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五月底,旅順鄉老院資格審議完畢,一百零八名鄉老和八名元老聚集在將軍府,等待楊波接見……

「參見大人」

許多地方選上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楊波,慌不迭跪在地上給楊波見禮,民政系統的主官則是躬身施禮,軍隊的人則是行軍禮,三種不同的方式也反映了楊波治下三種不同勢力的態度表達。

然而讓所有人驚駭的是,楊波突然跪在地上,右手至地,左手放在右手上,朝着這些鄉老和元老們把頭輕輕放在左手上,行了一個極為恭敬的拜手稽首的大禮!

轟!

楊波的舉動就像水潑進了油鍋,炸開了,看到楊波動作的人都忘記自己的禮節,全部跪了下來,後面一些人雖然不明白,但也慌忙跪倒,除了畢方濟寥寥數人,他們也微微側身,表示不敢受楊波這樣的大禮。

「大人如此大禮,卻讓我等如何生受的起?」肖莫愁以頭觸地問道,身後眾人也是j神色激動的附和,有些滿臉通紅的人則是恨不得效死以白心跡,只要大人一聲令下。

楊波行完稽首大禮后才站了起來,道:「在參政部當家做主,這個家不是我一個人的,也是你們的,你們生受得起,都起來吧,今天是咱們很重要的一天,你們跟着我走!」

眾人紛紛起身,看到楊波的舉動,想到大人設立參政部的目的,眾人心裏有些隱隱的期盼。今天或許真的是一個值得銘記的大日子。

也有少許人按捺住心裏的震驚,暗地裏猜想道:「拜手稽首乃是上古九拜大禮之一,國君對神之至尊者表示極度尊敬時才行稽首禮。周禮曰,稽首其儀,右手至地,左手加諸右手,首加諸左手,是為拜手稽首。禮曰,稽首。據掌致諸地,以稽留其首於手之上,故曰稽首。蓋子行禮於其所敬者,無所不用其至。大夫士稽首於非其君者,尊主人也,則君稽首於其臣者。尊德也」

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在楊波朝他們行稽首大禮后,所有人心裏充滿了莫名的期盼和激動……

趁著旅順大興土木的便利,楊波在將軍府邊上劃了十幾畝土地,專門為參政部修建了一座圓形拱頂的議事廳,底基是用大塊的青條石,路面用青磚打底,新型泥灰找平,開了暗溝排水。台階下的廣場邊,還有一面巨大的牆。聽楊波說,那是用來貼安民告示用的,果然,他們走近一看,告示牆邊上用木欄柵圍着,裏面居然還放着架大鼓!

「大人怕是讓咱們替百姓鳴冤,參政院的功能主要還是上傳下達,監督地方吧?」許多人心裏湧起了這樣的想法。鄉紳議政不算新鮮,他們在旅順三地也算得上是新興的鄉紳階層了,但新鮮的是,參政院居然沒有父母官,根據大人的設想,父母官這個角色是他們全體在扮演,這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這事兒恐怕是旅順眾多新奇事中最具轟動的一件吧?除了極少人外,眾人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他們跟在楊波的身後,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一面對四下指指點點,一面小聲議論著,他們對日後自己辦公的地方充滿了好奇,臉上同時洋溢着一種驕傲的神情,

整個議事廳分成兩層,上面是功能區,下面則是議事大廳,可以一次容納三百餘人,而圓形迴音壁設計則可以保證大廳里的發言都能被聽清,眾人跟着楊波緩步走上台階,大廳門前放着兩個張牙舞爪的大石獅,牆壁上用雪白的石灰水抹過,顯得分外的整潔和明亮,上面還有工匠用描繪了一些雲彩,牆邊一塊用紅布遮蓋着的東西引起了眾人的關注,楊波走上前親自拉開,眾人嘩了一聲炸了窩,原來這是一塊正正方方的黑石,顯然經過仔細打磨過,上面還用鎏金字體密密麻麻的寫着許多名字!

