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重逢

第二百六十九章 重逢

漆黑的長袍下伸出縴手,蒼白得人令人傷感。

水滴在手掌心中滑落。

依然是這種凄慘的雨。之所以說是凄慘,是因為她覺得再沒什麼形容詞,可以更貼切地形容她對這樣一個世界的感覺了。

然而,有人卻不一樣。

獨自彷徨在悠長又寂寥的雨夜,曾無數次希望再一次遇上這個女人。叮叮很清楚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愁怨的姑娘,但確實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

這種漆黑,這種芬芳,這種憂愁。

確實是她!不會再有別人了!

青春英俊,現在不過是一抔黃土。激揚文字,現在卻孤寂永遠。人生,不過如此。此時此刻,她再一次彷徨在寂寥的雨夜,撐著身子。

她像她一樣。

她像她一樣。

都沉默著。

冷漠、凄清,又惆悵。

儘管雨還在敲打着樹葉,然而不知不覺中已經小了很多。猶如彈奏在琴鍵上的聲響,沾到叮叮**的肌膚,頑皮的雨滴**地融入毛孔,那種涼爽的感覺,就像當年牽着她的手漫步在庭院中的愜意。

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居然讓她在絕望中看到了一點點光亮。

一個曾經照顧過自己的人,忽然離開很遠,咫尺之隔,卻是天涯。一生之中,要牢記和要忘記的東西一樣多。記憶存在細胞里,在身體裏面,與**永不分離,要摧毀它,等於玉石俱焚。然而,又是否真的有這種方法呢?

「再說一次,回去。順便吃個夜宵,然後睡覺。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ok?」

在場的所有男人一愕,同一時間齊步後退!靜得可怕,只有雨聲。心跳加速,時間開始放慢腳步,彷彿電影中的慢鏡頭般。

黑袍女人雖然對這些男人的舉動有幾分不解,但她還是笑眯眯地交代了一句,然後看回一臉失神的叮叮。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嘆息一般的眼光。

而叮叮看着她飄過。像夢一般的,如幻一般的凄婉迷茫。彷彿在夢中飄過,然後她靜默地遠了,遠了,到了野獸們的面前,環視他們。

當叮叮的腦袋條件性地抬起時,黑袍女人這才揮手拉下長袍蓋到她的身上。

叮叮冷得渾身發抖,臉色比紙還蒼白,眼帘上不知道掛着是雨水還是淚珠。只見其順着臉頰一直流淌下來,顫抖的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企圖微微拉開兜帽想看她一眼。

卻被按住了。

站在叮叮身後,黑衣女人踩了踩腳,整整衣領。用手再將胸前的鏈子拉開,躬身拉緊長靴的鞋帶,然後直起身來。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們,輕輕扭動了幾下身體。

笑了。

誰也料不到這個女人卻是如此地美麗而氣質!披肩的長發被紮成一個長長的馬尾辮,黑色緊身皮衣將她那圓滾挺拔的胸部襯托得昭然畢現,扁平的小腹和豐圓的屁股在皮褲的包裹下顯得起伏有序、凹凸有致。

漆黑的長筒靴更使得她那一雙修長的美腿,盡情散發着高雅尊貴而性感的氣息。

然而。。。

在這雨的哀曲里,也彷彿消了她的顏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一切都消散了。甚至連她的嘆息的眼神,莫名的惆悵統統都消散了

「咳。。。」

望着這群忐忑不安的大男人,輕挽秀髮,黑衣女人深深地嘆了口氣。雖然自己擁有者突兀有致、曲線優美的身形,只可惜這世界上卻沒幾個人能懂。

當她想到這裏時,不禁閉上了雙眼,大腿不覺輕輕一合,胯部微擺。

「你們,看到哀家的樣子了吧?」

一聲響雷!

閃電撕扯著,夜空似乎再次要崩裂成碎塊,從那黑色的蒼穹急落而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雨勢不足以轟然,但那些烏雲就是這樣震響起來。

炸雷響處,發出耀眼的藍光,從天上落到地上。

照亮了整個山頭!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針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簡直不應該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隻惡魔!

