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制衡與反制

第十七章 制衡與反制

楊波接到雲娘懷孕的消息后心中狂喜萬分,與雲娘和陳碧蓮成婚也有段日子了,可兩人肚子一直沒什麼動靜,這讓楊波有些莫名擔心,他以前看過某本著名的穿越小說,主人公就是因為穿越失去了生育能力……

很快,旅順再次發來了急報,原來坐鎮威武堡的大夫人前幾日視察鐘錶廠的時候偶感不適,當時以為受了風寒,後來連續幾天都是慵懶無力和噁心,身邊有經驗的婆子和丫鬟看到夫人的反應都明白了,請大夫一看,果然是喜脈無疑。笑得合不攏嘴的楊波顧不上繼續視察防務,在眾下屬的恭賀當夜快馬抵達旅順,草草安排一番后和聞訊趕來的陳碧蓮等坐船回安東衛……

回到闊別已久的威武堡,楊波草草與自發聚集在城門口迎接的眾人揮揮手,交代肖莫愁一聲后又馬不停蹄的直奔威武堡最大的官邸,將軍府!

這座將軍府坐落在海景房的原址上,相當豪華和氣派非凡,門口先是指揮使的牌匾,後來換成了將軍府的牌匾,但威武堡眾人私下都在流傳,這裏很快會換成總兵府的牌匾……

小腹微微鼓起的雲娘靠在榻上,一面對着賬本,一面把算盤打得啪啪響,看到楊波風風火火的衝進來,雲娘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笑面如花的想下來迎接夫君到來。

「哎呀,雲娘,懷孕了怎麼還工作?」楊波趕緊上前,把床上的小几搬走。把雲娘手裏的賬本奪下來扔給丫鬟,又扶著雲娘輕輕靠在床頭。

看到老爺如此的溫柔體貼,屋子裏笑聲一片。小梅和小菊捂著嘴偷笑,連陳碧蓮嘴角都微微朝上勾了勾……

「相公,哪有這麼嬌貴的?」雲娘白了楊波一眼,卻順從的靠在床頭,心裏象吃了糖一樣無比的甜蜜,楊波兩隻眼睛全盯在雲娘身上,所謂小腹隆起不過是他的臆想而已。眼下雲娘身材依然還是窈窕動人,只是臉上洋溢着初為人母的那種幸福和喜悅。

「老爺和夫人有些體己話兒要說,咱們還是先出去吧?」李娘娘上前說了一句。陳碧蓮瞪了她一眼,李娘娘一哆嗦,差點又有憋不住的跡象。

陳碧蓮上前,坐在床頭問候了雲娘幾句。又有些羨慕的望了望雲娘的肚子。最後恨恨白了楊波一眼才跟着丫鬟們出門……

「還求大人救救小女子!」看到只剩他們兩人,雲娘突然拉住楊波的袖子,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

「咋了?」楊波一頭霧水,拉着雲娘的手不由一緊

「自從知道懷上后,李娘娘她們個個小心謹慎,雲娘一天要吃八頓,還不讓雲娘出門活動,這日子悶也悶死了!」雲娘滿臉委屈的說道。

楊波哈哈大笑。下人知道是夫人第一胎,小心謹慎些也難免。不過這樣未免太不科學了,便柔聲道:「雲娘不必擔心,日後食譜,活動什麼的都由相公來安排」

楊波輕輕用手撫摸著雲娘的肚子,又忍不住貼著耳朵上去聽了聽,這個動作是初為人父都會做的,別人永遠無法體會這種溫馨和奇妙的感覺。

雲娘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相公,你說是兒子還是女子?」

楊波搖頭:「兒子好,不過是女兒更好,雲娘你聽過這句話嗎?女兒是老爹的貼身小棉襖,咱們的女兒啊,肯定長得像雲娘那樣美貌無雙,溫柔體貼……」

雲娘高興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卻嘟著嘴道:「雲娘還是想要個兒子,聽說安東衛有座娘娘廟,求子最靈的,不如我們去求一求吧?」

楊波想了想點頭道:「反正沒什麼事,過幾天我們便一起去,不過雲娘,無論兒子女兒,只要喜歡就好,不用太刻意的。」

「相公不走了?」雲娘忽略了後面的話,有些驚奇的環住了楊波的脖子。

「不走了」楊波直接堵住了雲娘的嘴……

片刻后,一臉狼狽的楊波被趕了出來,儘管他一再解釋,但還是被雲娘一腳踢了出去,當晚,在雲娘防備的眼光中,楊波只能硬著頭皮走近了陳碧蓮的房間。

「再來一次!」陳碧蓮媚眼如絲,語氣卻不容置疑

「我又不是種馬!」楊波微弱的抗議道

「告訴你,我也要一個兒子,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陳碧蓮一翻身,再次用熱情淹沒了楊波。

