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邪王之名4

番外三:邪王之名4

明星晦暗無光,皓月被烏雲所蔽。

北宮梵蒂望着那意氣風發,姿容絕代風華的弟弟:「小蒂,你真要去嗎?」

北宮冰蒂收回望天的視線,轉身看向眉頭深鎖的兄長,輕輕一笑道:「哥哥,我雖不知這日耀國君是怎麼了——可是,他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月國,我若不給他些教訓看看,豈不是說明我月國好欺負?那以後,誰還看得起月國?我北宮皇室又拿什麼來威鎮四方諸侯?所以,這日耀國我是滅定了。我要告訴天下人,告訴其他兩國君王——我月國絕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月國,雖遠必誅。」

北宮梵蒂看着這樣氣勢威凌的弟弟,欣慰的點了點頭:「看到這樣的你,哥哥總算可以放心了。」

北宮冰蒂看着臉色暗淡的人,關心的問道:「哥哥,你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沒事!只是你又要出征打仗了,哥哥有些為你擔心,所以昨晚沒有睡好!」北宮梵蒂伸手摸著那張絕美的臉,苦笑道:「小蒂長大了,越來越好看了!可是啊!哥哥也越來越為你擔心了!」

北宮冰蒂伸手貼在撫摸着他臉的手背上,笑說道:「哥哥,瞧你這話說的!我長得俊美不是好事,難道長得醜死了才是好事嗎?」

北宮梵蒂搖頭笑說道:「你的這張臉,終有一天,會亡了月國,負了天下!」

戰事一觸即發,月**隊勢如破竹。

帥帳

沈殘陽見主帥坐上的人,突然發起呆來,他輕咳了聲:「王爺,您覺得剛才的進攻方略如何?」

北宮冰蒂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說了句:「太慢了!」

慢?沈殘陽笑了笑:「用兵之法,雖貴在神速——可這次不是打一場平常之戰,而是要攻下一個國家,所以……」

「本王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可是……」北宮冰蒂眉頭皺起。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鬧得他心亂如麻!他只想速戰速決,而後儘快趕回雲蒂。

蒙承放起身拱手道:「末將願意帶兵前行探路。」

北宮冰蒂點了下頭:「嗯!蒙承將軍為左先鋒,前去探路。胡滅,你跟隨本王左右,隨蒙承將軍后出發前進。」

「是!」胡滅拱手一臉嚴肅的接令。

北宮冰蒂看向沈殘陽道:「沈將軍機智過人,便留守後方,隨時準備接應!」

一身藍布衫的沈殘陽起身拱手低頭:「殘陽隨時待命,聽從王爺吩咐!」希望這戰能順利打完!王爺最近情緒太亂,蒙承放又總是和他作對,而胡滅傻呼呼的就知道死聽王爺的命令。

他總有千般小心,萬條計策!在這群人里,也只有被埋沒的份兒!還好王爺只是一時糊塗,否則他又怎會忠心效命於王爺。

月國大軍直搗日耀國都,進入皇宮,拿下了日耀國君。

日耀國君雖早聞此次月國掛帥者是月國平王。可當見到面前人竟真的只是一名少年時——心中震驚之餘,又不由得後悔!若非他聽從挑撥,挑起這場戰爭,又怎會把那闖禍聞命的平王給逼的帶兵滅了他的國家?

可惜,世間沒有後悔葯!

「放肆!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對本太子如此無禮?如此……放肆!」

北宮冰蒂冷眼看着那在他月國士兵手下掙扎的人。抬手示意他們放開那位太子殿下,他輕笑道:「你的國已經亡了!而你……也不再是什麼太子殿下了!」

他看着那身穿銀色鎧甲,后披黑色披風,臉戴黑玉面具的少年:「你是何人?」

北宮冰蒂看向那天真愚蠢的太子殿下,輕笑道:「這個問題,你不妨問問你父皇。」

他看了那少年一眼,走到他父皇身邊問道:「父皇,他是什麼人?」

日耀國君看着愚蠢不可及的兒子,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朕突然好想幻雪,真的好想!」他的小七,那個聰穎乖順的孩子。

「他都消失這麼些年了,說不定早死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總想着他?他是你的兒子,我也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就不會多為我想想?你總是老想着那個生死不明的兒子做什麼?」

