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雲傲越喝酸醋(二)

第134章 雲傲越喝酸醋(二)

*

床戲?

這兩個字的殺傷力究竟有多大?

「怎麼第一場會是床戲?我可記得劇本從頭到尾都沒有這樣兒童不宜的場景!」洛晨眉頭一皺,相當不滿,卻聽到那女聲解釋道,「這是甄姐加的戲,她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吸引大眾注意,從而讓收視率一炮而紅。」

甄姐加的戲。

吸引大眾注意。

讓收視一炮而紅。

聽到這樣的答案,洛晨頓時額冒黑線,相當無語。

這是豬才會信的話!

二姐這明明是擺明軍馬告訴她,洛三,等著吧,老娘要整死你。

不然,憑二姐的人氣和號召力,哪需要床戲這樣的戲碼?

雖然被雷劈了一下,但洛晨可不是個容易遷怒別人的人,她秉承自己君子的紳士風度,對着電話的女人說了聲「知道了,謝謝美女」后,便慢吞吞地掛了電話。

若有所思地抬頭,洛晨用手摸了摸漂亮的下巴。

二姐肯定知道她是絕對不可能脫衣服拍床戲的,這樣做,究竟想打什麼主意整她?

二姐那性子,可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

看來,還是得讓二姐出口氣。

想到這裏,洛晨幽幽地嘆了口氣,腳步異常沉重地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夕陽西落,天色終於開始夜了下來,將偌大的風雲傳媒籠罩起來,遠處的天空,慢慢地勾勒出一輪皎潔的明月。

……

當洛晨回到時,便遠遠看到剛剛從辦公室裏面出來的林躍。

林躍似乎還在思考着什麼,清秀的俊臉一臉走神,甚至連將要撞到他身上的那抹穿着嫩黃色的小巧身影也沒發現。

「喂,小心……」洛晨正要出聲提醒林躍,卻猛地一愣,張大了嘴巴。

那抹小巧的身影居然猛地像蝴蝶一樣張開了雙膀,撒嬌似地直直撞入林躍的胸膛里,然後嬌俏地喊了一聲,道,「林躍哥哥。」

懷裏多了一抹溫熱的身軀,林躍猛地回過神來了,他雙手一推,驀地將女子的身體推開了。

和平常那瘋狂崇拜雲傲越的表情不同,此時的他表情嚴肅,眉峰之間似乎帶着一絲微不可見的厭惡,說道,「你怎麼來了?」

被這樣不留情面地推開,女子嘟起了嘴,邊偷偷地瞄著林躍,邊小小聲地嘟囔道,「人家來找你嘛——」

似乎不經意撞破了別人的姦情,洛晨摸了摸鼻子,相當好奇,很快,她停住了腳步,抱着雙手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像光明磊落的君子一樣,但這相當八卦的傢伙,卻硬是沒有出聲提醒兩人,站在一旁光明正大地偷聽。

洛晨,其實是一個比偽君子還偽君子的人。

似乎聽到了女子的嘟囔聲,林躍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聲音淡淡道:「找我做什麼?」

似乎沒聽出林躍聲音中的冷淡,女子倏地又開心起來,道,「林躍哥哥,今晚十一點海浪沙灘那裏有大型煙火晚會,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

女子清純的聲音里,有着濃濃的期待。

「我沒空。」林躍眉頭一皺,想都沒想道。

和以往每次一樣,女子失落地低下了頭,半晌,她又抬起頭,不死心地說道:「可是……可是……刀疤強哥哥說今晚不是林躍哥哥你輪值的——」

女子的話還沒說完,卻被林躍不耐煩地打斷了,「即使不是我輪值,少爺也有很多事吩咐下來,我不是像你這樣無所事事的人,你說,你除了纏着我,還能做什麼?」

這話說得很重,讓洛晨不禁皺了皺眉。

走廊上,頓時有一秒鐘死一般的安靜。

半晌,女子強顏歡笑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道,「我明白了,林躍哥哥,對不起,那我先走了。」

