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膽戰心驚跪在地

第116章 膽戰心驚跪在地

一身的才華,滿腹的謀略,卻得不到施展的人不在少數,他這麼說,這是給沈奕一個莫大的恩典,若他真的有才能,他便重用的意思。

可皇上這麼認為,並不代表雲若也這麼認為,也不代表沈奕這麼認為。

沈奕素來厭惡官場,即便是入帝都,他也是能避著便避著的,他又如何會捲入這勾心鬥角,昏暗陰濕的官場中,雲若若不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她也不樂意來到帝都,來到皇宮的。

他們兩什麼地方都不相同,沈奕淡然如水,遇事可以處之泰然,不為所動,即便是有人在他眼前喪命,他也完完全全能夠忽略不管,但云若卻做不到這樣,雲若自小在社會的嘴底層長大,即便是再冷酷無情,也做不到對臨死之人放手不管。

但他們都有一個相似之處,那便是都厭惡官場,討厭爾虞我詐的生活,他們寧願平平凡凡的活着,即便沒人認識他,也不會有人能懂他,這便是他們相似之處。

雲若很清楚的知道,沈奕覺不會在乎這些的,而她,也萬萬沒有這個資格將他帶進他不喜歡的生活中,她欠他的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毀了他安靜的生活。

想到這,雲若突然屈膝跪倒在地上,以額磕地,直到磕出響聲。

皇上明顯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跪倒在地上的人,早便聽聞她相貌不凡,和帝都第一美人的鄭雲晴有的一比,開始他還是很不屑的,畢竟他見過的女人絕對不在少數,什麼樣的沒有,她這點樣貌,在他的眼中。僅僅稱得上是出塵,自然是比不得他後宮那一幫妃子的。

如今她的做法,卻讓他大吃一驚。他剛進來的時候,他可沒錯過她行禮時她眼中的那抹狡黠。而我朝除了朝堂上的要跪拜,向來沒有跪拜之禮,他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她的師父,她竟跪倒在地上,他倒要看看,他不知該說她野心大還是心大了。

想到這,灝帝的眼神不由得閃現出幾分不悅來。他給她機會,她卻得寸進尺,任誰也不會開心的吧。

「多謝皇上的好意,可師父習慣了閑雲野鶴的生活。早已不理會朝事多年,他曾對我說過,站得越高,摔下來的時候越疼,他平素沒什麼夙願。就想安安穩穩的走在平地上,自由自在的過完此生便好,民女雖不太理解師父,但也不想違背了他的意願,所以還請皇上恕罪。恕民女不能帶師父來見皇上!」

說完,雲若砰的一聲磕到地上,額頭上立刻泛出一抹鮮血來,她不敢抬頭,她怕皇上會發怒,只能像個鴕鳥一般,將頭埋在地上,以此來掩飾此時的緊張和心慌。

要知道,敢拒絕皇上這種事情,絕對不是一般人敢幹,敢做的,弄不好很可能會殺頭的!

果然,皇上的臉上一下子沉了下去,臉上有發怒的徵兆,「你這是在拒絕朕?」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說了心底的話,若是皇上連民女說實話也要怪罪,那民女無話可說,任憑皇上處置!」雲若嘴裏雖然說得大義凜然,但手心卻已滲出了汗,渾身的細胞都在這一刻緊緊的綳著,她在害怕!

即便是被人追殺逃命之時,她身邊還有個沈奕,她都不曾有多害怕過,可是現在,她面對的是當今的皇上,手握生殺大權,執掌幾十萬兵馬,一言九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皇上,他如果要她死,她絕對沒有反抗的餘地,還得磕頭謝恩!如此大的人物,讓她怎麼能不緊張,怎麼能不害怕!可是,她即便是冒着被皇帝誅殺的危險拒絕了皇上,心裏也是沒有半分後悔的,她想,沈奕為她做的太多了,她絕對不能讓他捲入朝堂的戰爭中來。

就在雲若以為她死到臨頭的時候,門外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了進來,「父皇何時也來了母后這裏,害兒臣好找了一番。」

緊接着是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雲若緊繃的身子瞬間鬆懈了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卻仍是不敢抬頭,她認得出這聲音,是太子,程珉城。

聽聞他深受皇上的寵愛,卻沒想到他竟大膽至此,竟敢說出如此失禮的話來。

然而,想像中的震怒遲遲沒有從頭上傳來,反而聽到衣物摩挲床榻的聲音,皇上竟從榻上站了起來,也爽朗的笑了起來,「城兒也來了?」

雲若從沒想過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會是這樣的平常!就像是一個平凡農戶家裏的父親和兒子一樣!父慈子孝!這些萬萬不可能發生在皇家身上的東西,雲若今日竟然都聽到了!雲若不知道她該是幸運還是悲哀呢。

