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婚之日

第十二章 大婚之日

待楊波走了,眾姐妹與雲娘把盞稱喜,又吹拉彈唱,盡歡而散,雲娘見時機差不多了,讓小菊小梅把禮物送上,這是她和楊波定下的,眾姐妹每人銀一兩,衣衫兩套,也算是留個念想。

雲娘的歸宿也不知道讓多少姐妹心中悲嘆,我的有情郎你又在何方?

這廂且不說雲娘自顧快活,那邊楊波卻是有些頭大,這個時代結婚是要出具婚書的,納妾也是要婚契的,一般內容無非是:「生自養女子,立名某某,年已長成,憑某人某氏,議配為側室,本日受到聘銀若干兩,本女即聽從擇吉過門成親,並不曾受他人財禮無重疊來歷不明等事……故立婚書為照」等等

原本雲娘無父無母,由王媽媽出具這份婚契最為合適不過,沒想到王媽媽怕擔干係,死活不肯,楊波心中惱怒卻也無法可想,只能回去毛家屯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了。

「雲娘聰慧,老夫愛惜之,若是知閑不棄的話,不如便宜了老夫,就認雲娘做個孫女可好?」

姚老太爺很是及時的站了出來。

「姚家是我安東衛大族,雲娘認老太爺為親,倒是不會委屈了她」眾人紛紛附和,他們對楊波的遲疑有些不解。

姚老太爺為人相當乖覺,而他出頭最是合適不過,不但給了雲娘面子又不擔心什麼閑言碎語,楊波剛準備點頭,一個聲音懶洋洋的打斷了眾人的期望

「姚老爺子,想認雲娘為孫女,你還不夠資格」

聽得此話,滿堂皆驚……

楊波也是狐疑的望着那說話的人,他坐在哪裏自顧吃菜喝酒,端足了架子。

楊波很奇怪,嚴坤之幾個心腹他也很熟悉,那些心腹對他也是很恭敬,可是這個人他卻是第一次見到。

「莫非嚴大人也想認雲娘為義女?小老兒福緣淺薄,痴心妄想,倒是唐突了大人……」

姚老太爺見慣了風浪,對這樣的羞辱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看着那個門房心裏驚疑不定,嚴坤之突然玩這一出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怕遭人彈劾嗎?

「恭喜知閑啊!原來嚴大人也有意收雲娘為義女,嚴大人不聲不響,卻成就了一段佳話,可喜可喜」

魏東心裏雖然腹誹,你要有心,今日倒不見你出來露個臉?看到姚老太爺吃了冷落,素來和姚家大房親近的魏東心裏憤憤不平,卻是笑容滿面的站了起來大聲附和。

「這個,這位大人卻不是我嚴府的上的,眾位大人莫要誤會」

那個嚴府的家丁一臉尷尬的站了起來,滿臉歉意的對眾人說道,老爺臨出門的時候吩咐他把這個貴人帶上,他也沒敢多嘴問。

眾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集中在那個人身上了。

這個人一身門房打扮,若不是他出聲大廳里的人幾乎沒人注意他,但現在看來,他身上卻有一股氣勢,雖然在眾人的目光環繞下,他還悠然自得的喝酒夾菜。

「還恕楊波眼拙,敢問貴上是哪一位」楊波收到魏東的眼色,點頭上前客氣的詢問。

那人把杯子的酒一飲而盡,這才笑眯眯的起身對着楊波說道:「楊大人自然是不認得小老兒的,不過我家老爺讓我轉告楊大人一句話,楊大人忠心為國,抱誠守真,原本小老兒吃喝完畢抹抹屁股就走的,可是這姚老爺子要收雲娘為義孫女,卻置我家老爺於何地?是以小老兒大著膽子出聲喝止」

