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你敢傷他?

162 你敢傷他?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眾人來不及反應,尤其是樂啟國的將士,看着那懸於半空中的邢無雲,嘴角噙著血,依舊肆意地笑着,他張開雙臂,那胸口的匕首插的極深,他卻沒有半分的痛楚,只是看着遠方,任由著身體向下垂落着。

洛遲來不及反應,連忙從地上翻滾起來,想要上前接住,其他的將領也是一驚。

他們知曉,此次前來的目的,可是,當真發生了,卻還是無法接受,不可置信,對於這位四皇子,他們有過埋怨,有過不滿,可是,他還是他們心中的主心骨,如今,他的行為,無疑是給了他們一條生路,這樣的大義,不禁讓樂啟國的將士動容起來。

邢無雲扯著笑意,腦海中浮現出那人說過的話,「你的命是我救來的,不論你逃到何處,我要收回的時候,自然收回。」

邢無雲睜大雙眼,收起看着那肅然立於城樓之上的鳳傲天,刺眼的光陽射入他的眼中,他恍惚看到了自個兒時的模樣……

身體越發的沉重,他卻沒有半分的懼意,他的一死,可以換來解脫,那麼,他日後,便再無拘束,可以肆意妄為,可以大聲狂笑,可以自由飛翔。

清風拂過他的臉頰,他如同一隻展翅飛翔的鳥兒,緩緩地墜落着。

一道冷風劃過,他的腰間被有力地攬著,接着整個身體撞入了柔軟的懷中,他抬眼,與她四目相對,「你救不了我。」

鳳傲天眼睜睜地看着他將匕首插入自個的心臟,低頭,看着那直逼心臟的匕首,鮮血溢出,沾染在她銀灰色的錦袍上,她此刻,有種想將他掐死的衝動。

她攬緊他的腰際,低頭,霸道地吻上他的唇,在眾人驚愕中,她吻着他,緩緩地落下。

邢無雲眸光怔怔,看着她,收起所有的思緒,「我以我血全樂啟國」

洛遲怔愣著,聽着他不大的聲音,卻縈繞在天際,震動着樂啟國將士的心,連帶着鳳棲國將士的心。

洛遲連忙回神,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側,「四殿下!」

邢無雲任由著鳳傲天將他攬入懷中,低頭,那手中的匕首與她那日自他的手中搶過的匕首一模一樣,她眸光一沉,將他平放在地上。

邢無雲含着笑意,凝視着她,在他將匕首刺入心臟的那一刻,他便知曉,今生他與她註定無緣,他便知曉,原來自個的心早已經不知不覺地有了她的地方,他才知曉,自個突然有多麼地不舍,捨不得離開她,她的懷抱是這樣的溫暖。

他任由着她將他放在平涼的地上,她緩緩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一步一步地漸行漸遠。

邢無雲始終看着她,直到自個撐不住,緩緩地閉上雙眸,他自始至終面帶笑容,沒有半分的痛苦。

鳳傲天飛身而上,站在了城樓之上,轉眸,看着那躺在地上的邢無雲,她眸光凝聚著冷寒之氣。

冷千葉站在她的身側,同樣看着邢無雲,他從未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其中會有一個人先走,而這個人竟然是邢無雲。

即便是再堅強的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無不感傷,冷千葉一手緊緊地抓着城牆,另一隻手握緊腰間的長劍,他不由得在想着,他何時會死?若是他離去了,她會不會傷心落淚?

想及此,他猛然轉眸,便看到鳳傲天一順不順地看着。

洛遲親眼看着四皇子死在他的面前,卻無能為力,他猛地跪在地上,叩著頭。

樂啟國的將士亦是悲痛萬分,此刻,他們皆面帶哀傷,眼角含着淚,齊齊地跪在地上,看着那躺在平涼大地上的四皇子,他的死終是成全了這一戰場。

鳳傲天抬手,緊握著冷千葉的手,沉聲道,「收兵!」

號角聲響起,帶着悲鳴,鳳棲國的將士撤了回來,可是,他們卻沒有半分的喜悅,有的只是無限的哀傷。

「皇上……」冷千葉的聲音有些暗啞,待看到她眼眸中蝕骨的寒意,他知曉,她如今也在傷心。

他抬手,將她攬入懷中,「皇上,邢無雲的屍身……」

「他不是邢無雲,是樂啟國的四皇子,屍身自然是要帶回樂啟國。」鳳傲天的聲音依舊冰冷。

冷千葉沉默著,只是看着樂啟國的將士久久不願起身,而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深秋,已經有一月未下雨的邊關,此刻,空中卻是電閃雷鳴,接着下起瓢潑大雨,雨水落下,打落在邢無雲俊美絕倫的臉上,他嘴角含笑,衣衫浸濕,卻沒有半分的生氣。

