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羽溪已經到達南城幾天了,在一家客棧落腳,經過打聽,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了關於

南宮離得事,明顯在這些百姓心中他是個大好人,並不像林暝煥以前所說的心狠手

辣,就在今晚,他會在百花樓宴請貴客,而他的未過門王妃也會出席,很好,這是個

好機會。

已經過了冰天雪地的冬天,春天的天氣就是好,微風總是輕輕地拂過臉頰,還帶着

淡淡的青草味。羽溪早已在百花樓外的一顆大樹上隱藏着,等待着目標來臨。她倒要

看看南宮離是怎樣的一個人,居然會用下毒這樣的下三濫手段毒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

的女人。

百花樓門口熱鬧至極,幾個富商的轎子一起到達,下轎的人相互打着招呼。最後到

的兩頂轎子也停在門外,正是年過六旬的沈天齊和他的愛女沈玉,也就是南宮離的未

來丈人和未來王妃。據說沈天齊富可敵國,誰要是娶了他的寶貝女兒,就相等於坐擁

了半座江山。羽溪認真看沈玉,也不見得是十足的美人,只能用端莊典雅來形容,而

且身材也屬於中等,看來這個南宮離得眼光也一般般。

羽溪在暗處認真的觀察著這些人的一舉一動,找準時機下手。看着沈玉有點嘲笑的

說,「這樣的庸脂俗粉能當王妃也的確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了,可惜,那個人是南宮

離,要怪就怪他吧,下輩子再嫁個好人。」

當所有人都進去以後,有兩個男人才從偏巷騎着馬出來,後面還跟着幾個帶着配刀

的人,看來他們是等了好久了。帶頭的那個男人遠遠就給人一種至高無上而傲視眾生

的感覺,深藍色的衣服,腰間吊著個很精緻的小葫蘆,他居然長了一雙迷人的丹鳳眼

,高挺的鼻子,還有那張似笑非笑的嘴,認真觀察就會現他的嘴裏含着什麼東西。

他的長只用一條絲帶綁在身後,這麼妖艷的男人應該就是南宮離吧,即使是這樣,

但那股與生俱來的氣勢卻壓也壓不住。

這時他旁邊的人說道:「王爺,您確定今晚一定會有殺手嗎?」

「如果本王猜測正確的話,那個人現在應該埋伏在附近了。」南宮離笑着回答。

「王爺這招借刀殺人真是厲害,只是可惜了香蔻沒有拿到,那個狗皇帝還把它給毀

了,不然王爺的傷...。」旁邊的人再次開口,他叫易寬,也就是當時出現在客棧的

殺手帶頭人。

「沒關係,既然天要亡我,我又何必眷戀紅塵呢,至少本王也讓他嘗到了失去心愛

女人的滋味,加上林暝煥居然會心痛到要來刺殺本王的女人,真是好笑。」南宮離無

所謂的聳聳肩,他一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遲早的問題。

說話之際,他們已經到達了百花樓門口,店裏的下人趕緊上前為他們牽好馬匹。他

們直接進入大堂內,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早已等候的富商看見南宮離出現,全部起身迎接,雖然大家都不懂為何一向不出席