楊波心裏一動,想到了一個人,他轉頭朝秀才使個眼色,秀才一臉茫然的搖頭。

在場的眾人心裏震驚,這個人剛才送了一份「佳兒佳婿」的提字,大夥兒以為是雲娘某個遠房長輩,現在看來……

就在這時,張大寶屁滾尿流的跑了進來:「大人,門外有人送禮」

楊波怒了:「有人送禮請他進來坐啊,大寶你好不曉事。」

大寶搖頭:「那人死活不肯,只是說請大人去見一面即走」

說完大寶又附在楊波耳邊說了幾句,魏東耳尖,模糊聽到幾句青州府陳……

楊波大喜,向眾人告了罪便急匆匆的下樓,看到姚老太爺寥寂的站在一邊,楊波心中不忍,便走過去跟他說了一句。

等楊波下樓時,姚老太爺已經是滿臉的喜色了……

過了一會兒,楊波喜氣洋洋的捧著一個盒子走了上來,眾人心裏有數,看他的眼光越發的熱切,拗不過魏東等人的攛掇,楊波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個翡翠白菜,碧綠的葉子,雪白的菜幫子,上面還雕刻着一個毛毛蟲,端的是惟妙惟肖,光彩照人。

王遠山驚叫了起來:「好品相,好雕工!這可是上好的玉石,我看這品相萬一挑一,有銀子只怕是沒地方買去。我說知閑,誰這麼賞識你,出手這麼大氣?」

除了武夫不在乎羽毛外,安東衛那些文人送的大多是不值錢的玩意兒,什麼文房四寶,詩詞書畫,楊波一直在哀嘆,這次大擺酒宴怕是要虧大發了。

聽到王遠山鬼叫,楊波哈哈一笑道:「俺是個粗人,有幸蒙這位大人的錯愛,只能埋在心裏,有待來日再報了。」

楊波偷眼望去,那門房撫須微微頜首,似乎讚賞楊波的應對得體。

當下請了雲娘進來,推那個門房上首坐了,雲娘不明就裏,還是老老實實的磕了幾個頭,門房點頭,提筆龍飛鳳舞寫了一份婚契。

眾人圍在一邊,果然,那個落款寫着「溫方」兩個字,

看到眾人交頭接耳,門房對楊波輕輕說了一句:「楊大人得老爺看重,日後還需慎言慎行,切勿驕橫無度,老爺說了,若是他日得了閑暇,也去京城走動走動……」

楊波連連點頭,看到門房要走便問道:「老爺子這便要走嗎?何不去毛家屯住上幾日,看看那邊的風光?」

那門房笑了笑:「今日知閑大喜之日,老夫就不去騷擾惹人嫌了,我與那嚴坤之還有事要談,知閑無需理會老夫」

楊波招過張大寶,讓他單獨陪着門房,人說宰相門下七品官果然不錯,這個人直呼嚴坤之大名,絲毫不以兵備道大人為意。

看到時辰差不多了,楊波也喝得七七八八的樣子,鐵牛便走過來請楊波準備動身回毛家屯,畢竟那邊才是真正的婚禮舉辦地。

楊波點頭,一一朝各席面打躬告罪,又招過王媽媽,今日若是有人留宿醉香樓的,多少花銷盡算在他頭上,王媽媽大喜過望,趕緊跑去招呼雲娘了。

雲娘收拾完畢,與眾位姐妹依依惜別,跟着老鴇出了內院后,又一一拜別了各位姨娘行中,王媽媽拉着雲娘的手,假意嚎哭了幾句,這邊的禮節就算完了。

那個楊波解救出來的喚作秋萍,原本與雲娘並不熟,只是她為人機靈,跪在雲娘身前哀求不已,雲娘看到她的處境想起了之前的自己,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便向王媽媽討了文書,帶着秋萍在身邊做了個使喚丫頭,王媽媽今日無比風光,滿樓的達官顯貴,也不在這種小事與她計較許多。

秋萍遇上貴人相助,算是逃過一劫,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心酸無比

「自己也算才貌兩全,只為落於風塵,受劉媽媽輕賤,平昔枉自結識許多王孫貴客,急切間卻用他不著,今日飽受欺凌,妄想哄我落坑墮塹,這世道焚琴煮鶴從來有,惜玉憐香幾人知?」

