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爺還真是小瞧了你

160 爺還真是小瞧了你

鳳傲天坐與桌前,看着眼前的簡單的菜肴,抬眸,看着冷千葉,邢無雲適才的舉動,讓她太過於疑惑,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邢無雲在鳳傲天面前,一度是一個謎,而她對他知曉的或許也不過三成,如今,他這般,更是讓她看不透,這世上,還當真有她看不透的人,不禁,多了幾分興趣。

冷千葉見鳳傲天嘴角掛着邪魅的笑意,他夾了菜放在她的碗中,「皇上,邢無雲今夜太過於反常了。」

「嗯。」鳳傲天點頭道,「他心中存着秘密,算計,提防,在未知曉他的用意時,靜觀其變。」

「嗯。」冷千葉也知曉邢無雲的確不似他們看着那般灑脫不羈,可是,他們卻未料到,他真實的身份竟然是樂啟國的四皇子,且不說,他為何會成為邢無雲的?為何會從一個強國來到一個小小的鳳國,來到鳳國的目的是什麼?只是,如今,他這個身份,便讓人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鳳傲天執起筷子,夾菜放在冷千葉的碗中,「你也多吃些,別以為爺不知曉,你這幾日都未好好用膳。」

冷千葉回神,抬眸,微抿著唇,點着頭,低頭,安靜地用着膳食。

城樓之下的喊殺聲不絕於耳,而閣內卻透著淡淡的溫馨,鳳傲天與冷千葉不緊不慢地用着膳,城樓之下,兩軍的將士牟足了勁拼殺着。

邢無雲嘴角掛着淺笑,聽着車外震耳欲聾的高喊聲,兵器碰撞聲,而他只是一口一口地飲著酒,待,有些醉意,索性,平躺在馬車內,將車頂打開,透過車頂,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夜色,身上的玉帶並未扣起,適才合起的錦袍如今,腰帶鬆懈,半緊半松地掛在腰間,衣衫在一陣清風下散落與身側,月光瀰漫下,映襯着他胸口凝脂般的肌膚,一雙桃花眼微眯,透著顛倒眾生的魅惑,俊美絕倫的容顏帶着三分醉意,三分邪魅,三分笑意,一分意味不明的迷離,憑添了幾分的迷人誘惑,如此美人醉酒賞月的畫面,當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鳳傲天與冷千葉用罷早膳,便自閣內走了出來,站在城樓之上,看着下面的戰事,不發一言。

遠在巫月國邊關的慕寒遙,今夜卻輾轉難眠,躺在床榻上,感覺到身側的冰涼,他覺得自個的心也跟着她走了,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寂寞感席捲全身,他索性自床榻上起身,重新穿戴好,握著佩刀,離開了行轅。

流星昨夜未眠,今兒個用罷晚膳、沐浴之後,便倒在床榻上睡着,如今,還未醒來。

小白蛇卻不是一條喜歡嗜睡的蛇,它耳尖的聽到了一旁推門聲,低頭,看着流星一邊流着口水,嘴角還不停地吐著泡泡,睡得甚是香甜,它轉着蛇眼,恨不得將流星直接甩出去,可最終還是忍住了,接着自他的懷中滑出,離開了屋子,接着便看到慕寒遙已經走遠,它接着騰空而出,而後,落在了慕寒遙的手臂上。

慕寒遙覺得手臂一陣冰涼,低頭,便看到小白蛇,神情依舊波瀾不驚,而是將手臂攏了攏,將小白蛇壓低在自己寬厚的胸膛,步履沉穩的向前走着。

小白蛇嘆了口氣,想着自個這幅柔弱的蛇身,再看看慕寒遙這強健的體魄,它覺得自個恢復成人形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修身養性。

慕寒遙帶着小白蛇行至城樓之上,李將軍還未歇息,遠遠便看到慕寒遙前來,他接着上前一步,拱手道,「慕將軍!」

慕寒遙看着李將軍,也客氣地頷首道,「李將軍,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這處便交給我吧,你且回去歇會。」