洛遲見狀,雖然悲痛,卻還是命人他的屍身抬入馬車,帶着大隊人馬回了軍營。

不到一個時辰,軍營白帆掛起,全軍哀悼。

鳳傲天站在城樓之上,任由著雨水打落在她的身上,她卻沒有半絲的移動。

冷千葉知曉,她如今的心情,故而,陪着她一同淋著雨。

狂風暴雨,將戰場上的血跡盡數洗刷乾淨,連帶着他一張放蕩不羈的容顏,也一併被洗去。

這雨下了整整一夜,直至翌日天明,才停下。

樂啟國的將士,卻跪在營帳內整整一夜。

當樂陵接到密函時,已經是翌日晌午之後,他驚得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他當日之言,不過是想讓他出去磨練一番,而他為何如此倔強。

與此同時,樂啟國派往巫月國與鳳棲國的人馬,相繼大敗的消息便傳入了各國的耳中,樂啟國四皇子以死謝罪,其他人馬被召回京,這一場攻打巫月國與鳳棲國的戰事,卻以如此慘烈的結局收場,各國不禁大驚,三大強國的樂啟國,竟然抵不過小小的三等國?不但未攻下鳳棲國與巫月國,反而打了敗仗,還失去了一位皇子。

洛遲心有不甘地帶着邢無雲的靈柩向樂啟國返回,這一路,將士們士氣低迷,人人沉浸在四皇子自殺身亡之事上,無法自拔。

洛雲經過了一日夜的攻打,終究是敗了,他卻敗得心服口服,沒有半分的不甘,只因,他的陣法天衣無縫,卻被慕寒遙尋到了破綻,接着便一網打盡,只能說明他技不如人,不過,這只是剛剛開始,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必定還會再戰。

他帶着人馬毫無留戀地離開了巫月國的邊關,前往樂啟國。

慕寒遙站在城樓上,目送著洛雲離開,這一場仗,他打得極其的痛快,可是,當他得到邢無雲死的消息之後,心中卻閃過哀痛,他不禁在想着自個究竟還能活多久?能不能一直陪着她到老?

流星是高興的,畢竟如今巫月國相安無事,他便可以去尋聖主。

小白蛇也是高興的,它抬着蛇頭,卻看到了一向不露任何錶情的慕寒遙,那眼眸中竟然閃過濃濃的哀傷。

它連忙蹭著流星的胳膊,示意他看向慕寒遙。

流星抬頭,看着慕寒遙,自然知曉他為何傷心難過,這一場仗,巫月國與鳳棲國的將士自然是最高興的,可是,對於慕寒遙來說,卻說不出的難過。

慕寒遙帶着人馬在巫月國的邊關休整了一日,便離開了巫月國,趕往棲城。

流星與小白蛇原以為慕寒遙會前往鳳棲國東面的邊關,未料到他卻前往棲城,不過,如今,他的主要任務便是保護慕寒遙,也便跟着他前往棲城。

衛梓陌端坐於馬車內,再有幾日,他便能趕到鳳棲國的邊關,他看着手中的信箋,一向冷艷的雙眸,閃過的乃是訝然與不可置信,他如何也想不通,邢無云為何會自殺?他更不相信,邢無雲當真死了。

他隨即,自馬車內飛身離開,他要親眼看到。

冷千葉收兵之後,鳳傲天便命他返回棲城。

「皇上,臣陪着您吧。」冷千葉將她攬入懷中,低聲問道。

鳳傲天搖著頭,「寒遙如今正趕往棲城,你與他會合,棲城那處需要你二人。」

「可是,皇上,您要去哪?」冷千葉看着她,不禁問道。

鳳傲天低聲說道,「他是爺的人,別以為死了,便可以逃脫。」

冷千葉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接着說道,「皇上,臣在棲城等您。」

「好。」鳳傲天點頭,抬手,輕撫着他的容顏,「一路小心。」

「嗯,皇上,您也是。」冷千葉微微點頭,在這一刻,他覺得活着是好的,最起碼,可以看到她,可以感受到她。

鳳傲天起身,離開了邊關,沿着樂啟國的方向飛身而去。

冷千葉目送着她離開的身影,接着看向身側的易武,「回棲城。」

「是。」易武領命,隨即便前去準備。

鳳棲國京城內,貓公公亦是得到了邢無雲自殺的消息,不由得一怔,顯然有些不可置信。

「自殺了?」貓公公抬眸,看着魄,壓低聲音問道。

「正是。」魄點頭道。

「他為何自殺?」貓公公有些想不明白,當真是為了打敗仗?

