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覺醒

虛影淡淡的點頭：「自從花仙子走後，您變得越來越無情，起初我不明白，但是現在我想通了。」

「想通什麼？」莫問迷惑的問道。

「留在這裏的只是一個意識軀殼，而人間的一切情感都是您，鳥鳴草長都是您的感情，我的母親，您不是想毀滅人間，只是想要毀滅自己的感情，因為它讓您痛苦，讓您孤獨讓您絕望，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了解您。」虛影苦澀的訴說着。

雖然對於這個稱呼，莫問一直耿耿於懷，但是他也沒有時間糾結，而是被盤古帶來的消息震撼了，天心擁有意識的時候，同時也有着感情，但是這種感情讓他感覺到孤獨的痛苦，隨之造就出盤古，可是盤古卻劈碎了天心，讓他的感情也隨之散落人間，沒了感情也就不會再有痛苦，雖然這個想法很可笑，就像是小孩子那般幼稚，但是沒有人指導天心，更沒有人指引他，他只是一個賭氣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天心的感情？」莫問指著自己問道。

虛影搖了搖頭：「您還沒有真正明白人間至愛的意思，所以不能算是母親的感情，只能算是感情碎片，如果想要主導天心，就要明白什麼是人間至愛。」

「我以為我已經領會了，可是仍然無法擁有它，這是為什麼？」莫問疑惑的問道。

「這就是我存在的目的，」虛影昂起頭，看向那團黑色雲團，「母親，原諒我當年的過錯，也請您原諒自己，放下自己。」

「原諒自己放下自己？」莫問不明白盤古的意思。

虛影沒有回答，反而是輕鬆地一笑，身體在虛空中漸漸的縮小，到最後變成一顆黑色的珠子，在莫問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鑽進他的肚子裏，一股灼熱的氣息傳來，讓莫問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心中升起莫名的心痛，他將所有的元力都給了自己？

自己並不孤單，有那麼多人的支持自己，花仙子盤古，還有人間無數的生靈，還有那些逝去的愛人，而天心再怎麼強大，他只是一個人，他只是用磨滅自己感情來消除痛苦的可憐蟲，自己為什麼不能打敗他？

莫問丹田裏的灼熱漸漸地消散，丹田之中的上古陣圖猶如實質一般，隨之而來的是一腔熱血，他感覺他的背後有隻無形的大手，將自己托起來，就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讓他看得更遠，這一刻他不再有擔憂。

「卑劣的靈魂，離我遠一些。」這是邪惡的天心對莫問說得第一句話，那聲音和自己一模一樣。

莫問鄙視的一笑：「如果我卑劣，那你豈不是更可憐？」

「你以為有了小古的幫助，你就可以戰勝我嗎，別痴心妄想了，」邪惡的天心表面流轉着黑色的光線，就像是一顆跳動的心臟，「想要佔有我，憑你還不配？」

佔有？莫問抽了抽嘴角：「你當年不是告訴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嗎，何來佔有？」

「那是我愚蠢的意識碎片，為了佔有你才會說出蠱惑你的話，就憑你還想成為我，別做夢了。」半顆天心依然平靜的運轉，但是他的語氣卻變得暴躁起來。

無盡的虛空只是輕輕地微風吹過，莫問連身體都不能穩定，那種滔天的威勢讓莫問生不出一絲抵抗的心思，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護好自己的元神，任憑身體隨風起落。

「怎麼可能，你怎麼將他的意識和我的意識凝合在一起，不可能，自從分開那天起，他就拋棄了我，花兒也拋棄了我，就算是他的意識碎片，也不可能允許和我的意識碎片重合在一起。」邪惡的天心驚訝的說道。

莫問身體無處借力，只能用真元說道：「你們本來就是一體，你不是希望和他合二為一嗎？」

「別天真了，我要的只是他的力量，至於他那懦弱的靈魂，我一定會將他撕成碎片的。」天心憤怒的吼道。

「如今天魔已經形成，難道你還要自相殘殺嗎？」莫問也不由得怒道。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這該死的靈魂，只是佔有了我一點意識碎片而已，你有什麼資格，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痛苦。」天心咆哮起來。

莫問的身體再也忍受不住超越空間時間的撕扯，黑洞之身剛剛顯現就被撕成了碎片，元神化成一顆金色的珠子定在空中。

「玄天定向，不入輪迴...」

就在莫問感覺到元神也要被撕碎的時候，自四面八方傳來六股無比強大的力量，灌注到莫問元神之上，暫時抵消了天心的衝擊力。

「你們是誰？」莫問用意識問道。

「我們乃是六方正神，受花仙子派遣隱伏六方，在你危難時幫你穩定心神，快快激發你的力量，不然我們撐不了多久。」其中一股意識焦急的說道。

在人間平面上可以劃分四面八方，但是在立體的宇宙或者虛空中，只有六個方向，那就是前後左右上下，跟人間高等文明三維坐標是一個概念，可以做到明確的定位。

「我的力量？」莫問聞言苦笑，他知道這已經是自己全部的力量，和天心比拼實力無疑是以卵擊石。

「你們這些卑劣的種族，我創造了你們，你們卻背叛我，跟這個骯髒的人類靈魂一起去死吧。」無疑六方正神的加入，徹底激怒了天心，一個紅色雲團從那半顆天心上散發出來，漸漸將莫問還有六方正神包圍在裏面，「魔幻之域。」