任何應酬的南宮離突然會宴請大家到這裏,可是既然堂堂南城的王爺開口,他們也只

好一一如期而至。

「王爺。」

「王爺。」

「...。」

個個都對他恭恭敬敬,唯獨沈天齊和沈玉坐在上桌沒有動,而這一切大家都看在眼

里,明白沈天齊是在擺未來老丈人的架子而已。

南宮離向他們走過去,絲毫不介意他的態度,他想擺架子就讓他現在一次擺個夠,

過了今晚,他就是個普通的老百姓了。

「沈莊主,您也這麼早就來了啊。」並沒有直接稱呼他為岳丈大人。

「王爺真是事忙啊。」沈天齊輕蔑一笑,他自知自己富可敵國,無需把任何人放在

眼裏。要不是寶貝女兒看上他,自己也不想和朝廷中的人有任何牽連。

「王爺。」沈玉起身對他點了點頭,臉早已害羞的緋紅起來,第一眼見到他時便被

深深吸引住了,回家后立刻跟爹爹提起,沒想到爹爹真的把這門親事給說了回來,自

己的心真是說不出的激動。

「都坐吧,吩咐下去,可以上菜了。」南宮離坐下后對易寬說,同時也在暗示着他

什麼東西。

「是,王爺。」易寬對對其中一個手下使了眼色,示意他把窗戶全部打開。

就是這個時候,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美味佳肴所吸引時,羽溪也準備好了弓箭,只

有在所有人沒有防備之時下手,才不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會這麼幸運,他們

自己把窗戶都打開了。

羽溪早已在箭頭擦上致命毒藥,拉起弓箭,「無辜的女人,要怪就怪你攤上這麼個

男人吧。」瞄準以後,「嗖—!」的一聲,正中沈玉心臟的位置,看着百花樓內瞬間

亂作一團,她也迅速離開,回到客棧。

百花樓內赴宴的人都驚慌的離開,身怕自己是下一個要死之人,沈玉當場身亡,沈

天齊身邊的打手立即防衛起來,只是太突然了,他們都沒有現刺客的蹤影。沈天齊

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兒死在眼前,傷心的抱起她的身體,「快,快點背轎。」希望還能

