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願意陪着我嗎

第十六章 你願意陪着我嗎

莫筠竹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按照他的預測,不論從哪一個方面來看,季鶴都是斷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的。莫筠竹不顧在一旁頻頻使着眼色的溯茴,沉聲問道:「季宮主,請留步。你這是何意?」

季鶴如言停下了腳步,不怒反笑:「這是何意?好,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吧!我不可能救她,是因為她已經死了。」這一句話,季鶴說得極其平淡,彷彿只是在陳述著「今天的天氣真好」。

莫筠竹往後退了兩步,滿心的震驚,滿臉的慌張:「不!這不可能!」一疊聲的否認,彷彿以為這樣,他剛才聽到的事情都可以當作不存在了。

季鶴看見莫筠竹這副模樣,心裏倒是痛快了許多。這是你自找的。你不是想要問她的下落嗎?那我就告訴你。季鶴的嘴角上揚著殘忍的弧度,繼續往莫筠竹的心裏插著刀子:「她的屍體就在皇宮暗道的冰室里。莫說有無數的大內高手重重把守,就算是沒有,本宮為你盜了出來,屍身沒有冰塊凍著,不日便會腐爛。就算是這樣,你還要本宮為你盜出來么?」

莫筠竹一雙俊目頓時失去了光彩。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那日他一起來,便發現了顧染青給他留的紙條。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有說不出來的心慌。但顧染青一字一句寫得篤定,說她只是去幫助一個故友,並沒有任何危險,讓他安心的等她回來。她讓他等,他便等。

等得心慌的那一段時間裏,他便外出經商。用繁瑣而又複雜的商事,來麻痹自己,不要讓自己太過於想她。憑藉着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莫筠竹很快的東山再起、富甲一方。那時候,他第一個想告訴的人,就是他的小女人。他想告訴她,他做到了對她的承諾。

可他等了好久好久,卻一直沒能等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小女人,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欺騙自己,說她只是因為有事情耽擱了。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卻越來越心慌,幾乎是坐立難安、輾轉難眠。他的小女人,莫不是被囚在了所謂的王府里?

不得已,他才想到了這個法子——託了施過恩的董大,求見宿墓宮宮主,散盡千金,只想換回那個小女人。可誰曾料想,得到的竟然是這麼一個答案。

莫筠竹笑了出來,笑得聲嘶力竭、無比悲涼,笑着笑着猛然咳嗽了起來,胸腔劇烈的震動着,這樣劇烈的咳嗽,只怕會傷到五臟六腑吧?血順着莫筠竹的嘴角流下,他卻恍然未覺,手裏緊緊攥著一塊玉,就連玉上的紋路,咯疼了他的手,也不願撒手。

溯茴看得心驚,這些日子,自家公子對顧染青的上心,他也看在眼裏。越是看得清晰,就越是擔心。前些日子自家公子能撐過來,完全是憑藉着顧染青還活着的信念。若是自家公子知道顧染青已經······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莫筠竹眼神渙散,唇無意識地觸了觸手中的玉佩。冰涼的感覺,但想到是那個小女人留給他的,便還是止不住地心生歡喜。「我已徵得你乾爹的同意,本想着待你歸來,便拜堂成親的。不曾想,再次得知你的消息,卻已經是陰陽相隔。」

季鶴也是一驚,乾爹,拜堂成親,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他連半點風聲都沒有聽過?看來,有必要再好好查一查了。當務之急,當然是趁著這個時機,徹底打消莫筠竹的念頭。

季鶴冷冷一笑:「如今說什麼都是晚了。你可聽聞當初被人津津樂道的慕王妃?那便是顧染青了。你有什麼資本,去跟堂堂的一國之王爺爭人呢?就算你有,你能建造出冰宮,來保存她的屍體嗎?你還是死心吧!」

莫筠竹冷然一笑,季鶴的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他要是再沒有回過神來,也就枉被人稱為「小陶朱」了。莫筠竹反唇相譏:「是,我是比不上一國王爺。但我上有父母之命,下有青兒的定情信物,又為何沒有資格呢?倒是宮主你,不管你存的是什麼心思,主意落空的滋味不好受吧?」

季鶴被人戳中了心思,臉色不免青白。但想到顧染青,還是將胸膛里的怒火按捺了下來。無所謂,只要最後擁有她的是自己,口舌之利,便讓他爭去吧。季鶴一拂袖:「話不投機半句多。莫公子,請吧!」這是下了逐客令。

莫筠竹也不想多呆,冷著一張俊臉,帶着溯茴便離開了。

溯茴駕着馬車,不時回頭,擔憂地瞥了瞥自家公子。自家公子一出了宿墓宮,便吐了幾口血。問他,他只說無礙,臉色卻灰敗得難看。溯茴心裏暗暗祈禱著:請漫天諸佛一定要保佑顧染青平安無事,他實在不願意再看見自家公子再是這副了無生機的模樣了。

