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吩咐
空無一人的后樓梯——
一連好幾記閃光劈下來，雨霏陡然瞪大了眼睛。
城裏空蕩蕩的路上走着零零星星的人，他們穿着各sè雨衣的身影，在涼涼的雨里，像一粒粒找不到位置的棋子。舞廳的音樂聲還在轟轟隆隆作響，抬頭望出去，灰黑sè建築屋頂上，依然呆立着那幾隻流浪的鴿，滿腹的心事。
窗外。
這雨夜讓人顯得更加沉重。
是的。
這被流光溢彩的霓虹點綴的雨夜，讓人感覺莫名的不安。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眼前四周彷彿變得黑暗一片，沒有聲息，沒有光線，空氣顯得僵硬而令人窒息。
她突然又從發獃中驚醒，冷汗淋淋，渾身直打哆嗦。
搖搖頭，揉揉太陽穴，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唉？！那，那個。是雨霏小姐嗎？」背後傳來一把男生的聲音。
雨霏神經質地一跳，慢慢扭過腦袋。
「呵呵，果然是你，」看到沒有認錯人，小夥子頓時樂了開來。還略帶靦腆地點點頭指了指酒吧的後門，問，「怎麼站在後樓梯發獃？今晚不用表演嗎？」
「你是？」雨霏側頭，神思恍惚地回問。
「噢！」男生搔搔後腦勺，笑了，「雨霏小姐這麼受歡迎，難怪會不記得我了。是我呀，啊光呢，之前幫你修過手機的那位帥小伙啊！」
「噗！」雨霏忍住笑意點了點頭，在下一秒她便反應過來了，「慢著，幫我修手機？哦~~~！是，是你？！」
「啊？」
美女吃驚的表情，倒是讓帥小伙懵了。
雨霏神情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張，手忙腳亂起來，「你那個，那個！腦袋還有沒有什麼事情？其實老早之前我就想過來看看你的了，可是又沒空，實在是對不起了呀。」
「不不不，」這位叫啊光的男生趕緊耍手搖頭，笑得十分尷尬，「上次在這裏，我不是說過嘛。。。」
她這充滿歉意的焦慮笑容，猶如繁星般炫耀奪目。
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怎麼樣？給我看看好嗎？我還是不放心。」
「不，不用了吧。」
「要的！」說着雨霏便走過去。踮起腳尖，挺著胸膛，仔細觀察。雪白高聳的胸脯剛剛湊到小夥子眼前，「好像沒什麼事了，當時疼不疼？真是抱歉，拿滅火器砸你。」
就這樣，她挺胸翹臀地緊貼在他的身旁。
啊光低着頭，差點就把鼻血噴出來！難道，豐滿的女生都喜歡穿前扣式的內衣？他猛咽下口唾液，心裏暗自揣摩著：能將胸部從領口處暴露到這個程度，估計也只有前扣式才能做到了。太幸福了！
眼珠不由自主地在雨霏的身體上來回掃描著，掃描到她jīng致的臉龐時，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可回想起前一次，他最後還是苦笑着後退了幾步，解釋道，「沒事了，沒事了。上次不是告訴過你了嗎？牛都可以打死幾隻呢！」
雨霏收回雙手，不解，「告訴過我？」
「嗯！通常是沒人會走這裏的。就是在這后樓梯遇見你，才知道你是在這裏工作的。哎呀，說起來還蠻近的！我晚晚下班后都有來捧你場的哦！啊，對了！其，其實那次之後我一直都想約，約，約。。。」
「等，等等！」雨霏打斷掉他的龍飛鳳舞，「我，我在這裏上班？」
小夥子又一次懵住了，「難道，不是嗎？」
「這。。。」她無語而對。
「兼職？」他又試探xìng地問道。
回想起那粉sè長廊，雨霏眼眸微微抽搐，「兼，兼職？」
「嗯嗯！」
當下，她只好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啊？！」小夥子大跌眼鏡！
雨霏掏掏耳朵，非常無奈，「你『啊』什麼。」
「不不不，」他頓時打量起眼前的美女來。
回頭想想，這氣質方面確實有點不同。
眼前，她彷彿是一朵素雅的雪蓮。雖然此時此刻讓人感覺有點點冷冰，但總體來說還是芬芳清麗、清純可人的。平時的話。。。他打上一個冷顫！打聽得知，那可是徹頭徹尾的女王范。我行我素不說，還特立獨行。一天到晚都緘默不語，若有所思，經常一個人發獃。
這有點像，又不完全像。
小夥子倒吸涼氣一口。
很多人都說她儘管心高氣傲，但這也許是在生活的磨礪下不得不有所收斂。像所有的夜場女孩一樣，用虛假和虛偽的言辭來掩飾和保護自己。
奇怪的是，怎麼說也不會認錯人吧？！可是那次。。。
此時。
雨霏嘆口氣，揉了揉胸口。
她的心緒，卻怎麼也沉靜不下來。這種雙重不安的感覺實在太難受，就好像有人在一直盯着她看一樣。而剛才所發現的那張身份證簡直就是讓人打心裏發毛，自從變成這個樣子，她壓根就沒有採取過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事情。更別說去zhèngfǔ部門辦理這種東西了！
那種事情辦理起來十分麻煩，戶口本跟出生證明甚至還在老家的屋子裏。
再說，上官雨霏，這個身份目前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太匪夷所思了！
昏暗的后樓梯，彷彿盤旋著一陣陣寒風。