日耀國君冷漠的看着咆哮的兒子,轉身走向那張雕花紅木椅,輕輕地坐下,自懷中取出一物,放入口中,細細地咀嚼著:「幻雪是個好孩子!可惜命太薄了!其實我知道,他不是命太薄——而是太好了,太聰穎了,所以你母后便怕他奪了你的太子之位。所以她就給幻雪下毒,下慢性毒,慢慢地使幻雪身體虛弱而死——那樣看起來,就像是病死的,而非被人毒毒死的!」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一個女人走了出來,苦笑得看着那坐上的君王:「那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殺了我呢?」

日耀國君看着他的皇后,笑的很溫柔:「你沒必要害他,我從未想過讓幻雪繼承皇位!我只想讓他成為護佑日耀國與新帝的執掌者……」

「皇上——」那女人驚呼了聲跑向前,扶著那椅子上的帝王:「你吃了什麼?告訴臣妾,你吃了什麼?」

日耀國君口吐鮮血的說着:「這葯果真讓人很痛苦呢!幻雪,父皇對不起……對不起你!哈哈哈!心計算盡,他始終非帝王之資——終是亡了日耀,成就了他人之名!」

「皇上……不!」

北宮冰蒂冷眼看完這些事,轉身離開,冰冷的丟下一句話:「北冥一族,一個不留。」他絕不留下後患,以待將來害他月國。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他北宮冰蒂從不是仁善之輩,所以,反觸犯他月國者,凡謀害他北宮皇室者——皆殺無赦!

北冥一族被滅!如日耀國君所言,這一戰,成就了北宮冰蒂。

軍營里

出來看看的北宮冰蒂,見沈殘陽和胡滅在說些什麼,便走過去問了句:「你們在聊什麼?」

胡滅老實回答道:「我們在聊王爺。」

北宮冰蒂抿了下唇:「本王有什麼好聊的?」

沈殘陽笑說道:「殘陽為王爺取了個名號,在未經王爺允許下……不知怎麼得被人給傳出去了!」

「名號?什麼名號?」北宮冰蒂問道。他應該得不到什麼好名號,不會是什麼殺人狂魔,劊子手之類的吧?

沈殘陽看了下對方的神情,見對方沒生氣,便笑說了出來:「王爺性情喜怒無常,專為他人不敢做之事。行事雖狠辣,卻不失為一個君子。所以,便給王爺取了一個『邪』字——邪王。」

邪王?北宮冰蒂笑點了點頭,這個名字不錯!比平王好聽,比平王霸氣,他剛想獎勵下沈殘陽取名之功呢。

「王爺,雲蒂出事了!」蒙承放面上嚴肅地走過來,將密函遞給了北宮冰蒂。

北宮冰蒂接過密函打開一看,大吼一聲:「整軍待發,立刻回雲蒂。」

「是!」蒙承放領命離去。

胡滅傻乎乎的問道:「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沈殘陽握住了對方攥著信函發抖的手,輕聲的問:「王爺,是不是皇上……」能讓王爺失控的人,也唯有這位至親的帝王兄長了。

北宮冰蒂望着對方,顫動着嘴唇:「哥哥他……皇嫂來信,哥哥病重,讓我回去穩定大局。」

沈殘陽深吸了口氣,問道:「王爺準備現在就回雲蒂?」

北宮冰蒂點了下頭:「殘陽,你和胡滅留下來善後這裏的事宜,蒙承則隨我回雲蒂去。」

北宮冰蒂日夜兼程,帶着蒙承放與天伐一軍趕回雲蒂城。

雲蒂城外,北宮冰蒂丟下一句話:「蒙承,你們在此紮營休息!」說完便騎馬直向皇宮馳去。

「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小蒂回來了?」北宮梵蒂撐著病重的身子起來:「快!給朕更衣,宣眾大臣朝殿等候。」

百里皇後有些擔心道:「皇上,你現在的身體……」

北宮梵蒂握住了她的手,溫柔的望着對方:「我有話要在朝堂上說,這關係到你們以後的命運……以及安全!」

百里皇后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下頭:「好!臣妾來為你更衣!」

北宮冰蒂進了宮門,便看到了等候在哪裏的馮海,張口就問:「哥哥他怎麼樣了?」

「皇上在朝殿,王爺這邊請!」馮海帶着他往朝殿趕。

「平王到!」

高坐朝堂的北宮梵蒂臉上笑的溫和的望着那步入殿的人。只見多日不見的弟弟身穿銀色鎧甲,面戴黑玉面具,黑色披風隨着對方的走動揚起,越發現得他少年英氣,風姿卓越。

北宮冰蒂駐足在龍庭下,望着那蒼白消瘦的兄長,冷冷地瞥了兩邊大臣一眼:「數月未見,皇兄竟變得如此憔悴,看來……是有人讓他心煩,有人讓他過於勞累了啊!」

滿朝文武,心裏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各個噤若寒蟬。今日的少年,已非當年無權無勢的少年。現今的平王,手握重兵,名聲大噪。