李將軍也不多問,沉默了片刻,接着點頭,便又說道,「那便勞煩慕將軍了。」

「客氣。」慕寒遙不方便拱手,不過是輕輕點頭。

李將軍低頭,便看到慕寒遙懷中的小白蛇,也不再逗留,而是帶着人馬離開。

李肅趕了過來,看着慕寒遙,「將軍,您怎得過來了?」

「守着。」慕寒遙如今不願多說話,本就寡言少語的他,今兒個越發的惜字如金。

小白蛇似乎已經習慣了慕寒遙這幅不苟言笑的性子,索性,躺在他的懷中,合眼睡去,它為何要跟慕寒遙過來,只是因為,臨行前王尊說過,不得讓他再受傷半分。

李肅見他如此神情,也便知曉是何原因,心中嘆了口氣,未料到,他們一向冷血無情的將軍,如今,也墜入了情海,只可惜,他看上的不是旁人,而是,他們至高無上的王,這條路,註定是艱辛萬分的。

慕寒遙身姿挺拔,抬眸,遙望着遠方,冷峻的容顏沒有絲毫的表情,如一尊雕像般,巋然不動。

鳳棲國,棲城,錦堯如今已經駐紮在棲城十里之外,並沒有任何的行動,

雪珂不敢有所動彈,楚凌天抱着她來到營帳內,將她小心地放在一側的椅子上,拿過一個靠墊,放在她的身後。

錦堯抬眸,看着楚凌天對她的細心,連忙笑道,「你這夫君做的還真是越發的有模有樣了。」

楚凌天不過是淡笑而過,接着坐在雪珂身側的椅子上,抬眸,看着錦堯正在看着地形圖。

雪珂拿過準備好的湯藥,一面喝着,一面看向錦堯,「城內還未消息?」

「嗯。」錦堯點頭,「看來,他們如今是在等。」

「等,有什麼好等的,他們就不怕,我們直接攻進去?」雪珂覺得這其中定然有她不知曉的。

錦堯看着她,「你如今可不能太過於激動。」

雪珂一頓,接着轉眸,便看到楚凌天正陰沉着臉盯着她。

雪珂連忙收斂情緒,討好地看着楚凌天,「呵呵,一時沒收住。」

楚凌天冷哼一聲,接着抬眸,看向錦堯,「可有我能幫忙的?」

「你這次前來,玄墨皇可知曉?」錦堯看着楚凌天,低聲問道。

「我此次前來,並未告訴任何人,不過,若是,皇上有意查的,自然會知曉。」楚凌天直言回道。

「你如今前來,便好好地照顧雪珂,其他的事情,便不用操心,免得到時候,你回去不好交代。」錦堯覺得自家的事情,還是由自家解決,更何況,她家主子跟玄墨皇之前還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雪珂也覺得錦堯說得對,抬手,握著楚凌天放在桌子一側的手,「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相信錦堯。」

