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滴滴滴……審核宿主基因……10%……20%……40%……90%……審核完成，f級原始成長基因，符合綁定標準……宿主，是否綁定系統……」

「宿主，是否綁定系統……」

「……5……4……3……2……1，默認綁定……基因綁定啟動……10%……20%……40%……90%……綁定完成。激活原始基因鏈……宿主，是否激活原始基因鏈……」

「宿主，是否激活原始基因鏈……」

「……5……4……3……2……1，默認激活……基因激活啟動……10%……20%……40%……90%……激活完成！強化基因血脈，宿主，是否強化基因血脈…………」

「宿主，是否強化基因血脈……」

「……5……4……3……2……1，默認強化……基因強化啟動……警告，警告，能量不足，能量不足，強化中斷，請宿主儘快補充能量，請宿主儘快補充能量……」

綰綰被吵醒了，那繁雜的聲音，還有伴隨着進度發出的滴滴聲，吵得綰綰腦袋都成了漿糊。

意識漸漸回籠，半邊身子有些冷，另一邊卻是暖和的。但是更多的卻是疼痛，尤其是後背，彷彿被火烙了一般。努力睜開朦朧的眼睛，綰綰只感覺全身像被碾碎了一般。

這一切是夢嗎？可是為什麼她感覺到了疼痛？

「綰綰，綰綰，你怎麼樣？怎麼樣？」自認堅強的沈月秋再也忍不住哽咽著呼喚女兒。

「媽……恩……」綰綰下意識想要安慰媽媽，可聲音一出，便是破碎的痛呼，後背傳來一陣麻木的疼痛。頓時她醒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正被媽媽抱在懷中，這一切是那麼的驚悚卻又讓她驚喜莫名，不管怎麼樣，她又躺在媽媽的懷裏了，能碰觸到媽媽了。

眼前，媽媽是活生生的，沒有被流星砸中，綰綰感覺自己過去所受的那些苦統統都不重要了，就算是夢境，只要能再次見到媽媽，讓她下煉獄也甘願。

她真害怕這一切不過泡沫，輕輕一碰，媽媽就會消失。綰綰顫抖着手，沈月秋見狀，趕緊抓住女兒的小手：「乖，媽媽在這呢。」綰綰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不對，就算是現實的生活中，她也已經死了啊，是啊，二十四歲就死了。

「綰綰……」想到母女倆今後的生活，沈月秋忍不住悲從中來。

母女倆都沒有提到一百七十萬的債務，她們如今棲身在郊區一處工廠的屋檐下，外面正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中的寒氣讓母女倆瑟瑟發抖著。

想到她們今後再也沒有了棲身之所，錢財也被所謂的丈夫（父親）搶走，房子和房子裏所有的東西都付之一炬。

「媽，房子……」說到這，綰綰頓住了，母女倆現在就在一個屋檐下，周圍什麼都沒有已經說明了一切。找警察嗎？綰綰沉默了，找誰也無法救回她們的房子，更何況房子已經不屬於她們了。

沈月秋不由淚如雨下，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摟住綰綰，希望能將身上的溫度傳遞給女兒，可惜仍然擋不住寒冷的侵襲。

她甚至有一瞬間的念頭：帶着女兒去跳樓。

可是在看到女兒稚嫩的臉龐時，她哭得無法自己。

她捨不得，這樣青蔥的年紀就要香消玉損，她的寶貝女兒什麼都沒有享受過呢……

這一切真的是夢嗎？為什麼痛疼和寒冷那麼真實？可是她已經死了啊，從三十層高的大樓上跳下，她甚至還能聽到到自己腦漿迸裂的聲音，難道過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而現在的一切才是真實的？

綰綰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夢境了。

不過這樣的迷茫只是一瞬間，就算在夢裏，她也要守護好媽媽。現在不是她休息的時候，如果再不尋找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媽媽肯定也要生病的。說到生病，綰綰下意識間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燙了，這樣的感覺很真實，她記得「自己」今天一直處於低熱，而媽媽被流星砸中后，她更是昏死了過去，後來是撿破爛的大媽把她送到了醫院，否則她肯定已經燒死了。

綰綰不想再問房子的事，怕勾起媽媽的傷心，強忍着疼痛從沈月秋的懷中爬起，她的身上穿着的是媽媽的外套，她感覺到後背的清涼和疼痛，想來自己的衣服被那顆突然落下的流星燒毀，慶幸的是她還活着，雖然這一切是那麼的詭異，但比起自己能重新感受到媽媽的懷抱，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褲子只有屁股后褲腰的地方燒着了些，其他的都很完好。媽媽將外套給了她，饒是這樣，她也是冷得瑟瑟發抖，更不用說只穿了單衣的媽媽，但是不披着外衣，她的後背就會裸露在外，甚至身上的衣服只有前面的一半掛在身上，後面全部都是破的。