沒等女子說完,林躍已經轉身離開了。

女子失落地看着林躍的身影遠去,直到看不到那道清俊的身姿時,她才轉身,目目相對,兩道聲音在走廊上一同響了起來。

「怎麼會是你?」

「你怎麼會在這裏?」

*

回到辦公室時,洛晨並不知道剛剛有一個男人從她不知道的地方離開了。

雲傲越並沒有察覺到外面走廊上發生的事,淺薄的唇線微微抿緊,似乎遇到了一件連他都不能解釋的奇怪的事。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以為是林叔還有什麼事情,才若有所思地放下手裏的四十多頁文件錄,說是文件錄,倒不如說是一份調查來的報告合適。

他抬頭,直到看到洛晨時,那清冷的俊臉才有一絲柔和,和平常隨心擺放東西的習慣不同,他順手拿過一個黑色的墨硯壓在那些紙上,才清冷地起身,牽過洛晨的手,就這樣帶着她出了門。

和平常出門帶司機不同,雲傲越這次並沒有帶上任何人,一路牽着洛晨到停車場,溫柔地用手護著洛晨的頭讓她上車后,才坐上駕駛位,幫洛晨系好安全帶后,淡淡地將賓利從總裁專屬車位開了出來。

男人開車的樣子很性感,茶褐色的劉海微微擋住了上揚的黑眸,挺翹的下巴側面看過去有着完美的弧度,蔥白的長指靜靜地放在方向盤上,平穩而隨意,操控著車子揚長而去。

洛晨用手支著下巴,琥珀色的雙眸一動不動地盯着身旁的男人,粉唇不知不覺地彎了起來。

雲傲越,真的和她一樣好看。

察覺了旁邊的人那樣炙熱的注視,似乎她的世界裏唯一只有他一樣,雲傲越心裏一動,不自覺地勾起了唇,「洛晨。」

「嗯?」洛晨托著下巴,眯著鳳眸看着雲傲越,粉唇不自覺地微彎。

「你這樣看我,我很喜歡。」男人清冷的聲音染了些許溫柔,卻讓洛晨反射性地抬頭「啊」了一聲,俊臉一霎那比蘋果還紅。

「但除了我之外,我不喜歡你用這樣的眼神看別人,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說到這裏,雲傲越心底的歡喜一頓,瞬間有點冷,道,「例如,宋自弦。」

被「宋自弦」這三個字刺激了一下,想起下午雲傲越那駭人的怒然,洛晨頓時撓了撓後腦勺,乾笑了一下。

洛晨這時還不知道,有一種愛,叫做佔有慾。

男人修長的右手伸了過來,明明視線清冷地盯在前方,卻準確地抓住了洛晨的左手,溫熱的掌心淡淡地覆蓋在她的手背上,然後,霸道地和她十指交纏。

安靜的車裏,頓時瀰漫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那叫愛情的味道。

直到賓利穩穩地停下來時,洛晨從車窗看出去,精緻的俊臉不由得微微一怔。

舊地重遊,偌大的招牌依舊在迷離的夜色下微微閃爍著,攝去別人的視線。

御武道館。

「雲傲越。」洛晨不解地看向雲傲越,還沒問出話來,但男人卻似乎已經知道她的疑問,唇線一勾,並沒有說話,只俯身過來,先為她解開安全帶。

在莫名的好奇心裏,洛晨撓了撓後腦勺,下了車,被雲傲越牽着走向了御武道館。

……

雖然是夜晚,但御武道館依舊燈火明亮,道館弟子穿着白色的跆拳道服,綁着各個顏色的腰帶,在黑帶師兄的帶領下,拳拳生風,腳腳起地。

御武道館建館一百多年,是t城最具實力的武館,館主更是史無前例地厲害,向來讓御武道館的弟子引以為豪。

但這種引以為豪,在雲傲越和洛晨進來時全都灰飛煙滅,不知道哪個眼尖的弟子看到他們的身影,在人群里尖銳地大喊一聲,馬上把整整有齊的隊伍嚇得雞飛狗走。

媽的,這兩個殺千刀的怎麼又來了?