楚凌天側眸,看着雪珂,笑道,「是我多慮了。」

錦堯抬眸,看着楚凌天,「我不過是不想讓你難做,待這處一切平穩之後,雪珂的身子好些,你便帶着她回玄墨國,也好給府上的二老一個交代。」

楚凌天微微點頭,「若雪珂去了,鳳棲皇不會有意見?」

錦堯淡淡一笑,「我家主子既然能讓你二人成親,能讓雪珂自個去選擇去留,自然不會阻攔,也不會有何意見。」

雪珂側眸,看向楚凌天,「錦堯說的對,主子定然是只曉得。。」

楚凌天覺得自個問得有些多餘,若是,鳳傲天真的有何不悅的話,也不會讓他參與其中,也不會讓他待在雪珂的身邊。

錦堯見他沉默,自個也不再說話,而是專心地看着地形圖,在此之前,她命人暗中在棲城布了許多的障礙,即便,他們如今得到了棲城,也不過是一個空城而已。

雪珂看着錦堯,接着說道,「千凝公主這次乃是深入虎穴,也不知這幕後主使到底是何人?」

「總會露出馬腳。」錦堯抬眸,看着雪珂,接着說道,「好了,你當務之急的便是養好自個的身子,其他的事,你便不要操心。」

雪珂知曉錦堯這是要趕她走,隨即笑道,「好了,待我養好身子,我便好好陪着你。」

「陪着我?」錦堯抬眸,看了一眼楚凌天,「那有人可要獨守空房,寂寞而死了。」

楚凌天被錦堯打趣著,不自然地乾咳了幾聲,轉眸,看向雪珂,起身,將她從椅子上抱起,抬步離開。

錦堯看着二人離開的身影,又看到雪珂乖順地靠在他的懷中,眼眸閃過淡淡地笑意,接着低頭,繼續看着地形圖。

巫月國雲城,夜魅晞一連幾日,都在城樓之上站着,想起鳳傲天的話,這幾日,南鈺並未出兵,他暗自盤算著,南鈺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付寒已經在此安營紮寨了兩日,明兒個,若是,南回國還未退兵,他便要出兵,抬眸,看着眼前的夜霧瀰漫,他內心升出莫名的悲涼。

鳳棲國皇宮內,貓公公此刻,正得到消息,鳳傲天已經安然到達了邊關,與冷千葉在一處。

「貓公公,您怎麼了?」四喜站在一側,見他正發獃。

貓公公依舊看着遠方,幽幽地嘆著氣,「也不知主子有沒有念著洒家。」

四喜垂眸,這種問題,他可回答不了。

貓公公接着收回視線,徑自回了帝寢殿,這一夜,又要孤枕難眠了。

藍璟書躺在床榻上,卻睡不着,皇上已經離開了數日,也不知外面的情形如何了,他在京城,對外面的消息,得到的並不及時,如今,也只知慕寒遙遭人暗算,而她亦是趕了過去慕寒遙可好?她可好?

顧葉峰着實睡不着,索性,起了身,拿着一本書挑燈夜讀,他覺得自個當真是活該,放着逍遙的日子不過,非要選擇一條不歸路,沒事,幹嘛看上這麼個整日不著家的人?如今,卻落得個提心弔膽,思念成狂。

易沐躺在床榻上,並未睡着,抬眸,透過紗窗,便看到對面顧葉峰的屋子內的燈光亮起,他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意,接着將錦被拉起,蓋在臉上……

邊關,這一仗足足打了一夜,血腥瀰漫,烽火四起。

鳳傲天牽着冷千葉的手,看着城樓之下的情形,她嘴角微揚,「樂啟國倒是有不少的良將。」

冷千葉亦是不可否認,對於鳳棲國來說,樂啟國這等強國,兵馬精良,自然是不容小覷的。

「皇上,邢無雲在馬車內待了一整夜,都未出來。」冷千葉始終將目光落在那馬車上,卻不見裏面有任何的動靜。

鳳傲天低笑道,「他如今定然提着酒壺,喝着酒。」

冷千葉微微點頭,「這一場,怕是不會提早收兵。」

「無妨,能夠跟樂啟國好好打一仗,不是你期待的?」鳳傲天側眸,看着冷千葉,「爺不會插手,你自個看着辦。」

「好。」冷千葉爽快地答應,凝望着她,「當真是皇上知臣的心。」

鳳傲天看着他,抬手,勾着手指。

冷千葉在她的示意下,緩緩靠近,直到看到她眼眸中印着他的模樣時,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只覺唇間一片溫熱,鳳傲天的唇已經印在他的唇上,淺酌著。

如此放浪形骸的舉動,當今世上,怕是也只有鳳傲天能夠做得出,而且,還做的如此自然,沒有半分的不妥。

如今,正打得激烈的兩軍將士自然無暇顧及城樓之上二人的舉動,不過,有一人卻看得真真切切,那便是剛從馬車內走出來的邢無雲,他抬眼,便看到城樓之上相擁吻的二人,嘴角勾起一抹隨意的笑,接着抬手,「撤兵!」

他的話帶着幾分的慵懶,還有幾分的隨意,卻又讓人聽出了那聲音中的深沉,他說罷,便轉身,進入了馬車。

鳳傲天離開冷千葉的唇,轉眸,便看到邢無雲轉身進入馬車的鵝黃色身影,接着笑道,「這麼快撤兵?」

冷千葉點頭,卻不知他到底盤算著的是什麼?

