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初顯
想法挺好，可現實有點差距。
開始聽到方辰這話的時候，特別是那句『死你一個不多，你以為我真是想勸你啊？我只是怕對我產生陰影』這句話時，老頭覺得被無視，他有些不爽，可後來，老頭明白了，這小子跟自己玩心眼呢。
本來方辰的想法挺對，這老頭是當了一輩子的官，而且官階還不低，幾十年沒有聽人辱罵過自己了。
但方辰不會演戲，他演的有些過火，其實他不說這麼多狠話，也許效果會更好一點。
「呵呵，小夥子……不錯啊，還懂得隨機應變？使用激將法？」老頭樂了起來，老臉有些泛紅，白酒的酒勁已經上來了。
「真是人精！」方辰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自己的想法挺好的，沒想到瞬間就被這老頭看穿了。
果然薑是老的辣。
「你說什麼？」老頭疑問道。
「我說您老人家是人精。」方辰翻了一下白眼。
「哈哈哈……」老頭哈哈大笑：「你這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麼說我？」
「怎麼？不就是一個當官的大爺嘛？再說了，你都要死了，我怕你啊？」方辰也有點來氣，這老頭挺不知好歹的。
「好，好。」老頭不但不氣，反而樂了起來，他這是生病以來，第一次這麼開心：「小子不錯，知道審時度勢，也知道用計謀，別看你小小年齡，但我敢肯定，你以後，一定是一個人傑。」
「得了吧，還人傑呢……我要是以前知道什麼叫審時度勢，我也不會死……」
「嗯？」老頭一愣。
方辰連忙搖頭解釋：「我是說，玩遊戲，我玩遊戲的時候，總是悶着頭沖，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可以目中無人，最後被人殺了……，所以我說，我不懂什麼叫審時度勢。」
方辰這是實話，如果前世，那個製藥廠的公子哥找他買『補腎丹方』，他懂得審時度勢的話，之後也不會被人滅口。
「哦……小小年齡，還是不玩遊戲的好，好好學習……」
「等等，大爺，您都是要死的人了，別說這些無聊的了好不好？如果您不死，我聽您的教誨，可你都要自殺了，這不正好說明你過的不如意嗎？過的很失敗嗎？你都失敗了，好像沒資格教訓我吧？」方辰不給面子的反駁了一句。
老頭一挑眉，這句話比剛才那些話可毒多了，而且老頭感覺的出來，方辰這是由衷而發的，不是什麼計謀。
所以老頭笑容也瞬間收斂了起來，心頭有些不順。
「小子，我是要自殺，可這跟生活無關，我這一生的經歷，不敢說無愧於心吧，但絕對不是失敗。」
「那是什麼理由？生病嗎？受不了了？」
「不是受不了，是沒有希望，來……」老頭忽然一招手：「過來，反正我要走，臨走前，跟你說說也無妨。」
方辰漫步走到老頭身邊，他有一股衝動，就是把老頭抱下欄桿的衝動，只是他忍住了，反正現在近在咫尺，等老頭說完話后，如果他還有跳樓的衝動，方辰再出手也不遲。
「你知道老夫得的是什麼病嗎？」
「不知道，這要把過脈才行。」方辰下意識的說道。
「把脈？你會中醫？」老頭一愣。
「會一點，家傳的。」方辰也不隱瞞，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哦……原來是這樣，呵呵，那你知道食道癌吧？」
「嘶！」方辰眉頭一蹙，吸了一口氣，食道癌？
這可是全球的大病，死亡高發病症，全世界每年至少三十萬人死於這個病，而且中華是高發地區，全年佔世界總數的一半還要多。
見方辰那模樣，老頭一笑：「知道害怕了？嘿嘿，不瞞你說，我就是這個病，是中期……本來可以手術的，只是，我有心臟病不能開刀，換言之，就只能用藥物控制，還有什麼放療……反正最後只有兩個字……等死。」
「……我查過很多資料，食道癌……中晚期是從吃不下干食、然後是半流食、最後連水和吐沫都不能咽下，死亡的時候，人是骨瘦如柴，脫水都脫幹了，極其痛苦的死亡方式。」
「……小夥子，我六十七歲，實話實說，活了這麼多年，我還沒活夠，我也怕死，我更加怕的是，那麼痛苦的死亡，而且你開始也說了，我的孩子，我的孫子輩怎麼辦？你難道想讓他們看着一個原來高高在上的父親和爺爺，變成一具乾柴，最後痛苦的咽氣？」
「……而且你說的不錯，我喝了一瓶酒，我就是給自己壯膽。」
方辰默默的聽着老頭的話，他知道老頭沒騙他，他了解這個食道癌，這是不治之症，至少不做手術的話，很難維持。
如果最開始的話，心肺功能，肝腎功能都健全、儲備良好，做手術還是可以的，可這老頭有心臟病，也就做不了手術，後果正如他自己所說，用藥物治療，放射治療，也許一兩年，也許三五年，最後等死……
熬的時間越長，患者就越痛苦。
只是方辰現在能怎麼辦呢？
他總不能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說：大爺，去死吧。
這樣做雖然老頭可以解脫，但方辰就太不人道了，而且他也沒什麼話可以勸了，因為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方辰到了這麼大年齡，得了這個病，他做出的決定，即便不是自殺，也好不到哪裏去。
就在方辰一籌莫展之時，他忽然眼前一亮，頓時感覺周圍的空氣有些變質似得……原本暗黑色的旁晚，在他眼前，金光閃閃。
隨之而來，面前這老者，身上一道金線從頭頂橫向掃描，一直到腳面，就好像一台西醫的『核磁共振儀器』從他的頭頂，掃描到他的身上一樣。
隨着金光掃描完畢，方辰眼前的場景就徹底的變了……
老頭還是那個老頭，地點還是這個樓頂，但他看到了一個人體結構的成像圖……
而且還是彩色的，在老頭的大腦中，呈現的是綠色光芒，而往下，到了食道，一片殷紅耀眼，再往下，五臟六腑。
心臟處黃紅相間。
腎部，淺綠色。
肝部，淺綠色。
肺部，淡黃色……
這些顏色七葷八素，看的方辰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