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姜宸喜歡蕎麥麵的餄餎,細細的餄餎用調料涼拌一下味道就極好,不過他愛吃這種食物不是因為食物本身的味道，而是剛來這裏的時候,他像個刺蝟把自己包裹住誰也不願意理，那時候正好是夏天,日頭沒有現在那麼熱可太陽也很足。
爺爺去外面換回來一袋蕎麥麵，回來后做了餄餎用井水投了，然後用盆一拌,他就看着錦溪端著一個小盆坐在柿子樹下,吃的臉都埋進去了，那棵柿子樹雖然不結果，可是看起來還很高大,遮陽效果極好，錦溪長得一直不強壯，葉媽當年年紀大了，可能身體不夠強壯，所以錦溪也有點營養不良似的，不過他還挺能吃的，一小盆蕎麥餄餎都讓他吃了，肚子溜圓，撐得都蹲不下。看着他出來還傻笑着。
姜宸看了看坐在桌子對面的錦溪，除了人長大些，其他的都未變，一吃餄餎總要用盆，然後把腦袋埋在裏面。
日頭開始落下，這是一天最舒服的時候，突然姜宸看到樹上一個個青青的圓圓的東西，臉上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笑容，「錦溪快看柿子樹結果了。」
錦溪聽了腦袋一下往後扭，那速度看的姜宸心驚膽戰生怕他自己扭斷了。錦溪看着柿子樹，整個人快要無法呼吸了，霍的跳了起來，「爺，奶，柿子樹結果了——柿子樹結果了——」錦溪叫着，興奮地有些語無倫次，隨着喊叫錦溪走到柿子樹旁邊抱着柿子樹仰著頭看着那上面青青的果子，之前家裏誰也沒在意，今年年初樹冠就很密，不過跟其他的樹木一樣，所以大家沒當回事，一直忙忙碌碌誰也沒想到這棵自從來了他們家就沒接一次果的柿子樹會結果。
老爺子聽見錦溪喊叫，不過沒聽清他叫的什麼，不過趕緊出來看看出什麼事了，等出來就看錦溪圍着那顆柿子樹轉悠，一跳一跳的好像要跳到樹上。
順着錦溪和姜宸的目光老爺子看到柿子樹上掛着的一個個果子，臉上的震驚的表情怎麼也掩蓋不住，老爺子走到樹下抬頭看去，這才發現不是錯覺，真的是結果了，而且還不少，果子都是一嘟嚕一嘟嚕的結著，上面蓋着樹葉，也怪不得他們沒發現，因為這些果子都是掩蓋在樹葉的下面，只有極個別的漏在外面，就好像這些葉子給果實遮擋陽光一樣。
「爺，真的結果了。」錦溪看見爺爺冷靜下來，鼻子有點酸，他都不記得當年想要吃柿子的心情了，不過這棵樹是父親為了他種下的，記得第二年樹上的葉子長得稀少，根本沒結果，父親臉上露出的失望表情，從那以後每年父母從外面歸家都會帶來一大袋子凍柿子，每每想起他都會記起父母的面容，很多記憶已經模糊但是他們的愛卻一直在他心裏。在這個院子裏。今天柿子樹結果了，父親如果知道會高興吧。
「嗯，好，好。」老爺子眼睛也紅了，伸手拍了拍樹，「好樹好樹啊。」
錦溪匆匆吃好飯，拿了梯子站在頂上，扒拉開一些厚重的枝條，看着樹上的碩碩果實，真的好多。「這果子我看能打上千個。」錦溪笑着對樹下的姜宸說。
「我看不止，這樹已經種了十多年了，就今年的樹冠也十分大，長勢太好了。」
「我就說之前看到樹開花了，還想說能不能結果呢，不過後來想想原本也是開過花的，今年也不算稀奇。」英子嫂子和錦陽也在樹下看着。
「嫂子看到柿子樹開花了？」
「可不是不過都掩藏在樹葉底下，這樹又高，我也沒仔細看。」
「真好。咱們外面那幾棵果樹也長得極好，肯定能接不少果子，去年因為乾旱果子少，今年這些果子可要利用起來。」
「不過存放的話只能曬乾了，沙果乾和山楂干都不錯。」姜宸想了想他們自己做罐頭的話容易壞，做成干，保存時間最長。
「嗯。沙果和山楂都快好了。」錦溪慢慢的將棍子放下去，這一樹的柿子也能曬很多柿子餅呢，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成熟，如果趕上下雪就不能做柿子餅了，那時候只能凍上了。
「你下來吧，只看那邊沙果都已經有熟得了，這個也快了。」
錦溪點點頭，剛想從梯子上下來，就看葉科從大道上奔他們家來。「葉科來了。」
姜宸聽了也沒回頭，「可能有啥事吧。」扶著錦溪下來，把梯子立到牆邊。這才回頭看進院子的葉科。
「姜哥，東邊大道上來了三輛軍車，我們看着下來二三十人，六叔爺已經去了。」
姜宸點點頭，「行我也去看看。這些人帶槍了嗎？」
「帶了。」葉科點頭答道，就因為帶槍了，所以他們才擔心，不然二三十人還真不夠他們村子裏收拾的。
兩人一起去了東大門，姜宸老遠就看到六叔爺和五叔爺在大門口，和兩個當兵的談話。姜宸走過去一看「趙連長？」
那個正跟六叔爺說話的連長聽到叫聲扭過頭，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姜宸？你怎麼在這？」
姜宸也笑了走過去「我家在這裏。」