鳳傲天牽着冷千葉的手,「也好,撤兵了,你便好好陪爺。」

冷千葉正有此意,看着城樓之下的戰況,卻又覺得難受,畢竟,每次的戰場,留下都是屍體。

鳳傲天緊握着他的手,「走吧。」

「是。」冷千葉點頭道,接着便與鳳傲天下了城樓。

邢無雲帶着樂啟國的人馬離開,躺在馬車內,低頭。把玩着手中的木偶,一遍一遍地輕撫著那木偶上的眉眼,接着嘆了口氣。

易武帶着人清理著戰場,鳳傲天牽着冷千葉的手,前往了下榻之處,一起洗漱之後,鳳傲天抬眸,便看到一側放着幾件嶄新的銀灰色錦袍,她抬眸,看着他,「一早便準備好了?」

「嗯。」冷千葉點頭,「皇上,臣伺候皇上穿可好?」

鳳傲天挑眉,看着他,「你會?」

「只要是皇上,臣都想。」冷千葉如塵的容顏,掛着冰雪般沒有絲毫雜質的笑意,將衣衫拿在手中,上前,小心地為她穿着衣衫,雖然有些笨拙,可還是為她穿戴妥當。

鳳傲天向前,行走在梳妝台前,看着鏡中的自個,再看向冷千葉,「很合身。」

冷千葉的笑意更加地溫柔,接着將自個身上繁重的鎧甲退下,身着著一件淡淡地青竹錦袍,整個人如畫中走來,透著超凡脫俗的俊逸。

鳳傲天上前一步,看着他這幅模樣,突然想起在攝政王府時,他身着一身紫色錦袍,舞劍的情形,「比穿着鎧甲更多了幾分飄渺。」

冷千葉微微一怔,接着淺笑道,「皇上可喜歡?」

鳳傲天又上前一步,雙手環上他的腰際,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此起彼伏的心跳聲,還有身上散發着的淡淡的清香,「嗯,喜歡。」

冷千葉抬起雙臂,將她圈入懷中,也許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感受到她真真實實地在自己的身邊。

「將軍,早膳備好了。」門外傳來稟報聲。

「備膳。」冷千葉始終站在原地,他的身姿背對着內堂的門簾,將鳳傲天包裹在自己的懷中。

鳳傲天喜歡這樣的擁抱,冷千葉的心思,不同於旁人,他不似慕寒遙,心思直接,也不像慕寒瑾,總是將心思隱藏起來,不到關鍵時候,他寧可自個受着,也不願傷到自個心愛的人,冷千葉,他的心思比起慕寒遙的單純,更多了幾分的深沉,比起寒瑾的忍耐,更多了幾分的承受,他不是一個輕易付出的人,可是,一旦付出,那便是毀天滅地的恆久,如果有一日,她告訴他,她不需要他,那麼,他會即刻死在她的面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冷千葉擁着她,便覺得擁有了全部,他如今心中眼中,除了她,別無他人,他可以容忍與別人一同擁有她,可以容忍她從未愛過他,可是,決不能容忍她不要他,那樣,他會覺得自個生不如死。

鳳傲天離開他的懷抱,抬眸,看着他,「走吧。」

冷千葉微微點頭,任由她牽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自紗窗灑入,打落在他們的身上,散發着點點的柔光。

鳳傲天牽着他的手,坐在桌前,冷千葉親自盛了湯,拿起勺子,輕輕地舀起,極柔的吹着,接着遞在她的唇邊。

鳳傲天看着他,「可還記得,你當時為寒瑾擋了一掌,而後,爺給你療傷,你卻不肯。」

冷千葉身形一頓,想起當日的情形,如今依舊是歷歷在目,而他總是在想着,若是,當初,他沒有那般的倔強,而她也沒有那般的強勢,那麼,如今,他們會如何?他們之間的相識,不過是一場誤會,他當初被她留下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她的報復,可是,如今呢?