就回她一命,他真是太大意了,明明知道南宮離不會這麼好心請他們吃飯,可就是擰

不過女兒的哀求。

只有南宮離坐在那裏沒有動,易寬和幾個手下圍在他的身邊保護他。而這一切盡被

南宮離收盡眼裏,他可要好好會會這個刺客,身手真是不錯,沒想到林暝煥還有這樣

的高手在身邊。

回到客棧的羽溪立刻換上自己的衣服,剛剛穿着的夜行衣放進了柜子,自己也鬆了

一口氣,「林暝煥,我已不欠你什麼,希望我們可以橋歸橋,路歸路了。」她手撫摸

著蝴蝶吊牌,思緒也漸漸回到幾年前認識他的景。

那一年,她還在世外桃園跟師傅天仙子學藝,不問世事。桃園與世隔絕,環境異常

優美,有條垂延的瀑布,周邊都是盛開的桃花,這裏的氣候是最特別的,四季如春,

桃花永不凋謝。突然有一天,從沒有外人到過的桃園居然來了個風度翩翩的少年,他

便是林暝煥,他拿着一封信給師傅,第二天師傅便讓自己跟他下山了,記得下山前師

傅還特意囑咐在自己要聽從他的安排,幫助他取得戰爭的勝利。

那時的自己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人,當第一眼看到他時,自己的心早已裝不下任何

東西,她想,他是屬於自己的,所以,就算付出一切又如何。就這樣,跟隨他開始走

進這個複雜的江湖。

一路上,他一直對自己照料的非常好,總是買些特別的東西送給自己,而且笑相

對,又體貼又溫柔,真的就這樣心動了,深深愛上這個認識不久的男子,那時便覺得

非君不嫁了。後來在整整的一年時間內,她想出各種各樣的奇招妙法幫他突破一個又

一個的難關,由一個小小的副將升為大將軍,統領大軍,並且勝利歸來。也就是在啟

程回城的路上,他興奮的喝醉了,抱着自己說了各種各樣的甜蜜語,還許諾會娶她

為妻,她當真了,可是,他醒來以後卻忘的一乾二淨。

以前他們還同住一個帳篷,相互噓寒問暖,一起殺敵,相互扶持,即使在最困難的

時候,他也把最後一口糧食給自己。換做任何一個女子,誰不會感動呢?可是回到瀝

城以後的他就變了一個人似得,變得冷漠起來,溫柔不再,多次把自己拒之門外。后

來才得知,是為了一個女人,一個成為皇后的女人,也就有了後來他們的契約,她答

應幫他做一百件事,他便讓她離開。

羽溪想着想着,眼淚也不自覺的落下來,那一年雖然過得辛苦,卻也是她最難忘的

事,那時的林暝煥只屬於她許羽溪一個人,她知道他的心裏有她,只是沒有說出口

而已,她告訴自己要給他時間,可這一等就是五年了。她無奈的搖搖頭,擦乾臉上的

淚水,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的她是全新的許羽溪,要跟過去說再見了。

叩叩叩。突然傳來敲門聲,讓羽溪戒備起來。

「誰?」

「姑娘,外面來了大批官兵,說是查找刺客,麻煩您下去一趟。」小二在門外小聲

說着,看來給官兵的陣勢嚇的不輕啊。

「我馬上更衣下去。」她走到柜子前,把剛剛放進去的夜行衣拿出來,不用猜,等

她下去以後,那些官兵自然就會上來搜查每個人的房間,她把衣服包裹好,然後輕輕

一點腳尖,整個人便懸浮在半空中,她把包裹放在木樑上面的角落,雙手打開,很快

下到地上,再開門出去。

不一會,整個大堂都站滿了人,大家都不敢出聲,怕惹惱官兵。

這時南宮離才在易寬的陪同下,走進來,一個士兵識相的搬來一張椅子。雖然沈玉

的死和自己沒有關係,可是怎麼都要做個樣子,不然別人就會胡亂猜想是自己派人殺

了她,目的是為了沈家的財產。

他坐下來后,慢慢的掃視着眼前的人,當看到站在後面的羽溪時,他自然的停頓了

下來,能感覺出從她身上散出一種獨特的氣質,就算刻意隱藏,也掩蓋不了。不過

很快,他把視線移開了,隨後才開口說,「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聽到他說可以離開,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各自回房去。羽溪也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間

,可是她沒有順手關門,以自己多年的經驗判斷,剛剛那個眼神意味不凡,果然,當

她倒好兩杯茶之後,南宮離踏進了她的房間。

「姑娘是故意等候本王大駕嗎?」南宮離溫和的笑着,這樣的笑讓人捉摸不透他到

底在想什麼,他讓所有手下都在樓下等候,沒有命令不準上來打擾。

「難道王爺認為我一個小小女子會大膽到夜不閉戶不成?」她最不喜歡說話話里有

話的人,這樣做人太累了。

他開始打量眼前的姑娘,漂亮的五官,讓人一眼見過後就不敢忘記,白皙的皮膚套

上淺紫色的裙裝,頭上除了兩個珠釵外就沒有多餘的飾品了,胸前掛着一個漂亮的蝴

蝶吊牌,簡簡單單,讓人感覺很舒服,雖然身材纖瘦,但卻沒有那些千金小姐病怏怏

的感覺,想必功夫肯定不錯。

她不喜歡被人這樣打量自己,就像是要從自己身上挖出很多秘密一樣,「請坐。」

南宮離也不客氣的坐下,很隨意的樣子。「姑娘一定是剛到南城的吧。」

「何以見得?」羽溪不避諱的直接看着他。

南宮離沒有說話,勾起嘴角笑着,那雙眼睛炯炯有神真是漂亮。美麗的女人他見過

無數,可是像她這樣會勾魂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太有意思了,如果她能不這麼冷

漠,他會更愛她幾分的,想着想着,不禁溫柔一笑。

「王爺,如果你只是想來看小女子的話,很抱歉,我要休息了。請王爺移步吧。」

羽溪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要殺要剮隨便來,別在她的面前耍什麼美男計,她可不是那

些沒見過世面的花痴,這招對她不管用。

「既然姑娘知道本王是南宮離,那麼請教姑娘芳名是...」真是看得入迷了,為什

么這樣的女人他從沒有遇到過。

「有必要知道嗎?我們只是萍水之交而已,也許過了今晚,我就會忘記王爺你長什

么樣子了。」羽溪輕佻的笑着。

「但是本王有很強烈的感覺,相信我們一定不會只是萍水之交。敢問姑娘一句,今

晚有沒有離開過客棧?」

「這是我的事,王爺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她開始防備起來。

「哈哈哈。」

南宮離從袖中掏出一塊小小的玉佩,以迅雷之速打向她的臉。可是還沒有眨眼,就

被她雙指夾住。果然,眼前的女人就是一個高手,哈哈,他這次真是打開眼界了。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本王沒有猜錯,你一定就是林暝煥派來殺本王王妃的人吧。還真是沒想到,

