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對下五子棋

第十二章 對下五子棋

本以為自己作為過來人,必定有一定優勢,可夙瑾也當真沒有料到,這個傳奇般的五皇子竟也落棋之間,步步為營,一時之間逼得夙瑾無法連成一線,別說五子一線了,就連四子,也不曾給過機會,好像是猜透了夙瑾的想法一般,總能巧妙地堵住夙瑾下一步想下的地方。

既然你猜透我的想法,那我便毫無章法,看你如何捕風捉影,思及此,夙瑾黑子輕巧落在幾格之外,落定后夙瑾輕輕抿唇,絲毫不見輕鬆,這盤棋不僅僅是她和季北珩的一場賭注,更是夙瑾為東邑留下的一條後路,必不可少的後路。抬睫直直望進那雙潭水般深且靜的眸子,突然有些微惱,這個季北珩,她根本看不透,可他卻好像能夠完完全全猜透她的想法,不過她只知道,這一場賭注,她輸不起,只能贏。

季北珩雖然沒有下過這種棋局,但心中好似有一面鏡一般,白玉般的棋子穩穩在西南角落下,唇邊不由得浮起一抹難捉摸的笑意,這下局面完全轉變,由白子主導,繞開黑子緊密的佈局,另闢蹊徑,恍若柳暗花明又一村。

黑子在夙瑾的掌心慢慢被濡濕,這個季北珩真可謂是棋中高手,即便是這樣,也不被她誤導,反而轉敗為勝,英秀的眉輕輕蹙起,而一開始那微微竊喜的心已然轉涼,早已不復下賭注時的光彩。

香燭一點點的燃盡,大殿內的人們早已安靜噤聲,不論懂與不懂,都聚精會神的注視着棋局上緊張的戰況。唯一一個輕鬆的怕只有季北珩一人了。

因為即便他輸了,也輸不了什麼,更何況,贏局已定,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惻隱二字在他心中,似乎在這權謀鬥爭中從來不曾有過也不敢有,可偏偏在看到面前那個似乎輸了棋局便輸了天下的女子落寞的神情,心中竟閃過一絲不忍,念頭一閃,便不由自主道:「悔一步可行?」

嘩然聲遍佈四周,誰都不知道著穩贏的局面下,這男子為何要悔棋,不明白的人佔大多數,可夙瑾並非傻,她很清楚,悔一步棋意味着什麼,優勢轉劣勢,贏局變輸局。

偏生季北珩的手已經落在了方才那顆棋子上,夙瑾抬手摁在那顆棋子上,溫潤的指尖便在下一瞬輕觸她的手指,不想那指尖也已濕潤,來不及多想,夙瑾不讓開手指,抬眸笑道:「皇子禮讓婦孺之道讓人欽佩,可皇子似乎忘了,你面前的是東邑帝女,而非尋常婦人,」她雖笑着,卻未及眼底,隱隱不容抗拒的力量讓季北珩收回了手。

指上頓感微涼,原來那抹溫熱已然離開,夙瑾也收回手,她只是想告訴他,她不僅是皇上的女兒,還是萬人敬仰的帝女大人,不會接受這樣的讓步,不論是現在還是不久的以後。

眼前這個面容帶笑的清麗女子,算不上絕色,卻從骨子裏透出一股傲氣,那力度是不輸給任何男兒的,雙眸微微閃爍,季北珩掩下眼底的凌厲,溫和謙讓道:「好。」

眾人不禁議論紛紛,都不知道下棋的這兩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一邊是明明要贏的卻像悔棋,一邊是明明有機會贏的卻偏要拒絕那來之不易的機會。

在場百名官員揭不知曉的答案,唯有這兩人一清二楚。夙瑾眸光微閃,黑子利落的落下,這一顆棋子的落定讓眾人不禁叫好,似乎眼前的棋局一下子明朗了。

本來均是三顆連線的地方畫龍點睛般的落下那顆棋子之後,轉為雙四子,這下無論季北珩堵哪邊都無法阻擋夙瑾贏的步伐。

季北珩雖輸了,卻唇角帶笑,只是笑看這快要下滿的棋局,原來夙瑾之前亂下的棋子不止是迷惑他的陷阱,還能夠子在棋局快要下滿之際添上畫龍點睛的一筆,他不過一方四子連線,而她轉眼四子雙連,還巧妙的堵住了他的去路,這一招的確妙。

像是一口氣爬完了長城一般,夙瑾已然渾身濕透,卻是高興的,這個時候她的笑才是真正的笑容,季北珩定定的看着笑逐顏開的夙瑾,頓覺滿室無光,徒留這一抹燦爛的笑容。

也許季北珩早已忘記開局之前那個賭注,可夙瑾卻是記得一清二楚,她起身作勢讓了讓,旋即向東邑帝要了文房四寶,乾淨利落的鋪開在季北珩的桌前,「五皇子,請立字據吧。」

季北珩不禁失笑,這女子,難道還怕自己賴賬不成,他勾起唇角,笑道:「帝女大人難道沒有聽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嗎?」

孰料夙瑾淡淡一笑,又將筆墨紙硯向前推了推,「當然知道,只是前提是得是君子才可。」

西轅國的諸大臣們紛紛不滿,想要聲討夙瑾,偏巧東邑帝「哈哈」一笑,拂袖道:「皇子閣下,小女不過頑皮,既然想要,你便給她就是了。」

季北珩也附和一笑,飛揚的眼角眉梢下卻是郁冷徹骨,這東邑帝可真夠狡猾的,一句「小女頑皮」便輕描淡寫帶過夙瑾這不敬言語,也堵住了悠悠之口。

不再言語,抬起手,執筆落下款款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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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攻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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