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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振華將一切都算計到了,可終究還是有疏忽的地方。

鍾沁一周歲那年,李宓的回到b市。她和蘇許之有多年不見,如今也結婚生子了。兩人相見自然有許多說不完的話。

李宓無意間提到了韓晉。

「許之,前段時間我見到韓老師了。」李宓有些激動。

蘇許之抱着女兒,沒有太多的波瀾。

李宓吁了一口氣,「當年我們學校的風雲老師如今依舊獨身,可惜了。」她細細瞅著許之,如今蘇許之孩子也都生了,有些話李宓也就沒有藏着了。「我知道韓老師對你不一般,你們都不說,可我看的出來,他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樣。」

蘇許之垂著臉,只看着女兒的小臉。

「也不知道韓老師得罪了誰,他這幾年發展的一直都不順利。前幾年在西南那邊從教,生了幾場病。他母親在去看他的回來途中,車禍離世,上面的領導才放人,讓他回來,只是依舊不能回b市。」

蘇許之眼底滿是震驚,「韓老師的人很好,不會得罪人的。」那麼儒雅的一個人怎麼會得罪人呢,何況他向來不在乎名利。

李宓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她看着蘇許之緊蹙著眉頭,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多了。

這時候鍾振華從外面回來,見到李宓,他和她點點頭。

李宓站起身,「鍾大哥你回來了啊。」她看了看時間,「我也該回去了。」

「怎麼我一回來你就要走。倒是我不該回來了。」鍾振華打趣道,「吃過飯再走吧。」

李宓笑說道,「我出來一個下午了,孩子估計要鬧了,下次吧。」

「那好。」鍾振華走到蘇許之身旁,從她手裏抱過鍾沁。

蘇許之送李宓出門。

兩人站在路口。蘇許之眸色有些沉,「李宓,韓老師這幾年都沒有在b市嗎?」

「是啊。我哥說了,他那樣的才氣,不在這裏發展太屈才了。你想想看,那時候幾位老師現在的都到什麼位置了。其實我哥也找人查過原因,卻什麼都查不到。」

什麼都查不到。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被調走呢?

「不要送我了。你回去吧。」李宓向著她揮揮手。

蘇許之看着她在暮色中的背影陷入沉思中。那一刻她的心中突然有個不好想法,她緊緊的握緊自己的手,背後一陣涼意。

回到家中,鍾振華正在逗女兒,鍾沁已經開始蹣跚走步,小姑娘現在每天都跌跌碰碰的。

鍾振華拍着手,「來,到爸爸這裏來。」蘇許之看着他往昔從來在他身上看到的一面。

鍾沁一步一步地跑過來,緊緊的抱着鍾振華的大腿,「粑粑——粑粑——」又轉過頭看着蘇許之,「媽——媽——」

鍾振華抬頭望着她,「走了?」

蘇許之點點頭。「開飯吧。」

日子平靜的走動着。如果不是從吳蘭溪無意間說漏了嘴,蘇許之也不會知道。原來大家都知道韓晉。

韓晉放在畫廊的畫竟是被鍾振國買走了。

吳蘭溪自知說漏了嘴,回來之後就告訴了鍾振國。

鍾振國一聽,心底咯噔一下。

「怎麼辦?」吳蘭溪滿是歉疚。

鍾振國也頭疼,再棘手的手都能泰然處之。可現在這事該如何處理是好。許之原本就敏感,再加上童年所遭受的事,這件事對她來說必然會有芥蒂。

更何況,她原本上就愛上了韓晉。

鍾振國搖搖頭,「蘭溪,我也不知道。這事必須得由他們自己解決。」

吳蘭溪擔憂,「我看的出來,大嫂對韓晉不一般。那次她在看到畫時就不對勁。」

鍾振國點點頭,「大哥終究是遲了一步。」

很多事可想而知了。

吳蘭溪為什麼會知道呢?自然是鍾振國那裏得知的。

蘇許之將所有的事都串聯起來,她終於想明白了一切。她的心裏滿是自責。

一段無法言喻的情感早已被深深掩埋,可是她不知道,韓晉為此付出了那麼深的代價。

隨後蘇許之生了一場病,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鍾沁被鍾母接回去了。

兩人的生活毫無預兆的就陷入了死寂之中。

這一日,鍾振華飯局回來,他喝了不少酒,搖搖晃晃的回了房間。

蘇許之喝了葯迷迷糊糊的睡着。

房子一片冷清。

鍾振華走到床沿,半坐在床沿,抬手輕輕的撫過她的睡顏。這些日子,她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許多事,她不說,他也不說。