他堂堂大男人會派一個女人幫他做事。」

雖然她放下了對林暝煥的愛,可是聽到有人這樣嘲笑他,心裏還是不舒服。「既然

你都知道了,那你為什麼不叫官兵抓我,好替你的未來王妃報仇,還是你也知道你的

那些手下只是酒囊飯袋,中看不中用呢?」

「恰恰相反,本王倒要謝謝你,借了你的手幫我除了腳下的障礙。」

「呵呵,原來你一早就知道林暝煥會派人殺你的女人,所有故意找了個無關緊要的

人來代替該死之人,不過你似乎卑鄙了點。」

「成大事者,必當不拘小節,該犧牲的還是要犧牲,姑娘應該也清楚這些道理。只

是本王有一點想不通,為什麼你會替林暝煥賣命,他有什麼值得你誓死效忠的。」南

宮離的確有點羨慕他,但是又帶點不解,這樣的美人應該養在深閨的,而不是出來打

打殺殺,如果換做是自己一定不會這樣做。

「說的好,可是我要糾正你一點,我並不效忠任何人,只要我願意,任何人都可以

請我幫他辦事,只是看他有沒有這樣的資格。」羽溪放下手中的玉佩,再次提起茶壺

倒茶,倒滿后再慢慢品嘗起來,這樣打開天窗說亮話真好,不用去猜測對方的心思。

「那本王呢?」南宮離挑起眉毛,疑惑的看着她。

「哈哈哈,你認為我會幫一個卑鄙到要用下毒這樣的下三濫手段害死一個手無縛雞

之力的女人的人嗎?暫不說你是不是王爺,如果你做事光明磊落的話,我還佩服你是

條好漢,可惜你不是。」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上,眼裏充滿鄙視的看着他。

南宮離被她的話激怒了,右手用力把整張茶台打到了旁邊,然後攻擊羽溪,他倒要

試試眼前女人的武功是不是和她說話一樣厲害。

兩人就這樣過起招來,雖然南宮離的功夫不錯,但是羽溪明顯佔了上風,招招致命

南宮離體力有點不支,羽溪趁他不備,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他整個人後退倚在門口

,頓時口吐鮮血。

「哈哈哈,姑娘果然是好身手,本王甘拜下風啊。」南宮離伸手擦著嘴角的鮮血,

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羽溪沒有理會他說的話,剛剛過招時明顯感覺到他有內傷,她走到他的身旁,抬起

他左手為他把脈。不一會,由開始的疑惑變成肯定,太不可思議了,放下他的手,「

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迹,我猜你嘴裏含的是天山雪蓮根吧。」

「看來你既懂功夫又懂醫術啊。」南宮離現自己真的是挖到一個寶藏了,這個女

人到底懂多少東西呀,既然連他嘴裏含着東西都知道。

「你堂堂一個王爺,為什麼會中那樣奇怪的毒?」羽溪現在倒是打起興趣來了,這

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居然會中這樣稀少的毒,看來那人是想將他處之而後快啊。

「你應該知道你們瀝城的皇后中毒身亡的事吧。」南宮離從她身邊走過,搖晃的走

到被他推開的桌子旁,還抬腳把椅子踢過去。,他怕自己一直站着,會很快倒下去。

「你和她中的是一樣的毒?哈哈,害人終害己啊,原來這就是報應。」羽溪也過去

坐下,嘲笑他。

南宮離聽她說,又是生氣的一拍桌子,「如果不是你們瀝城皇帝用這樣卑鄙無恥的

手段毒害本王,本王皇兄也不會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只是他命大,如果不是他的皇

后誤喝了他的湯,死得就是他。」

「你說是皇上先下毒害你?」羽溪一本正經的看着他,雖然她幫林暝煥辦事,從來

不過問對還是錯,但是她也絕對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沒錯,他想吞併我們南城,但是礙於本王的兵馬遲遲不敢動手,去年他假借領土

