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父親的眼淚

夙皇去了一趟天穹，從艾格拉斯的身邊把已經蘇醒過來的監視者尼格拉直接打昏了劫走，這一點真是把艾格拉斯給氣得七竅生煙，好不容易他親自去把尼格拉的靈魂碎片輪迴的那個男人給抓回來吧，又被安德菲爾來搗亂，七大天使叛逃，安德菲爾帶走了諾伊維斯的神魂不說，連尼格拉的靈魂碎片都帶走了。

這終於不知道安德菲爾抽什麼瘋，把尼格拉的靈魂碎片還給他，他好不容易的讓尼格拉醒了過來，正想要讓他做事監視神之墓地的時候，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男人，又把尼格拉給劫走了！

「主神，我們跟到那個男人了，他竟然去了灰色地帶！」被艾格拉斯派出去跟着夙皇的五神將中，風神將修伯德拉終於在艾格拉斯近乎暴走的時候，給他傳來了消息，可是這個消息，卻讓艾格拉斯瞬間冷靜了下來。

「修伯德拉，你們在外盯着，不要踏入灰色地帶，不然的話，本主也保不住你們！」艾格拉斯趕緊的制止，七大天使已經背叛，如果再失去五神將的話，對於他來說，情勢會更加的不利，他已經在籌備了，特殊的銀甲衛……神之衛隊……

如果他的計劃成功，那麼就算是五神將死了，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死了五神將他還會有更多的人來襲承五神將的位置，只要他的計劃能夠成功，可惜就在他這關鍵的時候，尼格拉竟然又被劫走了。

能夠那麼輕鬆的進出灰色地帶，還敢來他天穹里劫走尼格拉的人，這個世上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沒有！就算有過，那些人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都不知道輪迴到哪個旮旯里去了的，他怎麼都想不透，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灰色地帶中，都聚集的是一些各個位面中的罪犯，一些窮兇惡極的人，還有就是被人追殺，逼得走投無路的人，甚至是一些強大的想要隱居避世的強者，因為人員的組成極為複雜而且混亂，所以灰色地帶不屬於天穹也不屬於冥界。

完全是一個獨立的三不管地帶，可是灰色地帶里，卻聚集著讓每個位面都為之警惕的強者，沒有絕對的實力，在灰色地帶那樣的罪惡之地中，根本無法活下來，而能夠在灰色地帶中活下來的人，隨便一個都有他自身過人的實力。

冥界，修羅城。

「冥神冕下去了神之墓地，這個事情怎麼辦？」染離暴躁的在夙翼痕的冥神殿中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煩躁的重複著這句話，一直到坐在一旁的夙滄瀾，從一臉平靜慢慢的擰起了他的眉頭。

「染離，不然你跟本座打一架？」夙滄瀾輕飄飄的聲音，成功讓染離停下了腳步，而染離條件反射的回答夙滄瀾：「好啊！」

夙滄瀾嘴角微微勾起，正要起身，就聽到染離更加大聲的咆哮：「好個屁！本皇吃多了才會跟你打，夙滄瀾你別添亂了行不行，那傢伙也復活了，這到底是個怎麼回事？這些死了千萬的老傢伙，怎麼一個個的都冷不丁的全冒出來了！？」

「為了一個結果，所以那些老不死的，也是時候該出現了」夙滄瀾似笑非笑的看着染離，看得他有些毛骨悚然，畢竟夙滄瀾的性子實在是太過於惡劣，他的脾氣捉摸不定，他笑的時候，指不定心裏已經要氣炸了的。

「結果？什麼結果？」染離莫名其妙的看着夙滄瀾，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千萬年前主宰一戰中，倖存下來的那些人，竟然都在最近陸續的都出現了，監視者尼格拉，鬼影王淚無歡，戰神安德菲爾，守護者荒奴，現在竟然連那個人都出現了！

「主宰一戰，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信仰者而戰，可是主宰一戰的結果到底是什麼？染離你知道？」夙滄瀾白了染離一眼，淡淡道。

「不知道，廢話啊夙滄瀾，本皇怎麼會知道主宰一戰的結果，誒不對，夙滄瀾，主宰一戰不是死亡主宰自殺，光明主宰身亡嗎？還有什麼結果？」染離現在已經是完全被夙滄瀾給繞暈了，他實在是理解不了。

「那是主宰的結果，而那些老不死的，他們的結果呢？他們的信仰者死了，那他們又該信仰什麼，或者是，他們又該為了什麼而戰，為什麼而活？」夙滄瀾簡單明了的解釋，難得的讓染離這個神經大條的傢伙聽懂。

「我哥去神之墓地幹嘛了？」夙滄瀾突然很隨意的開口問染離，他一直覺得奇怪，夙翼痕去神之墓地，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他是去幹什麼，而且不管他怎麼問，黃泉，碧落都是使勁的給他兜圈子，誰都不說。