眾人帶着期盼走過去一看,果然,上面正中寫着幾個字:「崇禎七年五月,旅順三地參政院元老院及鄉老院全體人員名錄」,下面則是從元老院開始詳細刻錄了每一個人的姓名及所代表的涵義,比如排第一位的元老院元老畢方濟(教會代表),元老院元老韓彩娥(婦女代表)等

眾人擠在一起,都在尋找著自己的名字,有些老成些的人對此則不以為然,他們覺得把名字刻在石碑上不太妥當,只有死人才刻石碑不是?也有些人暗自揣測,大人說了猴王和猴群的故事,也說過大夥兒坐下討論保障眾人利益的事,大人的舉動莫非是在與他們勒石為誓?

「元老院六年一選,鄉老院三年一選,你們是第一屆,你們很幸運!你們的大名被刻在這裏,接受所有旅順三地人的尊敬,日後也將會被你們子孫後代所崇拜,用流芳百世來形容也不為過,你們每一位都是我旅順三地的棟樑,從數萬人中脫穎而出,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而每一位元老和鄉老只能夠連任三屆……」

楊波指著後面的牆壁道:「這大片的牆壁就是留給三年後重新推選出來鄉老們留白的,諸君,你們日後做得好不好,能不能讓百姓把你們當做自己的利益代表從而繼續推舉你,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聽到楊波描繪的大餅,眾人神情激動,在辯證唯物主義出現前,這個時代以及歷朝歷代,青史留名是人們所能期盼的最神聖的莫大榮耀,甚至還有青史留名無望后選擇遺臭萬年的,幸好只是極少數人。「留下身前身後名」是每一個人的夢想,當年黃龍死守旅順不退一步,一方面固然是忠君報國的思想,另一方面未必沒有青史留名的榮譽感激勵着他看淡個人生死,但問題是這個時代能否青史留名必須得到士人階層的肯定。雖然他們在三地的私塾掃過盲,最不濟也能認識幾個字,但私塾一直請不到大儒過來授課。偶爾有幾個中過舉人的士子被薪酬吸引,過來幾天便一面破口大罵「叛經離道」,一面收拾行李跑路,他們雖然在旅順三地算薄有家資,所能期盼的無非日後能光宗耀祖就足夠,青史留名不是他們能奢望的。

然而,一個青史留名的機會就這樣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所有人。哪怕剛才心中還隱隱不快的人都連連點頭,生怕晚一點楊波便會變卦一般。

當然,他們萬萬沒想到。楊波所畫的大餅是帶着砒霜的,事實上他們的名字也確實在帝國史上廣為稱頌了近兩百年的時光,但兩百年後這塊議事廳第一塊石碑邊上又重新嵌了一塊石碑,上面寫着:「……忘記歷史意味着背叛。沒錯。他們出台了大憲章,出台了權利法案,但請注意,他們的出發點不是為了民主,也不是為了爭取每一個自由民的權利,華夏聯邦不承認參政部是內閣議會的前身,華夏聯邦同樣不承認大憲章是民主法治的基石,大憲章的核心內容是為了保障封建貴族的權益。他們僅僅是為了加強自身統治而提出有條件的妥協,同樣。正是他們出台了臭名昭著的奴隸法案,這個石碑上每一位及其代表的家族,他們及其家族所掙取的每一個銅板上都浸透著無數埋骨異鄉,華夏聯邦奴隸們的血肉和冤魂,他們是暴君統治下的提線木偶,他們的罪行雖然被今天聚集在這裏奴隸後代們投票赦免,但並不意味這他們在暴君統治下的作為是值得原諒的,今天,人們之所以銘記他們,只是為了表彰他們所提出的,跨越時代的,被寫進憲章的契約精神,僅此而已。」

當楊波把議事廳大門上的紅布用力掀開,「參政部」三個鎏金大字出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人自發的喝了一聲彩。