「這個,屬下不知,不過,主子對他甚好。」魄連忙回道。

貓公公坐在軟榻上,端起茶盞,若有所思。

魄站在一側,看不出貓公公的情緒,不過,想起邢無雲自殺的那一幕,不免還是有些感嘆的,畢竟,他們未料到,這邢無雲竟然有如此大的勇氣。

藍璟書正在批閱著奏摺,顯然被聽到的消息嚇了一跳,接着抬眸,「你再說一遍?」

「藍侍妃,樂啟國四皇子當着兩軍將士的面,謝罪自殺。」一旁的靜喜低聲回道。

「倒是個有血性的人。」易沐在藍璟書怔愣時,淡淡地說道。

藍璟書看向易沐,想着這樂啟國的四皇子自殺,那麼,皇上呢?

顧葉峰看着藍璟書,「你為何聽到那樂啟國的四皇子自殺,會這神情?」

藍璟書也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這其中有他不知的事情,接着收斂心神,「無妨,不過是有些驚訝。」

「哎,我倒是有些好奇,這四皇子長得是何模樣?」顧葉峰不免開口道。

靜喜在一側說道,「奴才聽說啊,那四皇子長相俊美飄逸,素日最喜穿一身鵝黃色錦袍,手執摺扇,甚是風流倜讜呢。」

藍璟書抬眸,看着他,「你再說一遍?」

「主子,您怎麼了?」靜喜一怔,看向藍璟書問道。

「將你適才的話再說一遍?」藍璟書看着靜喜,第一次,眼眸中閃過冷厲。

靜喜連忙垂首,將適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靜默不語。

藍璟書抬眸,看着易沐,「你難道沒有猜出這四皇子到底是誰?」

「你是說?」易沐不禁驚愕道。

「喂,你們到底在說誰?」顧葉峰素日一直在府上,雖然對於外面的才子佳人聽聞過,不過,基本都見過,獨獨這邢無雲,與他總是錯過,故而,未見過邢無雲,便也不知。

「但願,不是我想的那般。」藍璟書垂眸微暗,低聲道。

「是啊,否則,皇上怕是……」易沐也柔聲應道。

顧葉峰看着眼前的二人打着啞謎,連忙問道,「你二人在說什麼?」

「算了,不說也罷。」藍璟書看着顧葉峰,「繼續批閱奏摺吧。」

「嗯。」易沐點頭。

顧葉峰有些氣急,「你二人就不能坦率點?」

二人卻沉默不語,不再理會他。

顧葉峰覺得沒趣,卻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心裏憋著一股子火氣,冷哼了一聲,低頭,繼續看着奏摺。

夜魅晞剛剛回宮,便聽到了邢無雲自殺的消息,不免有些驚訝,在他看來,依著邢無雲的性子,不是一個如此想不開的人,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緣由。

他隨即坐下,一面用着茶,一面開口,「凌霜雪的蹤跡可查出?」

「沒有。」初夏站在一側,如實地回道。

「繼續查。」夜魅晞想着她到底在何處?

「是。」初夏垂首應道。

夜魅晞接着起身,步入內堂,將自個身上的錦袍換下,躺在了龍榻上,便合目歇著。

初夏與香寒已經退了出去,知曉這幾日,夜魅晞定然辛苦。

如此,便過了一日,如今夜色寧靜,洛遲眼看着馬上便要趕到樂啟國的邊關,隨即,便命人安營紮寨,在此歇息。

一道黑影突然落下,接着便閃入一座營帳內,看着營帳中央擺放着一台靈柩,她接着上前,抬手,將棺木推開,看着裏面安然靜躺着的邢無雲,抬手,將他從棺木內抱了出來,而後,又將自個手中的一具屍身放下,而他的臉上戴着面具,儼然是邢無雲的模樣。

鳳傲天接着閃身離開了營帳,手指一彈,火光落入營帳內,接着便燃氣了熊熊烈火。

在外面巡邏的士兵看着營帳着火,連忙高聲呼喚著,不停地撲火。

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上,一抹妖嬈紅色的身姿看着那抹黑影飛身離開,他冷艷的雙眸閃過一抹釋然,接着飛身離開。

這道黑影帶着邢無雲的屍身穿梭過密林,而後行至一座宅邸中,接着步入了主屋,將他放在床榻上。

這道黑影便是鳳傲天,她此時看着邢無雲胸口處的匕首,接着將他放在床榻上,盤膝而坐,而自個則坐在他的對面,抬手,將他胸口的匕首拔出,鮮血已經乾涸,她連忙抬手,點住胸口的穴道,將自個懷中的一塊玉佩放在他的口中,雙掌抵住他的胸口,一道白光罩在他的身上,她閉着雙眼,屏氣凝神。

窗外的月光皎潔,灑落入屋內,屋內燭光搖曳,帷幔飄渺,端坐於床榻上的二人,彷彿時間在此刻停止,沒有絲毫的異動。

直至翌日天明,鳳傲天才收起掌,將白光收起,看着他毫無血色的面色如今恢復了些血氣,抬手,為他把著脈,微微嘆了口氣,將他放平與床榻上,她徑自下了床榻,抽出絹帕,擦拭着他額頭的薄汗,凝視着他風流不羈的容顏,將含在口中的玉佩拿出,接着起身,走出了屋子。