程珉城輕慢的踏着步伐走了進來,微微向皇上行了個禮,「兒臣有段日子沒見母后了,想過來見見,卻沒想到父皇也在這裏。」

「你母后還在禮佛,可能還要一會才能出來,你也知道她一天不跪幾次佛主就不安心的。」

程珉城隨意的走到榻邊,竟就坐到了皇上的對面,言語之間竟也是出奇的隨意,「是啊,母后素來喜靜,禮佛的時候還不許人打擾,兒臣每次想來看母后都要挑好她不在佛堂的時間,簡直比見父皇還難呢。」

「父皇又在跟自己下棋?」作為一名手握生殺大權的皇上,要想把握人心,掌握局勢,就必須要有縱觀全局的能力,而沈奕教她下棋的時候曾經說過,棋如人生,人生如棋,在棋盤上,在下棋的時候,對手的心思也就暴露了出來。

而皇上自己跟自己對弈,卻是將自己的心思和別人的心思都摸透吧。

「城兒可有興趣跟父皇來一局?」皇上似乎興緻很高,完全忘記了跪在地上的人,笑着問道。

太子臉上已有躍躍欲試之色,興緻頗高的笑道:「好啊,兒臣也有段日子沒跟父皇下過棋了,還請父皇手下留情。」

灝帝似乎很是高興,爽朗的笑了起來,「你的棋藝可絲毫不比朕差,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當雲若是透明人一般,自顧自的對起弈來。

剛剛的時候她還覺得她危險解除了,得了,這會兒又被人晾在這,她的心又沉了下去,這般不咸不淡的將她吊著,委實難捱了些,不過雲若卻是沒有半點膽子敢說半句不是的,誰叫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大臣之女,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和太子呢。

雲若揉了揉跪得發痛的膝蓋,心中早已將兩人罵了個遍,雲若悄悄的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活動了一下跪拜得僵硬的脖子,倒將剛剛的忐忑忘了不少,待到渾身沒那麼難受時,餘光瞄向那正在認真對弈的兩父子。

皇上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時而輕笑,時而搖頭嘆息,時而眉頭微皺,時而狡黠而笑,甚是好看,顯然興緻很高。

反觀太子,他面上始終掛着淺淺的笑,落子迅速敏捷,一副閑適輕鬆的模樣。

即便從臉上的表情看,皇上似乎下得有些吃力,太子明顯略勝一籌,但云若知道,這絕對只是表面現象,皇上是不會輸,也不可能會輸的。

果然,約摸過了兩刻鐘,太子便作揖認了輸,「父皇棋藝精湛,兒臣輸了。」

一盤棋只下了兩刻鐘,對雲若來說,無疑的運氣爆滿的,下棋這種事,講究的是心平氣和,才能縱觀全局,才能落對子,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的道理雲若懂,想到這,雲若不免有些佩服這兩父子來,不愧是一國之君和儲君,思維反應敏捷程度遠遠超出了她的相信。

即便太子輸了,皇上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開懷的笑了起來,「城兒也不差,只輸了朕一子,就連太傅與朕下棋都沒贏過朕,果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好!」

太傅哪有那個膽子敢贏皇上,太傅又不是傻的,除非他不想要他自己的腦袋了。

太子卻是沒戳穿,謙遜的站了起身,垂眉平淡的道:「是太傅教的好,兒臣才能有所進步。」

正說着,門外便傳來一個輕靈的笑聲,父皇跟皇兄說什麼說得這麼開心呢?」

雲若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七公主可算是來了,這回她有救了。

七公主手中端著一盤子糕點,歡快的走了進來,將糕點放到榻上的矮桌上,「我做了母后愛吃的芙蓉糕,沒想到父皇和皇兄都在,真是太巧了。」

「我多日沒見母后了,便想着過來看看,進來看到父皇也在這。」太子溫和的對七公主道,話語間帶着淡淡的寵溺,「你怎麼也來了?」

七公主笑着走到太子身邊,開懷的道:「我帶雲姐姐過來見母后……」,繼而轉過頭,去找雲若的身影,在觸及到跪倒在地上的人時,七公主驚訝的叫了起來,「呀!雲姐姐,你怎麼跪在地上?」

七公主飛快的走到雲若面前,就要將雲若扶起,雲若掙扎了一下,下意識的去看皇上的臉色,卻瞧見他神色並無不悅,便任由七公主將她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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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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