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悄無聲息

夢裏那抹笑一直縈繞着她，死都不肯放開，她醒來時便額頭佈滿細密的汗，一想到這，她整個興趣無比的愉悅，可蘇對她得堅貞夢裏可見。

可蘇擰著眉頭，餐桌對面的她咬着麵包，眼神有意無意的朝他掃過，接着便是隱忍住的笑意，眉語間無處不暗示着他應該做點什麼來調劑一下她的心情！

可蘇伸手從桌子邊的水果盤裏抄出一把反光的水果刀，嘖嘖嘖的讚歎著「雲朝你說刀極配我這膚色不是？要不然再見點紅？飯後甜點嘛」

此話一出，雲朝黑線只壓下，抓着他的手腕「別啊，你不是要吃甜點嗎？我給你買去」

他一把攬過她的腰，毫無防備的觸碰讓她眼睛微紅，他輕撫着她的眉角，寵愛的彈她的額頭「笨蛋」

她突然有種想法，兩人兜兜轉轉，發現愛情的原點，她說「我們結婚吧！」

她以為他會不帶任何考慮的應下她的話，誰知可蘇淡笑着放開她，爾後不著一絲痕迹的起身。

潸然淚下的那一刻，她明白了一句話，眼淚下着，心卻為他打着傘，她明白他的苦衷，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絕對不是想捨棄就捨棄得了的。

她承認在這點上，她的自信超越了自身的勇氣。

史郁的一句話打斷了她本以為傲過度自信的自戀「得了，要是廖可蘇敢死，我就敢埋」

雲朝撈過她手裏的爆米花，憤然的咀嚼著，口齒不清「你懂什麼啊，愛情和麵包我堅信是可以雙得的，況且可蘇說過，我就是他的麵包，他是我的愛情，你說這事兒誰說的算」

她說完這才發現史郁眼神閃閃爍爍的，自己便順着她的心思開口「你有事瞞着我」

「是，是有啦！」不過，這事兒，還真不是他們能說的算的。

看着史郁前所未有的表情凝重，她也正色到「是和歐儂淼有關？」

這下輪到史郁感嘆世道傳播八卦的速度又提高了0·01秒。

放下爆米花拍拍碎屑的手掌，抹抹嘴角起身，本不打算解釋什麼就直接出了必勝客。

史郁滴溜著包付了錢緊追而上「汗，那就好，我還以為我要為隱瞞你的事付出代價呢，歐儂淼竟然要害廖可蘇，你打算怎麼處理」

雲朝的腳步頓住，嗓子很疼很疼「你說什麼？」

意識到自己似乎多嘴了，她們的談話根本不在一個戰線上。

她翻到出包包，拚命的給他打電話，當眼淚＇啪嗒＇一聲掉在手機屏幕上時，她看見自己，憔悴的面孔，蒼白的嚇人，怪不得，怪不得一到必勝客史郁兩隻眼睛就飄忽在自己身上。她什麼都失去了，癱坐在行人道上。

史郁嚇壞了，拚命叫着她的名字，直到電話響起，她才游神的遞給雲朝「快接啊，是可蘇」

她搖頭，不！她不要接！她接了他就要走，就要離開自己！原來今天早上他不是在說笑，扯著笑顯得牽強。

「他說，他在機場，他要我跟你說聲對不起」史郁雲里霧裏的看雲朝動作反常，爾後不顧這是在路邊，發泄起來「廖可蘇，有種你就不要回來」

「我說結婚，不是在開玩笑」她夏雲朝在喜歡上廖可蘇后就不敢開玩笑，她怕他當真，當真不會再回來，他就是這麼殘忍的一個人，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她只是想，只想兩個人在一起，不論時間的長久，就這樣在一起就好，每天看到他或明或暗的眼神，她就樂不嘗失。

可是現在，他走了！和歐儂淼一起走了！

「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留下來」她哭着分不清天暗了多少，夕陽出來了幾分，行人圍攏著也逐漸散去，可是，依舊還有一個人帶着讓她厭惡的笑看着她狼狽不堪的模樣，扭曲著駭人的猥笑。

史郁看見他就一反常態，踏着高跟鞋扶着她站起來，那是史郁第一次在街上當着路人的面撒潑，她在眼淚朦朧這間唇角彎彎，眼淚就順着流了下來，是苦的，苦澀的讓她心裏堵的慌。

史郁把一切可扔的東西都扔到賀逸翔的身上被他用手擋了下來。最後連帶着昂貴的香奈兒包包也被她毫無憐愛之心的印下了幾道爪痕。

那可是幾千啊！幾千塊！這可是史郁狠心用飯票換來的！要擱平時，她連碰也不許碰！看來這次為了這個鳥不拉屎的男人下了血本了！雲朝也被她撒潑的性子搞得有點不知所措，忘了最初讓她頻頻落淚的原因。

那男人豁出去了，碎了一口唾沫，罵了聲「臭娘們，跟老子上了，老子要幾個錢也是應該的」

注意，是要！而不是借！在淚腺彭發的同時耳膜也比平常聽到的聲音好了一倍，她徹底惱火了，低下眼帘在凌亂的東西中彎下腰身，撿起一柄小刀，刀口十分鋒利，藉著刺眼的光線從刀柄反襯出駭人的光，賀逸翔確是怕了，顫顫瑟瑟的後退，推到木棉樹下，乾脆就扭頭跑了。

那一瞬間，雲朝虛了一身的汗，史郁措鄂的看她，她知道，那種眼神是她曾經看可蘇的眼神。

她哭了，她不堅強，一點都不，可蘇給了她一切，卻又轉身把它帶走了，她如虛脫般的回家，史郁打着哈哈調節氣氛，她指著包包里某個角落的刀子「沒想到你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她卸下身上的一切負重，窩在沙發里，虛弱無力的回了一句「那是可蘇的」，史郁便靜坐着不知聲了，因為她突然知道，雲朝早已習慣和可蘇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現在呢，現在的房間里除了牆上古老的吊鐘，還有外面稀瀝瀝的落雨聲，打在玻璃窗上，盪著心裏一層層的波瀾。

雲朝家住在下沙地區，窗外俯視下去是在月光下泛著熒光閃閃，猶如魚的鱗片翻滾著的月亮河，她站在窗前，想着他會在哪個方向，和她一樣，眺望着一樣的月亮，她也想過，他不顧一切的離開，沒有任何一絲徵兆，如果沒有史郁的一句話，她想，她連可蘇走了都不知分毫。

現在回想起來，甚至感到有些可笑，她不了解可蘇，可蘇卻對她了如指掌，她一直以為，只要相愛的兩個人是無論如何都會走下去的，可是她忘記了，相愛的兩個人總會互相折磨，她忘記了，有這麼一句話，故事的奕始總有一種不用許諾也能夠走下去的錯覺。

夢醒了般的殘酷在太陽散熱的一剎那，化成泡沫了。

她努力的去做很多事，沒日沒夜畫很多的設計圖，在店裏忙碌一整天她還是樂此不疲，她甚至可以站在最繁華的街頭執著的等一個人。

史郁終是看不下去了，她端著兩杯可樂遞到她面前，聳觸她痴楞住的身體「別看了，再看曾經的曾經也不會回來，珍惜眼前人」

眼前人自然是指駱家輝，她自是知曉，駱家輝對她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千言萬語只化成了一句「我相信你」

相信她什麼？是相信她會處理好和可蘇斷續了一段時間的回憶，還是，相信她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