顧不得深究自己被小流星砸中后，為什麼只有衣服破損，身體卻一點事沒有，掃視四周，這裏是廢棄的工廠，依然在海天收購的土地範圍內。

她記得這處工廠，小時候經常和隔壁的小超一起翻牆進去偷桃子，一直到海天來收購。

「媽，我們進去避雨，這處工廠我和小超經常來，我記得裏面有個房間的門鎖是壞的。」說完緊了緊外套，拉着媽媽頂着一把破了半邊的雨傘，朝工廠的後門跑去。

手摸在起了鐵鏽的大鎖上，冰冷的寒意讓綰綰打了個寒顫，搖晃了兩下，門很結實，鎖也一樣。綰綰將傘撥到沈月秋那邊，便開始攀爬大門。

沈月秋要爬，可綰綰卻搶先爬了上去。

「綰綰，你慢點！」沈月秋在門下擔心地看着。

綰綰沒有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那股氣就沒了。疼痛、寒冷、飢餓，都被她心中那股喜悅壓住，就算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她還有媽媽，就比什麼都強。

艱難的翻過鐵門，跑到另一邊將小門從里打開。沈月秋走了進來，綰綰又將小側門關上。

拉着沈月秋朝記憶中的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居然也上了鎖，不過卻有半邊壞了，綰綰撿起旁邊的石頭將鎖砸掉，微微鬆了口氣，終於有一個避雨的地方了。

母女倆趕緊進入到木屋中，木屋是個木工房，空氣中有濃郁的鋸木灰味和鐵鏽的味道。綰綰開始收拾出一塊空地。沈月秋則撿了幾根乾燥的木柴和鋸木灰放在空地上，在角落找到了火柴盒，裏面還有兩根火柴，第一根廢了，第二根終於點燃。綰綰鬆了口，她真擔心沒有火柴就要學原始人鑽木取火。

半個小時后，木工房內才漸漸有了些許溫度。木屋中乾淨的地方都是攤開的衣服，母女倆如今不著寸縷地在火堆前瑟瑟發抖。

木屋中一片寂靜，只有木柴燃燒時的刺啦聲和屋外噼啪的下雨聲。

摸了摸內`衣褲似乎被烤乾了，綰綰忙穿上，對着沈月秋道：「媽，先將就著穿上內`衣褲，睡一下吧，天一亮我們……」她們該做什麼？時間太過久遠，她都不記得自己這個時候做的是什麼工作了？網吧的清潔工？飯店的洗碗工？還是酒店的？

沈月秋接話道：「先去酒店吧，如今也只能去麻煩你紅姐了。」

沈月秋的話勾起了綰綰的回憶，周紅，人稱紅姐，是綰綰成長過程中為數不多的好人之一。

看出沈月秋顯得異常疲憊，綰綰微微點頭，幫着媽媽躺下，感覺到媽媽僵硬著身子，異常難過的表情，綰綰很擔心，卻也做不了什麼。

這木工房別的沒有，就是木板多，母女倆也顧不上臟什麼的，徑直躺下休息。看着媽媽睡不安穩的面容，綰綰將臉深深埋在了雙腿間。

天色微亮，雨也停了，空氣中的寒氣能將人手腳都凍僵了，母女倆將烘乾的衣服穿上，朝着文華酒店的方向奔去。

「綰綰，你和伯母先住下，我今兒下午就給你們帶些被子過來，放心，沒有過不去的坎。」記憶中的周紅還是那麼爽朗善良。

綰綰眼中含淚：「紅姐，謝謝你了，我……」她現在穿的是酒店的制服，外衣已經還給了媽媽。

周紅好爽地拍了拍綰綰的肩膀：「小丫頭，還和紅姐客氣什麼，你幫了紅姐那麼多忙，紅姐正愁找不到機會回報你呢。真要感謝我，讓秋姨得空給我做麻婆豆腐，我可是好久沒吃了，正饞著呢。」

一句話說得沈月秋和綰綰都笑了起來，現在是做不成的，因為她們什麼工具都沒有，甚至連錢也沒有，但是沈月秋卻是決定，拿到第一份工資后，一定要給周紅做一次麻婆豆腐。

周紅也知道她們的境況，岔開話題：「好了，快去網吧，遲到了，老闆肯定扣你工錢，我會照顧好秋姨的。晚上早點過來收拾碗盤，今天晚上有一場宴會。」綰綰白天在網吧打雜，5點以後在酒店裏做洗碗工。

「綰綰，去吧，媽在這收拾一下，有小紅照顧我呢，放心吧。」雖然心疼女兒，可是如今母女倆已經沒有休息的權利，她們需要為今後的溫飽，還有龐大的債務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