更何況……誰也無法忘記日耀國傳來的消息,這位少年王爺,心狠手辣的滅了北冥一族,連一個北冥皇族也未留下。

北宮梵蒂溫柔的笑着,對下面的人揮了下手:「小蒂,來……來哥哥這兒……」

北宮冰蒂冷冷的掃了眾大臣一眼,上了龍庭,握住了他兄長枯瘦如柴的手,心中不禁一痛,鼻子一酸,眼中便蓄滿了淚:「才分開不久,哥哥怎麼會病成這樣?」見對方伸出手,他知道兄長像如小時候般摸摸他的頭,他半跪下來,抬頭望着那對他溫柔如昔的兄長。

北宮梵蒂輕柔的摸著面前人的頭,溫柔的笑說着:「小蒂長大了,長高了,不需要哥哥再保護著了!真好!真好!」

北宮冰蒂的面具下,流出了眼淚,一滴一滴滴在兄長明黃的衣服上。他咬着唇,搖著頭:「不,我還需要哥哥保護的!」

「傻小子,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啊?」北宮梵蒂笑對他說着,而後看向下面的大臣:「太子年幼,難為一國之君!今,朕……朕決定將皇位……傳與平王北宮冰蒂。」

馮海見皇上抬手示意,便打開召書,高聲宣讀:「太子年幼,難當重任!平王年輕有為,武可平定內憂外患,文可治理國家,造福於民。今朕立賢不立嫡,將皇位傳於平王北宮冰蒂。」

下面群臣交頭接耳,百里丞相臉色刷得白了!他本以為自己的外甥登基為皇,他百里家便可再出一位皇后——而現在皇上突然傳位於平王,他的女兒后位也便沒了!

北宮冰蒂抬頭驚愕的望着病弱的兄長,他搖著頭:「不!我不要皇位!哥哥,我再也不胡鬧了,我幫你處理朝政,我幫你分擔憂愁,你還做皇帝好不好?好不好?」

北宮梵蒂輕柔地拭去他流下的淚,有些虛弱的對他說着:「小蒂,你要堅強……要保護自己……自己和……」

手中握的手垂落,那雙溫柔望着他的眼睛——自此將不再存在!

父皇走了,他不止帶走了他一生的遺憾,他更帶走了母后。

現在,哥哥也走了,在這世上,他從今以後,再也無人可依靠,因為他要靠自己,不止要變強保護自己,更要保護寒月他們。

北宮寒月趴在北宮梵蒂膝上,低聲的哭泣著:「父皇,父皇……」

北宮冰蒂站起身來,如兄長對他般,輕柔的撫摸著寒月的頭,柔聲的對他說:「別怕!有皇叔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他眼神冰冷的掃向下面群臣,唇邊笑的如花般美麗:「誰若敢有一絲不敬你,我便要他……」

群臣嚇得撲通跪地,全部屏住呼吸,低垂著頭。

皇上已死,再無人可以管得了這位可怕的少年王爺。現在眾人,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便會讓自家成為北冥一族第二。

先皇駕崩!可新皇卻將登基時間延遲。先皇都已經入土為安了,可新皇卻一直未提登基之事。

百里走到那一直跪在祖廟中的人。蹲下身子,猶豫再三,才將手搭在少年王爺的肩上:「皇弟……你……你不可以這樣。先皇之所以傳位於你,就是怕時局不穩……就是怕寒月鎮不住群臣!所以……才會大庭廣眾傳位於你,以防……以防……」

「以防外人說我擁兵自重,廢褚君而自立,落得個不忠不義的名聲?」北宮冰蒂望着兄長的牌位,冷冰冰的說道:「皇嫂不用說了,哥哥他心裏是怎麼想的,我都清楚。您去安排吧!只要您說一聲,我就立即去登基。」

「好,好,我這就去安排!」百里皇后抹着眼淚離開。

憐月看到母后離開,便走了進去,怯怯的跪在旁邊,帶着哭音的輕喚了聲:「皇叔……」

北宮冰蒂轉過頭看着那掉眼淚的人,抬手輕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別怕!有皇叔在,沒人可以傷害你!」