她剛踏出屋子,便覺得胸口一窒,一口鮮血吐出,她連忙雙掌抬起,調息內力。

此時,洛雲看着靈柩內,已經有些燒的面目全非的屍身,不禁心痛不已,更是暗恨著是哪個卑鄙小人,竟敢火燒四皇子的靈柩。

他又覺得自個無能,竟然連四皇子的屍身都保護不了,隨即,不敢耽誤,帶着人馬連日趕往樂啟國。

樂陵當得知自個的皇弟已去的消息之後,便覺得沉悶,畢竟,若不是他這個皇弟暗中相助,他又怎麼可能打敗大皇子,登基為帝?

他算著時日,一早便在京城城樓上等待着洛遲的人馬,直到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在他英俊沉穩的臉上,他直視着遠處緩緩趕來的人馬,還有那馬車上的靈柩,眸光更加地寒冷。

洛遲一早便得了消息,知曉皇上會前來相迎四皇子的屍身,此刻,他的心情極為沉重,他寧可自個死,也不會讓四皇子遭遇不測。

樂陵下了城樓,站在城門口,洛遲連忙下馬,跪在地上,「皇上,臣該死!」

樂陵接着抬手,洛遲身後的士兵讓開一條道路,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待站在那靈柩前,抬手,輕撫著,接着說道,「封四皇子為雲王,葬皇陵。」

「雲王千歲千歲千千歲!」百官與眾將士齊齊跪在地上,高呼著。

樂陵將靈柩推開,待看到靈柩內面目全非的人,他側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洛遲,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洛遲連忙回道,「請皇上責罰,昨夜,有賊人試圖燒毀四皇子的靈柩。」

樂陵接着看向靈柩內的屍身,抬手,將那身上已經燒黑的錦袍扯開,將他的身體反過來,待看到後頸上的硃砂,他又看向他的手掌,仔細地檢查過後,眼眸中閃過一抹失望,接着將靈柩合起,「擇日下葬!」

「是。」眾人應道。

樂陵轉身,抬步向前走去,這一次,他出師不利,如今,他已經繼軒轅彧之後,成為天下第二個笑話。

天色漸暗,鳳傲天推門而入,手中端著清粥,放在桌上,抬步,向前走去。

她徑自坐下,凝視着邢無雲,想着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自芙蓉閣的樓上下來,一身輕袍軟帶,俊逸非凡,嘴角噙著灑脫不羈的笑意,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更是惹人着迷,第二次見面,她讓他脫光了再進寢宮,他二話不說,沒有任何束縛地便脫了衣衫,便那樣步入她的寢宮,而後,發生的種種,他總是會一笑而過,那張揚的性子,那不收任何束縛的舉動,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是一個風流貴公子,可是,她卻能看到他眸底的落寞與孤寂。

她側着眸,將身子斜靠着,微微合上了雙眸。

邢無雲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的自己沒有了任何的束縛,不必為了誰而賣命,不必左右為難,不必無可奈何,他就是他,不收任何束縛的他。

他緩緩睜開雙眸,抬眼,便看到身側假寐的鳳傲天,他微微一怔,低頭,看着自個胸口的傷已經被包紮,他抬起有些乏力的手臂,一隻手輕輕地覆上她的手背,感覺到淡淡的溫熱,他這才意識到自個還活着。

他閉上雙眸,回想着當日發生的情形,當她接住自個的時候,她吻着他,強迫地撬開他的唇,將一粒冰涼的藥丸渡入了他的口中,那股甘甜湧入心田,難道是?

他復又睜開雙眸,卻對上那冷沉的鳳眸,他想要說些什麼,想要扯起一抹笑意,可,終究是無力,只是怔怔地盯着她。

鳳傲天並未說話,將他微微扶起,而後起身,走向桌前,將粥端了過來,接着坐下,將粥放在嘴邊輕輕地吹着,接着放在他的唇邊。

邢無雲眨著雙眼,因着失血過多,他的雙眸有些暗淡無光,臉色有些蒼白,他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吼間,卻無法說出,張嘴,將粥咽了下去,便扯動了胸口的傷,微微蹙著眉。