溯茴一邊想着心思,一邊向前駕着馬車。

溯茴走的是小路,道路有些顛簸,路上有些細小的石子。正值春天,湖泊泛著粼粼的波光,兩岸的柳樹在微風中微微飄拂,細小的柳絮紛飛,潔白而又生機盎然。金色的油菜花、紫色的二月蘭,糾糾纏纏地開着,熱烈而又奔放。溯茴想着看着這樣的景色,也許自家公子的心情能好一些。

突然,一隻野貓猛然從路邊竄了出來,爪子踏過的地方,野草都被踩塌了一小塊。

溯茴嚇了一大跳,急忙剎住了車。索性剎得及時,並沒有壓到那一隻貓。溯茴心神鬆懈了下來,忍不住罵罵咧咧:「哪裏跑出來的野貓?要是我剛才沒有剎得及時,你就是蹄下冤魂了。」說得兇狠,語氣卻有一絲擔憂。他從下就是不親小動物的體質,卻特別喜歡小動物。

莫筠竹掀起了車簾,語氣淡然而又凜冽:「發生什麼事情了?」

溯茴望着路上的那一隻野貓,有些為難地回道:「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一隻野貓。公子你看,是不是要······把它趕走?」心裏有些不捨得,那一隻野貓那濕漉漉的眼睛,看起來真的好可愛啊!

莫筠竹還沒有說話,就忍不住輕咳了幾聲:「趕走就不必了。喂它些吃食,讓它讓到道路一邊即可。」溯茴點了點頭,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那隻野貓的身邊,從懷裏掏出了一些魚乾,伸手遞給了那隻野貓。

顧冉清看了看遞到面前的魚乾,腦袋上劃過了幾條黑線。她看上去就那麼飢餓么?顧冉清忍不住抬起頭,忘了忘莫筠竹,男子已然不似初見時那般丰神俊朗,反而瘦削不堪、臉色灰白。顧冉清心裏一陣抽痛,這個男子有多傻,她是知道的呀!

當初為了她,他都可以脫離家族、甘願自力更生了,如今她不在他身邊,指不定要怎麼折磨自己呢?

顧冉清忍不住向莫筠竹那邊走了幾步,眼神怔怔地盯着莫筠竹。玲瓏剔透的眼眸中,映得滿滿的都是莫筠竹的身影。彷彿她的眼中,除了莫筠竹,再也容納不下其他。

莫筠竹下意識地退了兩步,與溯茴相反,他是天生的招小動物的體制。自從五歲那一年,被一隻西洋狗攆得滿院子跑之後,他就十分地害怕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莫筠竹對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的害怕,溯茴是最了解的。溯茴直接撲到了莫筠竹的面前:「公子別怕,小人會保護你的。」

顧冉清停下了腳步,歪了歪頭,眼裏有一絲受傷。原來,莫筠竹竟然會害怕毛茸茸的小動物?也就是說,莫筠竹討厭,現在的她?顧冉清一隻前爪還停留在半空,要落不落,似乎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一時間連該如何反應都忘記了。

莫筠竹突兀地就覺得,眼前的這一隻貓,似乎能聽得懂他說的話。並且因為他說的話,而受傷了。這樣想着,莫筠竹便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荒誕。但心裏卻還是一種莫名的情緒,像是心疼······

出乎溯茴的意料,莫筠竹緩緩地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蹲了下去。與面前的小東西平視着,半晌,緩緩伸出了手,與顧冉清要落不落的前爪輕輕地握了握,眼上的笑容十分的舒暢,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的透明,卻能暖到別人的心裏。

顧冉清差點落些淚來,這個男子到底是有多良善?即使是對待一隻野貓,都害怕對方會因為他而受傷。她何其有幸,才能遇見一個這樣的他;她何其殘忍,傷害了這樣美好的他?

顧冉清忍不住在他身上蹭了蹭,這個男子,總能讓她滿身心地想要依賴。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子的時候,他就將她從絕望而又自卑的深淵中,拉了出來;而今,依舊是在她狼狽而又無助的時候,又遇見了他。

莫筠竹怔了一下,彷彿佈滿塵埃的心門,在一瞬間,被人打開了,播撒進了滿滿的陽光······莫筠竹順着顧冉清的動作,揉了揉它的腦袋:「小東西,你願意一直陪着我嗎?」

------題外話------

已經寫到了十萬字了,謝謝所有不棄不離的讀者大大們,我愛你們。沒有你們的支持,我想五味走不到今天。(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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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男主很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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