別怪御武道館的小師弟們嚇成這樣,實在是上次的經歷太慘痛了,他們一百多人,被那個穿白襯衣的男人揍得跟豬頭一樣,大師兄不僅幫不了他們出氣,甚至還得帶着他們向那個像個娘娘腔的混蛋道歉,實在是太慘烈了。

御武道館建館一百多年以來,怎麼試過這麼悲慘的遭遇?

向來只有他們把別人像踢皮球一樣出館,怎麼可能會讓別人像踢皮球一樣將他們踢出去?

看着驚恐着眼睛爭相退後的傢伙,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洛晨頗為好笑地摸了摸下巴,卻聽見雲傲越清冷的聲音在偌大的道館迴響起來。

一如既往地平靜無波,卻讓眾人大駭。

「讓陸御出來。」

媽的,這兩個混蛋吃飽了沒事幹,又來秀存在感了了!

眾人心裏氣憤不已,卻不敢說什麼,上次就是因為多問了兩句才會被揍得跟豬頭一樣,拳拳正中要害,所以吃過一次虧的眾人堅決不吃第二次,齊齊轉頭,看着自家二師兄手忙腳亂地打電話給大師兄。

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洛晨心裏慢慢地有了底。

……

當陸御過來時,就是看到這樣一幅讓人會怒意沖沖的場景。

像足球場般大小的道館,場內似乎只威風凜凜地站了兩道修長的身影,定眼一看才會發現,他那些不爭氣的師兄弟,正爭先恐後地躲在道館四周的角落裏,爭取不讓自己成為場內兩人注意的焦點。

這究竟多丟御武道館的臉!

陸御大步邁了進去,徑直地站在了兩人面前。

深邃的鷹眸從雲傲越身上審視般地掃過,直到看到他身邊那個笑得粲然的精緻男子時,陸御的目光才微微頓了頓,而後緩緩地轉回到那個清冷的男人身上。

「不知道風雲傳媒總裁來我們御武道館要做什麼?」

風雲傳媒總裁。

之前的陸御是從來不看電視的,娛樂新聞更少看,直到被迫和童斯相親后,他才有稍微關注下娛樂新聞,這才讓他發現,面前的兩個人居然都是有名的紅人。

他還記得那天他剛回家,就看見他姐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則「為洛晨代言」的廣告,還有那天雲傲越出現在王子的新聞發佈會上的視頻。

他順眼看去,竟讓他發現了那兩張熟悉的臉孔。

那鬧得沸沸揚揚的「洛晨猥褻傷人案」就是由於風雲傳媒總裁雲傲越的出現,才漸漸平息了風波。

雖然他不了解娛樂圈,但能將這樣完全能毀掉一個人名譽的事大而化小,小而化之的人,還是有點實力的。

他陸御,最欣賞的就是有實力的人。

想到這裏,陸御看回了雲傲越,等着他的回答,卻聽到那道清雋的聲音一字一句,帶着那人獨有的冷漠氣息,平靜得毫無漣漪道。

「踢館,三個要求為賭注。」

*

雲傲越的話一落,場內頓時安靜了,眾人又驚又怒,只有洛晨摸了摸下巴,一臉意料之中的神色。

她猜到雲傲越是來踢館的,也想到雲傲越會有要求,只是,不知道雲傲越究竟想陸御做什麼。

從上次來看,陸御無論速度,還有攻擊力都很強,拳腳相容到一種可怕的程度,連續的攻擊快得讓人幾乎捕捉不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即使知道陸御很強,但她的潛意識裏無條件就是相信雲傲越可以打贏他。

為什麼?