振國來找他,說了一大通,所有的人都很擔心他們。

「許之,我錯了嗎?」他的臉埋下來,聲音滿是無奈。他握住她的手,說好的攜手一生,如今兩人的關係卻這般如履薄冰。

蘇許之輕輕一動,鍾振華抬起頭。他的目光慢慢落在床頭,那本畫冊讓他渾身的血液瞬間凍住了。

鍾振華的目光漸漸變冷,如寒冰一般。他一動不動的定在那兒。許久他抬手拿過那本畫冊,僵硬的翻開那一頁,目光落在畫上。

長夜漫漫,這一晚註定了如此的清冷。

蘇許之醒來的時候,正是凌晨2點。她起身,發現書房透著微微的亮光。輕輕推開門,濃烈的煙味撲面而來。

「你醒了?」鍾振華的沙啞的聲音傳來。

蘇許之一步一步走進去,煙灰缸里積滿了煙灰,她皺了皺眉,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鍾振華眼睛被煙霧暈的佈滿了血絲,他眯眼看着她。

蘇許之看到他手邊的畫冊,稍稍一愣。

鍾振華掐滅了指尖的煙頭,隨手把畫冊給扔到垃圾桶里,忽然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和她面對面的站着。

他眨了眨眼,「許之,你為什麼不問我?」

蘇許之咬着唇角。

鍾振華涼涼的一笑,右手食指點在她的心窩,「我以為過了這麼多年,你這裏是有我的。到底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

蘇許之怔在那兒。

「你是鍾家的兒媳婦,是我鍾振華的妻子,你的人你的心都必須完完整整的屬於我。」他一字一字的說道。

蘇許之聞到他氣息中散發着的酒味,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大哥——」

「我不是你的大哥,許之,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了,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鍾振華的聲音掩不住的提高,他的身子似乎在痙攣。

蘇許之沒有說話,她的心壓抑著,「我愛過你。」可是那時候你只是為了責任才和我在一起。

「愛過——」鍾振華顫聲重複著。「蘇許之,你到底有沒有心?」他的手緊緊的禁錮着她的肩頭。

蘇許之感覺不到一絲疼痛,臉色蒼白的望着他。「這是我父親定下的婚約。」

「所以即使你不愛我,依舊要完成這個約定?」

蘇許之回道,「是的。」

鍾振華的手慢慢的滑下來,「到底是我錯了。」他輕輕丟下這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此後兩人的關係達到冰點。鍾父鍾母也發現了,卻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鍾振華將所有的事都隱瞞住了。

在外人眼裏,兩人相敬如賓,一家三口人幸福美滿。

鍾振華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兩人都刻意避著對方。鍾振國看不下去了,大哥和許之都人極其倔的人,很多事根本不會拐彎。

他和吳蘭溪急的上火。

兄弟兩人一次談心之後,鍾振華隱隱的透出消息,他和蘇許之會分開。鍾振國知道這事誰也攔不住。

許之被困的太久了,就像被豢養的金絲雀。而她又承擔了太多,鍾家的養育之恩,她一輩子都放不下。

當然鍾父鍾母不會同意的。不久,鍾振華身邊常常跟着一個女秘書,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離婚是蘇許之提的,在她見過那個女子之後。

鍾父鍾母很虧欠她,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就這樣蘇許之帶着女兒離開了b市。

離開前,吳蘭溪問過她,「為什麼非要走到這一步呢?」

蘇許之只是輕輕回道,「何必活的這麼累呢。」

「因為韓晉?」

蘇許之搖了搖頭。此後的歲月,蘇許之一直獨身,她鮮少再回b市。只是從女兒的口中得知他的現在的境況。

鍾振華在幾年另娶一位太太,也並不是當年那名女子。鍾家人依舊對她很照顧,私下裏為她安排了很多,她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鍾振華安排的還是鍾振國?只是她也不想去弄明白。這一輩子主動和鍾家都解不來了。

鍾沁十歲那年,蘇許之帶着她去看畫展,偶然碰到了那名女子。女子同她打着招呼,「蘇女士——」

蘇許之有些驚訝。

女子輕笑,「好久不見。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鍾局長說我很像你小時候,那時候他很照顧我,他是我的好老師。」她的眼裏滿是坦誠,「很抱歉,當時他讓我幫他演戲,因為我答應了。」

女子說,他真的很愛你,深愛。

蘇許之淡淡的說道,「謝謝你。」告訴她,可是遲了。

她拉着鍾沁的手,繼續去看畫展。

鍾沁依舊開開心心的,一回頭看到媽媽的眼睛通紅,她緊張的問道,「媽媽,你怎麼了?」

「沒事。」蘇許之笑了笑,「沙子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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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期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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