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 情緒控制

一些不知道該稱為記憶還是情緒的東西通過兄弟間的擁抱傳遞到了迪爾蘭多的頭腦里，這個世界被修正後內容越來越快的湧入他的頭腦，與原本的記憶形成衝突。讓兩段經歷都變得模糊不堪，混淆不清。

因為不知道艾琳娜這個籌碼，費凱倫選擇在赫雷第一次帶着紅疣龍亮相的那天綁架了魯伊丹，而自己在日光節那天得到消息后，就第一時間拋下了馬戲團，跟隨馬丁去救人。

雖然通過魯伊丹身上的獨特的秘密法器作為追蹤源，大家及時的把人救了回來，但是受到詛咒的魯伊丹幹了原本塔塔所做的事情，捅了迪爾蘭多一刀。歷史以微妙的方式調整著，繞過艾琳娜存在的節點，把一切以最接近原貌的形態又演繹了一遍。

迪諾從未存在過，魯姆姆、藍禮和巨人拉達爾督都在金頂宮一戰中身負重傷，此刻還在療傷，並沒有出發去霍夫蘭。

當迪爾蘭多想到那些不在場的人的時候，一陣尖銳的噪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彷彿是無數人同時在高聲尖叫，讓他頓時捂著耳朵痛苦的瑟縮了起來。

更糟糕的是，那聲音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就像鋪天蓋地的巨浪一陣陣的沖向他，似乎不把他淹沒決不罷休。

魯伊丹吃驚的伸手托住蜷縮著捂著耳朵往下蹲的大哥，緊張的詢問到底怎麼了。瑞賽斯呼嚕了一下，用翅膀一掃，把迪爾蘭多從魯伊丹的手中傳送回了自己的後背上，然後一拍翅膀直接飛向了高空。

「怎麼回事？！巨龍啊，我大哥他怎麼了？」魯伊丹伸長了脖子看着巨龍越飛越高，轉眼就變成了藍天上的一個小點，自己的疑問在海風中飄散，根本無人解答。好在這時，紅蝶號已經與他的船相距不遠，他立刻安排人手把快要沉沒的紅蝶號上的人轉移到這艘海皇號上。並且打算詢問剩下來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迪爾蘭多本能的緊緊摟住瑞賽斯的脖子，並用空餘的手死死的夾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那越來越多的尖嘯還是無法阻隔。四周的天空迅速的陰暗了下來，似乎這麼一會的工夫，暴風雨就要來了。雲層逐漸的積累，黑壓壓的堆積在黃金之城的上空，巨龍在上升中不斷穿過水汽濃厚的雲霧，讓迪爾蘭多的頭髮和衣服都沾滿了露水。

很快陽光又重新照在了他們兩個的身上，這時他們已經穿過所有的水霧到了雲層之上，頭頂就是薄薄的空氣。再遠方就是清澄毫無遮擋的天空。深邃的顏色已經不在是熟悉的天藍色。而更接近夜晚的深藍色。腳下的星球呈現巨大的弧度。如果再飛高一點，就可以看到整個完整的球型了。

直到這麼高，迪爾蘭多耳邊迴響的尖嘯聲才變成勉強可以忽略的背景噪音，他甩了甩頭。掏了掏耳朵，緊張的問瑞賽斯：「剛才那是什麼？我的耳朵還是腦袋出什麼問題了么？」

瑞賽斯維持一個滑翔的姿態，在稀薄的空氣中放鬆的漂浮着，開始慢慢給自己的共生者解釋：「剛才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現在的你已經可以通用我的所有感官，不僅僅是視力了。剛才你想到其他人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了解他們的情況，所以你自然而然的使用我的力量去傾聽、探查其他的生物。但是，你並沒有學習過如何控制好這種力量。所以你聽到的是周圍一千里左右所有生物的思想回聲。」

幼龍的爪尖輕輕的互點了一下，一幅發光的白默迪附近的地圖出現在它的面前。微弱的光點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一起，從城市的中間望四周擴散，離的比較遠的地方，光點的密度逐漸的降低。但是在更遠一點的地方。又有若干個光點密集的區域。

「看，方圓一千里，最少有三百萬以上的會發出思想聲的生物。他們每一個人的想法都因為你的需求而傳送到你的頭腦中，混合成巨大的噪音，讓你的頭腦超出負荷。」

迪爾蘭多吃驚的鬆開了捂住耳朵的手，轉而抓着瑞賽斯的翅膀搖晃：「這可怎麼好？我總不能一直離地這麼高吧？且不談我要吃喝拉撒，一直待在上面話，我要怎麼去打敗魔龍王的那些手下，怎麼解放布蘭？」