鳳傲天張嘴,將湯喝下,拿起他手中的勺子,也舀了起來,輕吹了幾下,放在他的唇邊,「嗯?」

冷千葉回神,看着她,笑意微揚,帶着對過往所有的釋然,甘甜的湯滑入口中,便覺得暖意四溢,鳳傲天微微傾身,接着吻上他的唇,席捲着他還未咽下去的湯……

冷千葉寒玉般的雙眸透著幾分的迷離,還有幾分的寵溺,他睜著雙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雙同樣清冷的雙眸,他的心早已經被她的柔情填滿,沒有半分空隙留給旁人。

鳳傲天離開他的唇,微微點頭,「味道甚好。」

冷千葉低笑着,接着舀了湯,含入自個的口中,學着她的模樣,吻着她的唇,將湯喂入她的口中。

鳳傲天微微一怔,在他離開時,加深了這個吻,不論她是男是女,她從來都是一個強勢霸道的人。

冷千葉的唇透著瑩潤的粉色,始終掛着笑意看着她。

鳳傲天看着碗中的湯已經喝完,再看向桌子上的飯菜,接着說道,「待會用罷,陪爺歇會。」

「好。」冷千葉點頭應道。

二人不緊不慢地用罷早膳,鳳傲天起身,牽着他的手走出屋子,足尖輕點,飛身落在屋檐上,抬頭,看着晨曦,接着躺下,微閉着雙眸,甚是恬靜。

冷千葉側着身子,凝視着她,想起,她陪着他行走在沙漠中的那段時光,是他最幸福的時候,只是,此刻,不過是這樣安靜地凝望着他,他便覺得心滿意足。

他緩緩地躺下,側着身子,依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直到,一陣清風劃過,他的青絲與她的纏繞在一起,他抬手,用自個的衣袖遮擋住她的面頰,微微上前,與她靠地幾近,緩緩地合上雙眸,嘴角掛着淺淺地笑意,安然的睡去。

邢無雲已經回到營帳,洛遲清點了人數,整頓了人馬之後,便各自散去。

昨夜那一仗,着實打得意猶未盡,畢竟,能夠在戰場上遇到一個強硬的對手,那着實一件可遇而不可求之事,若是真的輕而易舉地打贏了鳳棲國,那便顯得樂啟國太過於強勢,可是,如今,能夠如此痛快地打一仗,那才是最好不過的。

邢無雲扯下自個身上的錦袍,將木偶放在一側,步入屏風之後,入了浴桶,仰頭,合上雙眸,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一道身影突然落下,雙手環胸,斜靠在一側,打量着他。

