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第292章:

「不,不可能!」皇帝也不相信李成秀說的這話。

李成秀也不在乎,笑道:「父皇、母皇父親伉儷情深,也怨不得父皇不相信,父皇當兒臣是胡說的好了!」

說完李成秀便走出了殿外,下到台階中間,忽呼得殿裏一陣吵鬧,皇帝在喝問:「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皇后極力否認。

接着又是皇帝的幾聲咆哮和皇后的哭訴和自辯,等得李成秀行至庭中之時,隱約聽到皇后強爭了一句:「是又怎麼樣?」

「啊!」皇帝瘋了似地吼叫,眾宮人瑟瑟地望着李成秀,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去攔著,別出了什麼事。」李成秀吩咐說。

得了李成秀的話,那些宮人這才大著膽子奔進了殿。

過了幾日,皇帝頒下了回洛陽來第二道聖旨,將王家九族夷滅,蕭賢妃三族夷滅,三族外發配極南!第一道聖旨就是命武旦攝政。

但是隨着王家和蕭家的人被殺的殺,流放的流放,皇帝也時不時地跟武旦透出了一些別樣的意思。皇帝託病從上陽宮回到了皇宮,住在了安福殿「靜養」。剛開始倒也相安無事,只是後來卻慢慢地以「年老了思舊」為舊,提出要見一些「老夥計」。

自從皇帝提出要從上陽宮回來開始武旦便覺出了不對勁,可是一個孝字大如天,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按照皇帝的要求安排些老臣進宮。

武旦如臨大敵,但皇帝卻又是虛晃一槍,果真只與幾個老臣「閑聊」,說得都是你的兒子如今出不出息,孫子又有幾個等等的話題。既是說兒孫事,自是免不得提起皇帝陛下的太子殿下的子嗣問題。這,就聊出事來了。

現在武旦獨掌朝政,以武平叛,以文治國,樣樣拿得出手。就算這些老臣挑剔,提起武旦的仁智來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誇讚一番。只是,於這些忠心老臣們來講,太子殿下是樣樣都好,卻是有一樣不好,那便是子嗣,太單薄了。

如今武旦已有二十有一,不說是妻妾如雲的高門大戶,就是普能百姓娃子到他這個年齡孩子也都好幾個了。可武旦,現在卻只有一個女兒,並且其生母還是一個「罪婦」,身份低賤,以後如何承繼大統?

朝臣們無不嘆息,若是太子妃能生個一男半女就好了。只是可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成婚已近一年,卻是一點音訊也沒有。最近卻是有十分不利的消息傳出,說是太子妃在進宮前,曾受人奸.污身子已毀,是不能生育的。眾人雖是不信,卻也忍不住將太子妃近年未孕的事聯想起來。——如若說太子和太子妃感情不好他們還可安慰自己,可偏偏小兩口感情好得很。自太子妃入宮以來,便是她一直獨寵專房。如此,大傢伙兒便不得不多想了。

於是乎,便有人開始向武旦進言,要他以大統為重,儘快生一個血統高貴的子嗣來。倒不一定非得是兒子,大周朝的開國皇帝和第二代君王都是女子,後世之君自然也可是女子。但是,必須要血統高貴,可以服眾。

聽了下面人報,李成秀忍不住哈哈大笑:「人又不畜牲,還講什麼血統,當這是配種呢?」

李成秀當是個笑話,可別人卻不當,漸漸地有人開始把這事兒拿到朝上來朝議了。

「這是孤的私事,不勞眾卿操心!」武旦氣得滿臉通紅,大怒拂袖而去。

這一頭武旦被人在朝上氣得滿臉通紅,那頭便有人去請李成秀,不是別人,正是皇帝陛下。

身為「兒媳婦」公公住的安福殿李成秀熟悉,所以在踏進安福殿的那一刻,李成秀就立即感覺到今天的安福殿很是不同。

「太子妃娘娘。」來迎接李成秀的乃是皇帝陛下跟前的大紅人,一衍道人。

「仙長好。」李成秀客氣地還禮,疏淡而有禮。

「陛下在殿裏等娘娘,請娘娘隨貧道來。」一衍側身一讓,不經意地朝李成秀遞了一個眼神。

李成秀眉梢一挑,闊步朝里走去。

安福殿裏靜悄悄的,似許久沒有人住了一般,一股陰森的霉腐之撲面而來,李成秀跨進門口的動作不由得一頓。剎時遲,那時快,只見得一個黑影擦著門邊一閃而過,一股剛風擦著李成秀的腳尖拍下,將門高高的紅漆門檻砸了一道深痕。