人間黃泉路，嫦娥仙子突然從入定中醒來，而其他兩股意識傳來，更是讓她心中一沉。

「嫦娥仙子，九天仙子，你們感覺到了嗎？我好像感應到他。」小九的聲音傳來。

「他還活着，他在做什麼，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他的方位？」九天玄女的聲音傳來。

嫦娥仙子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在問鼎天道。」

「什麼，他一個人？那會不會有危險？」小九感嘆的說道。

嫦娥仙子平靜地說道：「他根本沒有掌握真正抗衡天心的方法，已經被困在某一個地方，我隱約可以感受到方向。」

「你愛他嗎？」一個聲音在嫦娥仙子腦海里響起，震得她一陣眩暈，連與九天玄女和小九的聯繫也斷了。

「你是誰？」嫦娥仙子眉頭微皺。

「我就是另外一個你，或者說你是我所有的化身。」那個聲音輕柔婉轉，無比的悅耳。

「我不想跟你猜啞謎，你趕緊從我身體里離開。」嫦娥仙子有些生氣的說道。

「我就是你，自從降世開始，就一直存在你的心裏，」那個聲音頓了下繼續柔和的說道，「你想救他嗎，如果想你就要耐心的聽下去。」

「你到底是誰？」嫦娥仙子有些無力的說道。

「你應該聽說過天心花吧。」那個聲音依然輕柔婉轉。

「天生七瓣，花開七色，誰能得到它，便能擁有一統三界的能力？」嫦娥仙子愣了一下才說道。

「那是你們人類的杜撰而已，其實它和天心一樣，自天地未開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如果能得到它的能力，的確可以一統三界，但它經歷萬億年的成長，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還有愛。」那個聲音靜靜地說道。

「你...你就是天心花？」嫦娥仙子驚訝的問道。

那個聲音沉默許久，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繼續說道：「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天心一直用自己的能量孕養着她，呵護着她，可是突然有一天，她不僅有了意識，還產生了對天心的愛，但天心卻在那時失去了感情，連身體也被一分為二，她本以為善良的天心會像以前一樣那樣呵護她保護她，但是她發現自己錯了，不論善良的天心，還是邪惡的天心，他們的感情已經隨着身體的破碎而消失了，她傷心難過，她很孤獨，不過她一直深愛着天心，因為她知道天心強大的外表下有着一顆膽小的心，害怕孤單害怕傷心，才會將那些感情流放。」

「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嫦娥仙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你有喜歡的人嗎？」那個聲音依然如舊。

「跟你有什麼關係，」嫦娥仙子不由得想要喚醒自己的神識，但是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困在自己的識海中，「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放心吧，我不會害你，你要記住，莫問就是天心所有的感情化身，如今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和天心的軀體抗衡，只有你能幫助他。如果你愛他的話。」那個聲音依然平和。

「我...」嫦娥仙子聞言沉默下去...

「仙子，嫦娥仙子？」

九天玄女和小九用意識呼喚好久，仍然沒有收到嫦娥仙子的回訊，連意識也被切斷，不由心中大急，此時天地間被一股浩然棉和之力憑空瀰漫，沁人心脾的花香讓人彷彿置身於花海之中。

九天玄女和小九不得已從入定中醒來，便飛向嫦娥仙子修鍊之地，半途遇到不少仙人，也向著同一方向涌動。

等兩人落地之後，只見四周已經圍滿了仙魔眾人，而嫦娥仙子漂浮在半空，身下出現一個巨大的蓮花虛影，花開七瓣，每一瓣花朵都有一種不同的顏色，整個花身將嫦娥仙子包容在裏面，緩慢的旋轉着，每一次旋轉都激射而出一圈七彩波紋，那力量讓所有人忍不住膜拜。

「父皇，嫦娥仙子如何了？」小九在前面發現了玉帝和王母，不由飛身過去問道。

玉帝搖了搖頭：「不知道，仙子應該是有所突破，能激起如此異象，天地與之呼吸，不知道這數千年來仙子修為到了什麼地步。」

「剛才我和九天仙子三人感受到君神的存在，嫦娥仙子說他在問鼎天道，只是說完這話就斷了聯繫，這一切是不是和君神有關？」小九皺眉說道。

「君神在問鼎天道？」玉帝和身邊的王母阿斯達相顧駭然，「怪不得這幾日朕心神不定，猶如天劫臨身一般，卷天將何在？」

隨着玉帝一聲喊，身後走出一長須大將，拱手道：「小仙在。」

「擊鼓聚將，招所有黃泉入定眾仙來此。」玉帝威嚴的說完，便看向阿斯達。

阿斯達愣了一下，接着也是臉色一變，向身後揮了揮手：「吹魔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