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參加葬禮

第一百零一章 參加葬禮

章節名:第一百零一章參加葬禮

經受了這一次的重創,康炳騫可謂元氣大傷,本來就風燭殘年的身體,更加顯得虛弱。短暫地清醒了幾十分鐘,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就這麼醒一會兒睡一會兒的,持續了兩天的時間。

康躍一直守在床前,經過這一次,康躍似乎將以前積聚在胸中的想不明白的事全都想得通透,他心裏總在想,幸虧沒有一直執迷下去,幸虧還不算太晚。

顧芷心也在醫院裏陪着,康炳騫醒過來的第二天,程汝梅也來到醫院,開始不眠不休地守在床前。

康躍對待程汝梅依舊是一副不甚熱絡的神情,但好歹總會在適當的時候說一兩句看似是關心的話,這樣的改變,已經足以讓程汝梅高興得不知所措。

康炳騫這麼醒著睡着的,經過了兩天,才算恢復了一些精神頭,可以長時間地躺在床上而不會動不動就昏睡過去。

康躍看康炳騫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就讓康祁送程汝梅回去,這次程汝梅沒再堅持,她也知道,父子倆如今盡釋前嫌,自是有許多話要說,有她在場,怎麼說也不方便。

顧芷心跟着康躍熬了兩天,也有些吃不住,再加上報社裏最近人手緊缺,她也不好意思老請假不上班。因此,顧芷心都是白天上班,下班後來醫院陪康炳騫父子倆。

這樣一來,大多數時候,醫院裏就只剩下康炳騫和康躍兩個大眼瞪小眼。

康躍從門外走進病房時,康炳騫正倚靠在床頭翻看報紙。康躍目光一緊,快步走過去,「爸,別看了,你現在不能太累!」

雖然語氣拿捏得比較自然,卻還是能看出有些緊張。康躍在意的是,現在報紙上肯定鋪天蓋地的都是康炳騫事件的報道,現在讓病中的他看這個,的確不太適合。

康炳騫從報紙里抬起頭,看了一眼康躍,嘴角向上咧咧,「沒事,最壞的打算我都做好了,還怕報紙怎麼說嗎?」

康躍見自己的想法早被父親看穿,也就沉默著不說話。

康炳騫嘆口氣,將報紙折好放在一邊。「兒子,咱們倆聊聊吧!這麼些年了,你這孩子,倔起來誰都拽不住你。自從你媽去世,咱們倆就沒好好說過話。」說着,拍拍床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康躍拖過椅子,在床邊坐下:「爸,您想聊什麼?」

「聊什麼?是啊……現在這個樣子,聊什麼都不重要了!小躍,這次的事你爹算是看明白了,什麼前途,什麼業績,什麼出人頭地,跟命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康炳騫微垂著頭,感慨地說。「哎,只是啊……你老爹看開的太晚了!這點,你比你爸強!」

康躍微笑了笑,不說話。

康炳騫似乎也沒想讓康躍回應什麼,自顧自地說:「老實說,你從前恨我都恨到骨頭裏了吧?嘿,不用說你,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你說最開始,咱們這個小家也是挺幸福的,雖說不富裕,但好在日子過得簡單。可是我那時候怎麼就那麼執迷不悟呢?非要出人頭地,非要讓你們娘倆過上好日子……」康炳騫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臉上的表情飄渺而不真實。

「後來,你媽得病,我那麼粗心,竟然沒發現,要是早點看出來的話,沒準……」康炳騫的聲音里微帶着哽咽,臉色也開始越發的悲愴。

「直到你媽出事……我整個人感覺都塌了,有很長一段時間,因為自責和內疚,我都不敢睡覺,只能拚命工作轉移注意力,實在累得頂不住了,才會睡一會兒……」

康躍聽着康炳騫的敘述說不出話,這些他是第一次聽到,甚至之前也沒做過這樣的聯想,他一直想當然地以為父親毫無在意母親的突然離世,依然執着地追求的仕途上的成就,現在想來,是他的想法太過簡單了。

「也就是在那之後沒多久,你程姨出現了……那兩三年之間,你程姨幾乎耗費了大半的經歷拖着我走出當時的困境。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我竟然這麼幸運,能遇到這麼好的兩個女人。」

康躍心裏難過,為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他自責地想,自己竟然從來也沒站在父親的立場去思考着一切,以至於錯過了這麼多。如果當時母親去世時,他肯和父親多交流,而不是想當然地怨恨的話,至少兩個人在一起時的傷痛,要比各自分開承受的傷痛少很多吧?