「什麼人?」大妞將李成秀往身後一拉,同時抽出腰間的軟件,啪啪地便朝那又出現的黑影刺去。只聽得鏘鏘的幾聲,那黑影在空中一滯,撲嗵一聲掉在了地上。眾人這才看清,原來那竟是一隻隼。

「哎喲,小黑子啊!」趙老宦呼天搶地跑來,抱起了那隻隼凄凄地望着李成秀:「太子妃娘娘這可是皇爺的寶貝啊!」

李成秀滿頭黑線,她知道,她這是遇到碰瓷兒的了。

大妞把皇帝陛下的心肝寶貝殺了,雖然是護主心切卻也是犯了大罪,皇帝陛下本來就失了權,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可心的寶貝卻叫人弄死了,他豈能甘休?

但是,李成秀怎麼可能為了一隻鳥就把大妞交出去?

於是乎,皇帝陛下震怒。

武旦聞訊趕來,好說歹說地請皇帝陛下收讓大妞給「小黑子」償命的旨意,皇帝陛下也不是不允,但是提出一個要求:「你必須儘快給朕生個孫子出來!」

李成秀替武旦大囧,她的人殺了皇帝的鳥,皇帝卻讓武旦給他生個孫子出來……誰能告訴她,皇帝陛下這是什麼邏輯?

這是什麼邏輯皇帝陛下來告訴大家,因為皇帝陛下是把那隻「小黑子」當孫子來着。這麼一說李成秀就明白了,就好比二十一世紀那些孤寂的老頭老太太樣,兒女不結婚生子於是便養些小貓小狗當孫子孫女……

所以,李成秀的人把皇帝陛下的「孫子」給殺了,身為李成秀的丈夫,要罪犯的武旦,自然是要「一命抵一命」,再給皇帝陛下生個孫子才行了。

對於這個孫子皇帝陛下也是有要求的,就像那隻隼一樣必須有純正的高貴血統,而且其基因必須能文能武。皇帝陛下在武旦的「後宮」里划拉了一圈,最後圈定了這個孫子的生母人選,薛書喬。

「人又不是畜牲,竟還要論血統?還純正的高貴血統?」李成秀都快要笑死了。

武旦只道李成秀給氣著了,忙拉了她的手不停地說:「你不要生氣,我就是去做做樣子……皇上的身體大不如前了,我不想跟他鬧得太僵。」又說:「你不要有壓力,更不要胡思亂想,好好地把身體養好,咱們以後……嗯嗯……我先跟他們拖着……我絕不負你。」

雖然縱使李成秀對武旦並沒有動情,更不知武旦這有幾分真假,但,這樣的話是個女人都愛聽的。

「可別,你可別這樣!」李成秀說:「你這麼大的情我可承受不起。」

武旦當即就黑了臉。

李成秀卻是半點兒也不避諱地迎上武旦的目光,悠悠地道:「我還要回去呢,你還是該怎麼樣便怎麼樣吧!」

還回去!

「回哪裏去?」武旦一滯,盯着李成秀問。

李成秀心頭一顫,倒不是被武旦盯得害怕了,而是,她說漏嘴了。武旦知道李成秀離魂的事,可卻還不知道她真正的來歷呢!

看着李成秀不說話,武旦只道她是因為傳言傷心,不由得有些惱:「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么?讓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地調理身體……」

「但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李成秀搶白道,逼着武旦與自己對視:「我上次武被廢並非走火入魔,而是因為受不了打擊自殺的。只是死沒死成,忘記了許多,其中一些便是……」

「不要說了!」武旦打斷李成秀的話。

「我要說!」李成秀道:「因為這是事實,你不想聽是因為你在乎……你在乎我可以理解,男人么!我也在乎!」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又何必再提。」武旦艱難地說。

李成秀道:「不提便當它不存在嗎?」

「它存在又如何?」武旦看着李成秀道:「我是不在乎的,你又何必非要將它記在心裏?你就當你嫁過一回人遇人不孰,然後再嫁於我不就行了嗎?這算得了什麼?我大周每年有多少婦人再嫁之事例,本是再平常不過不是嗎?」

