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荒地黑市
?顯赫的身份，強勁的實力，修行天才的頭銜，這些都代表着金凌的與眾不同，按理說他骨子裏就帶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氣。
眼見着一個下人竟敢當着外人的面駁了主子的臉面，李丁都為金離捏了一把汗。
然而面對金凌的不悅，金離卻是不以為然的笑道：「凌哥是覺得老奴說的不對么？」
一瞬間，兩人的眼神似乎作了某種交流，金凌臉上的不悅竟然慢慢收斂了起來。
剛剛李丁還以為金離只是個下人角色，不想竟敢和金凌如此說話，看來兩人的關係並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
就在這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道：「聚雲樓錢萬發求見凌少。」
聽到這個聲音，李丁微微一愣。
金凌神色一凜，向金離使了個眼色，金離向著門口道：「錢老闆請進。」
隨着房門被推開，一個身形高瘦的小鬍子中年人走進房間。
「見過凌少，見過金爺。」錢萬發語氣乾脆，拱手向二人打了聲招呼，這才眼神狡黠的望向旁邊的李丁道：「這位公子是？」
「東西能拿到了嗎？」金凌卻突然反問，直接無視了錢萬發的問題。
這讓錢萬發嘴角一抽，將視線從李丁身上移開后正色道:「請凌少見諒，我已從中周旋，不過賣家仍然拒絕直接交易。」
「怎麼說？」
「賣家只同意放到拍賣場上，雖然東西品相確實上乘，不過價格可能稍稍有點高，所以希望凌少有個心理準備。」錢萬發道。
「價格高！」金凌眉頭微挑，問道：「能有多高？」
「預估的成交價可能達到一千萬金幣。」錢萬發道。
「一千萬！你們也不怕燙了手。」金離一臉嚴肅，插口道。
「金爺說笑了，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要知道現在可是有價無市的非常時期，我只能說如果錯過了，怕是再難找到貨源。」錢萬發神色自若，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李丁保持鎮定靜靜聽着，雖不知他們說的是何物，但什麼東西能值一千萬讓他充滿好奇。
「錢老闆沒有向賣家透露我的身份吧？」這邊，聽了錢萬發的話，金凌說道。
這話讓錢萬發神色一凝道：「拍賣場的規矩，除非交易雙方自願，我們絕不會泄露任何一方的身份，難道凌少是懷疑我們的誠信么？」
「呵呵，最好是這樣。」金凌冷不丁的笑了一聲。
「說笑而已。」旁邊的金離也是笑道：「錢老闆，如果東西真的好，我們會儘力拍下便是。」
「好說，如果凌少這邊沒問題，我這就去安排，祝凌少心想事成。」錢萬發微微一笑。
「錢老闆，最好別讓我失望。」金凌最後說道。
錢萬發笑而不語，回身而退。
這個錢萬發顯然是個精明的商人，其實從聽到他的名字那一刻起，李丁便已經從記憶里得知這個錢萬發雖然其貌不揚，卻是個明心境的武者。雖然沒有更多信息，但從此人似乎並不忌憚金凌的身份來看，必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等到錢萬發退出房間，金凌才臉色微沉道：「老狐狸，直接搬出了底價，這是明擺着要敲我們一筆啊。」
「這姓錢的出了名的老奸巨滑，保不定就是他們自己奇貨可居，到時場內一定少不了他們的托，只是眼下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金離道。
金離說完輕嘆口氣，轉頭髮現李丁正若有所思，臉上再次帶起笑容道：「雷公子，不好意思，剛剛怠慢了。」
「那有的事，倒是怕耽誤了凌少的正事。」李丁說道。
金離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雷公子應該也聽到了，我們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若是不急着入市，不如與凌哥在此小酌一杯如何？」
李丁可不想在這裏耽擱下去，接下來他要做什麼心裏雖然有了一些想法，但要如何實施還需要時間謀划。
「能有幸與凌少共飲榮幸之至，但我看得出凌少的事似乎很是重要，容我斗膽提一句，其實這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早點入市為好。」李丁說着，誠摯的望向了金凌。
金凌沒有表態，金離卻是一笑道：「聽雷公子的話，也是急着入市啊？」
「我初到王城，便聽了不少有關黑市的傳聞，尤其聽說黑市的拍賣場與眾不同，什麼都敢拍，什麼都有的賣，早就急着去見識一番了。」李丁盯着金離，金離也看向李丁，四目相對間，兩人眼底都閃過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笑意。