問題派來使者,就在晚宴上,那個使者偷偷下毒毒害本王,還好他怕本王聞出異味,

只下了少許,或許就是上天覺得我命不該絕,用天上雪蓮吊命吊到現在。」

「但是我知道天山雪蓮已經找不到了。」

「沒錯,本王皇兄派人尋盡天下的天山雪蓮,但是現在也所剩無幾了。」南宮離很

無奈,苦笑起來。

「你怕死嗎?」羽溪突然憐憫起眼前的男人。

「怕死?哈哈哈,你不要用那種可憐我的眼神看着我,死又何懼,怕的是到時你們

皇帝趁我們不備,來個趕盡殺絕,到時候遭殃的不過就是那些無辜的百姓。」

羽溪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着什麼東西。一個憂國憂民的人,又怎麼會是心狠手辣

的人呢?如果不是皇上用小人之計,他也不會間接害死了那個女人,原來這不是他的

錯,昨晚那個女人也不該死,可惡。

「真是奇怪,本王怎麼會跟你說這麼多的東西,你也只不過是幫林暝煥辦事的人而

已。」南宮離起身準備離開,只是他在心裏竊笑,如果她真是無心聽他說這些事,早

已趕他離開,看來,要感化她,是件容易的事。

「我說過,我不效忠任何人,包括林暝煥。」羽溪再次加強語氣的說,她早就決定

要做回自己。

「是嗎?那如果本王想將你收入麾下呢?」南宮離試探她的立場。

「難道你想在剩下的日子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嗎?」

「本王猜,你一定有這樣的本事,對吧!」

「我看你還是請回吧,我沒有打算要做什麼拯救世人的救世主。」羽溪做了個請的

手勢,再說下去,怕自己真的會被他說服。以前還以為跟着林暝煥可以好好揮自己

的一技之長,幫助更多的人,可是後來慢慢就變成了幫林暝煥剷除異己的殺人武器。

她一直以來都覺得愧對師傅的悉心栽培,愧對自己的良心。

「差點忘了,姑娘還沒有告訴本王你的芳名。」他走到門口才回頭問她。

「許羽溪。」她說的不冷不淡,覺得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

「等你想通了,本王隨時歡迎你,還有,你的包裹可以拿下來了,羽溪。」南宮離

給她一個溫柔的笑,但是因為剛剛受傷了,笑的有點勉強,其實他一進門就現了梁

上藏了東西,只是不想那麼快拆穿她而已。

羽溪目送他離開,嘴角不自主的笑笑,真是個特別的人。她並不在乎他們誰害誰,

一切都與她無關,現在只想儘早離開這個地方,找個隱蔽的地方安居下來。儘管自己

一身才華,可是如果幫錯人,那會有多少無辜之人受害,她不會輕易下決定的。其實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是你幫我,就是我幫你,不是你害我,就是我害你,冤冤相報

,只是看你看的有多透徹而已。

昨晚太累了,導致羽溪第二天睡到響午才醒來,這樣舒服的日子,真希望以後天天

都會有,做人也就沒有那麼累了。她洗漱過後才開始收拾自己的包袱,離開客棧。

她走在街道上,雖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可是接下來,自己又該去往何處呢?離

開師傅這麼多年了,也不知他老人家有沒有離開桃園或者去仙遊了,現在才真正現

自己除了林暝煥外,就只有秦書煜一個朋友了。林暝煥啊林暝煥,如果不是你,也許

我會認識其他人,一起談笑風生,一起花前月下,你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我們走

到如斯地步,真是可悲。她無奈的笑了笑,船到橋頭自然直,想那麼多也沒有用了。

走着走着,來到一間妓院門口,那裏圍着一群看熱鬧的人,她本想不去理會,但是

腳步卻不聽使喚的走過去。

「大家評評理啊,這個人佔了老娘便宜不給錢,你們說有沒有這樣的道理呀。」一

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臉上塗的胭脂跟猴子屁股一樣,拉着一個看似四五十歲的男人

的手臂,那張烈焰紅唇一張一合的嚷嚷着。

「放手。」男人眼露殺氣的看着她,想抽出自己的手,沒想到剛到這裏就攤上這樣

的事,他的心不是一般的壞,可是他忍着不想打女人,他忍!

圍觀的人群都在指指點點,一臉鄙夷的看着他們兩個。

「怎麼,你想賴賬不成?」女人靠的更近了,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敲他一筆才肯。

站在一旁的羽溪認出了那個男人,想了想后快步走上前去,「秦公公,娘娘吩咐你

辦的事都辦妥了嗎?怎麼跟這些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要是耽誤了娘娘的正事,怪罪

下來,看你們誰擔當的起。」

男人抬頭看見是她后,目光立刻溫柔起來,「姑姑來的正好,這女人無故拉着老奴

的手不放,冤枉我占她便宜,可是,可是我是太監,如何能占她便宜呢?」

「哦?那就真是要去官府找大人說清楚了,別壞了娘娘的名聲。」

只見那個女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后,臉立刻拉了下來,手也嫌棄似得推開他,「算老