鳳傲天見狀,接着又舀了一勺,放入自個的口中,低頭,吻上他的唇,將粥渡了進去,邢無雲便覺得那柔軟的唇,夾雜着淡淡的清香,連帶着那無味的清粥,都混合著絲絲的甜。

不知為何,他此刻有些享受這樣的親吻,享受她對自個的溫柔,只是安靜地任由着她喂著,待一碗粥喂罷之後,鳳傲天將他扶著躺下,自個起身,便要離開。

邢無雲連忙抬手,拽着她的衣袖,目光盯着她看。

鳳傲天側眸,看着他,「你是誰?」

邢無雲微微一怔,低啞的聲音響起,「邢無雲。」

「不是四皇子?」鳳傲天挑眉,沉聲問道。

「四皇子已死,我是邢無雲。」邢無雲低聲說道,他未料到自個還會活着,可是,如今,他去真真實實地活着,是她救了他的命,是她讓他獲得了重生,他很慶幸,是她救了自己,而不是旁人。

鳳傲天接着說道,「你可還記得當日,你答應爺一件事。」

「嗯。」邢無雲點頭道。

「日後,沒有爺的允許,不準死。」鳳傲天看着他,沉聲道。

他扯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卻是那般的明艷動人,微微點頭道,「好。」

鳳傲天看着他始終拽着她的衣袖,「放開,爺親自下廚,如今將你餵飽了,爺可還餓著。」

邢無雲眸光閃過一抹華光,「粥是皇上親自熬的?」

「嗯。」鳳傲天點頭道,「這可是爺的第一次。」

邢無雲緩緩鬆開她的衣袖,心情卻是極好的,他突然覺得自個就像是她放出去的風箏,如今,是該讓他回來的時候。

「好好歇著。」鳳傲天轉身,上前一步,重新給他蓋好錦被,接着轉身離開。

邢無雲轉眸,緩緩合上,他如今只想安靜地想想。

鳳傲天抬步,離開了屋子,接着行至廚房內,開始自給自足。

正在邢無雲想得入神的時候,一道黑影落下,他猛地抬眸,看着他,「看來什麼事都瞞不了你。」

「既然要死,便要死個徹底。」黑影不由分說,便抬手,將他攻去。

邢無雲看着他凌厲地掌風向自個襲來,如今,他剛剛醒來,連半分的氣力都無,可是,此刻,腦海中回蕩著鳳傲天適才的話,「沒有爺的允許,不準死!」

他連忙拼着最後的力氣,隨即自床榻上飛起,與他的掌風擦肩而過,卻還是被內力震傷,他心口一痛,傷口崩裂,他顧不得,接着衝出了屋子。

鳳傲天聽到了響動,眸光一沉,接着疾步踏出廚房,便看到邢無雲已經栽倒在地上,而一道黑影自屋內飛出,接着又是一掌向邢無雲襲來。

鳳傲天飛身而上,迎上黑影凌厲的掌風,將邢無雲護在自己的身後,抬眸,看着眼前戴着面紗的黑影,她眸光一沉,「你敢動他?」

黑影看着她,陰鷙的雙眸射出冷冽的寒意,轉瞬,飛身離開。

鳳傲天見他離開,連忙轉身,半蹲在地上,便看到邢無雲嘴角噙著血,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着地,看着她。

鳳傲天連忙將他扶起,將他拉入自個懷中,輕撫着他的後背,「有爺在,任何人都不敢傷你。」

邢無雲就這樣安心地靠在她的懷中,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個漂泊的心尋到了彼岸,這是他夢中的港灣,夢中的溫暖,將他孤寂黑暗的心照亮,他想要抬手,擁着她,想要牢牢地抓住,可是,卻沒有力氣,接着昏倒在她的懷中。

鳳傲天連忙扶着他入了屋子,將他放在床榻上,把著脈,低聲喚道,「邢無雲,給爺醒醒,不許睡!」

邢無雲似是沒有聽到,鳳傲天接着又低吼道,「聽話,不許睡!」

邢無雲緩緩睜開雙眸,看着她,眨著雙眼。

鳳傲天抬掌,將內力渡給他,低頭,吻上他的唇,輕輕地吸允著。

邢無雲如今一絲的氣力地無,可是,他卻覺得自個被一團的溫暖包裹着,讓他不願意合上雙眼。

過了一會,鳳傲天離開他的唇,收起掌,重新將他的傷口上了葯,包紮好,這才鬆了口氣,抬眸,看着他始終睜着眼看着她,她抬手,覆上他的雙眸,「睡吧。」

邢無雲這才撐不住,合上雙眸,沉沉地睡去。

鳳傲天想起適才的黑影,一眼便認出乃是獨孤星夜,她再看向邢無雲,不知,他與獨孤星夜之間有何關係?他為何選擇自殺?這一切地疑問,只能等邢無雲醒來才知曉。

她看着他沉睡,接着便起身,走出屋子,卻又覺得不放心,便冷聲道,「給爺去備些吃的。」

魂連忙現身,垂首應道,接着便閃身離開。

鳳傲天坐在床榻旁,看着邢無雲,她的思緒飄向了遠處。

那張熟悉的臉龐,那一雙她永遠也忘不了,也不願記起的雙眼,還有他的話語,都縈繞在她的耳畔,她已經為他死過一回,為何,他還要苦苦糾纏呢?而他為何會在這裏?難道他也已經死了?