雷聲驚動了持槍的男人們。但等他們回過神來時,她早已經站到他們的面前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還真沒見過這種神出鬼沒的戲法,大夥即刻拔槍就想勾下扳機!

「等等,先讓本宮說完嘛,」她按下最前面那個壯漢的槍桿,輕撫他繃緊的臉,說,「講過好多遍了,現在是文明時代,打打殺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加上墓地貴、掛號難,有個三長兩短什麼的,對你們的家人也不好交代。知道嗎?」

她的心臟一如既往,就像挖空了一樣,空空蕩蕩的。

更像現在,霏霏細雨。

淅淅瀝瀝,朦朦朧朧,將所有的景色都勾勒得灰沉沉的。

這,這把聲音?!

叮叮本能地將雙手伸向黑袍,捲縮身子拉緊,然後緩緩扭過頭去。心裏頓時咯噔地一下,不禁將這個背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人性本善也好;人性本惡也罷。我們人,本來就是至善與極惡的綜合體,這實在是讓人費解對吧?」她繼續說着,音量雖然不大,但卻異常清晰地傳入所有人的耳膜當中,「有人可以為了達到目的,毫不在意別人的生命;也有人可以為了相思的情感,而全心全意地付出自己的生命。對你們而言,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選擇這個方向?」

沒有一絲聲線的顫抖,可這把聲音,真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產生出窒息得說不出話來的壓抑感,非常不舒服。

「因為世事無絕對的黑與白,每個人所謂的正義都不盡相同;所以從某角度說他是好人,從另一角度說他卻是壞人。你們,知道了吧。」

眾男人呆立,面面相覷,緘默無語。

本來都怒氣沖沖的,如今竟然會沉思起來,都顯出一張張茫然的表情。

思緒都在漫無邊際地飄飛,彷彿斷線的風箏一樣。

「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在本宮的眼裏,你們就是壞人。然而這個塵世所有的一切,也只不過是一陣浮雲。我們所苦苦尋覓的,其實只是內心世界的純潔宮殿。你們要是明白了,那就最好不過。」

叮叮慢慢瞪大起眼睛,輕搖起頭來。

剛失去謝銘的那顆心本來就脆弱不堪,現在所承受的壓抑就更深了。

兒時她時時刻刻都有這種感覺。自己孤單一人,凄苦地度過餘生;跟父母在另一個世界裏重逢;自己的屍體焚燒成灰,融入土壤中漸漸腐朽而永無知覺。

「你們見過飢餓的小孩嗎?見過染上瘟疫的屍體嗎?見過奄奄一息的病人嗎?見過蒼老枯瘦的老人嗎?見過支離破碎的白骨嗎?見過,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嗎?這兩個小女生其實並不比你們經歷得少。大家都那麼努力地活着,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空氣似乎被凝滯了一樣。

眾人的力氣一點點從身體里遊走,黑衣女人的那隻眼睛彷彿就像要將他們的魂魄吸走一樣。大夥眼前的一切慢慢模糊起來,漸漸陷入一片無邊的黑暗。

慢著!

叮叮頭皮發麻,機械式地扯住頭髮。這個女人的聲音,彷彿就是一個死去的幽靈在述說種種痛苦,層層疊疊地籠罩在人的心靈上,壓得透不過氣來。

絕望、憂鬱、痛苦、迷惘、煩躁,一下子全部涌了出來,充滿每個神經末梢!

她趕緊又捂住耳朵,往後爬了幾下,減少這把詭異聲音的影響。回首四顧,所有男人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都有些魂不守舍。

再次緊摟住謝銘的屍體,叮叮的思緒飛快迴轉——

「如果一個清醒的人擁有一種催眠的腦電波,在她不自覺的時候呈放射性地發散。簡單點理解就像雙胞胎的某種心靈感應一樣,但是對象卻不僅僅限制於兄弟姐妹,而是所有人。你怎麼看?大小姐?」

「小姳你在說什麼呀?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不不不,要真有其事呢。當這種發散性的東西類似輻射一樣,以這個人為中心,擴散到周圍的人群身上,那會又會怎麼樣?」

「難道會被催眠了?」

「我不知道,我想是吧。」

「那還得了?小姳啊,你最近可能是太累了。等眼睛好了,我再帶你出去好好散散心吧。」

「嗯。」

雖說夢是入睡后或者昏迷后大腦皮層未完全抑制,而在腦海中出現各種奇幻情景,是人類的一種正常生理現象。但居然能,在清醒的狀態下強制讓人這麼做?