秋萍望着前面高頭大馬上的那個身影,又看着身邊馬車裏那個俏麗的人影,暗暗下了決心:「丫鬟需自強,生不當姨娘,死不當通房!」

就在秋萍胡思亂想的時候,屁股上突然一痛,秋萍大驚回頭,卻看到一個滿臉淫蕩的白衣秀士正用含情脈脈目光注視着她,秋萍大怒,想都不想抬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

楊波依然披紅掛綠,騎在高頭大馬上,望着長長的喜慶隊伍,他卻是陷入了沉思。

溫體仁終於向他拋出了橄欖枝,通過姚老太爺的嘴巴,很快就會傳遍安東衛各地,但楊波依然想不通溫體仁的用意何在。

溫體仁能得崇禎看中,除了自身的能力外,靠的是廉潔自守和不結黨這兩條,無論他自己願不願意,孤臣這個形象他是當定了,楊波依稀記得溫體仁倒台也是倒得莫名其妙,為了一件小事毫無徵兆的就這麼說倒就倒了,所以楊波當初的判斷是,溫體仁在朝堂上沒有自己的勢力,也無法掌控朝廷的動向,然而從今晚的情況來看,溫體仁並不象是個迂腐的人,他甚至巴巴的派心腹參加一個小小衛所武官的納妾酒筵,那他這麼突兀的倒台,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所面對的對手實在太強大了!

想到這裏,楊波打了個冷戰,連酒意都清醒了幾分,他估計是自己的戰功引起了溫體仁的注意,加上嚴坤之從中牽線才有了今晚溫方收義女的舉動。

大明官場關係錯綜複雜,不把他屁股翻出來,你很難知道他的底牌是什麼,甚至當年與東林黨有千絲萬縷關係的袁崇煥也曾經給魏忠賢修建過生祠,青州府陳操之送禮的舉動無非是提醒他,楊波原本就是他溫體仁一系的人馬,溫體仁不給他任何猶豫的機會,直接宣告他楊波已經站好了隊,這就讓楊波有些頭痛了。

登州的叛亂已經接近了尾聲,而西邊也沒有什麼大動作,有洪承疇這個牛逼人物坐鎮陝西,那些流寇不敢再回去禍害,只能留在山西劫掠,但是他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因為楊波在一份邸報上看到,朝廷已經在討論山西總兵的人選了,最熱門的是--曹文詔!

明末牛人輩出,這個曹文詔的大名楊波早就如雷貫耳了,楊波千人大破萬餘聞香教匪的戰績對他來說簡直是魯班門前弄大斧,貽笑大方了。這人帶着幾百騎就敢追着數萬流寇決戰,問題是他從來就沒有嘗過敗績!在他的鐵蹄下,不知道踏碎了多少農民軍首領的腦袋和野心……

有這個牛人在,想必山西的局面很快就會穩定下來,加上后金已經回到老窩,楊波判斷他們至少需要半年甚至更多的時間來慢慢的消化擄掠回來的獵物,一時也沒興趣南顧,明年的形勢風平浪靜,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波瀾。

「那麼這樣看來,明年的重點應該會放在朝廷裏面的派系鬥爭了?」

楊波暗暗點頭,這樣溫體仁迫不及待,頻頻出手的動作就可以理解了。

「明年,也將會是楊波我飛黃騰達的一年!」

想到這裏楊波頓時豪氣干雲,無論前面還有什麼困難,都不能阻擋他發展壯大的決心。

楊波回頭望了望轎子裏的玉人,心裏湧出一股柔情,他停了下來等著轎子到了身邊,俯身掀起半邊帘子問道

「雲娘,坐久了身子太乏,要不要和我共乘一騎?」

雲娘蓋子一個大紅蓋頭,上面用金線勾勒出鴛鴦的圖案,加上一身金絲花兒的大紅嫁衣,光看身型就讓楊波心動了。

雲娘不敢掀蓋頭,猶豫說道:「這樣不好吧?相公,雲娘心裏高興,一點都不累」

楊波哪裏肯聽,伸手進去環住了雲娘的柳腰,一發力就把雲娘抱了過來,把驚叫的雲娘端正的放在鞍前,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疾馳而去。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啊……」