「走吧,裏面看看」楊波笑眯眯的舉手示意。

進到大廳,正前方有兩道台階,大廳最裏面是用方磚砌的平地,一座半圓形的巨大桌子,桌子後面放着是九張高背金絲楠木椅子,這些傢具都用光漆漆得油光發亮。

楊波恭敬的對畢方濟道:「神父,您的位置在左邊第一位」

畢方濟捋著鬍鬚,微笑着在楊波攙扶下走上台階,這些桌子上都有一塊金色的牌子嵌在枱面上,左邊第一位上面是他的名字,畢方濟告了罪,有些不安的坐了下來,還扭了扭身子。眾人明白了,坐在上面可以俯視下面眾鄉老院的眾人,估計是大人為了突出元老院的權威故意這樣設計的。

「中間自然是大人坐的了」細心的人發現八位元老,這裏有九張高背椅子。

「中間的位置永遠會留空,沒有人有資格坐上去,包括我,參政部開會討論民事的時候必須讓百姓旁聽,尤其是關於解釋民事制度的時候,世雄,你代表司法部,你的座位在這裏」楊波指著右邊第一個座位說道。

張世雄腦袋轟的一下,不可置信的望着楊波鼓勵的目光,右手第一位,那是說明自己在大人心目中與德高望重的畢老爺平起平坐了,大人平日對自己多有叱責,張世雄以為大人對他心有芥蒂,但沒想到大人把右手第一的殊榮給了他,連鐵牛,韓咬兒都在排在他邊上。

「小的,小的願為大人效死!」張世雄心裏感激,第一次說出了這句話。

「起來吧,你們也找自己的位置坐下」楊波笑着對眾人道,大夥兒早就等待許久,立刻轟的四散開去,他們紛紛找自己的位置,他們忙亂的查看座椅背後銘牌,呼朋喚友聲不絕於耳。

隨着最後一名鄉老落座,大廳開始慢慢沉靜了下來,許多人坐在座位上不安的扭動着屁股,場面有些怪異,只有大人孤獨的站在大廳台階下,而他們卻高高在上,這個場面似乎大人在受他們的審判一樣……

「參政部在涉及起草民事條例時,必須讓民眾旁聽,記住,你們這些元老和鄉老們所做的決定,是代表着你們背後支持你們階層的利益。好比韓二嬸子,你代表的是咱們旅順三地婦女和兒童的權利,你所做的決定必須為他們着想。如果你們的決定背叛了他們的利益,那麼你們這個位置不會坐的太久」楊波背着手,在大廳下侃侃而談,大廳內,八名元老,一百零八名鄉老在神色複雜的高坐傾聽。

「……咱們老百姓有三個夢,不瞞你們說。我也曾經做過這三個夢,第一個夢叫明君夢,就是希望有個好皇帝;第二個夢叫清官夢。如果皇帝指望不上了,就希望有一位清官,日子也還好過;第三個夢叫俠客夢,如果清官也指望不上了。就希望有一個俠客來報仇雪恨。但我現在清醒了。我知道這三個夢是永遠不會到來的白日夢,這三個夢實質上是奴才夢,我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才會清醒過來,但我希望你們能快點清醒,所以我提前叫你們起身,不要再睡下去了,你們清醒后替我喚醒更多還在沉睡的人,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徹底拋棄這種虛無縹緲的美夢,我不知道我死前能不能看到那一天。但我希望能看到,所以,我在這裏就拜託諸位了!」

楊波擺了擺手,制止了許多人離座跪拜回禮,又說道:「成立參政部的目的你們都已經明白了,而之前我所說的契約精神,猴王和猴群的比喻,你們也明白了,那麼今天我再給你們總結一次成立參政部的目的,目的有三個!」

楊波說的很慢,慢到保證所有人都能聽清他說的每一個字,大廳里只有他的話在回蕩著……

「第一,參政部的目的是有一個高層的社會決策框架和流程,用來保障各階層表達各自的訴求,並且表達后能及時有效的形成決策,或政策,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好了,比如韓二嬸子的女兒二丫,對不對?嗯,韓二嬸子,二丫多大了?」楊波突然問道。