鳳傲天滿腹疑惑,不一會,魂便端著食盒走了進來,「主子,用膳吧。」

鳳傲天微微點頭,自床榻起身,行至桌前,坐下,看着眼前的膳食,再看向魂,「可追上獨孤星夜?」

「屬下無能。」魂垂首道。

鳳傲天微微點頭,「樂啟國可有懷疑?」

「樂啟皇見那具燒傷的屍身,有些懷疑,不過,一早主子您便做印記,故而,樂啟皇親自檢驗之後,消除了疑惑。」魂接着回道。

「衛梓陌的和親隊伍如今到了何處?」鳳傲天低聲問道。

「還有五日便到邊關。」魂接着回道。

「嗯,你派人親自去迎接,直至安全護送至京城。」鳳傲天低聲說道。

「主子是怕有人打三皇子的主意?」魂不由得問道。

「嗯。」鳳傲天點頭道,若是如此的話,那麼,獨孤星夜的下一個目標應當是衛梓陌。

魂連忙應道,「屬下即刻派人前去迎接。」

鳳傲天點頭,魂便離開。

她徑自用着膳食,待用罷之後,便起身,站在窗邊,推窗看着眼前秋日蕭條的景色,若有所思。

慕寒遙帶着人馬趕往棲城,流星與小白蛇緊跟着,隨即,便入了棲城外的營帳內。

錦堯看着慕寒遙回來,連忙迎上前去,「慕將軍!」

「棲城內可有動靜?」慕寒遙看向錦堯,冷聲問道。

「還在等。」錦堯接着便將他們的計劃說了一遍。

慕寒遙點着頭,「既然如此,那便等著。」

流星連忙竄了過來,抬頭,看着眼前的錦堯,笑着說道,「雪珂呢?」

雪珂聽聞慕寒遙回來,這兩日,她總算能夠自個行動,在楚凌天的攙扶下,走進了營帳。

流星轉頭,看着雪珂,見她身旁站着楚凌天,嘖嘖了兩聲,接着說道,「氣色倒是好多了。」

雪珂看着流星,記得上次有過一面之緣,接着上前一步,「你不在主子身旁,怎得跑這裏來了。」

「待會我便走。」流星想着如今慕寒遙已經安然無恙,他也可以安心離開。

小白蛇巴不得連忙趕去尋王尊,抬頭,看着流星,吐著信子。

雪珂笑着說道,「那用罷午膳再走。」

流星一聽有吃的,毫不猶豫地點着頭,接着笑呵呵地看向慕寒遙,「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聖主的。」

慕寒遙垂眸,微微點頭,算是應了流星的話。

錦堯看着眼前的小鬼頭,再看向他懷中的小白蛇,接着上前,「莫非它便是傳說中的神龍?」

「嗯。」流星點頭,毫不見外地應道。

小白蛇如今卻沒有任何的興緻認識旁人,它如今的心早已飛向了鳳傲天。

錦堯見小白蛇一副對她愛答不理的模樣,也不在意,接着便吩咐下去,準備膳食。

流星用罷午膳,便美滋滋地告辭,在眾目睽睽之下,轉瞬不見了蹤影。

楚凌天在一側看着,便想起那日流星是如何騎在軒轅彧的頭上,揪着他的耳朵,咬着他的頭的情景,連忙搖了搖頭。

雪珂側眸,看着他,「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扶你回去歇著。」楚凌天面色如常地說道,他怎麼可能將自家皇上的糗事爆出來。

雪珂也不在意,微微點頭,二人便離開了營帳。

錦堯看着慕寒遙,接着說道,「慕將軍,冷將軍想來,天黑前便能趕到。」

「他回來了?」慕寒遙想着冷千葉回來,那麼,皇上便回來了。

「皇上並未跟着冷將軍回來。」錦堯連忙補充道。

慕寒遙眼眸中閃過一抹失望,接着微微應道,轉身,離開了營帳。

錦堯看着慕寒遙如此地模樣,無奈地咬着頭,她家主子啊,最大的本事就是招惹一大堆的情債。

天黑之前,冷千葉便風塵僕僕地趕回了棲城,慕寒遙已經站在營帳外等着他,他隨即下馬,上前看着慕寒遙,「你的傷勢如何?」

「無礙。」慕寒遙看着他,勉強扯出一抹笑意,「皇上呢?」

「皇上去救邢無雲了。」冷千葉如實回道。

慕寒遙起先還不知邢無雲便是樂啟國的四皇子,後來,還是流星告訴他的,故而,如今,他沒有一絲的驚訝,只是淡淡地應道,「嗯。」

冷千葉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棲城如何了?」

「進去再說。」慕寒遙看向冷千葉,二人便入了營帳。

邢無雲醒來時已經是深夜,鳳傲天依舊站在窗邊,燭光將她的背影拉得極長,他就這樣怔怔地看着她,他如何也想不通,自個怎麼就喜歡上一個男子了呢?