秋萍望着空空如也的轎子,心裏感傷了一句。

楊波怕雲娘看不見,讓雲娘換了一件面紗遮臉,雲娘看到越來越接近毛家屯了,有些驚慌的說道:「相公,趕緊放雲娘下來,雲娘要坐着轎子入門才對,這樣於理不合……」

楊波低頭湊到雲娘耳邊:「噤聲,咱們就這麼騎着馬衝進去,別給你鐵牛叔叔逮住了,要不連我都怕他黑著臉」

雲娘聞到男人的氣息,耳珠被熱氣吹拂,全身都酥麻了,哪裏說得出反對的話?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楊波就這麼騎着馬帶着雲娘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了進去。

屯裏面早就處處通亮,光是酒席就擺了幾百桌,按照與楊波的親疏遠近和官職大小把楊波那桌圍在中間,女眷則是在另外一邊,中間也圍了一桌,那是留給雲娘的。

作為主婚人,韓咬兒對楊波蔑視規矩很是無奈,用娶正妻的排場娶小妾,那日後娶正妻可如何是好?這不是亂了輩分嗎?這先不說,楊波還一意孤行,讓雲娘出來坐在女眷席上而不是在洞房等候,這就讓韓咬兒頭痛了,但既然大人喜歡,他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看到雲娘矇著薄紗,環佩叮噹,在幾個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朝自己的席位走去,韓咬兒心裏一動,大人這樣肆無忌憚的安排雲娘拋頭露面,收買人心,難道大人是打算日後要把雲娘扶正?也不知道大人是不是有意或無心,那些登州來的婦人兒童的位置都比較靠近主位,而毛家屯只有一些烈屬如韓二家的才坐在前面,大人這樣安排到底有什麼用意?

韓咬兒越是琢磨越是覺得裏面大有玄機,連向來注重規矩的鐵牛李知瞻都沒有出聲反對,看來大人真的是刻意為之,想到這裏,韓咬兒頓時收起了對雲娘的輕視之心,他決定日後要用主母之禮來對待雲娘了。

韓咬兒這段時間內心很失落,原本他以為鐵板釘釘的石臼所千戶位置落到了肖莫愁身上,雖然大人還是把自己帶着身邊,並沒有因為他上次伏擊魯王商隊時候的表現失分而疏遠他,但韓咬兒心裏還是有些隱隱不快。

韓咬兒一轉身,就看到了秀才捂著臉躲在陰影里……

韓咬兒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問:「秀才公,你這是怎麼了?」

秀才哭喪著臉只是搖頭,韓咬兒看到他臉上赫然一個深深的巴掌印子!

「我這叫東施效顰,貽笑大方啊」經不住韓咬兒曲意奉承,最後秀才還是吞吞吐吐的把事情原由講了一遍。

「襄王有意,神女無情,為之奈何?可嘆可嘆!」秀才語氣寥寂,一副就此剃掉三千煩惱絲,從此遁入空門的蕭瑟樣子

韓咬兒安慰了幾句,想和秀才聊聊心思,只是他是主婚人,哪裏有空閑的時候,很快就被別人拉走了。

「秀才公,一會兒俺們一起喝一杯,千萬別想不開啊」

韓咬兒一邊別人拉着,還不忘朝秀才大喊,

秀才失魂落魄,沒理會韓咬兒……

楊波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周圍全是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看着頻頻勸酒軍戶一張張真誠的臉,楊波老懷大慰,來者不拒,很快就有了七八分醉意,只是這些軍戶熱情無比,哪裏肯放,甚至一夥遼東來的流民和本地軍戶為了爭奪敬酒的先後次序打了起來,楊波心裏不快,但看在大喜的份上隱忍不發。