由於雲娘懷孕,楊波便暫時留在威武堡,很快楊波回來的消息傳遍安東衛,由於楊波與山東官場特別是安東衛、即墨、登州、萊州這一帶關係非常密切,一時間上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連安東衛指揮使王遠山也備下大禮親自過來拜訪。

除了官場的事物外,堡內幾個工廠楊波也要抽時間去視察,看望工廠代表等,去年底威武堡大部分工廠就陸續遷到了旅順,但留下來的都是比較重要的,比如鐘錶廠,被服廠,火藥廠,硝石廠和一些研發部門等。

在肖莫愁、湯若望等人的管理下,這些工廠早就上了正軌,其運作井井有條,沒什麼困難,楊波視察的目的無非是安撫人心罷了。

就在楊波準備享幾天清福的時候,鐵牛派人傳了消息過來,說朝廷派人來旅順稽核兵員,目前已經到了天津,稽核大員黃雲師發文通知旅順,要楊波去登州迎接。

楊波心裏有數,嚴坤之二十天前便透露了消息過來,因為當時朝廷還在爭論稽核的人選問題,溫體仁也想在裏面安插自己的人進去,楊波便沒當回事,但沒想到朝廷這麼快就選定了人員,這讓楊波對這次雷厲風行的舉動有些吃驚,等他看到名單后更是心裏有些驚慌。居然是左都御史張延登的親信,都察院給事中黃雲師牽頭,加上兵科給事中一人。戶部侍郎一名,內官一名,甚至連錦衣衛番子都出動了五位!

張延登曾任浙江巡撫,與江南士紳關係密切,崇禎帝這次派他來用意不需多說,另一個引人關注的是內官王承恩,這人是最近崇禎帝身邊紅得發紫的宦官。派他出任核查人選,也可以看出崇禎帝對旅順游擊營的關注和重視……

楊波知道這次是善者不來,也不願意去貼這些人的冷臉。不顧嚴坤之的痛斥和宗元方的苦苦哀求,硬是稱病不去登州,旅順戰兵是多了一點,不過也不是沒辦法遮掩。楊波與肖莫愁等人商議后。當晚,威武堡哨騎四齣,都是趕往旅順傳達命令的。

三月二十日,楊波帶着雲娘等人來到位於安東衛城北三十里處的娘娘廟上香的時候,登州水城內港,三艘烏篷船緩緩駛入,登萊巡撫嚴坤之,監軍宗元方帶着登州萊州大小官吏在碼頭上迎接朝廷欽差。而同一天。崇禎帝突然招京營提督曹化淳入宮奏對……

司禮監太監王承恩雖然小心謹慎,但這人忠心有餘。機變不足,崇禎帝每次有什麼難決之事,首先想到的還是曹化淳,曹化淳入宮之前就已經收到了風聲,大概知道崇禎帝的煩惱是什麼,自從崇禎帝當着閣臣之面流露出對旅順楊波的反感后,他已經很明白自己的立場在哪裏,他甚至希望楊波暴病身亡最好,以免把自己也牽扯進去。

崇禎帝性格偏執,是那種恨之欲其死的人,儘管有些人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但那不過是崇禎帝暫時妥協而已,想到這裏,曹化淳更是心裏有底,甚至連溫體仁幾次主動示好他都視而不見。

來到文華殿,曹化淳小心的大禮參拜,一絲不苟,顯然崇禎帝注意到了他的恭敬,很溫和的擺擺手道:「曹大伴,無需多禮,坐吧。」

曹化淳再次稱謝后,在凳子上搭了屁股坐定,等候崇禎帝的問話。

崇禎帝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道:「登萊巡撫嚴坤之與監軍宗元方上報鐵山大捷,又保舉楊波為登萊總兵,朕有些遲疑不決,是以招曹大伴來商議」

聽到崇禎帝信任有加,曹化淳趕緊伏到連連感恩,等崇禎帝揮手后才再次坐下來,整理了一番思緒道:「皇爺爺,楊波以游擊將軍領兵,位卑權重,在糧餉無著的情況下依然治軍有方,屢戰屢勝,克複金州,平定皮島,奴婢以為,這人是有大功的……」

看到崇禎帝點頭,曹化淳繼續說道:「但此人家丁眾多,更兼將士同心,若是其振臂一呼,應者雲集,恐非國家之福。」

聽到曹化淳這樣直白的話,崇禎帝默然變色者久之,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事,就算楊波忠心,但有祖大壽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難保其他人會不動心而群起效仿,目前他對祖大壽是沒什麼好辦法,難道派緹騎去遼鎮把祖大壽抓回來嗎?崇禎帝想起王承恩的傻話,心裏忍不住嘆息一下,不管怎麼說,朝廷不能再出一個祖大壽了!