這,這不可能吧!

不不不!

是的!

她記起來了。

她絕對是有聽過這種說法!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叮叮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終於聲嘶力竭地大喊出來,「不要說啦!!」

而黑衣女人置若罔聞,甚至連頭都沒回,似乎根本就沒聽到她的話。

叮叮又緊緊地握住謝銘的手,聲淚俱下,「不要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啦!」

「噢?」她頓了下,「為什麼?」

這個問題叮叮回答不出來,只是帶着哭腔尖叫,「不要再說啦!不要再這樣了!我求你了,好痛苦!不要再讓我痛苦了!我求你了!啊!」

聲音里充滿了驚愕與恐懼。

可回答她的,卻是讓人背脊發涼的笑聲。而且彷彿是幾個古怪的笑聲重疊在一起,讓人聽得毛骨悚然,心裏直打哆嗦。

顯然,叮叮的尖叫並沒有取得效果。

黑衣女人的怪笑聲越來越大,似乎無數個一模一樣的她在一步步逼近。

「你長大了啊,可是卻變得如此窩囊廢。。。看着我!」

叮叮喉嚨里滲透出一些苦澀的液體,腎上腺緊急收縮,在巨大的恐懼中勉強保持着鎮定,別過頭去。

「怎麼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見我的嗎?」

「我,我還不能死!」

「噢?用『我』來自稱,那就說明你有直視哀家的資格,」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語言從黑衣女人的檀口中緩緩流淌出來,「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了。當你一腔心事相待傾訴,卻見你平生的好友都婉謝約談、離席而去。甚至,不在人間。那時,你心中又是什麼感覺」

「我。。。」叮叮閉上淚眼,抱得謝姳更緊了。

「你不是發誓。你能握住槍,也能擁抱她們的嗎?」

這話就像一根鋼針,狠狠地扎在叮叮滴血的心上!她當下只能緊緊抓住黑色長袍的邊角,整個身子縮成一團,不停地顫抖。

雷鳴再次響起,浩如海洋,勢如洶湧澎湃的巨浪。

眾男人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身體,在黑暗中飄蕩。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隱隱約約聽到雨水的迴響。就這樣在黑暗中不知遊離了多久,終於有一束白光射了過來,很強,很刺眼,本能讓他們迫不及待地去接近它。

在一瞬間,靈魂似乎回到了體內,眼睛又能看到東西了。

黑衣女人還在凝視着叮叮,然而叮叮卻始終沒能敢正視她一眼。這時,叮叮斜眼窺到,黑衣女人的身後,一位壯漢握著步槍悄悄走了過來。

漆黑的槍桿在閃電下卻是白晃晃地刺眼。

至於男人們莫名過後,看見這位黑衣女人背對着他們,紛紛露出猙獰的笑容。為了減少聲響,都不緊不慢地舉起槍口對準她。

「小心,後面!」叮叮急了。

可是,忽然間,黑衣女人的笑容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仇恨!她揮起樹枝,轉身就對着後方男人的脖子惡狠狠地刺了進去!

鮮血四濺。

鮮血順着雨勢甚至又一次噴射到叮叮臉上。

叮叮本能地拖着謝姳往後退,驚愕地望着這一幕。

壯漢疼得在地上翻來滾去,彷彿一條被切去尾巴的蚯蚓。

她沒有住手!

