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黑色的光[15]

第75章 黑色的光[15]

?其實就連橘真雪自己都覺得現在這種情況說這樣的話出來完全是在找死,但是赤司這樣對待她,縱使是她也完全接受不了。

反正都被關一次籠子了再來第二次她又不是不能忍這話怎麼也得說出口!——秉著這樣的想法,她雖然口氣溫順,卻也是磨著牙惡狠狠的說出「我討厭你」。

赤司抱着她的動作沒有半點移動,他沉默著摟着她,讓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上。

「沒關係,我愛你。——唔……」

聽到這聲可以算是痛苦的嚶嚀,橘真雪有些詫異的抬起頭,她看到赤司的臉色有些難看,緊緊皺着眉,她不知道赤司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但是她知道的是,赤司這個時候似乎非常難受。

她模模糊糊的看到赤司的嘴唇輕輕蠕動着像是在說什麼,因為聽不清所以她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是從口型來判斷,她大概能推測出他說的是……區區……什麼的?

沒過幾秒,赤司似乎已經壓下痛苦,他翻身坐起,讓她坐在床上,自己則是起身下了床。

腳剛走到門口,他又像是想起什麼般的轉過頭,將手裏的鏈條的另一端銬在了鐵籠上,用鎖頭鎖死,「雪,老實在這裏獃著。」

說完這句話,他便離開了房間。

橘真雪試着扯了扯鐵鏈的另一端,很可惜她根本扯不動那個兩指粗的鎖鏈,而那個鐵籠比她的身高也矮不出太多,她又嘗試拉動籠子,但是卻根本移動不了分毫。

這個身體實在太弱了,她皺眉想着,可是就算改善,她也不知從何下手,在美國的一年冰室天天帶着她出去跑步打籃球,也不見她的體質有增加多少,還是一樣柔弱的連一點重物都拎不了。

她低頭看着手腕上的鏈子,苦笑,這下子可真的是被當成囚犯一般的困住了呢。

也不知道剛剛的赤司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痛苦的表情……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赤司已經回來了,他的手上還端著一個果盤以及兩杯牛奶。

他出去拿水果了?可是自己一點都不想吃東西啊。

赤司彷彿看破了她的心思,他把果盤放在一旁之後,便坐在床邊,安靜的凝視着她。

橘真雪不知道赤司為什麼這樣喜歡看她,但是她唯一能知道的是,她的能力對赤司起不了任何作用——瞧,他現在盯着她看足有五分鐘了吧,可是他的眼神依舊非常清澈,沒有任何被污染的跡象。

她縮在床上,垂下頭用劉海遮住眼睛,無措的動着腳趾。

此刻的寂靜對橘真雪來說無疑是尷尬的,她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只能是自暴自棄的呆坐着,就那樣任由赤司看着她。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首先抗不下去的人是她。

橘真雪覺得自己被赤司盯的渾身都發毛,但更讓她感到詫異的是赤司竟然真的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盯着她看了這麼久!她偷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至少都看了一個鐘頭吧喂!你不煩嗎?不對,就算你不煩她都煩了!

「那……那個……」

橘真雪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她一抬起頭,就對上赤司溫柔的像是能溶於水一般的目光,嚇得她又趕緊把頭低下。

「雪,想說什麼?」赤司伸手貼服在她的側臉上,聲線柔軟,「想玩遊戲嗎?還是想聽我念故事書給你?」

不……她哪個也不想……

「征…君,我們……那個……出去走走……好不好?」

赤司湊近她,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不好。」他緩緩貼近她,溫柔的聲音像是在哄着她一般,「雪每次面對我都只會說謊,我覺得我已經不能再信任你了,讓你一直留在這裏,我才有真實感。」

他的手慢慢下移,執起她的手,十指交握。

「雪想要什麼我都會送到你面前的,所以,不要離開我。」

橘真雪默默覺得,自己絕對是犯了個史無前例的大錯誤,招惹上赤司就算了,今天早上就不該那麼心急的打電話給冰室啊!

可惡,現在怎麼補救?