「呃，這位同學？我想我得走了，」雨霏一秒都不想過多地逗留，拐頭微笑說道，「同學？！你聽到了嗎？我們有空再約好不好？」
嗯？小夥子依然沉思，沒有聽到她的話。他只感覺這個聲音怎麼不太對。怎麼一點都不溫柔，一點都不嫵媚，還十分焦急。
哦？眼前怎麼出現了迷霧？好象出現了一張驚魂不定的臉。
「啊光同學！我在叫你！」
就在他神飄九天之際，隱約在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喂！你怎麼啦？！你倒是說話啊！」
突然，這個聲音演變成了厲聲訓斥，如同驚雷一樣將他從美麗的幻境中鎮醒！
「哎呀，你發什麼呆嘛！我沒空跟你鬧啦。」
小夥子就像被冷水從頭澆下一般，猛然睜開眼睛，回到現實中來。下體怒聳的帳篷，也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原來，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次。。。
短暫而又令人回味無窮。
努力甩了甩頭，用手扇了扇臉頰，他睜開眼定神一看，才發覺大事不好。
眼前的美女已經雙手叉腰，怒睜著美麗的杏仁眼，直勾勾地瞪着他！
一時間兩人都相對無言。
雨霏緊繃着一張臉，打上一個哆嗦便驚恐地四下察看，生怕有什麼東西隱藏在暗處。可是，並沒有發現異常。
「打擾你發獃真是不好意思，可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情要辦。所以，先走了，」她不停地點着下頜，用擔驚受怕的聲音緩慢地說道，「我，我們改天再約？」
聽到這邀請，啊光心頭一驚，頓時醒了七八分！
頭皮一麻，渾身激起雞皮疙瘩，「可，可，可以嗎？」
「可。。。」
這時候，突然一把幽怨的女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可~~~可以！怎麼不可以了？要是沒約到，啊光你還可以繼續排隊的。rain是頭牌，反正想包夜的老闆也習慣了等上幾個月。不用擔心的，嗯？」一位紅衣女人飄然轉身，扭動着水蛇般的細腰和豐盈的屁股，悠悠地從後門里走了出來。
她眯起眼，一邊說一邊將雙手環抱在胸前，眼光就像核輻shè一樣shè在小伙身上。如果她的眼光能殺人，恐怕他已經死了不止一千遍。
啊光心裏一陣唏噓，頭上直冒冷汗。不過就窮了點，沒必要這樣吧？
這婆娘絕了！
「呵，呵呵。不，不用了雙姐。我，我這就。。。」
他第一次體會到冷汗原來可以冒得這麼痛快。
「真的不用了嗎？」
女人的聲音溫甜得如同魔鬼。不一會，姑娘們也陸陸續續地從她背後探出頭來，都在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真的不，不用了。。。」
小夥子的心已經沉到了海溝底部！
「那麼，」女人的溫柔在臉上瞬間蒸發，眼睛猛地一睜！咬牙切齒般地怒喝一聲，「請你不要再sāo擾我們這邊的小姐了。」
「唉？！」啊光的腦袋嗡地一響！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他還是有種大廈傾倒的感覺，整個人被鎮在當場。
紅衣女人的眼睛就像噴火似的，聲音也嚴厲得令人髮指，「我不想說第二遍，rain很忙的！」
可憐的小夥子再也來不及思考，只得直起麻木的腿，無奈地轉過身去，頹廢地下樓。他已經感受到女生們shè來的目光，大多數是同情的，當然也有幸災樂禍的。
啊，人生！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好想哭。
在所有的這些目光中，有一道與其他人略有不同。那就是雨霏的目光，充滿了同情與內疚。
「這！雙姐？你怎麼？」
「看着我幹嘛你們！把東西拿好！該出鐘的出鍾去。」
在雨霏剛想出聲阻止時，這位穿紅衣的年輕女人便下達了命令！然後，對雨霏一笑就轉回頭去繼續她的步伐。
眾女生頓時又亂成一團。
忽然之間，大夥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朝雨霏望去。
目光交匯處，雨霏也只好苦笑點了點頭打招呼。她的眼神，大家都看不清楚。黑sè絲襪包裹的纖細筆直的雙腿站在那裏，亭亭玉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彷彿有這麼點味道。
「rain姐，」一位小女生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前問候，另外一位女生已經整個人倚上她了。
「唉，rain姐總給人這種感覺。好想抱抱她哦。」
「咿呀！你走開啦！別摸我啊。」
「什麼？你就愛給rain姐摸，我摸就不行？！」
「這，你怎麼知，喂！」
兩人的打鬧惹得雨霏又是一笑，她忽然看見大家的白sè裹胸下，小半個欺霜賽玉的胸脯都被勾勒出來，還看不到胸罩的痕迹。這陣子，忍不住在女生們的胸口端倪一下，衣外依稀能分辨出兩粒尖尖的形狀。
啊？！真空？！這個發現讓她不由得嗓子發緊。
這裏的女人果然不靠譜！
「你們呀！」
雨霏一開口，歡樂的世界瞬間靜了下來！美女們都紛紛朝她這邊看去，眼中除了崇拜，就是愛慕。
