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滿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九十七滿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天邊昏暗,遠處斜陽落入茂密林木之中,激濺出殘餘的光輝。周圍的昏黃更加襯托的現世安穩何樂。落日背景之下,前方有一人站立着,暗黑底袍上刺金綉線凸顯。

白楚站在上官卿身後,與上官卿相反的白色衣衫磊落光明,可那張俊秀的臉上卻顯露不符,他看着他黑色衣袂隨晚風飛揚,沉着冷靜的身影彷彿天人一般,雖那處發生了極其危險情急的事,他依舊這般不為所動。想了許久,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太后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你打算如何應付?」

上官卿不言語,眉眼連蹙都未蹙半分,只淡淡的看着遠方漸黑的天邊。

白楚不明,他只覺面前的人越發是難以看清。他只知道他成就大業之心,卻從未清楚那些個細節來去,他也未曾想過告訴自己半分。終究自己是外人。

心胸起伏,不解十分,堪堪開口又問了句:「若是要我幫你,也要讓我知曉幫的法子啊。若不然,叫我怎麼幫襯?」

上官卿背對着他,淺淺微笑了下,明明一張柔和英氣的臉卻驀地有了嗜血一般的殺氣,他開口,言語無情冰冷:「你無需知曉過多,只要在三日之內抵達荊州,那邊自有人接應你。倒時候你按照線人所言的照辦就是了。」

「那……」

「嗯?」

白楚有些吞吐,可眉眼中的決絕果斷卻是堅定非常:「我自可以照着你說的辦,替你盡心儘力。可你先前所說的,我與她的事,可還算話?」

一陣意料之外的沉默。一陣微風飄過,帶來一片殘葉,覆在了上官卿緊緊蹙起的眉心之中,他臉色沉了沉。

「自然。」

兩個字說的輕飄飄,像是包含了無限的深意,又好似無限的感懷嘆惋。

「那便好。明日打道回府,我自然按照你所說的,在荊州替你打點好一切。」點頭轉身,白楚打算回去。可就在邁步之時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強勁的掌風朝他襲來。他下意識的出手抵擋,可卻抵不過那人狠厲野蠻。

他被上官卿鉗制住,眼睛含着不解和疑惑狠狠掙扎。

「上官卿,你是何意思?」

「不是你的東西,最好別覬覦。」面無表情的伸手,從白楚袖中掏出一個香囊,蘭花香氣芬芳不止,彷彿是今日她輕吻自己臉頰的粉唇一般,柔軟甜美。

「我雖是應了你。可那時期,卻不是現在。按照現如今的身份,你還是要規矩叫她一聲三王妃。」薄唇吐出這些個字,竟是警告意味十足。不知不覺中,他竟是發了怒,這般的他,他自己都有些陌生。

小春在打理衣物。夏安莞側卧在美人榻上,尋思著白日裏的事。

今日賽馬的結果,大大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從未曾想過,最後上官卿竟是贏了上官睿。她原本以為上官卿只會耍耍花槍桿,最後讓上官睿贏了去。可未曾想,竟是這般的結局。她只隱隱覺得不好。

上官卿一向不喜歡讓人矚目。他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引起上官睿和太后的注意,蔽鋒芒,只為了最後給予重大一擊。可今天,竟是這麼風光的贏了上官睿。看來,那權力之爭,不遠了。

「王爺。」

小春突然停了手上的動作,俯身施禮。那一聲喚的叫她轉回心思來,一側眸,就看見上官卿一手挑着下身衣袂走了進來。

夏安莞一看,也站起來打算行李,可一想,他那人,定也是不拘泥於這個的。自己也懶得站起身子來了,只朝他看了一眼,淡淡示意,隨即管自己去了。

上官卿挑眉,竟莫名的笑了。

小春知趣的退下,帶上了門。

「你倒是清幽自在。」最後一縷光線消失在門縫之中,上官卿淺淡出聲,緩緩的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難不成王爺還要我難受不堪?」她回了去,眼睛卻不看他,只是將眼光放置在了青灰色錦被上,上邊金邊海棠刺繡,看起來竟是有些刺眼擔憂。

「你這嘴巴,竟是一星半點兒也不讓別人吃虧了去。」上官卿淺笑,說出來的話叫人不知是贊還是貶。可卻有着幾分調笑味道。

夏安莞不疑其他,只不搭理他,管着自己。

可下一秒,自己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雙寬大白凈的手,手心之中還靜躺着一封暗黃色有摺疊痕迹的密信。

「看看。」

她徑自接了過來,心中疑慮的拆封了信件看了起來。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可眼中字跡一行一行的轉變,那原本還紅潤的臉色漸漸變的蒼白了起來。

