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回憶實際上也就一瞬間的事。他的視線並沒有躲開多久，便重新回復與眼前的人對上了。

透過那雙印象中的眸子，不料看到對方似也有懷念的意味。心裏翻了下，又說：「……我都不嫌丟人，你……」這話可以說有些無遮攔了，倒是他心裏這會實在不鎮定了點。

她詫異得稍睜大了眼，心裏疑怪，但臉上又繼續表現得沒往心裏去似的，把這當作又一難得的笑話，「要不你攙着我？」同樣用上戲謔的語氣，只是略顯生硬了點。

他忍着笑——自是因為對方說這話時難得的情態，而不是那不合格的所謂調侃之語，同時也真的上前實在地抓住了對方纖細的手臂。

而她也是難得作怪地連手也一併伸出了個。

最後再看兩人，怪模怪樣的……奴才伺候主子的樣子。

……

兩姑侄都不對勁了把，雖然這不對勁持續的時間在廖約握住應孜手臂后應孜立即有意識到地退開去的那一刻便宣告結束了。

到最後，應孜是把腿腳的酸麻都給忘了，走在前頭，干起了原本所認為會丟人的活計——憑着幾日前看過的市內地圖帶起路來了。

她感到難堪了？

應孜路上想着。

可很快又否定了。

她有把握相信，自己只是想起了過去的事，從而突然對這侄子更親近了罷。

那段時光因為有他，她是真的自在了許多……

「嗯……這是到你的學校了？」應孜不確定地問，但眼前「xx中學」的招牌字樣還是清晰的很的。她深吸了一氣，最後舒緩地吐出。

她不是路痴，但也絕不是擅長認路的人……

廖約默默跟了一路，不排除有看好戲的鬼主意。但中途還是有顧忌對方兩條腿而指示著走過一段的。

想及此，他示意她跟着他，方向是那招牌下邊的通行大門。

***

這間高中竟難得不是封閉式的。應孜是外來者，但竟只需登記了個姓名座機便讓她進入了。不過廖約同學作為責任人是有必要負責接下來的事情的，其中姓名班級等信息由前日發的學生證提供贊助。

門衛大叔的眼神稱得上怪異，也實在是這兩人做得太大方了點，否則憑着這形似違背明令禁止（早戀）的行為，廖約同學是會被列入重點監控對象的。

應孜好意解釋了句「我是他長輩」，直把門衛嗆了一氣。但這種事描述一番也就過去了。雖說那門衛懷疑的眼神仍舊無法忽略……

想他覺得，欲蓋彌彰應該就是這意味了……

***

這是座以國內目前重點中學講，秩序管理算最寬鬆的一所了。

學生質量的唯一篩選便是成績。也正因為一向成績把關的極其嚴格，人情條件在這裏完全沒用，能夠反作用於生源的高質量——他們普遍上能夠自覺地進行學習任務。

雖說這種模式過於理想化了點，但這所高中的建立還是能夠作為一個特例的存在的。

相對的，對於像廖約這種轉校生，它的錄用門檻便明顯低了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