真受不了這種誇張的目光，她心中暗自叫苦，閉眼深呼吸一口！
「以，以後不許穿得這麼暴露知道不！要穿好衣服才能出來！特，特別是內衣！」
「啊？」
「唉？」
「呃？」
「r，rain姐？」
大夥一愕，都懵了。
還沒有等姑娘們回答，雨霏便撒腿向紅衣女人離開的方向追上去。那位叫啊光的男生遲點再向他解釋，她覺得，目前還是先找回剛才的女人要緊。說不定，她會知道點什麼。
當眾姑娘回過神來的時候，總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都一副大眼瞪小眼的表情。
雖然看到偶像清純的一面，可完全沒想到今晚竟然有機會看見如此景象。
「啊，這輕啟朱唇，誘惑的聲音。。。」
「好，好，好可愛呢。」
「等等，」有人反應過來了，「rain姐剛才臉紅了？」
「害羞？」
「不會吧，這不科學啊。」
頓時議論紛紛。
「咿呀！」有人艷麗的雙峰被扇了一掌，「混蛋，這麼使勁幹什麼！」
「閉嘴rǔ牛！什麼害羞，這叫傲嬌好不好。」
「喂喂喂，」又有人插嘴，「不對啊，我看這像是憋的吧。」
「憋的？」
「嗯，憋的。」
「rain姐會憋到臉紅？」這位女生憔悴地點着一支香煙，「你很有想法，跟我學做菜吧。」
「去你的！你誰啊！」
糟糕，剛才那個女人拐了彎，這是去哪裏了？
雨霏焦急地走着。十字口前，從這兒出去的話，應該是返回舞廳吧。
那這邊是？
她扭過頭。
沒人帶果然容易迷路！（╯‵Д′）╯︵┴─┴
一時間思緒有點混亂的同時，前面也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當快步跟上的雨霏看到有洗手間，她這才想起最開始自己是在找什麼的來着。裏面貌似有人，好奇地走了過去。
鏡子前的女人一看到是雨霏，馬上開心地撲了上來！
「rain喲，rain喲，」一貼上去，她就蹭得跟貓似的。
雨霏瞬間石化，這，這又是發生什麼事情？
「我們的女王大人最近過得好不好？聽說你好苦呢，都不經常回來的？」
「沒，沒有啦，」雨霏使勁地挪開臉頰，「我最近過得還可以，就是手裏有點緊，要不然還是蠻輕鬆的。」
「別這樣見外，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出來啦！」
「知道了！雙，雙姐？怎麼感覺你跟之前不一樣了？」呼吸不能！呼吸不能！雨霏雙眼都快翻白了！這女人的熊抱，比小雨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了要叫小雙嘛，」原本面紅耳赤的紅衣女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才鬆開手，緩緩從手提袋裏掏出一個錢包，「哦，外面那麼多人，怎麼撒嬌。喏，你的東西。剛才聽小穎她們說，你突然就像見鬼一樣跑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維持了一小段的沉默，然後在雨霏心跳聲衝到最急的一瞬間，她怯怯地開口，「其，其實我不是你們認識的rain。我叫雨霏，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們會認錯人，但我還是得向你們道歉。我這就。。。」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嘴唇就被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貼上！然後這個女人暖暖的鼻息就吹在她的臉上，連帶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
這下雨霏感覺自己的心跳完全停止掉！
沒有辦法反應或者抗拒，整個人愣住的就被這樣吻著。
不知道多久之後，眼前的這位神秘女人才氣喘吁吁地退了開來。重新將秀髮輕拂一下，悠悠說道，「你在說什麼嘛，你不是不用這個名字很久了嗎。」
「唉？！這。」
過於震驚的雨霏說不成話，只是結結巴巴地吐出了幾個音節。
「啊，對了！差點忘記了呢，」女人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再次將雨霏挽住。縴手從腰上挪下放在她臀部之上，來回撫摸著，「我記得你曾經吩咐過。當你來領工資的時候，就帶你去那個地方。」
彷彿是被她輕柔的嗓音催眠了一樣，雨霏搖搖頭，「什，什麼地方？」
「你那間出租屋啊。」
「咿呀！！」
一陣疼痛，雨霏在她狠狠的捏弄下驚醒！
「哎喲，抱歉，」紅衣女人笑得嫵媚，雙手合十，一臉的幽怨，「一時沒忍住。你知道啦，一直都是你欺負人家的。」
「我什麼時候。。。？！」
這都什麼人呀！莫名其妙的！撫摸著裹在褲襪之下的xìng感豐臀，雨霏倒吸一口怨氣！連說都懶得說了。
「也許哪裏可以解決你心中的不安，」紅衣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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