娘倒霉。」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妓院,看戲的人真以為是宮裏的人出來辦事,自然也

就不敢再看下去,全部散開來。

「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了,居然敢在大白天騙人。」羽溪搖搖頭,嘆息道。

「羽溪,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他靠近她一點,這樣就能嗅到由她身上出的

怡人氣息。原本糟糕的心在看到她后全部拋之腦後。

「一難盡,你呢?」她聳肩一笑,不想解釋那麼多,相信他也會理解的。

「我有位故友有事相求,我來幫忙的,對了,你是怎麼認出我的,這次還特意喬裝

成一個大叔呢,看來我的技術越來越差了。」秦書煜邊說邊摸著自己的臉。

羽溪沒有說話,只是溫柔的對他笑着,因為她把他的雙眼牢牢記在心裏面,即便他

裝扮成一個八旬老人,她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他來,又或許是感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

的特殊感覺。

聽不到她的解釋,只好作罷,至少證明自己在她的心裏是有那麼一點地位的,原本

以為自上次的事後,兩人又不知道要何時才可以見面,生怕見面後會尷尬,可看到

她臉上充滿笑意,人也不似從前拘束,看的出她有所改變,只要她開心,其他也就無

所謂了。

「你這是要去哪裏?回瀝城嗎?」指着她拿着的包袱問,不想一見面就要分開。

「我也不知道呢,天大地大,居然會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她擺擺雙手,「現在走

到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了。」

「你...自由了?」秦書煜帶點疑惑的問她。

她點點頭,是啊,她自由了。

「哈哈哈,連老天也在幫我。」他開懷大笑起來,他終於等到今天了,「羽溪,以

后你便和我一起吧,我們可以相互照應。」其實他是想說他可以照顧她,但是怕說的

太直接,她會一口拒絕他。

「書煜,我...」她猶豫着。

「沒關係,我們可以從知己開始的。」他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接受他的愛。說完便

拉着她的手向旁邊的小路走去,他多想這輩子就這樣牽着她的手,永遠不放開。

羽溪沒有再說話,也許自己真的應該放下心裏的牽掛,重新接受一些新的事物和人

。對秦書煜,自己不也一樣動過心嗎?一直以來對他的好感只增無減,也許,他真的

會是自己以後的依靠。

走了一會,他們來到一座寫着思源府的大院門口,秦書煜上前敲門。

「你找哪位?」開門的下人問道。

「我找你們主子,他叫我來的。」

「那在下可是秦公子?」一早就知道有貴客到,他也不敢怠慢。

「正是。」

「公子裏邊請。」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客人進來,然後便在前面帶路,「兩位請跟

我來。」

他們跟在後面,邊走邊欣賞裏面的風景,從外面看進來像個門禁森嚴的地方,讓人

心裏多了一份寒意,可是進來后才現裏面居然美不勝收,處處充滿朝氣,看的出這

家主人別有一番心思啊。

「書煜,這是哪裏?」羽溪小聲的問著,昨晚還殺了人被追捕中,現在卻明目張膽

的出現在這樣的大戶人家家裏,自己都覺得有意思。

「等下你便知道。」回頭對她深一笑,這樣的笑,讓人百看不厭。

彎過花園,他們才來到後院,遠遠可以看見一位男子坐在亭子裏悠閑的喝茶,一位

女子在翩翩起舞,旁邊還擺着一副無人彈奏的琴。

「公子裏邊請便是了。」下人停下腳步對他們哈著腰,示意讓他們自己進去。

「好。」秦書煜自然明白的。

他們朝那邊走去,越是靠近,羽溪便越覺得那男子有點熟悉,特別是那裝束,她記

得南宮離也是把頭綁在後面的,會不會就是他呢?

「好雅興啊,還有閑逸致在這裏欣賞美女,看來你也死不了嘛。」秦書煜先走到

他的面前,開玩笑地說着。一點也沒有理會他的王爺身份,他們可是生死之交啊。

「我總算是把你這個大忙人請來了,再不來,你可真要為我送殯了。」南宮離放下

杯子,毫不忌諱的拿自己開玩笑,「呦,我們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秦公子,怎麼一

下變成賣菜的大叔了。」

「哈哈,那是我不想搶盡你的風頭。」秦書煜一把撕下臉上的假面具和凌亂不堪的

假,露出自己英俊的臉和一頭整齊的頭。

「哈哈哈...。」

兩人不禁大笑起來,完全忽略還站在後面一臉疑惑的羽溪,就說這個世界是無奇不

有的,偏偏再次看見他,而且還是在他的地方,偏偏他們兩個竟然是故交,這下自己

可不知怎麼辦了,是去是留好?

