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痛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請節哀。」醫生面無表情的宣佈了一個人的死亡。

我跟媽媽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這殘忍的事實，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在飯桌上談笑還是昨天的事情，可是今天以後，都不會了。

媽媽用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我的眼淚不停地下落：「媽。。。」

她沒有理我，似乎在逃避。

我輕撫她的背：「你跟爸爸最後說了什麼？」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淡淡的說：「警察說爸手機上的最後一通電話打給了媽媽你，通話時間與死亡時間距離很近。」

媽媽低下頭，沒有看我的眼睛，哽咽地說：「琪琪，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我跟你爸說。。。」

「媽，說下去。」

「我跟你爸說，要跟他離婚。」

我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往日那個愛我疼我的媽媽嗎，為什麼讓我覺得她好陌生。

她抱住了我，眼淚滴在我的頭上，這些眼淚，就想一根根針，刺在了我的心上。「琪琪，對不起，我跟你爸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你十七了，我覺得你應該可以承受單親家庭的生活了，所以我就跟你爸提了離婚。」

我推開了她：「錯誤？你們的婚姻是錯誤？那我的出生豈不是一個天大的錯誤，那你為什麼不在我出生的時候掐死我。」

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似乎也不想再哄我。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姿態，像個女王。在我記事以來，她一直都像個女王，爸爸對她言聽計從，就算她無理取鬧，做錯了事，我爸也從來不會罵她一句。可是，如果我爸多喝點酒說了點胡話，或者是回家晚了點，她就會喋喋不休的指責我爸。這樣的男人還不夠好嗎，說是錯誤但不還是相濡以沫了十七年。

「琪琪。」她開口打破了這恐怖的沉默。「你爸爸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在你面前她對我言聽計從，可是那只是表面。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他喝酒嗎，因為在你還很小的時候，我看到他喝得爛醉，懷裏還摟着個漂亮女孩說悄悄話。這種事情發生的不是一次兩次了，你現在長大了，他也比以前收斂很多，可是我不想再跟着他過這種生活，有一個真正愛我的人在等我，他在s市，琪琪明天你就跟我走，我們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好不好？」

我用雙手捂住耳朵，淡淡的語氣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吶喊：「不！不！不！！」

終究我還是妥協了，我一個人沒辦法在這個城市生活，我只好做一個拖油瓶跟着她。在去往s市的車上，滿腦子都是爸爸生前的情境，也許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對我更好的男人了。我抑制不住自己，在車上哭了好幾個小時。知道那一聲「下車了。」我才停止哭泣。

她看着我的眼睛，像兩個大核桃，整體看起來又像一個兔子。「琪琪，你說你這樣子該怎麼去見你的新爸爸？」

我冷冷的盯着她：「他不是我新爸爸！」

她沒有理會我，打了一輛計程車，十幾分鐘，我們就到了那個「新家」。

「新家」很大，算是別墅。以前我做夢都想住這種房子，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