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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寧非吃下丹藥后,便在墨礁的注視下小腦袋一下一下地點動着,眼皮越來越沉重地不斷地閉上又勉力睜開,這樣反覆了幾次,終是徹底閉上了眼睛,小身子往旁邊一歪,直接倒在青玉座椅上沉睡。

墨礁伸手指戳了戳沈寧非的腦袋,又撥弄幾下他柔軟的兔耳朵,奇道:「這無憂丹還能催眠?」

「主上。」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墨礁抬頭隨口應道:「進……啊,等等!」

他猛然想起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忙提高了聲音道:「本尊現在不方便,你別進來。」

「哦?主上這是躲在裏面做什麼壞事呢?」墨玉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胡說什麼!」

「既是如此,那就沒什麼不方便的,老夫這就進來了。」墨玉邊說邊抬手施訣,一掌轟向了門上的禁止。

震動傳來,墨礁惱怒地拍桌子:「墨玉你好大的膽子!」

但墨玉速度極快,那禁止對他來說形容虛設,紙片堆積般一推就碎。墨礁話音剛落,他的身形便出現在屋內,負着手慢吞吞地走向墨礁,邊走邊端詳著座椅上縮成一團的沈寧非道:「嘖嘖,難怪主上要遮遮掩掩的,原來金屋藏兔了。這隻七階的兔子還是靈獸嘛,你跑去下界搶來的?不愧是主上,經常做些突發奇想的蠢事。」

「什麼叫搶!本尊救了他一命!他無處可去,本尊就帶他回來了,怎麼突發奇想了。」墨礁辯解完頓了頓,又道:「你既然來了,正好,本尊近日想同他舉行雙修大典,就交給你去操辦吧。」

墨玉已經踱到了那排青玉座椅前,撩起衣擺瀟灑落座,點頭道:「沒問題,老夫一定辦得熱熱鬧鬧的,保證讓主上掙足面子,絕對滿足您的虛榮心。」

這個小氣龜嘴裏真是吐不出象牙,從來沒聽他說過什麼好話!墨礁一邊腹誹著,一邊為了趕墨玉走只能忍住脾氣道:「很好,沒事了,你出去吧。別打攪本尊。」

「呵呵,您都給小兔子下迷藥了,老夫又怎敢打攪主上的好事。」墨玉白皙的手指敲了敲玉案道,笑道:「不過走前還請主上把老夫的血魔果還來。」

墨礁挪開視線,望着門口道:「什麼血魔果?本尊不知。」

墨玉一收玉案上的手,衣袖斜飛,落在雙膝上,坐姿端正地挑眉道:「真不知?」

墨礁把視線落在地板上,「不知,聞所未聞。」

「聞所未聞?」墨玉重複道。

墨礁視線繼續游移,就是不看墨玉,冷哼道:「未聞。」

「真不知?」

「真。」

「很好。」墨玉又笑了笑,接着一撩衣擺,乾脆利落地站起,不再看墨礁一眼,旋身往外走。

當小氣龜一反常態地話變得極少,面上還帶笑擺出溫和模樣的時候,那一定是有人惹到他了……墨礁看着墨玉揚起的黑色流雲衣擺,幾乎控制不住地想撲過去扯住讓他別生氣,但作為主上怎能做那麼沒有威嚴的事,必須忍住。

要不……還是把血魔果還給他算了?墨礁猶豫着看了眼趴在座椅上一無所知睡得香甜的沈寧非。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寢宮開始地動山搖般地劇烈晃動起來,無數的碎瓦,斷石,伴着沙土瑟瑟作響地往屋內掉落。

墨礁揚手結起一個防護結界,護住自己和沈寧非所在的這片區域。結界剛結完,又是一聲巨響,寢宮的東面嘩啦啦地整個都塌了下來,露出一大塊的青天白雲。

墨礁黑著臉望向那塊藍天,就見墨玉的身影飛快地從上空劃過。周身飛轉的流動的靈氣,將墨玉身上的長袍帶起在風中,整個人像一朵怒放的黑蓮。

「來人!」

墨礁喚了一聲,立刻有手下飛奔而來。

「拜見主上!」

手下飛快地瞟了眼墨礁,只見墨礁坐在一秒變廢墟的寢宮內,歪著頭用擱在玉案上的右手撐住,長長的黑髮垂下,臉上半明半暗。

墨礁道:「嗯,多派些人把墨玉給找回來,別讓他在外面亂跑。」

「是!屬下立刻就去!」手下頭皮發麻地應着,逃也似地奔出去了。尊主心情不好的時候,周身溢出的威壓,讓修為不足的人有些難以承受。

但一個時辰后,這名手下只能再次頂着威壓來找墨礁,彎身低頭苦道:「稟主上,墨大人炸了生意最好的賭坊和騎獸坊,並揚言如果主上不把他的東西還他,他就繼續破壞下去……」

墨礁聞言臉上竟然能保持平靜,只是站起身道:「行了,本尊親自去會會他。」

當墨礁割地賠款各種妥協好不容易搞定了暴走的小氣龜,匆匆回到寢宮,卻赫然發現原本乖乖趴在青玉椅上熟睡的小兔子不見了!