韓彩娥有些驚奇,下意識站起來到:「二丫十六啦,大人?」

楊波點點頭,示意韓彩娥坐下又道:「二丫纏腳了沒有?」

周圍幾個鄉老輕聲笑了起來,韓彩娥滿臉通紅道:「回大人的話,二丫從小每日瘋跑,纏不得足,俺也,也有些捨不得丫頭遭罪,哎,俺這個當娘的是有些私心,留着大腳日後也好下地做活不是?誰能想到俺家在大人庇護下也有富貴的這一天呢?當初也有個和尚說,俺家日後會貴不可言,俺家的當時差點給他兩個嘴巴子!哎呀,現在俺可悔死勒,這不,眼瞅著二丫一天天大了,也沒找到好人家,許多媒婆聽到她一雙大腳,趕緊跑了……」

眾人哈哈大笑,還有許多人壯著膽子道:「韓嬸子,二丫多好的姑娘,那是她看不上俺家小子,要不明兒就請媒婆下定?包你明年就抱上外甥」

看到眾人越說越離譜,韓彩娥朝着幾個起鬨的人啐了一口,心裏卻是得意想到:「二丫能看上你家那沒出息的崽子?連個私塾獎學金都拿不到?不過大人問這話是啥意思?莫非大人對二丫有意思?不能吧?要是大人看上了二丫,這……」

楊波笑着對畢方濟道:「神父,你有權決定議事的時候終止台下眾人的喧嘩,看到沒?你手邊有一個木槌,拿起來敲三下」

畢方濟有些新奇的拿起一個小巧的木槌,他早就看到了,只有他的桌面有這個木槌,他不知道是幹啥用的,現在聽到楊波指揮,便在桌角一個板上篤篤篤敲了三聲。

隨着楊波環視左右,大廳立刻安靜了下來

「當畢老爺敲響木槌,連敲三遍還在大聲喧嘩者,畢老爺有權立刻把他驅逐出去,注意,驅逐出去后,你的鄉老資格立刻失效,同時還失去再次被選舉的資格,這個懲罰很嚴厲!我為什麼這麼做?你們日後決策的時候肯定會遇上不同的意見,不同的立場有不同的訴求,但無論你們覺得自己多麼的偉大,光榮,和正確,但你們首先要學會傾聽他人的意見,學會妥協,沒有妥協便沒有參政部,你們坐在這裏無論怎麼吵沒關係,但一言不合掀了桌子離去是不允許的,無論怎麼吵,你們必須在這裏達成一個能照顧到各方面利益的決定,這是為了讓咱們這些普通人能制定出符合咱們長遠共同利益政策的的一個機制。哪怕是表面上照顧各方的利益,你們明白了沒有?」楊波問道

眾人沉默的點點頭,有些人在想。吵架居然是被允許的?那以後這裏不會變成菜場了嗎?

有人則是想,吵架可以,俺打架行不行?萬一大人頭一熱同意,那俺可不是軍隊人的對手?

還有人想,俺得去找幾個閑漢婆娘學學怎麼吵架才行,要不然俺嘴這麼笨,吵架吃虧把自己氣得上吊咋搞?

「咱們說回剛才的話題。韓二嬸子覺得纏腳不好,許多婦女也是這樣想的,那麼韓二嬸子提出了一個議案。那就是咱們旅順三地的婦女都不纏腳,用法令的形式規定下來,你們覺得如何?」楊波又問道。

「俺絕對沒想過啊?俺沒覺得纏足不好啊?這個,這個大人。俺當時是沒辦法不是?這個。大人冤枉啊……」韓彩娥大驚失色,趕緊站起身朝着楊波雙手亂擺,楊波的話在大廳引發了軒然大波,許多人開始竊竊私語,大廳里一時嗡嗡四起。