一邊用樹枝使勁刺插,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讓,本,宮把話說完好不好!啊?!」

沒有人上前阻止,但哪裏能攔得住?準確來說,這電光火石間壓根就沒人反應過來。等大家都反應過來時,壯漢早已經變成血人,一動也不動了。

血泊漫開。

所有人再次因恐懼而噤聲。

有人手抖開了一槍,「呯!」的一聲,她卻依然如肉食的猛獸般站在那裏,俯視着眾人。

突然之間,黑衣女人整個身體向後仰。抹過濕發,嬌靨剎時浮上一層酡紅,更加顯得嬌艷動人。這種極具殺傷力的美麗,哪怕是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直視的。

抓起地上壯漢的領子后,她又盯着看上好一會。

滿臉橫肉的臭男人。

再抬頭看着眼前,她微笑起來。昏暗中,這個惱人成熟的身體簡直是同蛇般妖媚,散發着狂野不羈的雌性魅力。雙目緊閉,伸出縴手,櫻唇微張,「那種對苦難的承受、對死亡的平和、對傷感的偏執,有沒有一直在引誘你們的靈魂呢?最美好的事情,必然有遺憾。那遺憾將會化作餘音裊裊,長留我們心上。所以,請壞人你們,好好掂量。」

響指一響!

在場的所有人繼而又一陣冰涼,腦袋開始變得沉重無比,眼前開始變得模模糊糊。周圍人的身影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兩個又變成了四個,並且變得猙獰恐怖起來!眼皮漸漸地支持不住闔了起來,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一樣。

叮叮的身子更像灘爛泥般攤在謝姳身上。

彷彿一塊巨大的黑色布幕,把整個大地籠罩住,死亡的氣息猛然襲來!

地獄之門悄無聲息地被劃開,一雙雙詭異幽長的手臂從裏面探出來。這些手臂,幾乎全是骨頭,只是附了一點尚未腐爛的肌肉,黑黝黝的,也不知沉淪了多久。連接着這些手臂的,是一些僅僅披了一張皮的骷髏頭,尖嘴猴腮,亂髮遮面,有的甚至連眼珠都沒有,看不到只好拚命吸著鼻子尋找。

內心被打開!

它們在尋找人,尋找該自己帶回去的人!

不一會。

「哈哈!!!」其中一名小嘍羅仰頭一陣狂笑,轉頭瞪着身後的兄弟喝道,「武哥不在,我做你們大哥,你們答應不答應?」

「答應你個頭!」隔壁另外一名壯漢大哮,氣勢如虹!上去就給他一拳。

「我才是做老大的人,你們都統統滾開!」背後又一名嘍羅像殺紅了眼般!

「就憑你?」再一名男人臉一沉,起腳直踢出去,大喊道,「你這個臭狗屎什麼時候這麼霸道了!干你娘咧,敢向老子叫板?」

「那就是談不攏了?媽的!不要給你臉卻不要臉啊!」

正當這名嘍羅想還手,旁邊另外兩人也怪笑一聲,狠狠地揮出拳去。剛才那名男人即刻被打得橫卧在地,濺起無數水花。

一觸即發!

後面的一群人發出一聲大喊,揮舞著武器沖向前面。

前面的人也發一聲大喊,繼而撲上前真刀實槍地和後面的人幹了起來。

這一個揮手的同時,突然助跑兩步,高高躍起!

那一個卻是一腳斜飛狠狠踢去。

這一個又想拔出刀子給猖狂的傢伙一點教訓。

那一個已經突然拔槍連射,射中的人連連翻了幾個跟斗才停下來!

無數的呼喊!

無盡的劇痛!

血流開始成河,所有人都像著了魔一樣互相廝殺!跌倒在地,又迅速爬起。急退數步,只咳嗽幾聲。兇狠的目光你我不分,都緊緊地瞪着看到的所有人!

痛,痛徹心扉。

叮叮雖然沒有昏迷過去,意識依然是清醒的,但此情此景,還是引發了她的反胃,直覺胸中彷彿翻江倒海一般直翻騰。

分離的軀幹,拉開的肚皮,探入胸腔、腹腔,心、肝、肺、腎所有的器官都一一拋向空中!鮮血彷彿噴泉一樣四散飛濺,宛如開在夜空中的雨花。

整個樹林的樹木、泥地上都沾滿了碎肉,甚至化成血霧瀰漫雨中。

「啊!」

「殺啊!」

「哇!!」

混亂中一聲接着一聲殺豬般的嚎叫,一聲接着一聲槍聲,直衝雲霄,慘絕人寰!