曹化淳又道:「皇爺爺,奴婢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崇禎帝點頭鼓勵道:「曹大伴有話但說不妨」

曹化淳道:「奴婢觀楊波此人狂桲無禮,粗鄙不堪,但皇爺爺卻要用,為何?蓋因只有此等武夫才能與蠻夷對抗,靠那些好出大言的酸腐是不行的,但要用,亦要嚴防,一旦任其坐大,則非朝廷之福了……」

看到崇禎帝再次點頭,曹化淳心裏大定,知道這番話對了崇禎的胃口,自己在崇禎帝心中的分量又增加了不少。

崇禎帝站起身道:「不錯,曹大伴所言深得朕心,只是其中的度,卻不好平衡,好比這次鐵山大捷,朕是賞,還是不賞?不賞恐寒了將士之心,賞,楊波才年方几何?若是多來幾次大捷,朕拿什麼來賞他,要封王嗎?」

崇禎帝對着家奴,毫不顧忌的說出了心裏的焦慮,這些話底下的大臣們是絕對聽不到的。

曹化淳拿捏火候,道:「奴婢倒是有幾個想法,還望皇爺爺斟酌,第一,要讓游擊營不斷進攻馳援,與韃奴死戰,同時封賞以虛位代之,切不可授以實權,楊波可封兵部侍郎,可封兵部尚書,卻不可提登萊總兵。第二,時刻敲打不能懈怠,只要尋着楊波的錯處,無論大小都要下旨嚴厲斥責,以削弱此人在軍中的威望,第三,在遼南周圍佈置重兵,游擊營若是稍有異動,則四面圍剿便可展開。第四,大肆封賞楊波治下悍將,讓其家奴與楊波平起平坐,以達到群龍無首之目的,日後楊波想要節制諸將,就不得不向朝廷低頭。第五,改變登萊巡撫內輕外重的局面,要把旅順的糧餉牢牢控制住,所以奴婢懇請皇爺爺,這次稽核兵員之後,定要補齊游擊營歷年所欠軍餉,讓底層士卒具感朝廷之恩德!」

看到崇禎帝恍然大悟的樣子,曹化淳道:「皇爺爺,奴婢大膽說一句,朝廷虧欠游擊營甚多,目前游擊營所需軍餉,本色,器械等說是從遼餉中撥付,其實奴婢知道,其軍餉大多出於自籌,若是放任不管的話,游擊營自然會與朝廷離心離德,陛下核查兵員后先讓登萊巡撫實際列支,后報戶部核銷,至於核銷准與不準,其中奧妙存於一心,皇爺爺,既然此次游擊營上報鐵山大捷,朝廷何不順水推舟,准予游擊營軍餉全額實銷,不去糾察,若游擊營將士能深體皇恩浩蕩,或喜極而泣,豈不美哉?」

「好,好!」崇禎大喜,曹化淳顯然有備而來,條條建議都是老成謀國,崇禎帝在大殿內踱了幾步,又有些遲疑道:「只是在遼南佈置重兵,卻從何談起?」

曹化淳不慌不忙磕了個頭,才說道:「皇爺爺且容奴婢細細道來……」

安東衛娘娘廟,楊波掃過山道上與他們錯身而過的一群官眷問小五道:「你知道這些人是哪一家的家眷嗎?」

小五搖頭:「不知道」

「原即墨縣令,現即墨鄉紳黃思儒的家眷」楊波冷冷道

小五想了半天,臉色變了變,對身後幾個親衛低聲命令道:「把戒備等級提到最高!」

楊波哈哈大笑:「你慌什麼?就聽說他們要來進香,所以我才選今天過來」

小五一愣,道:「大人的意思是?」

楊波惡狠狠點頭:「去,去找找他們的麻煩,弄得越大越好!」

登州水城內,鑼鼓喧天,禮樂齊鳴,都察院給事中黃雲師不待兩個隨從上來攙扶,當先跳上岸,又恭恭敬敬的把王承恩扶到岸上,這才和等候已久的登萊眾人一一見禮。

當先一人自然是兵部侍郎兼登萊巡撫嚴坤之了,黃師雲忍住心中的嫉妒,若不是手底下有楊波,你嚴坤之還是個從四品的兵備道罷了。

黃師雲寒暄已畢,朝後面那些武將身上不住打量,王承恩初次出宮辦事,不敢太過張揚,遠遠落在眾人後面,但黃師雲怎麼會放過這個大虎皮?他上前緊緊攙著王承恩的手,給嚴坤之和宗元方介紹到:「這位便是常在陛下身邊伺候的王公公了,陛下派王公公親自前來,那是對登萊的重視啊,你們說是不是?」

黃師雲笑眯眯的把大旗拉了出來,嚴坤之和宗元方肚裏暗罵幾句,連聲稱是。

眾人寒暄已畢,黃師雲突然指著後排那些武將問道:「那旅順游擊楊波呢?恕下官眼拙,卻不知道是他們中哪一位了」

李惟鸞心裏一緊,上前道:「欽差大人容稟,旅順游擊楊波前幾日坐騎受驚,從馬上跌落,已經幾日起不得床了!」

李惟鸞話剛說完,在場的稽核大員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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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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