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激將之法

第七十九章 激將之法

啊…………

城下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那叫聲之慘,整個蓋州城都聽得心碎,阿巴泰背靠着垛口,掩面嘆息,他不敢去看。城頭各旗旗丁鼓噪四起,儘管擺牙勒們極力彈壓,但眾人的怒火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慘叫聲一聲聲撕扯著眾人的心,阿巴泰無奈之下把鑲黃旗都派了上來維持次序,很快,焦臭味開始在城頭瀰漫,焦臭味中又夾雜着一些怪異的香味,明軍用木杆把俘虜架在鐵板上燒灼,俘虜腳上綁了木板,無法屈伸,赤裸的腳板接觸到通紅的鐵板就是一陣哧哧作響,明軍興高采烈的把俘虜不斷翻滾著,俘虜全身被燙得焦黑,慘叫聲漸漸小了下去,明軍還不罷休,乾脆把斷氣的俘虜架在火堆上,還用把手不斷翻身炙烤,許多人親眼目睹這炮烙之刑的人開始忍不住肚裏翻滾,吐了出來……

可憐的達音布被足足烤了半個多時辰,全身烤的焦炭一般,已經分辨不出人形了,雖然殘酷,但城頭的人都鬆了口氣,烤個把活人算不上什麼,當年他們一路燒殺擄掠,也常把漢人趕進木屋一把火燒光,達音布既然已經死了,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明軍又牽出了那兩條瘦狗……

明軍把那具焦炭抬到城下,用鎚子小心的敲打着,隨着敲擊,屍體表面的焦炭碎裂,露出裏面半熟的,通紅的肉。還散發着怪異的香味,就算這些甲兵殘暴無比,許多人依然扶著城頭大聲乾嘔起來。剛才他們已經吐過了一次了,儈子手上前把肉塊片成小塊,兩條惡狗立刻沖了上來,城下響起令人恐懼的啃食聲。

「主子,求求主子發兵吧?」土默特牛錄大哭跪在阿巴泰面前

「七貝勒,明軍入我太甚,堅守蓋州原本沒錯。只是各旗勇士如此被明軍羞辱,日後如何能與明軍對戰沙場啊?貝勒三思啊?」看不下去的擺牙勒章京也哭着道

「主子,若是任由明軍折辱不反擊。日後各旗貝勒如何看待大人?大汗心裏又做何想?」阿巴泰的心腹也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被放出來的拜都吼道:「七貝勒,小人帶正紅旗勇士出擊,定要奪回各旗被俘的勇士,若是奪不回。拜都提頭來見!」

阿巴泰面色猙獰。心裡冷笑:「拜都你真有能耐,不會圍困明國騎兵卻打不下來,還累得薩爾圖自刎,要不是看在代善的面上,l老子少不得先要跟你算算這筆賬」

說實話,阿巴泰真的有些心動讓拜都去做送死鬼,反正他主動請纓,代善事後也怪罪不到自己身上。而且有了這個出頭鳥,也好震懾其他莽撞的傢伙。但他無法點頭,因為蓋州兵少,沒有足夠的兵力就無法堅守城池,死了拜都不要緊,丟了蓋州他阿巴泰最後只怕下場連阿敏都不如,他絕對不能冒這個險。

阿巴泰搖搖頭,滿臉沉痛的道:「再有輕言浪戰者,斬!」

阿巴泰決絕話語一出,眾人再不敢多說,都氣憤憤的散了……

城頭甲兵默然的望着下面兩條惡狗大吃特吃,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城下十里之內人畜無存,那兩條瘦狗吃得肚兒滾圓,吃飽抬起後腳搔搔頭,顛著肚子緩緩離去,城下只留着無數段帶着肉屑的白骨,還有個焦黑的頭顱。

一個甲兵被氣得七竅生煙,他想了想,突然大聲對周圍人道:「尼堪這點手段跟爺爺提鞋都不配,你們知不知道,當年咱們鑲藍旗跟隨老汗打下瀋陽后幹了什麼?當年我跟旗里的白甲進了北街的屋子,有個漢狗的女人懷了孩子,你們知道咱們做了啥?哼哼,明狗還是想像力不夠啊……」

這個甲兵的話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眼光,許多人為了擺脫憤懣的心情,故作豪放的大聲應和,一時間倒也氣氛熱烈,好歹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別處。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惡毒的漢人通事又一搖一擺的走了出來,這下甲兵的吹噓沒了用武之地,眾人或自覺,或不自覺眼光又移到他身上去了。

那個通事一揮手,明軍又押出十幾個俘虜跪在陣前,這些眾人再也無法保持冷靜,都大聲怒吼起來,這些俘虜里各旗都有,甚至鑲黃旗也有一個牛錄,城內各旗都義憤填膺的大罵,通事又在暗暗心驚,不知道這些惡毒的明軍如何對待旗內的人,想來會更為惡毒的折磨和羞辱。

眾人的心懸了起來……

阮大鋮硬著頭皮,在明軍重盾的保護下小心走到安全距離,扯開嗓子道:「又到下一個節目的時候了,你們這些八旗勇士看起來實在弱不禁風啊?這麼兩下就死翹翹了,連你們都沒過癮吧?現在!」

阮大鋮高呼到:「既然你們這些烏龜不經弄,咱們得換個法子玩了,現在,讓咱們觀賞活取人腦!對你們沒聽錯,鼓掌!」

眾人的心沉了下去……

阮大鋮又道:「你們放心,這次絕對不會讓他們死的太快,你們可以賭上一把,看看誰先死,咱們大人說了,只要壓中的人咱們攻下蓋州不殺他!放他回去!」

在守軍噴火的眼神中,幾個俘虜被拉到近處跪下,數個儈子手咬着牛耳尖刀站在他們身後待命,阮大鋮得意洋洋的揮了幾次手,儈子手也配合著拿着牛耳尖刀作勢欲捅,把城頭驚呼聲戲弄了數次后才猛的一揮手,儈子手上前扯住俘虜的辮子,刷刷幾下把辮子連根割去,城頭眾人都是狂怒的扔磚頭,射箭,但數百步又如何能傷得到眾人分毫?