邢無雲並未睜開雙眸,只是聲線帶着幾分的疲憊,「鳳棲皇如今不陪着美嬌人,跑本殿下這處做什麼?」

鳳傲天並未開口,側眸,便看到矮榻上的木偶,接着拿起,把玩著,復又將自個懷中的木偶放在一起,「過來瞧瞧。」

邢無雲勾唇肆意一笑,「本殿下有何瞧的?」

鳳傲天緩步上前,微微俯身,抬起手,手指滑過溫熱的浴湯,接着掬起溫水,滴落在邢無雲的身上,接着半坐在浴桶上,抬手,勾起他的下顎,直視着他。

邢無雲微微睜開雙眸,氤氳的水霧,朦朧的眸光,挺直的鼻樑,還有那恰到好處的唇,都透著種種的誘惑。

鳳傲天緩緩靠近著,直至她微揚的唇已經貼在了他的唇角上,另一隻手滑入浴湯內,薄唇自他的唇角劃過,接着自浴桶起身,「似乎比走的時候結實了許多。」

邢無雲將身體隨意地向後靠着,雙眸微眯,甚是愜意,笑着說道,「鳳棲皇想必認錯了人,本殿下昨日才與鳳棲皇初次相見,不過一夜,本殿下怎能變結實?」

鳳傲天低笑不語,「既然四皇子要裝作不認識爺,那爺便配合著。」

邢無雲又是勾唇一笑,「難道鳳棲皇喜歡看人沐浴?」

鳳傲天側着身子,瞧着他,「那要分是誰。」

邢無雲徑自從浴桶內起身,並無任何的遮擋,在她的面前一覽無餘,抬步,跨出浴桶,接着上前,將鵝黃色的常服穿在身上,走出了屏風。

鳳傲天不知何時,已經坐在軟榻上,看着桌上的兩個木偶,「四皇子何時回樂啟國?」

「自然是收了鳳棲國。」邢無雲隻身着著一件常服,浸濕的青絲並未烘乾,他接着坐在一側的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仰頭喝下。

鳳傲天起身,行至他的身後,將他的青絲放入自個的掌心,烘乾,而後,自懷中拿出一條鵝黃色錦帶,為他隨意地紮起。

邢無雲卻沒有半分的拒絕,也沒有半分的羞態與不滿,依舊是神情愜意地飲著酒。

鳳傲天坐在他的面前,將酒壺奪了過來,看着他,「說吧,有何打算?」

邢無雲把玩着手中空的酒杯,並未去搶鳳傲天手中的酒壺,微微抬眸,看着她,「本殿下不知鳳棲皇說什麼?」

鳳傲天大手一揮,將桌上的東西掃開,勾著邢無雲的衣襟,邢無雲順勢便趴在了桌上,她低頭,印着他的唇,沒有半絲的溫柔,狠戾地啃咬着,直到飄散著一股血腥味,鳳傲天才罷休,抬眸,對上他依舊沒有任何波瀾的雙眸,她大手一扯,將他身上的常服撕碎,低頭,一口咬了上去。

邢無雲仰著頭,任由着她咬着,而他並未感覺到半分的疼痛,也許,她如此做,才能緩解他內心的疼痛。

鳳傲天看着他身上佈滿的血印,她接着起身,坐在不遠處的軟榻上,徑自倒了一杯茶,輕呷了一口。

邢無雲的衣衫已經支離破碎,他隨即,將身上的常服褪下,接着起身,不顧自個身上的傷痕,只是重新拿了一件常服穿好,接着又拿出一壺酒自飲著。

嘴角依舊滲著血,他仰頭,甘冽的酒自唇角的傷口,混合著血滑入吼間,透著乾澀。

鳳傲天側眸,看着他,此刻的他,看似無事,依舊如初,可是,她能看得出,他內心必定隱藏着難以言喻的痛苦。

邢無雲將一整壺酒喝吧,抬眸,神色迷離,「鳳棲皇還不走?難道還沒瞧夠?」

鳳傲天自軟榻起身,站在他的面前,垂眸,看着他微仰著頭,酒自嘴角順着修長雪白的頸項滑落,那頸項上的咬痕依舊醒目,他卻沒有半分的疼痛。

她抬手,將他手中的酒壺奪了過來,拽着他的手,徑自步入內堂,他腳步虛浮,歪歪斜斜地跟着她,嘴角掛着淡淡地笑意。

鳳傲天轉身,將他推倒在床榻上,自懷中拿出金瘡葯,將他剛穿好的鵝黃色常服解開,為他塗着葯。

邢無雲抬手,將她的手揮開,接着側着身子,閉着雙眼,不去看她。

「你在耍小性子?」鳳傲天抬手,將他身自扳了過來,沉聲問道。

邢無雲不去看她,而是將身側的錦被扯起,蓋在自個身上。

鳳傲天抬手,將他身上的錦被扯開,一手按着他亂動的手,一手塗着葯,一陣清涼劃過,邢無雲猛地睜開雙眸,看着她,「不要在我的身上放太多的心思。」

鳳傲天看着他,「你呢?心裏可有過爺?」

邢無雲側着身,一口回絕,「沒有。」

鳳傲天低笑一聲,接着上了床榻,將鞋子踢掉,靠在他的後背上,他的後頸上竟然有一顆醒目的硃砂痣,灼傷了鳳傲天的雙眸,她先是一怔,接着瞭然,而後,在他的後頸上輕輕淺酌著,「當真?」

