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治療失敗
本來嘛，就老太爺這樣的情況，一般都是送保健院，有專門的陪護人員和陪護醫生，環境好，離醫院又近，隨時可以急救。
可老人家這一輩子沒進過幾次醫院，更別說是什麼保健院了，每天定時定點的檢查身體不說，身旁隨時還侯著醫生和護士，搞的老人家好像等死似地，老人家不喜歡這個，所以，他也就一直呆在謝家大宅。
當然，謝家也有專門的私人醫生，隨時為老太爺治療身體。
方辰進來的時候，老太爺就緩緩的睜開了眼，他本來就沒睡着，只是閉目養神罷了。
一見來人是方辰，老人家緩緩的抬起了手，似要抓住方辰一般。
方辰兩步上前，握住了老太爺那嵌滿老繭的手掌，這一雙掌握了上百億家族的大手，此時卻已經沒了多少力氣。
「太爺爺。」
「你回來了，聽你三伯母說……你這幾天在老師家裏補習啊？」老太爺的聲音有些嘶啞。
「對，在鄭老師家裏補習呢，這不馬上就高考了，我要多複習複習，不然考不上本科的。」方辰柔柔的笑了笑。
「好，好孩子，你能這麼想，太爺爺也放心一點了，咳咳……」重咳兩聲，老太爺面色有些潮紅，隨後在方辰撫摸胸口的順氣下，這才好了一點。
「太爺爺，我以前不懂事，現在我明白了很多，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做事和做人，不會再那麼頑劣了。」
聽着方辰寬慰的話，老太爺眼中露出一絲喜悅：「好孩子，懂事就好，懂事就好……太爺爺這是快不行了……」
「太爺爺……」
「別急，聽太爺爺把話說完。」
見方辰準備開口，老太爺攔住了他：「沒什麼好遺憾的……從我當年一屆小兵，到今天這麼大的一份家業，一路走來近百年，什麼都經歷過了……只是有些對不起你，太爺爺沒有好好的教你啊……」
「……你當年還小，這麼小就背井離鄉到了我們家裏，我一直怕你受委屈……所以也就任由着你胡鬧，可最近我才想明白，太爺爺這不是寵你，而是害你……」
方辰沉默不語，老太爺說話很費力，好像每吐一個字，都會使用不少力氣一般。
但他老人家的話沒錯，從記憶中方辰看的清清楚楚。
都說人之初，忄生本善，沒有誰天生就是混蛋的，這是需要有人寵，有人慣才行。
不過這也怪不得誰，老太爺的初衷也不是想害方辰，這也算是好心做壞事，現在很多家長，不都在做着同樣的事情嗎？這個社會就是如此。
「……這麼多年，你也從來沒有問過你自己的身世，太爺爺也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不過這樣也挺好，普普通通的，平平淡淡的，少了很多煩惱……太爺爺這眼看就快不行了，臨了再交待你一句，你記住了，以後，不管如何，不要去龍城，明白嗎？」
我的身世在龍城？可那原主人七歲以前的記憶怎麼會消失呢？
方辰暗暗猜測，其實這不難猜到，老太爺現在有些糊塗，病入膏肓的徵兆，所以說起話來，不知不覺就露出了很大的信息量。
「答應我孩子，龍城是是非之地……」
「嗯。」方辰點點頭，他對龍城也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前世也只不過上了幾年的大學，而他前世身死的時候，也是在龍城。
那地方確實是是非之地，沒有一點本事，在那個地方混不出頭來。
「乖，乖。」老太爺眼中露出一絲欣慰，連道兩聲『乖』。
趁此空檔，方辰腦中一動念頭，對老太爺使用了異能，一道金光，很快老太爺的人體結構成像圖，就出現在了眼前。
紅黃一片……
方辰知道老人家快不行了，但沒想到這麼嚴重。
五臟六腑且不說，最低也是黃色預警，最高是殷紅色，沒救的徵兆，即便是大腦，此時也是淡黃色……
隨着人類的年齡老邁，器官變弱，所有的機能都在降低……
方辰也不敢多耽誤，連忙使用了治療金光，隨着金光進入老太爺的身體，卻沒有想像中的治療，他們好像無頭蒼蠅般，在老太爺的體內亂串起來，找不到一個真正的歸屬地……
沒多一會，金光就消散乾淨，連渣都不剩。
治療失敗。
方辰還以為自己的異能是萬能的，可以給無疾而終的老人逆天改命，結果……卻很殘忍的告訴他，這不行。
無疾而終的人，並不是身體某處患有病症，他們是身體機能減弱，異能是救不了的……逆不了天，也改不了命。
隨後方辰又跟老太爺聊了幾句，老太爺最後有些累，方辰這才告辭。
離開房間，方辰的心頭有些沉重，腦中更是疲乏無力，剛才金光治療，又把他的精神力消耗一空。
只是現在他不想去休息，他心中不舒服，這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看剛才老太爺那個成像圖，方辰估摸著，也不過還剩十幾二十天了吧……最多不過一個月。
「我真的就不能做點什麼嗎？」方辰咬着牙，恨恨的問了一句。
感同身受的他，雖然是『第一次』見這老太爺，可他同時也感覺得到，自己十多年來，老太爺是怎麼照顧自己的，這種感覺很微妙，也讓方辰真心的想幫一下這位老人家。
而且他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可是……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方辰都實現不了……所以他覺得無奈，無可奈何。
換成以前，方辰如果不曾擁有異能的話，他最多只能幫老人家把把脈，然後開幾副中藥給他調理身子，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因為老人現在的脈象，在中醫里，被稱為『絕脈』，沒治的脈象，無疾而終。
可現在他擁有了異能，他下意識的就認為，他跟普通醫生不同，普通醫生做不了的事，他也許可以做到，所以……他現在很惆悵。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煩惱也就是越多……
方辰開始有些鑽牛角尖了。
就在這時，謝夢語也放學回來了，她一進門就看着方辰站在老太爺的門口，一副咬牙切齒，愁眉苦臉的模樣。
「你做什麼？」謝夢語臉色也瞬間不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