不為什麼。

這種沒有理智的偏袒,讓向來理智第一的洛晨此時不自覺地雙眸一彎。

她相信雲傲越。

只因為,他是她的——

男人。

想到這裏,洛晨上前,精緻的俊臉對着陸御燦爛一笑,道:「陸館主,我還有話說——」

鷹眸正打量著雲傲越,聽到那個漂亮的男子的話,陸御這才靜靜地轉向洛晨,道,「你說吧。」

看着那彎眸笑得越加粲然的男子,眾人不自覺地臉一抽,想起那天這個混蛋就是掛着這麼無害的笑容逼良為娼,他們心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清越的聲音像淙淙流水一樣,好聽而自信地在偌大的道館里迴響着,道。

「三個要求加碼,我買雲傲越贏。」

我買雲傲越贏。

沒有裝飾,沒有華麗,比情話還動聽的,是她的相信。

雲傲越幽深如井的雙眸頓時像黑夜中的煙火一樣,在爆發的一瞬間冒出很多內斂的茶色花朵,奇異地明亮,璀璨得連天上的星星都比不上。

薄削的唇線漸漸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極致的弧度,映在那樣璀璨如星的黑瞳里,竟攝盡光華,溫潤如玉。

只要洛晨一句信任的話,一個信任的眼神,就足以讓這個低調而冷漠的男人高興得無可適從。

陸御也笑了,他知道洛晨憑着對雲傲越的一種信任,並沒有對比過雙方的實力。

「好,六個要求為賭注,要是你們贏,提出的六個要求我盡我生命去解決。」

這是一個把承諾看得比山還重的男人。

第二次御武道館踢館賽,從兩個男人擊掌那一刻,正式拉開了序幕。

——

偌大的道館里,圈出了比賽場地。

賽場周圍,爭先恐後地擠滿了暗暗打氣的御武道館弟子們,但觀看比賽的最佳位置,卻硬是沒有人敢去那裏擠一擠。

只因為,那裏站着一個雙眸彎成一輪明月,笑得相當燦爛的俊美男子。

男子似乎毫不擔心,抱着雙手,俊臉微微抬起,站得閑適而痞子,但那隨意的姿態,卻擋不住她那溫柔的目光,徑直地投在了場內那個清冷的男人身上。

紅繩圍起的地方,此時正佇立着兩道同樣俊美的身影。

清冷的男人甚至連道服都沒換,依舊穿着那件白色的襯衣,高檔的黑色西褲勾勒出筆直而修長的雙腿,錚亮的皮鞋似乎可以折射出眾人眼裏的光。

而那個宛如歐洲人般英俊的男人,則穿上了御武道館的道服,腰間繫上了黑帶,五根小緞綉在上面,黑帶五段的實力!

「按照踢館規定,如果你將我踢出紅線之外,那當我輸,同樣,我將你踢出賽場,那就歸我贏。」

高手對戰前的狗血對白,卻讓眾人像打了雞血般的激動,場內頓時響起了一大片的歡呼聲,吶喊聲和附和聲。

「好,大師兄加油——」

「加油!」

「御武道館加油——」

「加油!」

眾人那熱血沸騰的樣子,完全激不出雲傲越一絲一毫的表情,那清冷而淡漠的俊臉,甚至連眼尾都沒掃,似乎,似乎圍在他身邊的,只是一群會說話的大白菜。

除了一個人。

那個人,此時正站在他的不遠處看着他,只是想到這樣,男人清冷的俊臉已經不自覺地一柔。

但那比煙火還短暫的溫柔,很快就像流星一樣驟然消失在那清冷的俊臉上,眾人甚至還來不及仔細看,本來站在左邊的男人已經在一瞬間竄到了自家大師兄面前。

快!

太快了!

十米的距離,居然像瞬移一樣。

眾人驚駭,幾乎來不及喘口氣,就看見那人重心一躍,筆直的左腿帶起凜冽的風流,像銅牆鐵壁一樣重重地落在陸御的頭上。

那樣如雲流水般的動作,快得幾乎突破人類極限。

冷風在自己的臉頰邊險險擦過,陸御不躲不閃,雙臂迅猛一抬,硬生生地用強大的臂力擋住了雲傲越那凌厲的攻擊。

硬碰硬!

