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三十章（1）

人說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知是江海的春天，還是正常的大陸性氣候的原因，冷風颼颼地吹過來，真有涼的感覺。***

這天上午，高仲男剛回到辦公室，電話鈴就響了，他拿起電話說：

「喂，你找誰，我是高仲男！」

「是你呀，仲男，還能聽出我的聲音嗎？」一個年輕女性用普通話說。

「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只是這聲音有些熟。」高仲男一邊笑一邊說，他推斷這一定是一個熟悉的人。

「我是黃河，你怎麼把我忘了！」那女人說。

「哎呀，怎麼會把你忘了呢？過去我們不是合作的很好嗎？怎麼能忘了。」仲男也笑了說。

「你自從離開市委，已經幾十年了，也不見你到這邊來，你不光把我忘了，也把市委忘了呀，把同志們忘了呀？」黃河笑得咯咯的又說。

「哪能呢，不是我忘了市委，是市委把我忘了。他們哪能知道嫁出去的人的下場。」高仲男說了兩句牢騷話以後，又繼續說，「我是去的少了，因為除過開會我是不去的。一方面，也是工作太忙了，另一方面也是怕影響了你們的工作呀！」

「好了，不說了，有沒有時間，想約你出來，和你說個事。」黃河突然換了話題說。

「已經錯過了清晨，已經到了黃昏。」高仲男用《錯在重逢》中的兩句歌詞回答說，他又想起在溫哥華同蓮娣說話的日子。

「什麼錯過了的，什麼到了黃昏，又不是找你談戀愛。再說，就是黃昏，也還有夕陽無限好啊！」黃河又笑着說。

這時，高仲男覺得不該這樣說，叫人家莫名其妙，她不一定看過那個電視劇，便笑了一陣后，又說：

「對不起，我是用電視劇中的兩句歌詞同你開個玩笑，不見怪吧？說正經的，你有什麼事？」

「你有沒有時間，我過來找你好嗎？」黃河認真地說。

「我現在你還不知道，我掉進鹽缸里了，我成了一個閑人了。」高仲男又開玩笑說。

「我也是才知道，老孟上周告訴我的，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的。」黃河低聲說。

「謝謝老朋友對我的關心。歡迎你來看我。」高仲男真誠地說。

第二天上午，黃河來了，沒敲門就進來了說：

「怎麼樣，如今不忙了，沒有什麼機密了，可以不敲門進來了。」

「你真是個調皮鬼。」高仲男上去同她握了手，把門關了，回來給她倒了水說。

「時間真快啊！一眨眼幾十年過去了，我也變成老太婆了。」黃河一笑說。

「哪裏，你還是少婦，只是我高仲男老了，快告老還鄉了，被人家打落下來了。」高仲男淡淡一笑說。

「也是自然的，像你那樣的**人現在確實不多見了。現在的人，哪能容得下你那一套做人的標準呢。」黃河也淡淡一笑道。

「聽說，你入黨了，還當上了總書記了。」高仲男一笑，又開起了玩笑說。

常黃河，先在電台工作，后調到宣傳部里，她還在電台時，就經常抽出來同高仲男一塊下鄉。那時，她一直認為高仲男想「赤化」她，對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只是後來，她現高仲男是個好同志，正派人，兩個人這才密切起來。

不過，在他們分開的時候，她是絕對意識不到真的能加入到組織裏邊去，倒是高仲男事先就對她作出了這個預計。

果然，還不到三年時間，她不但從組織上加入了黨，而且從思想上也確實有了很大的轉折。

入黨以後，她進步更快了，還幾次被評為模範**員、先進工作者，後來又當上了黨員教育處副處長。去年，又當上了機關黨總支書記。所以高仲男開玩笑稱她「總書記」，就是這個原因。

這時候，黃河說：

「我這個總書記，完全是在你的影響下，受你『赤化』的結果，我後來非常佩服你給我說的話，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不敢當，我沒有那麼大的作用，還是你的內因起了決定作用。」高仲男說。

「你別說，以後我想了很多，確實你對我的影響很大。我也想了，要是同你當年那上海姑娘結婚了，也許她的變化也會很大的……」黃河一笑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