武旦的語氣十分地生硬,砸在李成秀的心裏是嘣嘣直響。

「你真的就一點兒也不在乎?」李成秀感覺眼眶有些發熱,估計是那個玉龍老和尚的那一指頭戳的,李成秀和原主的記憶、感情有了更深切的融合。平時不注意倒還罷了,一時因勢勾起某些回來,常常是感同深受。就像現在,她的身體便將那些日子的屈辱通通地反應給了她。李成秀很是想哭,為了這副身體所受的屈辱、痛苦、折磨,也是為了武旦的態度。他的話雖然生硬,但卻清楚地表達着他的真切。

看着迅速充滿李成秀眼眶的淚水,武旦的眼眶也有些泛紅,他低下了頭,輕輕地道:「在乎,但我更在乎你。想想你受的那些,我,覺得心疼!」說着抬起頭,看着李成秀使勁地說:「你就不要再提這些了好嗎?每提起一次我,我就恨不得殺人!我難受,我替你難受!」

「可是,或許他們說得是真的。」眼淚終於掙脫了眼眶的控制,撲漱漱地滾落出來:「我的初潮來得比一般人都要遲很多,可能就是因為那事壞了身子。我,或許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是個,是個不能下蛋的雞!」

武旦定定地看着李成秀許久,然後抬起手摟住她的脖子,拉着她將額頭頂住自己的,然後輕輕地吐了一句:「我們已經有一個女兒了。」對着李成秀怔愣的眼神,武旦微笑着再補了一句:「如果真是那樣,我們也有繼承人了。」

他,竟是認真的。

一時間,李成秀有些無所適從,心裏慌慌的不知所已。

……

武旦連着三日都在玉瓊殿,除了去崇教殿或春坊其他哪兒也不去,誰人都不見,東宮的女人們開始坐不住了,開始陸陸續續地出招。

先是撫養菩薩奴的程寶林出手,還是老借口,派人去跟武旦菩薩奴生病了,卻是一進門正瞧見薛書喬捂著胸口哎喲哎喲地叫喚。

田良娣派人打聽到武旦要和薛書喬在西池子賞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前去「偶遇」,卻是頭髮散亂,崴着腳,眼淚汪汪地哭着回來了。

王昭訓煲了一鍋營養豐富的雞湯,再扮上精緻的妝容,滿心歡喜地給送到崇教殿去,卻是便宜了兩個侍讀翰林,因為武旦剛喝了薛書喬送來的湯實在是喝不下她的了,只好將湯賞給了兩個侍讀。王昭訓有些不高興,小抱怨了幾句,惹得武旦好沒面子將她訓了一頓。於是,王昭訓又鎩羽而歸。

看着幾位姐妹連着敗北,爽直的尹淑媛看不下去了,挽了袖子將薛書喬堵在了路上,可還沒有來得及出聲,薛書喬便捂著胸口哎呦地叫喚了一聲,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了。好巧不巧的是,剛好讓東宮內侍大總管魏老宦碰了個正著。大家七手八腳地將薛書喬救醒,她倒還好沒有胡說八道,只是掩著面嚶嚶地哭泣搖頭。

合宮的女人竟沒有一個人是薛書喬的對手,這可苦壞了李成秀,因為那些黔驢技窮的女人們都來找她了。

「娘娘,那個薛良媛您可得管一管!」

「就是啊,娘娘,那薛良媛這樣霸著太子不放,實在太沒規矩了!」

「可不能放任她這樣子下去,娘娘,咱們得給她點教訓才是!」

「娘娘……」

「太子妃……」

……

屋外鳥語花香,陽光燦爛,直是好個春,李成秀卻要面對五千隻鴨子的荼毒!

記得以前聽人說「一個女人頂五百隻鴨子」李成秀還覺得生氣,覺得那是對女人的侮辱,可今日她才曉得這個形容真的是洽如其分啊!

