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采雲身世

「采雲，你別激動，聽我說。」鄂碩喝了口水，將真相娓娓道來，「你的額娘，剪雨的額娘都是因為烏雲珠的舅舅才懷孕的，當年你們的額娘同時懷上孩子，烏雲珠的舅舅不願意負責人，所以烏雲珠的額娘聽到消息之後才一病不起，然後非要嚷着去科爾沁草原，這才將你們接回來。你們兩個雖說在我府上以丫鬟的名義養著，但實在也沒讓你們做過什麼粗活，累活。你們和烏雲珠之間同姐妹啊！」

鄂碩一口氣說完，才長舒了口氣。采雲和剪雨互相對視，原來對方才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妹。

一時之間，兩人腦海中都湧現出從小一起長大的無數場景，兩人一起挨罵，一起穿新衣服，一起從科爾沁草原來到鄂碩府，一起做丫鬟，似乎從有記憶起，兩人就一直在一起，從沒分離。原來，這才是骨肉親。

「烏雲珠，你跟我來。」鄂碩說完轉身就走。

烏雲珠恍過神來，趕忙跟上阿瑪的步伐。

剪雨還沉浸在有了妹妹的喜悅之中，她絲毫沒有覺采雲的眼神已經變得冷漠，而且一直追隨着烏雲珠遠去。

「她們一定會編出謊來騙你，說你不是小姐。但是采雲你記住，你才是董鄂府上的小姐，名正順的。」采雲腦海中不自覺的閃現那個女人跟她說的話，她說要自己殺了烏雲珠，這樣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並且……就可以做董鄂府的小姐，襄親王的王妃。

采雲亂了，她也不知道該信誰，隱約記得額娘曾經跟她說，她本是小姐的命，只是造化弄人。

采雲願意相信她的額娘，起碼，額娘不會害她。

另一邊，鄂碩和烏雲珠到了書房，跟烏雲珠談心：「我看你回來祭奠你姨娘，也沒叩頭，還放不下？」

烏雲珠沒有說話，她點點頭，眼淚就奪眶而出。

「烏雲珠啊，有些事讓你為難，是阿瑪的錯，但是人非聖賢，阿瑪也不是完美的，是我對不起你和你的額娘，也對不起你的姨娘。」鄂碩端起茶杯，欲放到嘴邊，又放下。

「阿瑪，烏雲珠不明白。您知道對不起額娘，為什麼還要娶姨娘？」烏雲珠永遠忘不了姨娘進門那天，額娘的眼神和臉龐的淚。

那是一個女人一輩子的恨與怨。

「我愛的是你的姨娘，所以……」鄂碩艱難的開口，可是話沒有說完，就被烏雲珠打斷：「阿瑪，您跟我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是愛的至高境界，您自己卻是朝三暮四。」

「我沒有，我自始至終都只愛你的姨娘，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在你額娘去世之後升一個她漢人女子為嫡福晉。」鄂碩在激動之下說出了真相，他想一想，又怕傷了烏雲珠的心，這才補了一句，「當然，也是為了家裏有個能掌事的人。」

烏雲珠不明白，既然姨娘是阿瑪的心上人，那額娘呢？她身處嫡福晉的位置，卻得不到阿瑪的愛。實在是……

怪不得阿瑪總是要自己讀漢家書籍，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啊！阿瑪說的沒錯，在他的這場婚姻里，每個人都是輸家。

「珠兒，阿瑪這一輩子欠你額娘的太多，欠你姨娘的也很多。但阿瑪覺得，阿瑪欠你的最多，你是無辜的，你姨娘怎麼對你的阿瑪都看在眼裏，在這一點上，阿瑪恨她，她知道你是阿瑪的心頭肉，才會把氣都撒在你頭上。阿瑪對不起你。」

說着，鄂碩就順着椅子跪下去，烏雲珠趕忙將阿瑪扶起。

「阿瑪，我不怪你，她……也不容易。」得不到最愛的人，實在沒有比這個更可憐的了，和別的女人共享自己愛的人，也是痛苦萬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