大寶,犢子,莫愁這些人作為楊波門下走狗,自然是四處亂竄,到處回禮,言必稱大人恩德,談必提日後的憧憬,不肯放過收買人心的機會。

這一場酒一直喝到月上中天,女眷那邊早就散了,但楊波這裏還有護鹽隊,特種兵營,罪軍營,登州流民,遼東流民,匠戶營,沂州流民,還有各級排連士官,毛家屯的傷殘老兵,素有威望的老人群體都要一一安撫,雖然有眾心腹替他擋酒,但架不住眾人的心意,楊波偷偷趁著解手的借口出去吐了三次,連獨自坐在洞房裏的雲娘都被驚動了。

楊波勸住了心驚膽顫的雲娘,硬著頭皮繼續回去接着喝……

直到天色微微發亮,這才算是盡了興,韓咬兒忙了整個晚上,也是累得疲憊不堪,看到楊波在眾人的攙扶下朝洞房走去,他組織人手開始善後,整個校場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殘羹剩菜,還有無數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醉漢。

就在這時,一個軍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環視四周卻找不到人,他轉身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安排人手的韓咬兒,軍戶大喜,趕緊跑到韓咬兒的身邊說了幾句話。

韓咬兒手裏拿着的一個酒杯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臉上變得煞白。

「真的是她?你確定是她來了?」

韓咬兒連問三遍。

「是她,小的認得那艘船的,那艘船甲板上的亮油還是小的親手漆的,斷不會看錯!」

「怎麼把這個女煞星給召回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韓咬兒手足無措,全身顫抖,只顧著嘟囔著:「禍事來了!禍事來了!」

韓咬兒暗暗叫苦,毛家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陳碧蓮的身份,韓咬兒就是其中的一個,不止如此,他還知道是知道楊波與陳碧蓮親密關係的幾個人之一!

這下好了,現在這女魔頭回來了,毛家屯怕是要雞飛狗跳貓上牆了……

「趕緊去通知李知瞻大人,還有,那些安排警衛的隊伍在哪裏,讓他們過來」韓咬兒也不顧身份逾越了,對着幾個軍戶吩咐。

就在這時,只聽到蓬的一聲,校場邊上一張桌子瞬間垮了下來,韓咬兒定睛一看,不是陳碧蓮那個煞星又是哪個?

陳碧蓮一臉怒火,手裏提着兩把明晃晃的單刀,在她身邊簇擁著幾個惡形惡狀的大漢,也是滿臉憤恨,毛家屯幾個派出去的炮手滿臉尷尬,遠遠落在後面,韓咬兒甚至還看到久違了的紅夷費爾南德斯,他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陳姑娘,千萬節哀順變啊」

韓咬兒一着急把舌頭給咬了,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哀,哀你老母!」

一個大漢上前就是一個耳光,韓咬兒整個人直接就飛了出去。

陳碧蓮看都不看韓咬兒一眼,冷著臉一路踩着碎瓷菜葉就這麼走了過去。

「唉……」

一聲幽幽的嘆息突然響起,把這些人嚇了一跳。

陳碧蓮舉手,制止了手下人的衝動,她看到一個白衣士人獨自坐在一張桌子上自斟自飲,那背影說不出的寂寞寥落。

陳碧蓮忍着悲憤,慢慢走到這人面前,原來是秀才。

「唉,須曾心跡表何處,只堪隱約句中聞,豈是世人皆薄倖,怒向酒中求一醉,臘梅初春寒中落,秋遠黃花亦飄零,唉,可嘆可嘆……」

秀才醉眼朦朧,根本沒看到有人正冷眼盯着他,只顧自己長噓短嘆,抒發情懷。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陳碧蓮把手裏的單刀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劈手拿過一個酒杯,斟滿了輕輕和秀才一碰,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陳碧蓮把杯子狠狠一摔,重新拎着單刀,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身後的秀才還在胡言亂語:「雨中花蕊方開罷,鏡里娥眉不似前……唉,可嘆可嘆!」

又喝了一杯,秀才咚的一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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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五大章,晚上就沒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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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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