「你要先學會控制你的力量，現在的你表面上看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本質上已經不再是一個人類了。我的力量你可以無意識的自由使用，剛才我們上來的時侯正在形成的暴風雨，就是你召喚來的。因為你覺得身體不適，所以四周的自然之力響應你的呼喚，形成了風暴。」

「……你是說，以後我要是發個脾氣什麼的，都有可能會招來暴風雨？」迪爾蘭多歪了歪腦袋，不確定的向瑞塞斯求證。

幼龍轟隆隆的笑着回答：「暴風雨還是輕的，地震海嘯山崩地裂都有可能。而且也不一定是生氣，任何激動的情緒都有可能導致周圍的自然之力異動。比如極度的開心、愉悅、傷感、憤恨全部都會引起這個星球的能量波動。」

迪爾蘭多有點傻了，他發了一會呆，然後問：「為什麼你不會？」

瑞賽斯得意的挺起胸脯，驕傲的回答：「我在第一階段能夠抵禦那麼深切的飢餓感和生存**的折磨，精神早就無比堅強穩定了，這種細微的情緒控制自然不在話下。你就不同了，原本人類就意志薄弱，情緒波動大，你還是其中情緒較為活躍的一類人，現在突然掌握了這麼大的力量，如果不學會控制情緒，你走過的地方就會存在極端天氣或者大地異變。」

「那我要怎麼學習控制？這些噪音還在我耳邊迴響着，一刻都不停歇。」迪爾蘭多嘆了口氣，早就知道一切不會那麼順利的，果然通過了測試，又有新的問題。能力大了固然是好事，但是大到自己根本無法控制，可就是悲劇了。

瑞賽斯示意迪爾蘭多自己飛，然後一人一龍面對面的漂浮着。幼龍把自己的額頭抵上迪爾蘭多的，發出輕柔的呼嚕聲，這種幼龍在很舒適的時候才會發出的聲音安撫著迪爾蘭多的情緒，讓他因為腦中噪音而煩躁的心情逐漸的沉澱了下來。

「你什麼都不要想，只專註傾聽我的思想聲。到只能聽到我的聲音為止。」瑞賽斯的話語不知道是通過聲音還是直接通過意志傳輸到自己的共生者的腦袋中，迪爾蘭多追隨着它的引導，摒棄心中的一切雜念，專註的只想着幼龍。果然，沒一會，周圍的噪音安靜了下去，天地間只傳來瑞賽斯和自己一慢一快的心跳聲。

「好，下一步，想一個你最想了解的人。注意！必須是鮮明的唯一的他的形象，這個形象在你的頭腦中就是一個靶子，我的力量會專註的投向靶子，不產生髮散。」

迪爾蘭多想到剛才突然離開，魯伊丹一定急瘋了，所以第一時間就在腦海中調出了弟弟的形象。一瞬間，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幼龍和迪爾蘭多之間的空氣中，虛幻不定的投影正是魯伊丹，他正在和別人談論着什麼，臉上滿是困惑、焦急的情緒。

「……見鬼……難道你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大哥發生了什麼么？你們不是都在一艘船上，去尋找什麼遺忘之島的么？為什麼現在都說不記得了？……」他的聲音彷彿隔着一堵牆傳來，顯然正在和紅蝶號上的其他人交談。

「好了，你可以慢慢的添加想要了解的對象。記住，當一個形象穩定后再添加下一個，如果你發現無法讓一開始出現的對象維持這樣穩定的投影，那說明人數已經超過你能控制的限度了，就不能再加入新的探查對象。」

瑞賽斯指著自己和迪爾蘭多之間這個迷你的魯伊丹的小投映，進一步的給他做講解。迪爾蘭多維持着額頭相抵的姿態，點了點頭，然後第二個人影出現了，正是卓婭。

紅髮的女精靈臉上帶着隱忍的表情，但拒絕的話語還是非常堅定：「那裏可是遺忘之島，上去的種種經歷，凡是那個島不希望我們記得的，都不會留下。如果我們能告訴你的，一定都告訴你了。迪爾蘭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清楚，剛才瑞賽斯的情況就有些奇怪。似乎拒絕我們接近迪爾蘭多，我雖然可以肯定他們已經通過瑞賽斯的第三階段試練，但是肯定還有其他的隱秘，他們沒有說或者還不方便說。」

另一個聲音同時在卓婭的身體上方響起，要比她口中的聲音輕一點，但還聽的清楚：「瑞賽斯為什麼要分開我和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迪爾蘭多聽到這句，一抬頭，鬆開了和瑞賽斯相抵的額頭，吃驚的問：「怎麼回事？」

幼龍歪了歪腦袋，故意裝傻：「什麼怎麼回事？兩個聲音么？一個是她嘴上說的，另一個是她腦子裏面想的，我都能聽到，所以你也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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