他沉着臉對寢宮施展了一個高級的物體記憶幻術,半空中顯出一個圓形白光,漸漸擴大,白光中心開始顯現他走後寢宮裏的情況。

只見墨礁前腳剛走沒多久,那隻吃了丹藥熟睡的小兔子就悄悄睜開了兩隻眼睛,小心又靈活地轉動着觀察了一圈四周的情況。接着抖了抖耳朵,開始放出神識去探屋外的情況。那謹慎冷靜理智的模樣哪有半點像是服用了無憂丹后的模樣!更糟糕的是墨礁把人手都派出去找墨玉,一時間宮裏倒是空了下來。那小兔子查明情況,立刻跳下青玉椅,蹦蹦跳跳地從被墨玉打破禁止的大門輕鬆地跑了……

墨礁施法的手握拳,中斷了法術。

「很好,非常好!你們一個又一個地讓本尊驚喜……」墨礁紫色的眼眸漸漸發暗,隱隱泛起了暴戾的紅。

南海,一團一團的烏雲聚攏在一起向海面壓低,一群驚慌的白鷗長鳴著劃過天際逃散。海面上露出的一塊礁石上,端坐着一個面如朗月的青年,雙眼定定地盯着兇猛撞擊礁石的海浪濺起的水沫,彷彿已經化成了跟礁石一體的一尊完美的雕像。

電閃雷鳴中,暴雨傾瀉而下,一隻金翼大鵬鳥以天空王者之姿霸氣地穿過昏暗的海天,朝礁石疾馳而來。

「阿幻!」大鵬鳥背上探出阿朗的小腦袋,在雨中眯着眼喊道,「我們來接你了!」

阿幻站起身迎向大鵬鳥,狂風卷著雨水抽打在他的臉上,身上,卻無法動搖他的身形分毫。

阿幻顏色淺淡的唇勾起,對盤旋在身側的大鵬鳥道:「走吧。」

大鵬鳥立刻落低了身形,方便阿幻躍上他廣闊的背來。

阿幻坐上大鵬鳥的背後便開始運功催乾濕發和濕衣,挨着他坐的阿朗則側頭看了他一眼,很快挪開。又看一眼,再挪開。

阿幻有些好笑地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想說什麼就直說。裝得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是要幹什麼?」

阿朗也咧了下嘴道:「阿幻,你能想通我們都很高興。」

已經不眠不休的找了好多天了,如果小兔子真的還在海里,就算是化成渣,阿幻也能把屬於小兔子的那部分找到。可是沒有,真的是憑空消失了。

「他應該不在海里了。」阿幻垂眼看向波濤洶湧的大海,「或許那個元嬰修士會有他下落的線索。」

當時他只看到小兔子掉下懸崖,但那個在崖邊的元嬰修士卻很可能看到了小兔子落海后發生的事情。

阿幻眯着眼想起胡銀雪說的話,宗正派的元嬰長老……顧天毅嗎?

「那個人那麼壞,他會告訴我們嗎?」阿朗眨了眨眼問道。

阿幻眸中閃過一道冷光,道:「只要我比他強。」

在這個力量至上的世界,不開口,那就打到他開口。只是阿幻現在的修為離元嬰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他迫切的想要變得更加強大。

大鵬鳥將阿幻帶回清流派后,阿幻倒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開始向大家辭行。

「哈?修鍊?」阿朗獃獃地重複著。

趴在阿朗身邊的阿舍也揚起小三角腦袋張口學道:「吃面?」

阿幻點了下頭道:「嗯,進階九級后就回來。你就待在門派里,照顧好阿舍,別亂跑。」

「我不能一起去嗎?阿舍給大鵬鳥照顧……」阿朗睜著大眼睛望着阿幻。

阿幻無視他的賣萌,直接轉身對大鵬鳥道:「你要回你的埋骨峰嗎?」

大鵬鳥笑道:「咳,本大王暫時不回了,我覺得你們清流山挺不錯的。本大王決定花點時間把這裏也變成我的地盤。」

「有志氣。」阿幻拍拍大鵬鳥的肩膀,「那就把他們都交給你了。」

大鵬鳥豪氣地應道:「放心吧,本大王對待小弟一向不薄。」

蹲在旁邊的黑羽發出一聲清啼表示對大鵬鳥的支持,大鵬鳥立刻高興地抱過黑羽一陣揉搓。

「阿幻。」師兄張啟鴻突然出聲道。

阿幻面向他道:「師兄有何吩咐?」

張啟鴻修眉微皺道:「你……修行之道在於心,你莫要急功近利,迷了自己的方向。」

「謝師兄教誨。」阿幻垂眼道。只是,如果能變得足夠強大,急功近利他也是願意的,他不忍心讓小兔子等太久。

在清流派眾人依依不捨又擔憂的目光下,阿幻毅然決然地踏上了他的修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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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兔子也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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