「哦，還不是納蘭皓然那小子死了，冥神冕下當然要去看看傾顏……她……怎麼樣……」染離的話，越說聲音越小，他竟然說出來了，夙滄瀾對傾顏的疼愛，或許別人不知道，都以為他是因為傾顏有價值才會疼他，可是他們都清楚，夙滄瀾是真心的疼這個女兒。

夙傾顏對納蘭皓然的感情，他們都知道，如今納蘭皓然因為尼格拉的復活而死去，夙傾顏指不定真的會瘋掉，這要讓夙滄瀾知道，這傢伙才真的是會發瘋的好不好，冥界不被他給拆掉大半才怪了！

「顏兒怎麼樣了……」出乎染離的意料，夙滄瀾竟然沒有發怒，也沒有立刻就撕裂空間要去神之墓地，反而夙滄瀾很平靜的坐在冥神殿中，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還能那麼淡定的問他，這讓染離被他嚇得不輕。

「喂，夙滄瀾，你沒事吧？」染離緊張的看着夙滄瀾平靜的樣子，看着他略微低垂的頭，銀色的髮絲遮擋了他的面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過聽他的聲音，染離並沒有覺得，夙滄瀾現在有什麼異常。

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夙滄瀾發飆，他就攔着他，哪怕會被他揍一頓也可以，可是誰知道夙滄瀾竟然是這樣的反應？

「本座問你，顏兒她……怎麼樣了？」夙滄瀾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平靜，可是染離這一次，終於聽出了有什麼不一樣，夙滄瀾他，竟然在哽咽？這麼說，他是哭了？

不要啊！嵐王哭了？！

夙滄瀾竟然哭了？！

天要下紅雨了？！

染離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傻愣愣的看着夙滄瀾低垂的頭，看着他那被銀色的髮絲擋住的俊臉，看着他藏在絳紫色的袖擺中，緊緊握拳的手，那微微抖動的肩，那握拳顫抖的手以及他哽咽的聲音，都清楚的讓染離知道。

夙滄瀾，真的哭了。

「據說是自我封閉了，在自己的意識里，不願意醒來，還是夙皇親自來傳的話」染離收起了他那副二愣子的樣子，正色道。

「夙皇……顏兒……」夙滄瀾極力的隱忍着，緊握的雙手一直不停的顫抖，而他的顫抖出賣了他，向染離展示了，他夙滄瀾第一次的軟弱。

「夙滄瀾，冥神冕下已經親自趕過去了，你要是擔心，你也去吧，冥界本皇替你先守着，或者你去找黃泉……」染離拍著夙滄瀾的肩，語無倫次的安慰著。

他是真的想要安慰夙滄瀾，可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讓他打架殺人他會，讓他一個大男人去安慰人，還是安慰夙滄瀾這樣的傢伙，這還真是很為難他了。

「本座留在這，她是本座的女兒，本座相信，她可以」夙滄瀾突然抬起頭，一手就拍掉了染離搭在他肩上的手，背對着染離，強忍着自己心底那種慌亂的恐懼感，自我安慰一樣的說着。

「哎，夙滄瀾，你要擔心就去吧，以你的速度來回神之墓地的話，本皇也不用替你守太久的……」染離還想要勸夙滄瀾，可是看着他那強裝堅強的背影，染離無奈的搖頭離去，還是讓他靜一靜的好。

染離離去后，夙滄瀾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夙翼痕的冥神殿中，空曠的大殿裏，只有他一道孤獨的身影靜立着。

清脆的水滴聲，在靜謐空曠的冥神殿中突兀響起，夙滄瀾俊美鐫刻的臉上，一道晶瑩閃亮的淚痕清晰可見，晶瑩的淚滴在他的臉頰上劃過，滴落而下，原本紫色的眼瞳，竟然變成了滲人的血紅色。

「顏兒，爹相信你，你可以的，你是爹最驕傲的女兒，顏兒……」無人的冥神殿中，徒留下夙滄瀾一人，痛苦的哽咽聲與他那無聲的淚落。

而在灰色地帶，那原本喧鬧的小酒館中，傾顏手握湮滅之劍，靜靜的看着倚靠在門邊瑟瑟發抖的幾個人，他們是最後的幾個倖存者，在傾顏的身後，酒館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具具的死屍。

他們的死狀讓人作嘔，好多都被傾顏拿着湮滅之劍砍成了碎塊，血腥味在酒館中濃郁的讓人幾乎窒息，而傾顏那紫色中帶着猩紅的眼瞳，以及她臉上那冰冷的笑容，讓剩下的人心中徒剩下絕望。

就在她舉起湮滅之劍，要將剩下的人一同抹殺的時候。

「噗……」傾顏突兀的，調轉了劍鋒，直接把湮滅之劍撐在了地上，單膝狠狠的跪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張口就吐出了一口鮮血，而因此，她用於封閉整個酒館的結界，猛然間消失。

「夙傾顏，你怎麼了！？」湮滅突然變回人形，看到吐血的傾顏，緊張的問，而因為傾顏結界的消失，剩下的人都在絕望的瞬間，好像感受到了生的希望，從這個如同人間煉獄般的酒館中，倉皇逃出。

「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