「皇叔,我怕!」憐月哭着撲進了對方懷裏。

北宮冰蒂輕拍着她的背,眼望向那新立的牌位。哥哥,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皇嫂和憐月,也會把寒月教成一個好帝王。等將來,寒月長大了,我便皇位還給他!哥哥,你了解我的,我根本不是個帝王的材料,所以啊!我撂挑子不幹也是正常的。

月國新皇登基,人人皆好奇這位少年君主,這位被世人傳為邪王,這位短短數月滅了四大國之一的少年。

日耀國被滅,其餘兩國君主皆親自前來恭賀。

身穿玄黑金龍寬袖長袍逶迤曳地,頭戴冕旒冠,在眾人的擁簇下,步上龍庭,拂袖威嚴落座在金色的盤龍椅上。冷眼掃視過俯身跪拜的群臣,唇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絕美笑容。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北宮冰蒂看了那趴了一地的眾臣一會兒。才似笑非笑的慵懶開口:「平身吧!」

群臣站立兩旁,抬頭一瞬間全體如被點穴般定在了哪裏!

自北宮冰蒂十三歲后,再無人見過他的容貌。沒想到那個昔日俊秀的少年,竟如女大十八變般,變得如此俊美,不!是絕世,是無雙,說是天下第一美男,也不為過!

馮海拂塵高聲宣道:「有請,雪國國君,璣玥國國君,眾諸侯!」

兩國君主與兩國太子在前,眾諸侯在後。

「恭……」話剛吐了一個字,兩國活了半輩子的君王便怔愣在了原地。

簫玉琰和西嶺漠奇怪的微抬頭看向高堂上的君王,一瞬間,也怔愣了住。

北宮冰蒂冷眼看着怔愣的眾人,他有些累的斜靠在龍椅上,白皙修長的手,支著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如石雕的眾人。哥哥說的對,他的臉確實是禍害。不過他可不希望成為亡了月國,負了天下的禍水人物。他另一隻如玉的手,輕輕地叩了龍椅扶手幾下。

眾人被驚醒,面上都有些尷尬。

北宮冰蒂站起身,微笑道:「二位君王遠到而來恭賀朕登基之喜,未能遠迎,望請見諒!」

夜宴上,眾人略顯拘謹。

北宮冰蒂雖面上笑着,可心裏卻有些生氣。他為王時可以戴着面具過日子,可現在他已是一國之君,總不能每天還戴着面具,做個不能見人的帝王吧?

北宮冰蒂借故不勝酒力,被馮海扶走。

而北宮寒月則留下來招呼著遠來的客人,以及各方諸侯。

御花園

「你去看看寒月,酒喝多了傷身,讓他學會婉拒,別總是來者不拒。」北宮冰蒂說着,便拿下頭上沉重的帝冠,取出貼身的龍頭金簪,挽起那一頭烏黑的長發。脫了外袍,長舒一口氣:「我想靜一靜,別跟着我。」

北宮冰蒂心情稍微好點,忽然感覺到有人。眉頭皺起,冷喝一聲:「出來!」

西嶺漠自一暗處走了出來,拱手微笑道:「璣玥國西嶺漠,見過月皇!」

北宮冰蒂看了看他,似笑非笑道:「璣玥太子不在宴上飲酒,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難不成是來賞月的?」

「確實是來賞月得!」西嶺漠笑看着對方道。若輪起來,面前的明月,可比天上的皓月吸引人多了!

北宮冰蒂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閣下慢慢賞月,朕不勝酒力,便不陪了。」

西嶺漠望着那背影笑了笑。任誰能想到,如此一個柔弱美人,一雙白皙纖細的手,竟能短短數月——滅了四國之一?

世人皆傳他心狠手辣,卻無一人可知他絕色無雙。

不過世事無常!一朝登基為帝,風華名傳天下。

登基一年來,朝中逼他立后的奏摺越來越多。

今日早朝,北宮冰蒂在眾人未來得及開口前,他率先起身開口:「你們聽好了——若非我所愛,縱她絕色傾城,縱使千人萬民所逼迫於我,我亦不娶。若是我所愛之人——她縱平凡無奇,無才無學,我亦對她一心一意,此生不變。」

群臣被他說的一愣一愣得,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用這一招來拒絕立后啊!

北宮冰蒂負手而立,唇邊淺淺一笑:「朕一生最厭惡所謂的三妻四妾,所以,吾一生只娶一妻,絕不二娶。」

做了幾年皇帝,北宮冰蒂果然撂挑子不幹了。

一番驚世駭俗的只娶一妻之誓,又一道曠古絕今的傳位召書。

兩件事後,大家得出了一個結論——邪王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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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絕色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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