「啊，太巧了。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到你。」趙連長笑着拍了拍姜宸的肩，「你小子可是長了不少，比退伍時高半個頭至少。大變樣，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連新來的指導員，你叫張哥，他年紀比你大。」趙連長說着對旁邊的男人說「這個可是咱們連的尖兵，當初我可是千留萬留，最後還沒留住。」
「我記得在連志上有記載。」張指導員笑着說。
「呵呵沒想到你們認識。」六叔爺笑呵呵的看着他們寒暄，心想認識就好，認識人好說話。
「是啊太巧了。」
「連長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咱們不是在南方嗎？」姜宸覺著很奇怪。
連長聽說了嘆了口氣，「咱們以前的部隊都轉移了，咱們一個團的都北上，我們被這邊收編了。」
姜宸皺了皺眉頭，「怎麼會這樣？」
「說來話長。」
「來來，別在外面站着進來坐會。」六叔爺很有眼力見，既然認識，多少能有些安全感。
「對，進屋。」姜宸說着帶着兩人進去，不過暗自對葉科使了個眼色，雖然是認識人可也要守好大門，外面的兵他可不認識，而且他熟悉連長絕對是服從命令的那種軍人，所以一切還小心點。
帶着連長和指導員去了旁邊給守夜人休息的屋子。
「坐。坐。」六叔爺趕緊把人往屋裏讓。
「看你們這裏還不錯，受災情況嚴重么？」進了圍牆雖然沒看見裏面各家情況，可是一個村子能圍起這樣一道圍牆已經很不錯了。
「怎麼不嚴重，今年糧食又打不了多少了，你們過來可能也看到了，苞米大豆，基本上絕收了。唉-現在外面怎麼樣？」六叔爺問。
「只看我們從南方過來就知道了，情況太不好了，去年上半年南方水災地震頻發，之後幾場大災死了不少人，糧食又緊缺，電力供應不上，食物無法儲存，很多都壞了。夏天悶熱溫度最高的時候達到過四十八度，那時候醫院的病患根本沒地方放，每天都有人死去。我們原本去沿海救災，結果一場地震把我們基地都給埋了。後來就歸屬東南基地。」連長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天冷下來的時候，人們都以為沒事了，誰想到十一月份開始南方的植物開始瘋長，動物也一樣，南邊溫度比北方高，一直保持零上的溫度，城市裏騰不出人手，植物長得快，很多縣城都被植物覆蓋了，動物長得也極快你們知道南邊蛇多，那些蟒蛇都有一人粗，繁殖極快，山貓長得跟豹子似的。他們的生存地盤在擴張，很快進入人類城市，這些野獸也要搶佔地盤，襲擊人類。人們過的十分不安生。」
連長低下頭有點不想回想起那個時候，那時候幾乎每日都與動物鬥爭，每天都有人死去。
「最嚴重的是蚊蟲，原本的蚊子螳螂都長得巨大，我見過一隻最大的蚊子這麼長。」連長比劃一下，差不多有三十厘米左右。「如果不小心被蚊子叮上就會失去直覺，身體也無法動，眼睜睜的看着蚊子把血吸走，那種毒素讓人十分難受，被吸血後身體會保持一段時間虛弱，身體不能回復靈活，蚊子似乎對自己吸收的人類有標記作用，它們會再次找到被吸血的人，然後繼續吸血。一個月內被吸血三次，就會失血過多而死，就算沒事，身體也會無比虛弱。」
「除了蚊子，還有螳螂，他們前面的前肢十分巨大，比刀子還要鋒利，速度也很快，有人小腿高，還善於隱藏。」
「昆蟲都是如此更別說動物了。南方很多城市都架起了防線，每日不停的燒着驅蟲的藥物。但是效果不是那麼好。你看我們一個團的人就剩下這些了。或許唯一比這邊好的就是那邊糧食比較多。冬天溫度也不是那麼冷。去年冬天我們不知道，聽說你們這裏達到過零下九十度？」
「嗯，上廁所的時候真的要帶個小棍了。」姜宸點頭。
連長聽他這麼說笑了一下「我們是上個月過來的，原本是護送一隊人過來，不過過來后我們就不想回去了，我的這些兵，都是沒家的人，在哪都一樣，有家的半路都回去了，我們想着這邊天冷，至少不用每日提心弔膽，怕被吸血。接觸這邊的軍方后，他們把我們安排到這邊。」連長也很無奈。
「那些蚊子真那麼厲害？那麼大應該很好打吧。」姜宸有點不理解。
連長搖了搖頭「不是那麼容易，那些蚊子速度力量都增加了。南邊說這是進化了，可是它們只是改變了身體素質，卻沒有增加智慧，而且南方的研究發現，人的五感也在增強，身體素質在一點點變強，只不過因為植物和昆蟲不像人類那麼高級，所以改變特別明顯，相反人類改變速度的就慢得多，那些動物也是，最先改變的也只是外形，其它改變也是一點點的。」
「那有結論了嗎？水藍星為什麼會這樣？」姜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