不及陳家,陳家的威脅相比來說,更加讓人忌憚。

再說,陳廣生父子和陳慎思的叔伯,堂兄們也未必沒看出沈乘風的虛假,也許,他們同意兩人結婚,也只是為了穩住陳慎思,等她的心理調整過來之後再作打算。

不管怎樣,沈乘風都下了一步極爛的棋。

沒過多久,沈乘風的車駛入了陳家的花園,陳慎思眼睛一亮,急匆匆的走出去,沈乘風一下車,她就撲進他懷裏,許藍面帶微笑,目光卻迅速在一旁的陳家人臉上掠過,他們看上去喜氣洋洋的,眼睛笑得眯起,她又不好盯着人仔細打量,只能放棄揣測他們心思的舉動。

陳慎思情緒終於高昂了一點,在許藍和陳慎獨的妻子的陪伴下穿好婚紗,挽上頭髮,盈盈站立,分外的柔美純凈。男性親屬連連贊她好看,陳夫人看得眼圈兒微紅,最心疼的小女兒,看上去還沒長大,就要出嫁了。

正熱鬧着,陳慎思的手機響了,看來電顯示,是她的朋友,便接了起來:「婷婷,有事嗎?」

電話那頭沒聲響,她詫異的追問:「喂,你怎麼不說話?」

「你想我說什麼?」

電話里傳來的不是朋友清脆的聲音,而是一個低沉的男聲。

陳慎思瞳孔倏地放大,手一抖,電話落在了地上。

眾人見狀,不由得面面相覷,須臾,都猜出了端倪,陳夫人臉色大變,趕緊扶住女兒,沈乘風立刻摟緊了未婚妻,陳廣生接了電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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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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