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巴楚無氏（3）

呂糾搖頭：「不是，是巴楚一帶的氏族，族中世代為商，行事低調，只做巴楚一帶的生意，也不與其他商賈或貴族有利益衝突，所以並無為人注意。不過從二三十年前起，族中生意就開始向北伸展。其實也沒怎麼攔我財路，只是總能遇上他們，讓我覺得有危機感。」

「你這是草木皆兵，你怎麼不想想，也許他們是想請你幫忙呢？你也說了，是才向北方伸展，不懂的肯定很多啊！」

「我聽管夷吾說，他們家的生意從不求助任何人。」無氏的接近總讓他覺得太刻意，又是一個想讓他死的？可人家數世為商安分守己，也不會為了要殺他這麼個諸侯公子擔上罪名啊……

淺樂撐著腦袋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人，驚道：「慕姐姐也姓無，會不會也是無氏人？！」

被她這麼一提醒，呂糾也是詫異，不過他也不確定：「她只是說自己叫無慕，也不一定就是有姓有氏的。」

「那鄭忽哥哥會不會知道慕姐姐到底是何人？二哥不是說慕姐姐是受傷了才在鄭忽哥哥那裏的嗎？鄭忽哥哥不會毫無防備的救一個受傷的姑娘吧，說不定他知道慕姐姐身份呢！」淺樂認真的說，呂糾從不知道她心思也這麼細，不禁怔然。「喂！發什麼呆啊！」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這反應過來，又想了下她剛剛所言，覺得並非沒有道理。

「你說的並非無道理，只是我總不能跑去問鄭忽無慕到底是什麼人吧？那日他介紹也只是說被他所救，其餘的並沒多說，既不多說，定是不願說。無慕居無定所，我也不知道去哪裏問。而就算是問了，如果她真的是無氏族人，會說他們接近我的目的？」

「二哥，你真被那個巴楚無氏給治住啦？」在淺樂的印象里，她的二哥就是天塌下來也是神色平平的樣子，這麼深沉想問題她還真沒見過。

「要不……你替二哥走一趟？」呂糾想到另一件事，於是坐下來半開玩笑道。

「去哪裏？」她一看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戒備問道。

「衛國啊，找鄭忽。」

「……」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喝酒沒理她。自從她回來，就聽君父一直念叨鄭忽，說鄭忽怎麼怎麼恭賢禮下啊，怎麼怎麼文思敏銳啊，說的她耳朵都起繭子了！她知道君父想為她找個品行端良的夫君，也承認鄭忽的確是個很好的人選，可他們之間沒那感情在啊！記得小時候長輩們都看好衛姐姐與二哥，衛君與君父便商量著給這兩人定親，結果衛姐姐說今後的夫君得是自己喜歡的！當時她就覺得衛姐姐特別高大，後來長大了，才知道，那是一種「我命由我」的決然。

她不要自己的命運由他人來定，也不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夫君！

「那……要不你跟我去巴楚？」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呂糾也不強求，他相信緣分天定。

「巴楚？去那裏幹嘛？」

「嗯……見見無氏宗主。」他說的輕巧。

「你開什麼玩笑，人家好歹也是一族宗主，你說要見就要見啊？說不定人家還不願見你呢！」她白了一眼，嘲笑他。

他把玩著白玉杯：「那就找個理由去見唄。」「找什麼理由？」這下淺樂來了興趣。

「不急，過幾個月你就知道了。」

「啊？還要幾個月啊……」她喪氣嘟囔道。

呂糾無語：「你二哥我又不是什麼鬼神，哪兒有那麼大能耐立馬就鬧個事兒去見人家一族宗主的。再者了，你也說了人家宗主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總歸要讓我計劃一下怎麼去見吧？」

于是之后的幾個月里，呂糾一直在謀划著怎樣去見無氏宗主。

而在這幾個月里，天下盛傳著楚國的一件大事：楚將屈瑕不費一兵一卒滅掉絞國！

正想着怎麼去巴國的呂糾突然就靈機一動，告訴淺樂可以去巴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