康躍抬頭看着已經蒼老了的康炳騫:「爸,對不起……」

康炳騫驚訝地望着眼前的康躍,表情抽搐了一下,緊接着就老淚縱橫,「兒子,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娘倆……」

康躍擦拭了一下眼角,握緊康炳騫的手,「爸,過兩天等您恢復了,我陪您去給我媽掃墓吧?」

康炳騫看着康躍,表情裏帶着點欣慰:「好,好!」

康躍在醫院裏陪着康炳騫熬了幾天,吃不好睡不好,明顯精神就有些倦怠,康炳騫看着心疼,加上程汝梅、康祁等人極力的規勸,這才答應回家休息一天。

第二天一早,康躍從家裏趕到醫院時,進門就看到康炳騫正往身上套黑色的西裝外套。程汝梅和康祁站在一邊,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爸,您這是要幹什麼?」康躍有些吃驚地問。

程汝梅見到康躍拎着保溫盒走進來,臉上一喜,現出希冀之色,「小躍,正好你來了。快勸勸你爸,今天那個人舉行葬禮,你爸非要去。」

康躍眉頭一皺,臉上帶着思索的表情。

程汝梅繼續說:「不是我不想讓他去,只是醫生都說了,現在他的情況不適宜外出,你說到那萬一有個什麼……」

康躍的神色凝重,眼眸微眯,他自然明白程汝梅的意思,康炳騫作為事件的直接責任人,這個時候去參加葬禮,家屬情緒一激動,說不定會有什麼事出現。

他走到康炳騫跟前,對着康炳騫說:「爸,一定要去嗎?」

康炳騫停下手裏的動作,抬頭看着兒子,「是,我必須得去,這件事上我不認為我有錯,那我為什麼要躲著?況且,下屬的葬禮,我不出席不合適。」

康躍不說話,似乎在思索著,半晌開口:「好,爸,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我陪你。」

康炳騫看着康躍,瞭然地笑笑,點點頭。

康躍轉頭對着程汝梅,「程姨,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我爸毫髮無傷的帶回來!」又看向旁邊的康祁:「康祁,你跟我一起去!」

康祁愣了一下,隨即高興地點頭:「嗯!」

程汝梅到底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地說了一堆的話,才把他們父子三人送上車。

康躍開着車,康祁和康炳騫坐上車後座。車子一路向著殯儀館駛去。

那個人的葬禮是在殯儀館舉行,剛一到門口,就看見三三倆倆的人聚集在殯儀館門前,表情肅穆。

康躍和康祁一人一邊攙扶起康炳騫,走下車后,康炳騫穩了一下身體,對着身邊的兩個兒子說:「可以了,我能自己走進去。」康躍一聽,只好放手,兄弟兩人跟在後面走進去。

殯儀館里舉行葬禮意識的大廳里已經擠滿了不少人,眼看葬禮就要開始。康炳騫看到有不少自己的同事和下屬在現場,大家看到康炳騫抱病前來,都走過來噓寒問暖,可眼神里又分明有着複雜的神色。

去世的人的家屬在禮堂的最前面依次而立,一排人哭的聲嘶力竭,讓聞者愴然。

康炳騫整肅了一下表情,走向前,對着逝者的大幅照片三鞠躬,然後在康躍和康祁的陪同下,走向逝者家屬。

「請你們,節哀順變。」康炳騫對着看似是死者妻子的中年婦人微微鞠躬,輕聲說。婦人始終用手抹着眼淚,旁邊有人做了介紹,但婦人卻像壓根沒聽見一樣,只顧著哭得肝腸寸斷,並不理會康炳騫。

康炳騫心裏也有些難受,見此情景,更不想多做停留,轉身想走。

結果,突然站在婦人身邊的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似乎是死者的兒子,衝上來就奔著康炳騫推搡起來,嘴裏還帶着哭腔地叫喊著:「你這個殺人兇手!居然還有臉來?」

事情的發生就在一瞬之間,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反應不過來。男子已經推搡了幾下,還是康躍率先回過神來,從身後衝上來隔開了男子和康炳騫之間的距離,橫在了康炳騫前面。

康躍站在原地,表情僵硬,雙拳在身邊捏緊,臉上冷硬的輪廓明晰。眼眸暗下來,康躍開口:「請你冷靜一點!」

康祁此時也反應過來,和康躍一起擋在康炳騫前面。

男子哭倒在原地,「我怎麼冷靜啊……我爸死得多冤枉!」說着惡狠狠地盯着康炳騫:「如果不是你,我爸怎麼會走到這條路上?」想起什麼一樣,看着康躍,「你是什麼人?」

康躍表情肅穆:「我是他兒子!」

「兒子?好,那你替他受着吧!」說着在其他人都來不及反應時,突地竄起狠狠地甩了康躍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在大廳里不住地回蕩。

康躍側着頭,左臉上清晰的五指印觸目驚心。

「小躍!」

「哥!」

「住手!」

幾聲呼喊幾乎同時響起,眾人向前看,剛剛一直垂頭哭泣的婦人分開人群走過來,站在年輕男子面前,「阿恆,你站回去!你爸的事怪不了人家!」

男子不甘心地看着婦人,不動地方,婦人看着他,突然大喝:「我讓你站回去!」

男子一震,垂著頭走了回去。

婦人向前走了兩步,站到康躍和康炳騫的面前,「他剛剛那一巴掌,很抱歉。但是,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還是走吧!」

康炳騫看着婦人決絕的面容,終於無奈地轉頭離去,康躍和康祁也緊隨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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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寵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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