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家要債

上完一天的課，因為不用打工，郁雪準備直接回家，不是租的房子，而是真正的家。「家」這個字對於郁雪來說太陌生了，那個家根本沒有溫暖。惡毒？殘酷？所有童年的美好全被毀了。偶爾回去了，也見不到真正的主人……

八歲的孩子已經懵懂，已經記事了。直到現在郁雪還是會做夢，夢到那個夜晚，她苦苦哀求着她的母親王雲茹，卻被她狠心的甩開手，任她怎麼哭喊，王雲茹都無動於衷，甚至都沒有回過頭看她一眼。

想到王雲茹，郁雪常問自己還恨么？痛么？哪有比思念來的多，有時腦中突閃的畫面，只會另心更痛……十多年來她一直期待着有一天母親能夠回來，對她噓寒問暖，帶她去玩，手牽着手過馬路，哪怕只看一眼也就滿足。前幾年或許還會滿懷期待，待現在，早已夢想破滅，所有的一切只是郁雪心中的嚮往。

踏進那滿是老式的平房的居民區，郁雪就覺得厭惡。討厭應付周圍的鄰居，快步的走向那住了18年之久的35號房子，迅速拿出鑰匙打開門，卻見到一片的狼藉。

郁雪冷笑了下，便聽到一陣哭聲，隨即一個女孩衝到郁雪門前，憤怒地嘲諷到：「你還知道回來啊！？看你爸乾的好事，債主都討上門了！」

「我爸不是你爸么？」郁雪睨了她一眼，冷冷地回道。這女孩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郁霜，傲慢、囂張、跋扈，哪有十歲女孩的天真爛漫。

正在哭泣的就是她的繼母周蝶琴，在郁雪眼裏，她現在的表情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做作！郁霜卻完全沒有得到她真傳，陽奉陰違的本事。

郁雪走到仍在惺惺作態的繼母面前，用着毫無音調的語氣說道：「今天十五號了，該交房租了。」

「你看看這裏，一塌糊塗的，你好意思現在問媽要錢？」郁霜拉過郁雪的衣服喊道。

郁雪只笑不語，誰不知道房間里這樣是她們裝出來的？她十八歲時，她母親以前的好友就把這個房子的產證交給了郁雪，才知道她母親離開前已經為她做了安排，怕是被郁雪的父親賭博敗光吧，上面就郁雪一個人的名字，因此郁雪才有了資本在外面租房獨立，不用和她們擠在一塊受罪。反正早就對她們沒有什麼好感了，於是更是撕破臉，做絕了，每月問她們收取房費作為補貼。可是每個月都會上演這種戲碼，讓人看着厭惡，「皮箱子裏還有留的吧？」

聽郁雪這麼一說，周蝶琴先是一驚，隨後哭的更大聲：「我養了你那麼多年，你不感恩倒算了，還來問我要錢，我怎麼養出了這麼個白眼狼啊？」

郁霜也跟着哭喊道：「媽，你怎麼那麼命苦啊？」

郁雪佯裝苦惱，撓了撓額頭，說：「你們可以喊的再響點，或者我把你們的話錄下來，天天放給周圍鄰居聽，讓大家聽聽你的繼女怎麼對待你們的，好不好啊？」

聽她這樣說，周蝶琴哪還喊得出，知道郁雪根本不吃她這一套，也就氣落了。郁雪白了她一眼，徑直到了裏屋翻到藏在皮箱子裏的幾百元的房租。

見她要走，周蝶琴立馬拉住她：「你不能走啊？這個是我們的開銷啊！」

「開銷？才伍佰？夠么？衣櫥里還有一千多吧！另外，這裏靠近市中心，看在你『撫養』我多年，就每個月收你們幾百的算是便宜了！」郁雪甩開周蝶琴拉住的手。

「你小心我告訴爸！」郁霜指著郁雪說道。

「切，他管事么？」說罷，郁雪頭都沒回就離開這個讓她反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