儈子手把這些俘虜刮成葫蘆瓢后,幾個明軍死死按住俘虜。眾人知道恐怖的事情要發生了,都提心弔膽的望着。儈子手不顧俘虜極力掙扎,用尖刀在他們腦殼上劃了一圓圈。大股鮮血流了出來,把這些俘虜澆得滿臉都是血,慘叫聲此起彼伏,城頭驚呼一片。

阮大鋮盯着惡毒的眼光又大搖大擺的出場,他十八代祖宗一個沒跑,不知道被眾人詛咒了多少遍。

「咱們明國前一個朝代叫宋朝,你們不知道也沒關係。記住叫宋朝就行了……」阮大鋮聲音洪亮的說道

城頭眾人不知道他搞什麼玄虛,紛紛相互打聽宋朝是個什麼玩意。

「這個宋朝啊有一個皇帝叫趙昀,唔。宋理宗趙昀,他死後腦殼被一個楊璉真珈的傢伙挖出來,做成酒盅送給了元朝的忽必烈……」

阮大鋮話還沒說完,城頭驚呼起來。忽必烈乃是大蒙古國皇帝。無論是大金和城內蒙古各旗都奉為神明,現在聽到這個漢人提到忽必烈,眾人都不自主的被吸引住了,不知道怎麼又扯上了忽必烈。

「忽必烈得到這個人頭酒碗很高興啊,他封楊璉真珈的兒子做了大官,這個酒碗也被他慎重的供奉起來,作為他的文治武功的象徵,這就是你們藏傳佛教中提到的嘎巴拉碗。也叫骷髏碗!」

「咱們大人也想要一些骷髏碗炫耀,不過聽說這種骷髏碗製作不易。需要密宗修行有成的喇嘛用特殊之法才能製成,所以大人很想去大草原看看,找些小部落試試,好比說什麼土默特,科爾沁等等,找些婦女兒童來做……」

阮大鋮的話沒說完,土默特牛錄怒火爆發,猛的拉開強弓朝阮大鋮射去。

阮大鋮笑着望着那支箭歪歪扭扭的釘在前方地下,大聲道:「扯遠了,蒙古大人肯定會去的,反正只要和大金是兄弟之盟的部落都回去看看,到時候把你們部落的男女老少統統抓起來做骷髏碗,炫耀自己的武功,那些與大金為敵的部落呢?大人會分給他們骷髏碗,還有那些和大金勾搭部落的土地和財富,不過這個還早,你們也不用想這麼遠,也不用心急,咱們先說說他們好了。」

「大人說,這些畜生的腦袋臭氣熏天,沒資格做酒盅,怎麼辦呢?大人說,既然他們是臭的,那就用來做夜壺吧,物盡其用,下面,請大夥觀賞,最刺激的節目!鼓掌!」

一群拿着鋸樹木的鋸子走了出來,城頭眾人已經明白了將會發生什麼是,都肝膽欲裂的痛罵,但那些明軍毫不在乎,大搖大擺的走到俘虜身後,許多人眼珠血紅,轉身坐在城頭喘著粗氣,他們肺都快氣炸了,他們也不敢在看下去了。

很快,城下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嚎聲,那聲聲的慘叫如同啼血一般,眾人雖然站在陽光下卻彷彿置身地獄一般……

咯吱咯吱

一聲聲令人驚恐的鋸骨頭聲音頑強穿過慘叫,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耳朵里,許多人瘋狂的捂住耳朵大吼,他們快要被折磨的發瘋了!

那些俘虜各旗都有,甚至連蒙古部都有,這些人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遭受慘刑和恥辱,怒火又如何能壓制下去?

阿巴泰面前跪滿了請戰的將兵,這些人滿眼仇恨,通紅的眼珠彷彿要擇人而噬,阿巴泰心裏嘆息,楊波給他設了個陷阱,可是他明知道是陷阱,卻不得不扭著鼻子跳下去,為什麼會這樣?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可以弄幾個包衣針鋒相對的?」阿巴泰第一時間想到

但他搖頭放棄了這個想法,他手段不如明軍毒辣,明軍俘虜多得很,城裏有幾個包衣?這些包衣都是勞力和輔兵,要是他用這樣的手段反而失了人心,在明軍大舉圍城的關鍵時刻,城裏人心不安的話更是頭痛,也許楊波正等着他這樣做,然後裏應外合攻下蓋州呢?

「絕對不能上當!」

阿巴泰長吸幾口氣,瞬間下定了決心,這個時刻再不做出回應他只怕真的要失去人心了!

阿巴泰平靜的對哭倒在地的拜都道:「你領本部兵馬出南門,搶回我各旗俘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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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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