「行了,都給我閉嘴!」李成秀被她們吵得頭大如斗。

只是哪有人聽她的?一個個激奮得上躥下跳,口沫亂飛,臉紅脖子粗,根本就停不下來。

沒有辦法,李成秀只好使出殺招:「再不閉嘴我可罰款了啊!我數一二三,誰不停嘴一句話一百貫!」豎起指頭,「一二三!」

眾人:「……」

霎那間,大殿裏靜謐得只剩下呼吸的聲音。

還好,還好這一招還管用。

李成秀吁了一口氣,沉着臉看着眾人:「都冷靜下了吧?」

大傢伙兒緊閉着嘴巴,憤忿地瞪着李成秀,明顯地表達對李成秀的不滿。

李成秀卻是絲毫也不在意,反而笑得很歡樂,問:「可以好好說話了嗎?想不想好好說話了?」

這是要給她們解決問題啊,一個個連忙點頭如搗蒜,但激動之餘卻依舊把嘴巴閉得緊緊地,只是兩眼放着精光地望着李成秀,希望李成秀能救她們於水深火熱的急迫之情溢於言表。

只是她們是要失望了,因為李成秀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其實人家薛良媛也沒有做什麼嘛!」

「娘娘!」尹淑媛心直口快,一聽這話當即便就不幹了,跳起來喊道:「您怎麼還偏袒她啊?」

「一百貫!」李成秀笑指尹淑媛。

尹淑媛氣極,憤忿地道:「一百貫就一百貫!」轉頭對自己的陪嫁侍女道:「你去抬一萬貫錢過來,我要好好地跟太子妃說幾句話。」

真箇兒是財大氣粗,這個李成秀喜歡!

李成秀兩眼放光地望着尹淑媛,笑得賓至如歸,客氣道:「用不着那麼多,五千貫,五千貫我就讓你暢所欲言。」

「太子妃娘娘……」

眾人無語。

程寶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哀求道:「您別鬧了……大家都指望着您呢!」

「就是啊,太子妃娘娘這事兒您得管!」

「沒有這樣的規矩!」

「您是這東宮的後宮之主,薛良媛這樣不是把您不放在眼裏嗎?」

「不能放縱!」

「必須嚴懲!」

「罰她款!」

「狠狠罰!」

「您要是不管,我就到皇後娘娘那裏去,請她評理!」

……

叫程寶林這麼一帶頭,大家又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李成秀卻是不動如鍾,只是掰著指頭數着:「一百,兩百,三百,四百……哇,一千貫了!繼續,繼續,你們繼續,使勁嚷嚷,爭取突破一萬貫啊!」

眾女:「……」

「怎麼不繼續了?再有兩千貫就滿萬了呢!」李成秀頗為失望地嘆道。

眾女齊齊地淚眼朦朧地望着李成秀,無聲地控訴李成秀就知道欺負她們。

「怎麼不說了?說完了嗎?沒得說得了嗎?還是覺得跟我是在浪費唇舌?」看了看眾人,眾人皆是不語,李成秀言道:「你們本來就是在跟我浪費唇舌。你們嚷嚷着要讓我管,我問你們,我管什麼?就算我是太子妃,那我也得講道理吧?人家薛良媛做什麼了?什麼也沒有做嘛!倒是你們,一個個地出盡洋相,丟盡丑!尤其是程寶林你們八個,虧得還是太子身邊的老人,你看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事?我都懶得說你們!」

「可也不能就由著那小妖精這樣霸著太子殿下吧?」王昭訓扭著帕子憤忿地道。

「那你想怎麼樣?想要讓我怎麼樣?」李成秀問:「讓我給太子下個規定,不准他喜歡薛良媛,喜歡你們?對了,剛才是誰說的,說要去找皇後娘娘評理來着?我覺得這個提議就很好,你們就去找皇後娘娘,看皇後娘娘能不能給太子下這個規定!反正我是不行!」

「倒也不是說要給太子下規定……」田良娣撅著嘴說。

「下了也沒用!」李成秀打斷田良娣的話道。

「可是,您總得勸勸太子要顧著後宮平衡吧?」田良娣又說。

勸?

李成秀不由得「呵呵」了兩聲,心道,她也是好幾天沒有見着武旦人了,這會兒去找武旦勸他要顧及皇宮平衡,這不是自找笑話嗎?

「拜託,請你們有點兒人權意識好不好?」李成秀語重心腸地說:「誰還沒個個人喜惡啊?」

眾女皆是一臉的不憤,甚至還有人在撇嘴,估計是在心底罵李成秀不作為,更有可能是說她無能跟她們一樣拉不住太子的心,所以才會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空話,大話敷衍她們!

真是起了好心沒好報嘞,她李成秀說得哪一句話不是肺腑之言啊?