「篤篤篤」

畢方濟在楊波的示意下,再次敲響了木槌,機靈點的回想起楊波的警告,趕緊閉嘴不言。幾個忘記了的人也在別人的提醒下恢復了安靜。

楊波有些滿意的點點頭道:「韓二嬸子,這只是打個比方罷了。但問題是咱們旅順三地很多人家都不纏足,他們也不願意自家的女子受苦,那麼他們委託你提交議案,要求廢除纏足這個陋習,你怎麼做?」

韓二家想了半天,嘟囔了幾句,堅決的搖搖頭。

「不對,韓二嬸子,你必須提交這個議案,廢除纏足這個陋習就是廣大旅順三地婦女的訴求,而你身為婦女代表對她們的訴求不聞不問,那麼韓二嬸子,你這個元老怕是做不長久了……」楊波遺憾的搖搖頭,故作危言聳聽之語。

韓彩娥再次站起身,有些猶豫的道:「大人,咋俺聽說的不一樣,許多婆娘都和俺一樣,都後悔當初沒給自家閨女纏足,眼見家裏富裕了,卻找不上一個好人家」

楊波笑到:「什麼才叫好人家?好人家難道眼睛就盯着你二丫的腳上嗎?嬸子,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提親的人眼光這樣短淺,這種親事不要也罷,好了,咱們回到剛才的正題,剛才我說許多婦女要廢除纏足對不對?當然也有許多婦女支持纏足,但假設支持廢除的人更多呢?你就必須提交這個提案,你擔心什麼,不是還有咱們元老和鄉老們都沒有發表意見嗎?你提不提交是你的事情,他們怎麼決議,是他們的事情,對不對?你韓彩娥要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卻不替旅順三地的婦女出聲,你覺得她們以後會信任你嗎?」

韓彩娥大張著嘴,想了半天道:「大人,俺明白了,但要是這些人通過了咋搞?俺日後還不給人戳脊梁骨戳到死啊?」

楊波點頭道:「是啊,你擔心是對的,但你太小看咱們的鄉老們了,對不對啊?諸位?」

鄉老座位上,幾個人站起身道:「大人,小的,小的,那個,那個反對!」

楊波大笑,用手示意他們坐下才說道:「看,不是也有人反對嗎?你怕什麼?」

看到眾人迷惑的目光,楊波道:「這就是咱們說的,設立參政部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照顧大多數的人利益,各階層能夠達到一個妥協而設立的,這是你們需要銘記在心的,那麼支持纏足的有她們的訴求,支持廢除纏足也有她們的訴求,那麼咱們怎麼做?向他們一樣,除了同意和反對,咱們就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嗎?我看不見得……」

楊波用手指著那幾個站起身反對的人道:「咱們可不可以出一個這樣的決策,所有旅順三地的婦女無論纏足和不纏足,都必須自家的女子同意,能受得了纏足的苦,你就纏,沒人干涉,不纏足的就不纏足,決不允許強制纏足,這樣不就大多數人滿意了嗎?」

旅順三地推舉出來的沒幾個傻子,當下便有人欠身問道:「大人,此舉更不妥,纏不纏足要是還要自家女子同意,她們當然是不樂意的啦,這樣與廢除纏足有什麼不同?」

楊波笑着點頭,深深打量了一眼那個人道:「那你說服自家女子就是了唄?你女子難道還敢不聽你的?」

那個鄉老有些尷尬,想反駁又猶豫,最後還是坐了回去,默然不語,沒錯,大人說得沒錯,問題是旅順三地的女子有幾個會聽自家父母的話,她們從小讀私塾,不需要家裏一分花費,稍稍努力一點的進前三十名很容易,還能替家裏掙不少獎學金回來,等畢業後分到各司,酬勞甚至比大多數父母還高,隨着經濟地位的高漲,她們的話語權也越來越大,在家裏也能說上話,但這些家門不幸的醜事兒他卻實在沒臉說出口,只是心裏暗暗打定主意,要是誰敢提交禁止纏足的提議,他一定反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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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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