鳳傲天感覺到一道不解地目光,翩然轉身,便看到邢無雲正注視着她。她緩步上前,行至他的身側,坐下,「醒了?」

「嗯。」邢無雲點頭,他至今還是沒有想通。

鳳傲天見他素日喋喋不休,如今,卻如此安靜,不由得低笑一聲,「你真實的性子是這般的?」

邢無雲抬眸,看着她,「那皇上是喜愛我先前的性子,還是如今的?」

「不論是何種性子,爺只希望你能做自己。」鳳傲天抬手,握着他的手,「告訴爺,是今日那人讓你自殺的?」

邢無雲抬眸,看着她,自然知曉,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很多事情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他緩緩點頭,「是。」

鳳傲天接着說道,「你與他什麼關係?」

邢無雲嘴角掛着淺笑,「我是他手中的棋子。」

鳳傲天想着獨孤星夜到底是不是他?若是他,這時間不對。

「我在宮中的地位很卑微,八歲那年,差點死了,是他救了我,我欠他一命。」邢無雲抬眸,看着她說道。

鳳傲天知曉,有些事情,就像是他想要隱藏的傷疤,揭開了,便是要再痛一次,她抬手,指尖抵着他的唇,「你已經還他一命,日後,你的命便是爺的。」

邢無雲心中是感激的,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不由得感嘆道,邢無雲啊邢無雲,你當真是完了。

鳳傲天看着他,「在想什麼?」

邢無雲突然勾唇淺笑道,「皇上,我如今乃是邢無雲,那禁衛軍的頭領一職可還留着?酒公公那處我還要去學釀酒。」

鳳傲天低笑一聲,「嗯,留着,你回去,便上任。」

「那衛梓陌呢,您打算如何?」邢無雲不免問道。

「你如今還是顧好你自個。」鳳傲天抬手,敲着他的額頭。

邢無雲連忙不滿道,「皇上,臣是男子,是男子,這種敲額頭的舉動,日後千萬別用在臣這處。」

鳳傲天聽着他將自個的身份轉變的如此之快,低笑一聲,接着又抬手,敲着他的額頭,邢無雲連忙又不滿地嘟囔著,「皇上,您……」

鳳傲天挑眉,「嗯?爺喜歡。」

邢無雲連忙抬手,用衣袖遮擋住額頭,「臣不同意。」

鳳傲天看着他總算恢復了以往的生氣,也便放下心來,接着俯身,含着他的唇,細細地描繪著,接着問道,「這個,爺也喜歡。」

邢無雲不禁嘆口氣,他如今是怎麼了?被一個男子吻著,反而還覺得很享受。

鳳傲天依舊記仇,指尖輕撫着他的唇,低聲問道,「爺的唇柔軟還是那些個女子的唇柔軟?」

邢無雲一怔,接着嘀咕道,「臣怎曉得,由始至終,只碰過皇上的。」

鳳傲天聽着他的話,心情極好,接着不依不饒地問道,「那爺的唇軟嗎?」

「嗯……」邢無雲蚊聲應道。

鳳傲天很喜歡跟他鬥嘴,這樣才覺得生活有些樂趣。

邢無雲卻覺得自個肯定是有病,否則,怎會看上一個男子呢?

鳳傲天接着躺在他的身側,將他攬入懷中,「你何時對爺動心思的?」

邢無雲抬眸,看着她,「誰說臣對皇上動心思了?」

鳳傲天眸光一沉,冷視着他,「你再說一遍?」

「可是,臣真真的喜歡是女子啊。」邢無雲面露苦色,接着回道。

鳳傲天側身,「爺是男子,你便不喜歡了?」

邢無雲有些為難道,「也不是,但是,身為男子,臣終究是過不了自個那一關。」

鳳傲天想着自個的確是讓他們為難,可是,如今,她還不能極早地暴露自個的真實身份,否則,她日後的路會走得更加地艱辛。

「爺吻你時,你可有厭惡?」鳳傲天靠近他,低聲問道。

「沒有。」邢無雲搖頭道,非但沒有,而且,還很享受,甚至很留戀。

鳳傲天接着又問道,「那爺樓你的時候,可有難受?」

「不難受。」邢無雲也搖頭應道,覺得她的身子,比起男子更加地溫軟,還有一股獨特的幽香。

鳳傲天接着又問道,「那爺如今躺在你身側,跟你同塌而眠,你可反感?」

「沒有。」邢無雲也低聲應道,反而覺得很舒服。

「那不就得了。」鳳傲天直接說罷,接着彈指,將屋內的燭光熄滅,側着身子,看着他,月光照射下,他的雙眼更加地迷人,而她的雙眸卻是越發的清冷。

邢無雲回想着她適才的詢問,這才覺得自個原來不排斥她,反而,很喜歡,那麼說,其實,他骨子裏面是喜歡男子的?他有斷袖之癖?