「也好，那就早點進去，再說這裏也沒什麼好酒，若是怠慢了雷公子，日後被柳長老說我照顧不周就不好了。」金離道。
「離叔，看來雷……公子與柳長老不是一般朋友啊。」金凌淡淡一笑，說道：「那就入市吧。」
說完，金凌站起身來，金離去開了房門。
李丁跟着起身，覺著又一次提到柳麗后，金凌對他的態度在這一瞬間似乎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一行人從聚雲樓下來，不遠處一個黑衣小廝看到了，立馬趕着一駕馬車到了跟前。
金離招呼李丁和金凌上了馬車，自己坐到了前面，阿威和阿正則只有跟着馬車快步小跑的份。
又到通道入口，那四個怪人瞟了一眼，注意到馬車車棚上的顯眼金字后，連身子都沒動一動，任由馬車疾馳而過。
通道不長，進入后突然眼前一黑，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隨之一陣陣陰冷氣息從四面八方滲入車棚裏面，讓人稍感不適。
李丁撩起車簾向外看了一眼，但見外面一片墨色，只隱約有樹木草影快速晃過。
馬車行進的很快，噠噠馬蹄聲中一路顛簸，李丁不得不扶住車棚才能穩住身子，回眼卻見對面黑暗中的金凌雙手環抱，雙目微閉，氣定神閑，身體竟無絲毫晃動，彷彿是懸空而坐一般。
李丁心下一凜，單從這一點上便能看出，金凌的修為高過他太多。
兩人就這麼靜靜坐着，偶有快馬從旁超過，但金凌一直沉默不語，李丁也就樂得清靜。
不過走了一會兒，金凌卻又突然問道：「不知雷公子是那裏人士？」
「凌少有沒有聽說過狐葉島。」經過前面的事，李丁心裏不得不準備了一套說辭。
「狐葉島！那個盛產藥材的地方？」金凌似有疑惑，接着又道：「那麼雷公子對藥材應該很了解了？」
「家裏倒是經營和藥材有關的生意，不過我從小閑散慣了，從來無心參和這些事。」李丁隨口回道，故意帶了一絲紈絝口氣。
這話一出口，李丁不禁在心裏感嘆了一下自己的改變，經歷了這麼多，現在他說謊不僅心不跳面不紅，且都不帶停頓的了。
「嗯……」金凌應了一聲，像是在思考什麼，李丁以為他會再問，但卻沒了后話。
不管金凌信與不信，這也正和李丁之意，無話更好。
不多時，疾馳的馬車突然慢了下來，車棚的縫隙間有亮光晃動。
李丁向外望去，只見前方遠遠的有一串火光在閃動着。
藉著火光，能看出道路兩邊是蔓延而開的荒草地，濃濃夜色下這片透著腐草味的黑暗荒草地根本無法望到頭。王城內竟然會有這樣一片地方，不得不讓人驚異。
很快，能看清那些閃耀的火光是一座座插著燈籠火把的瞭望塔，瞭望塔之間用尖木或石塊修建著圍牆，形成一個龐大的寨子。
道路的盡頭就是寨子唯一的入口，有着兩座最高的瞭望塔，上面立着人遠遠的就發現了他們。
馬車緩緩駛進寨子，李丁注意到旁邊瞭望塔四周竟然掛着一串串骷髏頭。
這讓他眼神一凜，在他看來，這明顯是有警示示威的意思。
接着映入李丁眼帘的除了些平常建築，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房屋，掛滿布條支著彩旗的木板房，畫着奇怪圖案的石頭大堡壘，橫七豎八用木頭隨意搭建起來的框架。在燈籠昏暗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很是異樣，自然的讓人心生戒備。
建築中間，各色行人穿插其中，顯得雜亂無章。
按理說如此這般環境應該嘈雜不堪才是，但奇怪的是，整個黑市異常的安靜沉悶，彷彿有一隻無形的龐大怪獸將多餘的聲音都吞噬了一樣。
馬車進入后，有一部分人像是約好了一般用各種神情盯過來。更有甚者停下腳步或正在做的事，一副不懷好意的神情，讓人壓抑。
而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類似食物發餿的奇怪味道瀰漫着。
混亂，不安，邋遢，這是黑市給李丁的第一印象。
「凌哥，今日黑市的氣氛有些不對啊。」車棚外，金離的聲音突然傳來。
金凌沒有回話，只是挑起帘子向外望了一眼。
李丁不明所以，又不便多問，只得靜觀其變。
馬車轉了幾個彎后在一棟建筑前停下來，從外面看這像是一座酒樓，但大門外有八個穿着黑底紅邊勁衣的高大壯漢分立兩邊，說明這不是一棟普通建築。。
樓前並無牌匾，當李丁抬頭望去以求記起一些什麼時，卻發現腦海中並無相關的信息冒出來。
似乎那些外來的殘破記憶真的已經施放完畢，但這其中並沒有關於這座建築的信息。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回想起之前所承受的那種痛苦，這把雙刃劍讓李丁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