眾人舒出口氣,大聲喝彩道:「好!好!」

「漂亮!大師兄萬歲!」

「萬歲!」

聽到眾人不明就裏的歡呼聲,陸御頓時在心裏苦笑了一下。

武術分三級,高級是攻擊,中級是防守,低級才是硬碰硬。

強者從來不會選擇硬碰硬,因為那是最愚蠢的行為,不僅會消耗體力,甚至還有可能會被對方傷到。

但是在那一秒,他根本沒得選擇,那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根本不像人類的速度,他躲不開。

硬生生地接下雲傲越的一腳,陸御的重心微不可見地一退,靠着地面的反摩擦力才險險穩住自己的身子,卻讓洛晨淡淡地捕捉到了。

雖然一直知道雲傲越很強,可是她從來不知道雲傲越竟然可以厲害到這樣的地步。

對手作為御武道館的館主,不僅絲毫占不到便宜,甚至連躲都躲不開來,最後不得不硬接下全部的攻擊。

要是只是躲不開雲傲越的速度,陸御還不會放在心裏,但是全數接下來雲傲越那卸下的力道時,他幾乎可以聽到他關節移動的聲音。

他從五歲開始訓練,到現在二十九歲,足足二十四年的苦練時間,居然還會被人一腳踢到骨頭髮麻。

這個人,絕對不會只是一個集團總裁那麼簡單。

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才會訓練出這樣的人?

壓住雙臂的麻軟,陸御鷹眸一利,在雲傲越再度橫踢的零秒空隙中,厚實的雙掌猛地攏起,想一把擒住雲傲越,卸下他所有的攻擊。

和陸御的犀利防備不同,雲傲越那清冷的俊臉幾乎毫無表情,一點對戰的認真都沒,就像剛剛只是使出了兩根指頭的力氣去掰一把筷子一樣。

在陸御將要碰到他時,他驀地身子一側,回腳一收,錚亮的皮鞋映進眾人的眼,在眾人的驚駭中,男人急旋轉身,右腳繃緊,在這一刻,宛如鋼棍一樣,對着陸御的胸口,就是詭異又狠鷙的三連環踢。

「砰,砰,砰。」

陸御頓時狠狠地被踢了出去,壓過紅線,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大師兄!」驚叫聲從四面八方團團響起來。

整場比賽,在四分三十二秒的瞬間,結束了。

還沒等眾人扶起陸御,平靜而淡漠的腳步聲已經像一首動聽的鋼琴旋律,悄然停在陸御眼前。

陸御抬頭,只見那黑色的西褲包裹着男人筆直的長腿,白色的襯衣卻靜靜地貼在那厚實的胸膛上,幾乎不見皺褶。

雲傲越清冷的俊臉依舊平靜無波,沒有勝者的激動,也沒有同情的憐憫,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道:「你輸了。」

「第一個要求,別再找人調查洛晨!」說到這裏,男人彎下了腰,俊臉有了一絲波動,似乎是藏在清冷的外表下的陰霾,聲音低沉而冷鷙,「她,不是你可以碰的。」

陸御英俊的臉第一次閃過愕然,不知道是為了雲傲越怎麼知道這件事,還是為了他沒做過這件事。

「剩下的兩個要求,我會再來找你。」說完,男人緩緩地斂起自己身上的殺意,頎長的身姿轉身,只留給眾人一個清冷的背影,而後帶着溫潤的氣息,等著那個朝他走來的漂亮男子。

洛晨離得遠,加上圍得密密麻麻的眾人和雲傲越壓低的聲音,所以她並不知道雲傲越提了什麼要求,在眾人像吃了大便一樣壓抑而鐵青的表情里,她就這樣插著褲袋酷酷地走來,和倒在地上的陸御的待遇簡直天差之別。

對着雲傲越安撫地燦爛一笑,洛晨這才慢吞吞地巡視了一下眾人的表情,直到停在了陸御身上。

最後那三連踢她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陸御而是別人,可能會沒了命。

真是凄慘的傢伙!

作為館主,居然沒面子到這個地步!