邢無雲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轉過身來,卻對上她笑意深深地雙眸,接着說道,「鳳棲皇,本殿下要歇息,恕不遠送。」

鳳傲天啞然失笑,一手撐著頭,一手把玩着他胸前的青絲,「爺還真是小瞧了你。」

邢無雲亦是隨意一笑,「本殿下卻未小瞧鳳棲皇。」

鳳傲天微微上前,注視着他的雙眸,這個傢伙,這次又是鬧得哪一出?

邢無雲迎上鳳傲天的眸光,嘴角的笑意依舊灑脫張揚,只是,那隱藏與身後的手,卻是緊緊地蜷縮著。

鳳傲天低頭,額頭抵上他的額頭,「你可知,若是不聽話,爺可是要讓你受罰的。」

邢無雲又是揚聲一笑,「本殿下不知鳳棲皇還有如此地愛好,不過,本殿下可對鳳棲皇沒有任何的興趣。」

鳳傲天挑眉,微微點頭,接着起身,徑自下了床榻,「既然四皇子對爺沒興趣,那爺便走了。」

邢無雲一怔,看着她便這樣離開,收斂起嘴角的笑意,低吼一聲,將錦被蓋在頭上,不再說話。

鳳傲天飛身回到了邊關的城樓上,冷千葉已經等在那處,她看着他,「適才可歇息好了?」

冷千葉突然張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皇上,不要離開臣。」

鳳傲天聽着他話語中的擔憂,便知他適才醒來未看到她,以為她出了事,所以,才會如此擔憂。

她抬手,輕撫着他的後背,「爺不會離開你。。」

冷千葉點着頭,將她抱得更緊,天知道,他適才醒來之後,是多麼的后怕,那種恐懼,幾乎讓他窒息。

邢無雲在床榻上躺了片刻,便起身,低頭,看着自個身上佈滿的紅痕,他眉眼間透著冷冷地笑意,這樣的笑,是不曾見過的,似是,壓抑著太多的痛苦與絕望,沒人知曉,他如今的心有多痛,又有多冷。

洛遲適才看到一抹身影突然離開,加之之前聽到四皇子營帳內傳來的破碎聲,他站在營帳外,低聲詢問道,「四皇子?」

邢無雲收斂起思緒,徑自穿戴好,下了床榻,接着向前走來,便看到軟榻上放着的兩個木偶,他上前一步,看着那兩個木偶發獃,接着收起,放入自個的袖中,低聲道,「有事?」

洛遲久未聽到聲音,以為他出了事,正欲進入,便聽到了他的聲音,着實放心下來,「四皇子,臣斗膽,敢問四皇子,接下來還如何?」

邢無雲扶著額頭,他一向酒量好,為何,如今,卻有些頭疼,隨即坐下,「你可知,若攻不下鳳棲國,本殿下與你一樣活不了。」

「臣明白。」洛遲站在營帳外,聽着邢無雲略帶着幾分疲憊的聲音,連忙應道。

「洛將軍可想到對策?」邢無雲緊接着問道。

「一切聽四皇子安排。」洛遲原本想好了對策,不過,如今,這裏最大的便是邢無雲,他怎麼可能越俎代庖。

邢無雲有些無力地斜靠在軟榻上,「晌午之後,繼續出兵。」

「是。」洛遲連忙應道,接着便轉身離開。

邢無雲睜開雙眸,看着軟榻上鳳傲天用過的茶杯,他徑自拿起,倒了一杯,喝下,緩緩地合上雙眸,閉目養神。

晌午之後,鳳傲天剛與冷千葉用罷午膳,便聽到易武前來稟報,樂啟國再次出兵。

鳳傲天嘴角微揚,卻沒有半絲的驚訝之色,冷千葉隨即起身,便前往邊關。

冷千葉站在城樓之上,看着城樓之下的洛遲,看向易武,「昨夜,你與洛遲交手,這一次,可有把握?」

易武看向冷千葉,有些猶豫,接着說道,「卑職只有七成的把握。」

「無妨,今兒個再去會一會。」冷千葉如今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易武連忙躬身道,「卑職遵命!」