愚人人愚之,蠢人自知不蠢,什麼事都反怪他人。

李成秀語重心腸地說:「其實又有什麼嘛!太子和薛良媛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分開這麼多年驟相聚自是要多親近一些,時間長了就好。」眾人皆是不服,於是李成秀就問:「你們捫心自問,你們當初入宮的時候誰沒有獨寵過?遠的不說,就說眼前剛發生過的,幾天前田良娣和尹淑媛二人平分春色半個多月,當時誰又說什麼了?」

尹淑媛不服:「可我們也沒有全然霸著太子啊!」

「你不廢話嗎?你倒想全然霸著太子呢,你霸得住嗎?」李成秀冷哼一聲:「小帝姬病了,太子要去探病你拽著不讓去,又哭又求的,你拽住太子了嗎?可惜了被你摔壞的那些東西!我跟你說,全都得從你的份例裏面扣!」

眾人忍俊不禁,高寶儀赧赧地紅了臉,再是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總算是將這一群憤怒的鴨子安撫住了,李成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為將來計李成秀決定給這些女人的腦子開開光:「其實呢,對於大家的心情我十分地理解,你們將所有都寄託於太子,有時候難免寂寞。」

給這些女人換換腦子:「好了,都不要鬧了,也沒有什麼可鬧的嘛!太子要喜歡誰,這大抵人自然災害差不多,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咱們就是不甘強求也沒有用。所以,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啊,這個,大家心裏不平,我可以理解,不過,有道是強拗的瓜不甜,太子殿下不喜歡你們咱們強求又有什麼辦法?還不如撒開了手,活得更自在。」

撒開手?還活得更自在?

眾人無不在心裏翻白眼,這宮裏的女人若是沒了寵別太監宮女都不如。

正吐糟著,也正埋怨著李成秀這個太子妃無用,忽又聽到李成秀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無不是覺得沒有寵就會日子過得艱難。你們大可放心,我保證沒有任何人為難你們。不管是你們有寵也罷,無寵也好,該你們享的俸例一文都不會少你們。」說着一凜,「大家都依照規矩而來,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誰要生事,惹得我惱了誰都別想好過!」

「可是,明明是那薛書喬壞規矩!」眾人還是不服。

「壞規矩?」李成秀臉兒一拉,看了那說話的人道:「人家做什麼了就壞了規矩?再說了,你們難道就沒有壞規矩嗎?還好意思說別人壞規矩,也不看看你們自己都做得什麼事!可氣的是,人家什麼也沒有做也抓住了太子的心,而你們呢?卻是什麼都做了卻是什麼鳥用都沒有起,還好意思到我這裏來哭鬧,真是有臉!」說着便站了起來,「滾,都給老娘滾,看着你們一幫子無賴樣老娘就覺得生氣!」

連削帶罵武旦的「小老婆們」頓時落荒而逃,李成秀卻是越發地生氣了,呼地將桌案上的東西掃在地上,大罵:「武旦,你個王八蛋!」

眾宮人使勁地低着頭,默默地告訴自己:「我什麼也沒有聽見,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不怪李成秀火大,應付這五千隻鴨子,簡直堪比打了一場惡仗。都怪武旦那廝居然要摟草打兔子,要她把後宮的女人都擺平,讓她們絕了爭寵的心思。開什麼玩笑,那些人進宮來圖的是什麼啊?他們家人圖的是什麼啊?他居然異想天開,想讓他們都絕了心思!

李成秀更覺得生氣的是,她,居然沒有拒絕武旦的這個提議,並且正在積極向這方面努力。

啊!

小白臉子什麼的最討人厭了,尤其是長得傾國傾城的小白臉子!

簡直是毒藥啊!

看着李成秀累成狗的模樣,六生看得心疼得不行,忙過來給李成秀做頭部按摩,李成秀舒服得直哼哼。

「怎麼了?你有什麼話要說?」不經意地,李成秀看到六生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得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今天太累了。」六生微微一笑道:「何必理他們,你現在還是要以將養身體為要。」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陪他們玩玩好了。」李成秀無所謂地道。

六生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李成秀看了看六生,知道她必是有話要與自己說,但是她卻沒有追問。

自從醒來后六生他們慢慢地回到了宮裏,但是李成秀卻從來沒有見過李父和李母,沒有人跟她提起關於他們的話題,她也沒有問。看六生這模樣,勢必與李家有關了,但李成秀根本就不想知道。

因為和原主的記憶、感情了更深的融合,李成秀對原主所遭受的一切便能更深切地體會,她沒有辦法抗拒原主感情里的那些怨和恨。——這也是李成秀一直想要回二十一世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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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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