她沉默著,猶豫着,思考着,但是她被冰室慣的太嚴重,導致她已經無法想到正常處理事情的辦法,滿腦子都是如何欺騙赤司離開,或者如何聯絡冰室。

赤司看着不語的她,稍一用力,便將她帶入懷裏,他換了個方向,讓自己靠着床頭,緊緊將她擁入懷中的時候,能讓他切實的感覺到自己是擁有着她的。

「雪,我愛你哦。」

他輕聲的說着,一遍一遍的重複。

在橘真雪看不到的角度,那隻金色的眸子,一瞬間被黑暗侵染,像是墨水滴入眼眸中一樣,黑的發亮。

而另外一隻紅色的瞳眸也慢慢的染上了污穢的顏色,眼眶裏的淚水安靜的滾動着。

他擦了擦眼角,看着那滴淚水,嘴角卻是冷笑着的,但那抹笑,不知是對着誰。

赤司擁她入懷,縱使金眸里滿是黑暗卻依舊溫潤如水,但另外的紅瞳卻是緩緩的流着眼淚。

他平靜的擦着眼角,柔聲說着,「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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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橘真雪再也沒離開過這個房間。

她甚至連這個房間也不被允許走出去,去餐廳吃飯的權利也被赤司剝奪了,每天的食物會有人送進來,橘真雪也是從那時起才看到這棟房子裏的第四個人。

那是個看起來跟她身高相仿外貌極相似的女孩——可惜看不清臉,對方的劉海非常長,一直遮到了鼻子的位置,她除了嘴唇以外什麼都看不到。

最開始橘真雪試圖跟那個女孩說話,但對方卻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放下食物就離開,三十分鐘後會回來收取食物,這讓橘真雪感到非常沮喪,那女孩半點跟她搭話的意思也沒有,即使她盡全力靠近門口,卻因為鎖鏈的關係她也碰不到那個女孩,沒辦法硬扯著對方。

早餐和晚餐都是赤司拿進房間里吃的,吃完之後早上對方會出門去上學,晚上在做完功課之後就一直抱着她直到她睡着。

橘真雪一直非常擔心赤司會對她做什麼,不過赤司卻非常紳士的除了吻她以外沒有做過更加逾越的事情,這是讓提心弔膽的她唯一能感到安心的地方了。

可是不能跟別人交流這種事卻讓橘真雪大為苦惱,她被赤司鎖在籠子上,鎖鏈的長度非常的短,僅有幾米,這個長度也就是她從洗手間里到床鋪的距離。

她試着以最大的限度來移動,但是被放置在牆角的鐵籠卻在她使出吃奶力氣下紋絲不動,惱火的讓她忍不住狠狠的踹了幾腳籠子。

赤司什麼都沒有給她,每天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呆在床上,坐着躺着趴着,一直到赤司放學回家。

漸漸的,橘真雪抗不下去了,她開始覺得抓狂,但手邊什麼都沒有,只有枕頭和被褥,她連舉起這些東西都會累的直喘,更別提砸它們了,更何況扔枕頭被子這種事,簡直就是小孩子耍脾氣一般幼稚。

可是她卻不敢對赤司做什麼,當赤司在家的時候,她會表現的非常乖,她幻想着總有一天赤司會同意讓她離開,出去外面,這樣的話,她就有辦法去聯絡冰室。

最開始她還能逼着自己去跟赤司搭話,但如果她反抗的太過厲害,就會被赤司關進籠子裏,白天的時候赤司又不在,無論她怎樣叫喊哭鬧都沒有人理會她,一直到晚上赤司回家才會把她放出來,久而久之,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只會給她自己帶來困擾,寧可閉嘴不吭聲,也不再去跟赤司說話。

橘真雪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非常的不好,她每天能面對的人只有赤司,只有赤司能跟她說話——簡直快瘋了!她根本忍受不了!

後來有一天,被壓抑的實在無法忍受的橘真雪在那個女孩前來送飯的時候瞅准機會和距離竭盡全力撲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袖子,那女孩的手腕上還帶着一個手環,同時也狠狠的颳了她一下。

即使被抓着女孩也非常的鎮定,她只是面無表情(劉海遮著臉看不到是什麼反應)毫不猶豫的拍開了她的手。

橘真雪哀求的看着對方,「那個……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就陪我說說話好嗎?征君現在不在,我太無聊了……真的很無趣……就一小會兒好不好?」

女孩連話也不說,她冷淡的回頭瞥了她一眼(雖然橘真雪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在看自己),整了整衣服,便推門離開了。

橘真雪更加的哀怨了,為什麼這個女孩對她如此冷淡,難道說自己的能力在這個少女面前沒有起作用嗎?但是明明在平時哪怕路人無論男女看到她都會覺得她可愛的驚為天人啊。

那個目測是女僕的女生對她毫無興趣,每天出現在橘真雪面前的時間只有不到兩分鐘,現在估計只縮短成幾十秒了。

時間一天天流逝,橘真雪從最開始的惱火抓狂卻只能忍着不發泄到後來慢慢的變得沉默不語,在晚上被赤司抱着的時候也變得越來越乖巧。

她似乎已經被囚禁的漸漸習慣什麼都不做,什麼人也不能見也沒有事情可以做沒有話能說,使得她的性格在時間中被一點點的磨滅了。

在某一天的晚上,赤司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橘真雪縮在床上,表情像是被吞噬一般,眼神也十分空洞。