叮叮兩眼暴凸,雙手捂著心房,嘴角噴出幾股白沫。無助地望向那個黑色背影,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眼睛已經完完全全看不清楚了。

「害怕嗎?」把手中的男人屍體扔到一旁,黑衣女人婷婷地一轉身。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眼睛根本不看其他人,只是定定地望着不遠處的一件皮衣。

在雜亂的廝殺聲中,她邊飄飄地走出過去,邊繼續說道,「別這樣的反應,成年禮的時候,你也不造成過一宗血流成河的事件嗎?」

撿起皮衣,在裏面掏出光碟跟手機后,便也把它扔到一旁。

雙手緊握這兩樣東西,傾聽着慘叫聲。

過了一會,她身體微微後仰,抬起頭,閉上眼睛。

深吸了一口氣后,緩緩吐出。

睜開眼睛,右手往口袋一放,回收了這張光碟。

看回左手,瞇起雙眼,望了一眼叮叮,低下頭,又嘆了口氣。將被血風吹亂的頭髮順到耳後便轉回頭,注視癲狂狀態的眾男人。

凝視良久,然後微笑。

「我,我只是保護我該保護的人罷了。。。而且你,你怎麼知道的?」叮叮回答得很輕,其實是的確無力出聲了。

黑衣女人的身體突然顫動一下。

「保護該保護的人?」她挪動雙腿,再將手機也回收完畢,「那你保護了沒有?」

「我。。。」

「你們的成長都讓我太失望了,為什麼都讓我等這麼久?"

「等?等什麼?你等了多久?」

「我也忘記了。估計是因為閻羅王不讓我投胎做人,所以我只能在六道之間輪迴著。」

叮叮艱難地擠出一點笑容,「那你記得,這輩子要多做點好事。」

「現在還能開玩笑,說明你沒事了,」黑衣女人站在叮叮背後對着謝姳的屍體看了良久,這才轉過身去,將自己身上、手上的血跡擦乾淨,「她可以說是我第一個朋友,也是我最珍視的人之一。好好安葬她,喜歡她的人不止你一個的。」

沒事?這哪裏像是沒事。堅持到現在,叮叮其實已經一點感官都沒有了。

忽然間,一個沉悶而尖銳的聲音響起,「哇啊~~~!」

只見一個黑影從一棵樹上從天而降,穿着嚴實的黑色皮衣,手持的那把斧頭在刀光劍影和血雨中閃著寒光。

「差點忘記了你,就不能有點新意地出場嗎?」黑衣女人冷哼一聲,「小姳說得沒錯,你的聲音確實難聽!」

黑衣女飛快躍身,一個箭竄從上空衝下來!

而黑衣女人只是微微展開身形,滴溜溜地側轉了一圈,她便砍空了!然後右腳猛出,一個后擺腿掃了出去,攻擊被化解開來之餘還把她踢飛到樹榦底下。

不過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這隻野獸並沒有停歇,而是重新調整一下站姿再次撲了過來。

「喂喂喂,不要這麼耐打行不行,森哥。剛才那腳踢得不輕的,」黑衣女人一隻手掌揚上,另外一隻手則握成拳狀。立下馬步側蹲,聚集全身的力量於拳頭上,「作為次品,你還真是讓哀家異常討厭。這個樣子的女人,理論上一個就夠了!但是,遊戲還是得繼續的。」

當黑衣女衝到黑衣女人面前時,嘈雜中響起了一聲沉悶的擊響!

黑衣女只覺心口猛然被震,內臟彷彿全部碎裂一樣,當即立在原地。鮮血從面具里湓出。內心更是一陣噁心,心臟急促跳動,似乎要跳出胸腔,瞬間失神過去。

「對嘛,這就對了,」憐惜地看了叮叮一眼,黑衣女人便緩緩地拖起黑衣女,「光碟、手機還有她,我就帶走了。這種危險的玩具,不適合你的,小叮叮。」

黑色的布幕再次被閃電撕裂,劈出萬道金光,緊隨而來的就是炸雷響起,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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