他突然被自個的想法給嚇到,他突然覺得他真得中毒了,中了一種叫鳳傲天的毒。

夜色中,他始終睜著雙眼,看着眼前鳳傲天的容顏,她閉上雙眸的時候,面容不似以往的冷冽,反倒多了幾分恬靜,而且,還有女子的柔美,他突然又想起兩淮時,自個出與好奇心,偷看她沐浴,雖然,沒有看到全部,卻看到她香肩半露,那一雙修長如玉的腿,那膚若凝脂的玉足,還有她披散着墨發的時候,真的很美艷動人,比起素日的威嚴,卻是有着另一番與眾不同的美,如此一想,他便覺得自個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只是,他又想起白日的黑影,他眸光閃過一抹無奈,他雖然已經答應那人自殺,可是,卻被鳳傲天救回,他竟然會尋來,要殺自個,邢無雲有些不解,到底他為何要如此做?

鳳傲天在他愣神之際,清冷的聲音響起,「睡吧,想太多頭疼。」

邢無雲收斂起自個的思緒,接着緩緩移動,靠近鳳傲天,輕嗅着她身上獨特的馨香,接着看向她的胸口,想着每次與她擁抱時,她的胸口卻比尋常男子都柔軟,他忍不住地抬手,想要去碰一下,手還未放下,便被鳳傲天握在了手中,「這毛病怎得還沒改掉?」

邢無雲隨意一笑,「我只是好奇。」

鳳傲天猛地睜開雙眸,湊近他,注視着他的雙眸,「待時機成熟,爺讓你碰個夠。」

邢無雲看着鳳傲天嘴角邪魅的笑意,他不由得一怔,卻是期待着,不由得問道,「何時才是時機成熟?」

鳳傲天接着在他的嘴角一咬,「將你吃干抹凈的時候。」

邢無雲嘴角一勾,「皇上,臣說過,臣是男子,即便是……那什麼……臣也不要主動。」

鳳傲天低笑一聲,「爺說了算。」

邢無雲嘴角一撇,「那臣還是不看了。」

鳳傲天挑眉,低聲道,「那可由不得你。」

「身體是臣自個的,難道皇上喜歡強來?」邢無雲總是如此糾結,一面喜歡,一面又不願屈服。

鳳傲天將手環過他的腰際,輕撫着他的後背,「爺最喜歡強來。」

邢無雲張揚一笑,「那就看皇上的本事了。」

鳳傲天只笑不語,接着重新閉上了雙眸,「看你精神甚好,爺可是累了許久。」

邢無雲知曉,她為了救他,定然是費了不少的心力,也不再跟她鬥嘴,而是不自覺地靠着她,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緩緩合上雙眸。

天還未亮,鳳傲天便醒來,接着看到一個小身影一溜煙爬上了床榻,鑽入了她的懷中。

她低頭,看着眼前的小鬼頭,低聲道,「你來得倒快。」

小白蛇的蛇頭被蓋在了錦被裏面,怎麼也探不出來,只能不停地蹭著流星的手臂,讓他給自個騰出點空隙。

流星如今看到鳳傲天,根本將小白蛇丟到了九霄雲外,連忙一手摟着鳳傲天的頸項,聲淚俱下,「聖主,流星好想您。」

鳳傲天嘴角一抽,看着他,這大清早鬧哪樣?

邢無雲幽幽轉醒,便看到鳳傲天的懷中多出了個小娃娃,他先是一怔,再看着他嘟著嘴角,在鳳傲天的肩上蹭來蹭去,不停地抽泣著。

鳳傲天抬手,便將流星自懷中扯下,隨即起身,側眸,便看到邢無雲已經醒來。

她笑着說道,「被吵醒了?」

邢無雲點頭道,「嗯,皇上,他是誰?」

流星看着眼前的邢無雲,「你就是那個樂啟國的四皇子吧?」

「我不是。」邢無雲矢口否認道。

流星不信,抬眸,看向鳳傲天,「不是嗎?」

「從今往後,他是邢無雲。」鳳傲天一面下了床榻,一面說道。

流星卻四仰八叉地躺在鳳傲天適才躺過的地方,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而小白蛇趁此機會,自流星的懷中滑出,落在了鳳傲天的懷裏。

邢無雲側着身子,看着流星,見他嘴角掛着淺淺地笑意,還不停地吐著泡泡,就這樣睡著了?

他抬眸,便看到一條小白蛇正仰著蛇頭,心花怒放地盯着鳳傲天,他不禁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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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太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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