接着便下了城樓,帶兵出城迎戰。

鳳傲天行至冷千葉的身側,握着他有些冰涼的手,「今日風大。」

冷千葉側眸,看着鳳傲天,只要她在他的身旁,不論有多少的狂風大浪,他都不怕。

巫月國雲城,夜魅晞站在城樓之上,遠遠便看到南回國的人馬向這邊緩緩走來。

夜魅晞眸光一沉,而他身側的龐將軍已經躍躍欲試,「皇上,容臣前去會會。」

夜魅晞負手而立,嘴角笑意勾魂攝魄,看着南鈺端坐與皇輦之上,目光如炬,透著嗜血的冷光,而他卻沒有半分的懼怕,反倒是氣定神閑。

南鈺直視着城樓之上的夜魅晞,那樣身姿雋秀的人,如今兵臨城下,卻依舊鎮定自若,真不愧是巫月國的新皇,他不禁想起鳳傲天來。

付寒這幾日都未好好歇著,許是徹底地想通了,他帶着人馬浩浩蕩蕩地趕往雲城。

當南回國的人馬已經到達城樓之下時,付寒的人馬已經緊隨其後,與巫月國的人馬一前一後,將南回國包圍了起來。

如今,只要南回國一聲令下,攻城,那麼,便是腹背受敵。

南鈺未料到,怎得會多出這些人馬,難道是他太過於自信了?可是,這些人馬是從何處來的?

他抬眸,看着身後高舉著的棋子,上面的圖騰乃是鳳棲國所有,上面印着一個「付」字。

站在夜魅晞身側的龐將軍看着不遠處的人馬,接着說道,「皇上,那是鳳棲國的人馬?」

「嗯。」夜魅晞並未有半絲的驚訝,因為,他一早便知曉鳳傲天已經派人前來相助。

龐將軍看着夜魅晞依舊神態自若,他亦是有了信心,迫不及待地便要派兵迎戰。

南鈺卻覺得如今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當真撤了,日後,豈不是被世人笑話?打了,還有勝券,即便輸了,他也是技不如人,只是,他卻不相信自個的人馬會輸,故而,他沒有半分的猶豫,接着抬手,命令出兵。

夜魅晞看着快速衝上來的南回國的士兵,他嘴角的笑意更深,「龐將軍,出兵!」

「是。」龐將軍連忙應道,隨即,便帶兵衝出了城門,迎上南回國的士兵。

付寒看着南回國動手,接着抬手,「殺!」

「殺!」身後鳳棲國的人馬大聲高喊著,向前沖了過去。

一時間,鳳棲國與巫月國的人馬前後夾擊,將南回國圍了起來。

南鈺抬眸,看着夜魅晞,頭戴皇冠,頭上的青絲卻再沒有長出來,陽光射下,越發的明亮。

夜魅晞想起流星說過的話,一定要讓他寸草不生,他嘴角的笑意漾開,看着南鈺,他倒要瞧瞧,他還有多大的本事。

付寒端坐與馬背上,看着前方廝殺的將士,他腦海中浮現出的皆是當日,鳳國與棲國拼殺的畫面,往事歷歷在目,卻已經是塵歸塵,土歸土,他如今不是棲國的將軍,而是鳳棲國的將軍,他不能活在過去,而要向前看。

就在三軍打得激烈的時候,南回國一名士兵穿過廝殺的人群,直接衝到了南鈺的皇輦前,雙手將百里加急呈上,「皇上,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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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太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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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爺還真是小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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