想到這裏,洛晨那少得可憐的同情心不受控制地逃了出來,在眾人吃驚的神色里,她彎下腰,那隻白皙而柔軟的手,就這樣緩緩地伸到了陸御的面前。

「起來吧!」

那手很漂亮,指尖如玉,微微側着,用一種尊重的姿態等着他。

她沒有提她贏了的要求,只是逆着光,笑吟吟地站着,連她的神情都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陸御無端就是能看到她彎眸一笑,而粲然如花的臉,還有那長得可以撩撥他的心的長睫。

這一眼,便是陸御的全世界。

他不受控制伸出了手,在那柔軟而滑嫩的掌心裏,緩緩地握住了她如風般的溫熱。

但這一切還沒來得及讓他品味和感覺,兩人交握的手已經重重被扯開了。

雲傲越冷冷地扯開兩人交握的手,冰冷的眼神淡淡地看了陸御一眼,那樣平淡得毫無漣漪的眼神,卻讓圍着陸御的眾人莫名一顫,似乎像感覺到一種混著鮮血的味道從鼻腔湧來。

這人,這人——

太,太可怕了。

……

良久,久得眾人都以為這人會大開殺戒時,那個清冷的男人卻沒再做什麼,只是一把牽起那個好看的男子,往外面大步走去。

「咦,怎麼啦?雲傲越。」

鷹眸看着那被牽着而遠去的纖細身姿,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時,陸御這才收回目光,抬起自己的手掌,鷹眸動也不動地注視着,英俊的臉第一次閃過了淡淡的羞赧臉紅,以及一絲莫名其妙的溫情。

她。

看着此時腦子像進了水的大師兄,眾人頓時面面相覷起來。

大師兄不是腦子被打壞了吧,按照他的性格,這時候不是應該狂怒加暴走嗎?怎麼居然還會有種叫做溫柔的表情!

——

出了御武道館,雲傲越甩開了洛晨的手,清冷的身姿第一次冷漠地朝前走去。

「喂,雲傲越——」

不知道為什麼雲傲越會突然變臉,洛晨追了上去,笑吟吟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正想哄哄他,卻再一次被他淡淡地甩開了。

「別碰我。」

他的話一如既往地清冷和平靜,甩開她的力度也不重,卻讓洛晨驀地怔住了。

這樣的雲傲越,像極了第一次時遇到的他。

清冷到冷漠,不在意一切,似乎沒有任何人和任何事可以入他的眼,讓他放在心上。

在洛晨怔忪之間,男人已經走遠了,他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但車卻久久沒發動。

洛晨站在原地沒動。

如水的月色全數灑在她的身上,像披了一層孤寂的薄紗。

車裏,從倒後鏡里映入雲傲越眼裏的,就是這樣一幅像山水墨色美的畫,從畫里走出來的人,是洛晨。

她一直沒動,只任由深褐色的劉海遮住自己的雙眸,任由月色將她籠罩起來。

孤寂而落寞。

男人幽深的雙眸頓時沉了下去,像極了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

月色開始朦朧,洛晨不知道自己站了很多久,直到一道斜長的黑影緩緩地覆蓋了她投在地上的影子。

她還沒抬頭,柔軟的身子已經被狠狠地托高起來,猛地貼近了男人的胸膛,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地湧來,薄薄的唇線驀地貼上了她的唇。

冷熱交融。

熱得是他,冷的是她。

唇舌交纏。

他就這樣一寸一寸地掃蕩着她唇里的氣息,像不知饜足的獸。

月色淡下去了,星星活躍地散落在星盤裏。

良久,久得似乎是一個世紀的時間,他的呼吸終於從她的唇里逸了出來,緩緩的,慢慢的,卻不再清冷。

「洛晨,我應該……拿你怎麼辦?」

雲傲越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重重的拳頭已經在他的胸膛猛地綻開,用盡全力,而毫不留情。

男人毫無防備地退後了一步,悶哼的聲音隨之低低響起,「嗯。」

悶痛從胸膛湧來,似乎意識到什麼,雲傲越大手微一用力,更加擁緊了懷裏的人。

他低頭,果不其然看到那精緻的小臉帶着委屈至極的憤怒,她冷冷地抿緊了唇,但卻明媚生動得萬物失色。

「媽的,甩開我之後還敢親我,我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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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雲傲越喝酸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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