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掌 夢境

第十八掌 夢境

昏睡中的小武只覺得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面獅鷲載着他翱翔天際,獅鷲比平時飛的高出太多,身下的山巒如盤龍飛舞,身邊雲層拂面而過,小武興奮的口中呼嘯連連。

獅鷲背上卻不是小武一個人,還有一個男子,不過小武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只是感覺很熟悉,依稀間覺得就好像是自己的背影一般。大概是柏軒吧,可是為什麼沒有紅顏呢?獅鷲載着小武來到好大一個法陣前,這種法陣小武從沒見過。法陣大得超乎尋常,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頭,一人坐在法陣中間的陣眼,口中念誦有聲,忽然間,陣中雲霧繚繞,其間仙音裊裊猶如天闕,小武正欲一探究竟,眼前景象盡皆散去,卻是被人叫醒了。

眼見小武醒了過來,紅顏開心的叫道:「獃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都睡了兩天了!」小武看着紅顏掛着淚珠的臉,心裏不由得一暖。

「小武,你醒了就好!這兩天可把我們嚇壞了!」柏軒也陪在床邊。皓月峰首座姚夢也在,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小武並不言語。不過小武感覺的到,姚夢似乎對自己也很是關心。

屋裏人都知道獅鷲為救小武而死,但是怕小武承受不了打擊都小心謹慎地不去提及,小武竟然也出人意料的沒有問起,只是獃獃的看着屋頂。一時間沒什麼好話題,眾人皆沉默不語,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過了半晌,小武咬牙抬起酸痛的胳膊,摸向褲子口袋,戰神殿裏發現的盒子好端端的留在兜里,可是小武抬頭望向四周卻是不見小火的影子。「獃子,你找什麼?我幫你拿。」紅顏關心的問道,然而小武仍舊沒有言語。

門開着,柔和的陽光從門口灑了進來,一個人影順着門沿映進屋內。小武努力把頭轉向門外,只見從毒氣森林抱回的紅狼小火正在掌門寂責的手裏掙扎,而寂責正拔出自己的煉獄戰斧向小狼砍去......

「不要!」小武驚怒不已,竟從床上直直躍起,直直向著寂責沖了去。

小武的吼聲驚動了寂責,那一斧也沒能砍下去。小狼保住了小命,趕緊從寂責手中掙了出來,跑向小武。此時小武全身竟散發出強烈的殺氣,即使修為強大的寂責也差點被亂了心神。

小武重傷未愈,強行下床,站立片刻身體終於不支倒地,再度昏了過去。那小火來歷可是不凡,乃是赤眉狼王,成年後性情暴戾,寂責初見之下大驚,唯恐這紅狼會對師門不利,意欲殺之,可是眼見小武如此珍惜,心下終是不忍。

普通修仙者受傷,可由其他修仙者藉助靈氣為其救治,可是小武受得只是皮肉傷,只能用藥物塗抹,讓小武的身體自然恢復。等到小武可以下地活動的時候,已是過了一個多月。

期間道尊維辰也來看過小武,師兄江雲見小武這麼久不到後山,也偷偷過來查看。柏軒和紅顏更是除了修行的時間都呆在小武身邊,喂小武喝葯吃飯,但是小武就是一句話再也沒有說過。

這些天,獅鷲完全沒有出現過,小武早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這次他卻哭不出來。被小武帶回來的小狼每天寸步不離的呆在小武身邊,這讓小武心中有了些許安慰。

日月穿梭,時光飛逝。小武終於痊癒,這天小武正在院中同小火玩耍,看到柏軒端著午飯來到院子便站起身來。柏軒看着眼前的兒時玩伴,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小武自小孤苦,雖然外人看來小武時常耍奸犯滑,但是柏軒知道,小武只有在和自己、紅顏、鷲王在一起的時候才有真正的快樂。

柏軒實在不忍親口告訴小武獅鷲已死的事實。「唉」柏軒一聲嘆息「小武,鷲王已死,現在屍身被道尊保存在百戰門偏廳,你跟我去看看,有什麼話就對鷲王說吧,也好早日將它安葬。」小武依舊沒有言語,低頭抱起小火跟着柏軒出了院子。小火似乎也察覺到小武心情沉重,乖乖的跟在身後再不耍鬧。

通天道觀中正中,靠近觀星台的下面,一個一丈方圓的法陣散發着黃色的光芒,鷲王正神態安詳的躺在裏面,似乎不是因苦戰救主而死,而是夢到美境,那裏有大群獅鷲翱翔天際。

這個法陣名曰聚靈陣,陣法中算是比較平常簡單的,大多道宗一脈修行者都會佈置,平時可助修行者聚斂靈氣,亦有保持屍身不腐的功效。當然聚靈陣也不是隨便就能佈置的,陣法本身也需要消耗靈氣,這個聚靈陣就布在通天道觀的靈氣泉眼中。

鷲王在死後被道尊親自帶回安放於此,只待小武好轉親自安葬。小武抱着小火徑直走到鷲王身前,蜷縮身子靠在鷲王身上,小火似乎對這個大塊頭也頗有好感,靜靜的趴在小武和鷲王身子的夾縫中。小武輕撫著鷲王的脖子,嘴中呢喃。道尊見狀,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正是鷲王死後脫落的尾椎做成的骨鏈,維辰把骨鏈放到小武身旁就輕輕離去,讓小武獨自享受這最後同鷲王在一起的時光。

第二天,在道尊維辰的帶領下,為鷲王舉行了簡單而隆重的葬禮,鷲王的墳墓就是以獅鷲為原型雕塑而成,獅鷲雕塑的腹部就是墳冢,獅鷲翹首望向東北方,眼中似乎流轉着無限希冀,那裏曾是獅鷲的居住地。獅鷲的尾椎是絕佳的煉器材料,雖然獅鷲很難對付,但是又如何能敵得過人類的智謀,在修行者的圈圍堵殺之下,獅鷲數量驟減,經歷大戰之後,生靈塗炭,道尊維辰幾乎遍尋九州也只是找到了這僅存的一頭,如今卻又因救主而死,或許從今往後九州大陸上再也不會有獅鷲翱翔天際的身影了。

小武撫摸著胸前的骨鏈,望着鷲王的墳墓眼中一片寧和,在他的心中已經永遠為鷲王留下了一片晴明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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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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