不一會,待兩人消停下來后,秦書煜才現站在一旁的羽溪沒有開口,還一臉的不

知所措,他才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再次來到南宮離面前,「給你們介紹下,南宮離,

許羽溪。」

兩人四目相對,沒有開口,心裏各自打着小算盤。見到羽溪,南宮離着實吃了一驚

,沒有想到自己思念了一晚的人就這樣出現在面前,他都不知道是一見鍾還是一廂

願了,重點是還是和自己最好的兄弟一起。只是這個女人太特別了,先是刺殺了沈

玉,再打傷本王,現在居然還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王爺府中,膽子真是太大了。

「你們認識?」看着兩人的深,秦書煜也猜出了一半,昨晚轟動整個南城的殺人

案必定就是羽溪所為了,知道那個是南宮離的未過門王妃,他下意識的擋在羽溪面前

,就算是兄弟,可要是想傷害羽溪,他秦書煜一樣不會手下留。

羽溪看他如此緊張,知道他想多了,輕輕推開他,「沒事,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是啊,我們還只是一面之緣呢,沒想到今天托秦兄的福,有緣和許姑娘再相聚,

請坐。」南宮離也順她意,不多說什麼東西,看秦書煜那麼緊張她,明白他們的關係

肯定很好,如果可以藉助秦書煜的關係拉攏她,就最好不過了。

「哈哈哈,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有什麼過節呢。」兩人最下后,秦書煜再度開口

,「咦,怎麼沒有人彈琴呢?單單看美女獨舞,真是美中不足啊。」

「我今天身體欠佳,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撫琴。子晨,過來。」南宮離叫停了那個跳

舞的女子,招手叫她過來。

這位叫子晨的女子時十足的大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烏黑的長垂在小蠻腰上

,身着粉色衣裙,一看便知是上等絲綢,手工非常細。淡淡的胭脂打在臉頰上,齊劉

海剛剛修到細而彎長的眉毛上,嫣然一笑,無不傾城。

羽溪這時才明白南宮離是早有預謀,讓沈玉來迷惑別人,其實這個子晨才是重點。

她敷衍的對她點了點頭,似乎天生就對這樣的女人不感興趣。

秦書煜也只是對她淡淡一笑,即使她再美,對他而,也不及羽溪的萬分之一。

看兩人對子晨沒有多大的表示,南宮離也不勉強,輕咳兩聲后才開口,「秦兄,這

次真要麻煩你幫我個大忙了,我們南城的生死存亡全在你身上了。」

「看你的樣子,似乎...」他欲又止,看的出南宮離靠一股內力支撐著,看來

況真的很不妙。

「呵呵,別提了,本以為可以利用林暝煥來尋得香蔻,誰知香蔻尋得了,卻也被毀

了,也許是天意吧,無所謂了。」南宮離笑笑,生死又有何懼,他最終擔心的是整個

南城的將來,如果落到瀝城皇帝的手中,無疑是自尋死路,他不想多年來的心血被毀

於一旦。

「香蔻?」這不就是上次羽溪所得之物嗎?秦書煜轉頭看向羽溪,眼裏是捉摸不透

的疑惑,只要她肯,南宮離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可是以他認識的羽溪,是不會輕易就

相信別人的。

羽溪沒有看他,他的驚訝也在自己的預料之外,但她不可能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

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人手中,何況是林暝煥的死對頭。

「對啊,聽說香蔻送到瀝城皇帝手中后,不知怎麼就被炸的粉碎,真是可惜了。」

「一定還會有其他辦法治好你的。」只要他說服羽溪,南宮離就有救了,「羽溪你

說對吧。」

「如果天要亡我,我亦不會苟活。」羽溪認真的看着秦書煜,示意他不要再把話題

牽引到自己身上。

南宮離也察覺到兩人之間好像在說些什麼他不知道的事,這樣的氣氛又陷入安靜

狀態,真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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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年華誰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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