「雪,我回來了哦。」他走上前,平靜的親吻着她。

女孩沒有給他任何反應,她躺在床上,依舊非常沉默。

赤司看着她,即使橘真雪已經抗拒他抗拒到極點,他依舊喜歡的不得了。

他出去取了食物,帶到了房間里,讓赤司感到非常慶幸的是,橘真雪至少沒有抗拒進食,她似乎沒有自殺的念頭,他餵過去的食物她照單全收,只是他買的衣服有很多都浪費了,少女更加喜歡輕便簡練的衣服,也不願意在家裏穿着十分累贅的長裙。

其實她還是抱有僥倖的心理吧,哪怕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所以說……他還是喜歡聽話乖巧的她啊,無論哪一次,他都會讓她這樣聽話。

赤司慢慢的喂着她吃東西,看着少女張開的嘴唇,小口小口的吞咽,緩慢的咀嚼,無論怎麼看,他都看不夠——

「先生……赤司先生……您不能進去!對不起,赤司先生,請您回去!」

「讓開!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着我!」

呯!

就在這時,這個房間的門被人用着兇狠的力度猛地一下推開了,赤司回眸望去,看到了久違的人物。

「父親,您怎麼會在這裏。」他將勺子放下,平淡的發問。

那個跟赤司有五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震驚的看着橘真雪,「你……那個女生是誰?」他瞅著女孩手腳上的鎖鏈和牆角的籠子,以及她臉上淡漠的表情,默默消化了幾秒,「……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征十郎!這就是你拒絕跟天野家聯姻的原因嗎?」

「父親,我說過了,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赤司看着跟在中年男子身後的另外幾個人,他眯了眯眼,「竟然沒攔下他?」

中年男子詫異的望向自己身後,呵斥道,「你在胡亂說些什麼,這些都是你的前輩。」

赤司不置可否的冷笑了聲,「父親,您累了,請回去休息吧。」

「不行!征十郎,你必須把話說清楚,你後面那個女孩是誰?你幾個月不回家就是為了她嗎?」中年男子痛心疾首的看着他,「那個女孩並不是自願的對吧?征十郎,聽我的話,讓那個女孩回去,然後我會安排玲子小姐與你……」

「我說了,父親,請回去休息吧。」赤司走上前,微笑看着他,「父親,您累了,其他的事,就請交給我處理吧。」

「……征十郎,你……?」

「好了,還不快點帶赤司先生回去本宅,在這裏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赤司輕描淡寫的對着他身後的人發令。

「很抱歉,赤司先生,我們還是回去吧。」中年男子身後的幾人不顧他的反對硬是拉着他往外走去。

「原本就不應該讓他過來這裏。」赤司看着那個應該被他稱為父親的人驚訝的大聲叫嚷着,面色如常,「赤司家已經是我的了,他們又怎麼會聽你的話。」他回頭望着另外一名男子,「父親身體不適,請他安穩在家休息直至康復痊癒,家族裏的事全部帶到這邊來處理。」

男子點點頭,便離開了。

從頭至尾,橘真雪都只是安靜的看着,雖然她覺得赤司的父親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可能會有轉機,但是事實證明,她果然還是想錯了。

連自己父親都能控制的人,她到底怎麼樣才能控制的住?

赤司關上房門,回到她身邊,用着溫柔依舊的聲音說道,「很抱歉,讓一些無聊事打擾你用餐了,我們繼續吧。」

他舉起勺子,盛起食物,貼近她唇邊。

橘真雪張口,慢慢的吞咽,即使隔了這麼遠,她也依稀能聽到中年男子的高聲叫嚷——或者說叫罵。

赤司見她的視線不再對着他,不由得頓了頓,「雪,覺得他吵嗎?」

少女愣了一瞬,她的神情染上了一點點的不解。

「覺得吵的話,我就讓他消失吧。」

——!!

橘真雪呆住了,她張了張口,聲音微顫著,「那個人……是你的……爸爸……」

赤司伸手攬住她的脖子,溫柔的親吻着她,「沒關係,如果雪不喜歡,我會讓他消失。」

這個人……

真的是太可怕了。

橘真雪搖搖頭,她抿著嘴唇,幾乎快要哭了。

冰室也好,紫原也好,雲雀也好,獄寺也好,哪怕是澤田綱吉她都認了——無論誰都好,拜託,快點讓她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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