「想不到竟這樣快。」自顧自的念叨了一句。她腦門上滲出幾滴冷汗,言語里也帶了幾分焦急:「現在東邊暗兵狀況如何?」

「已死傷多數,想必能活下來的,所剩無幾了。」

「想來也是如此。她既已攻打了那地方,定是做了萬全準備的。」嘆息了一聲:「只是可惜了那些兵馬,訓練著這般久了……」

「沒什麼好可惜的。既然選擇了作了我上官卿的暗兵,就要作好赴死的打算。」

他說的決絕果斷,冰冷無情的態度讓夏安莞一驚。

「是不是所有為你做事的人,都必須做好這樣的準備?」心中暗自想着,就忍不住開口問了。方才他這般說,她不知為何,心中忽就閃過一絲寒氣。冷的她忍不住想打個哆嗦。她現在這話不僅是為了別人問了,更是為了自己。

上官卿看了她一眼,黑的深邃的眸子裏彰顯著不容易察覺的暗潮。他張張唇,似是要開口,可夏安莞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言語。最後只聽見他轉身朝向房間中央凳子的腳步聲。

她知道他不會答了,也知趣的不再追問,將手中的信摺疊好了,尋思一番后開始琢磨對付的法子:「你現在可有應對的計謀?」

「你覺得呢?」上官卿反問。

她聞此,呆了會兒,隨即舒展眉角,淺淺一笑:「也是,你這般的人,怎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呢。我想,縱使她拿劍抵住你,你也會在下一秒扳回局面。」

她笑的輕鬆自在,全然沒有察覺在她說話之時面前男人的眼睛一直放置在她的身上,聽她這般言語,原本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珠閃過火花般耀眼的光芒。

「你倒是信我。」

她沒注意他的不常,只堪堪應了去:「自然。」

黑暗之中,上官卿原本冰涼的臉有了溫度。唇角也不自覺有了一抹淺淡的笑意,恍若那春風拂面,碧波推盪。舒心異常。

夏安莞不覺,只莫名感到他那冷冰冰的態度溫和了些,也不想其他。隨後自然而然的問了他些許問題后,就管了自己去。

窗外依然無光。黑夜將臨,周遭嘈雜喑啞瞬間遠離。只剩下無邊的靜謐與黑暗。而那光輝白晝雖看似落幕,只遺留噬人心魄的陰冷,可又好似,在期待迎接明日升起的更加璀璨無邊的朝陽。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路上馬蹄聲急促奔騰。

嵊州乃是皇朝里除了京都府之外最是繁華的州縣了。傳聞那酒樓商行青樓粉街,乃是富人最愛踏足之處,而窮人避之如蛇蠍。

此時,嵊州城外的小道上,青翠綠草攜粉花鮮蕊,綻放矗立嬌媚,樹丫之上,柳絮紛飛蝴蝶隨,漫山遍野的盎然生機。夏安莞坐在馬車之上,是不是掀開車窗帘子,看向這周圍景緻,忍不住讚歎了聲:「雖是這樣的季節,這地方倒是極致生機浪漫。」

想來現代的生態保護區也不過是如此生機吧。

「嵊州原本就是人傑地靈的地方。這樣的景緻,也是正常。」上官卿斜靠在馬車椅榻上,整個人慵懶散漫,一雙細長眉眼緊閉着,隨着馬車的顛簸,是不是睫毛還微微顫著。一副妖孽模樣。

夏安莞看他這副樣子,心中暗暗腹誹,卻又不能說些什麼,只暗說他木頭棒子一個。不懂這山水的美。

想起兩天前,從獵場回來。上官卿非但沒有直接回府,更是找了一輛馬車和一個侍衛,拽着她就離開了。不聲不響,連小春都沒有帶上。

她心中暗暗猜想的到是要做何事的,可看上官卿這弔兒郎當的樣子,便也開始雲里霧裏了起來。他冷峻扮酷不開口,她也樂得自在不詢問。二人只坐在馬車之中,閑了看看路邊風景,餓了吃吃帶來的乾糧,倦了再在馬車上躺躺。

二人共處在這狹小空間之內,倒也不拘謹,反倒時不時聊上一聊。雖然大部分時間上官卿說話都是極其簡短的,但偶爾風趣起來倒也讓夏安莞大開眼界,覺得他這人也有看不出的悠閑一面。

「那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可就是這嵊州了?」她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角,開口問他。

上官卿仍舊閉着眼睛,氣息均勻,像是睡著了。夏安莞不甘,推搡了他一下,隨即又問了句。這才將他推醒了過來。

上官卿語氣平淡,打了和哈欠后開了口:「嗯。差不多是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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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王妃:王爺太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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